關增彬很是溫柔的將我臉上的血跡逝去,然後才開口說道:“去廚房自己衝一衝去,看你這樣子,一會兒回去打個狂犬病疫苗吧。”


    我點了點頭,自己走到了廚房,一邊用水洗臉洗手,一邊問關增彬:“那你檢查出什麽東西來沒有啊。”


    關增彬開口說道:“屋子裏還是沒有凶手絲毫的痕跡,不過陽台欄杆上有被繩子綁過的痕跡,屍體應該就是這樣被運下去的,不過即便是這樣,也沒有什麽有用的東西。凶手看起來很狡猾,我想,要抓到這樣一個凶手,隻能通過解讀他的故事了。”


    關增彬又說道:“想要在找凶手的這種蛛絲馬跡,難了。對了,其餘人呢?”


    我這才簡單和關增彬說了我在那個‘洞’裏遇到的事情,關增彬聽後,也是不免的驚訝的出聲。尤其是對於凶手在黑暗的環境中絲毫沒有慌‘亂’,而且似乎在黑暗中也能看到一切感到不可思議。


    關增彬看了看我,表情有些嚴肅:“作為一種非夜行的動物,在完全沒有光的情況下,人類在這種環境中無異於是瞎子。而動物一般都張有照膜,這種結構可以讓動物在黑暗的環境中看的一清二楚,如果他也能看清楚的話,估計眼睛也是綠‘色’的……”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關增彬用手扶著自己的下巴,然後說道:“至少,這個凶手一定常年生活在黑暗的環境中。”


    我歎口氣,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了。


    眼看著天邊的雲彩從這這邊飄到了那邊,而穀琛哪裏終於給我回了電話,然而對話的內容卻讓人有些失望。穀琛在電話裏告訴我,找了好久,終究還是沒有找到這個穿著一身黑‘色’衣服的人,不論男‘女’。


    我閉上了眼睛,用手捏著自己的鼻子,當實在是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我這才鬆開了手,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關增彬說道:“你這是在做什麽?”


    我說道:“有人曾經說過,或許當大腦缺氧的時候,腦子才能飛速的運轉起來,我試試。”


    不一會兒,穀琛帶著一大幫人浩浩‘蕩’‘蕩’的走了回來,可惜的是,並沒有抓住凶手。我有些懊惱,如果‘摸’到那隻手的第一反應是死死的拽住的話,那麽凶手也就不會逃走了,這或許是我離凶手最近的一次,可這個機會有這樣的消失在我麵前了。


    穀琛說道:“媽的,不知道那邊是個死胡同,要不然,我們一定能抓到他。”


    我歎口氣,緩緩的說道:“可能凶手正是利用了這一點來逃脫的吧,算了,先不考慮這一點了,將屍體運出來了沒有,現在天快黑了,如果不盡快的話,到天黑了更麻煩了。”


    穀琛說道:“小劉爬進去了,那個警察告訴我們一共三具屍體,對吧?”


    我點了點頭。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三具屍體都被運了出來,都是小劉一個人進進出出帶出來的。而當最後一具屍體也被運出來的時候,小劉癱軟在了地上,我看他臉‘色’慘白,似乎也被嚇了不輕。關增彬上前遞給了他一塊紗布讓他擦擦汗,小劉笑了笑。


    他說道:“我原來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明明知道我們的人就在外麵,可一旦進去的時候,就好像是另一個世界一樣,仿佛這個世界上就剩下了我一個人一樣,實在是太恐怖了。”


    我笑了笑,我知道小劉從來都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之前劉寅炎的案子,小劉為了穀琛敢一個人進去的舉動就說明他不膽小,在知道了有屍體的情況下,這種未知的恐懼就會少很多,不像我剛進去的時候,那種突如其來的恐懼。


    不過小劉這樣說,自然是有他的用意的,自然是想要在眾人麵前展示一下自己的作用,我自然是不會‘插’穿的。


    不過看著這三具屍體擺在馬路中間。眾人心中實在是有些難過。而我則更是感覺到一股無力感,這一次放跑了凶手,則意味著可能會出現下一個故事,就說明至少還有人會死亡,而這,都源於我的一時恐懼。


    尤其是我麵前的這個小‘女’孩,我實在不忍心看著她的屍體。看她的樣子不會超過十三歲,可就在剛剛要看到外麵的大世界的時候,被殘忍的殺害了。而且她肚子上刻著英文字母,任誰看了,都不由的氣憤與悲傷。


    穀琛罵道:“******凶手,連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都不放過,而且手段如此殘忍,實在是令人發指,槍斃他一千次都不算過的!”


    邵組長看著三具屍體,用兩隻手按著自己的臉,半晌,他才說道:“讓死者最好的安息方法,就是抓住凶手。而要能抓住凶手,屍檢是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走吧,願死者安息,我邵世林對著這三具屍體起誓,不抓住凶手,誓不罷休!”


    一個小時後,我們回到了市局,此刻天已經擦黑了。


    在將屍體運到解剖室之前,關增彬先給我來了一陣狂犬病疫苗,被無數的野貓抓過的警察,我可能是曆史上頭一位了,也不知道這算不算的上是工傷。


    李隊長同樣也派了一名法醫來協助我們屍檢,這樣關增彬的工作量自然小了很多。這名法醫叫做張秦睿,又胖又高,看起來還似乎有些靦腆。他們開始解剖兩具大人的屍體,那兩具幾乎已經白骨森森的屍體。


    用法醫的話來說,解剖時最重要的骨頭是盆骨,從盆骨上能分辨出很多基本的信息來,比如說年齡‘性’別等等,對於這兩具屍體,身上的肌‘肉’脂肪甚至是內髒,幾乎都是支離破碎的,像是被汽車撞了個七零八落一樣。


    兩具屍體的頭顱,那幹淨的很,似乎有人將肌‘肉’組織都刮幹淨了一樣。除了頭頂上的頭皮和‘毛’發還在外,幾乎看不到一點兒的肌‘肉’組織,遠遠的看去,就好像是一具骨頭帶著假發一樣,實在是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怪異之感。


    而兩具屍體的肚子都大開口,站在旁邊,我似乎能問道一股股的難以形容的惡臭味道,裏麵的內髒支離破碎,東一塊西一塊的,似乎像是從二樓扔下來的西瓜一樣。屍體的腳趾和手指也不能幸免,‘露’出了骨頭來。


    而屍體的下體,更是血‘肉’模糊的一片,缺失嚴重。


    唯一完好的地方就是手臂和大‘腿’等地方了,然而這裏指得的完好,也是比較級的,因為在這些部位,也有坑坑窪窪的‘洞’,能看到裏麵紅紅的肌‘肉’,而外麵的脂肪都不見了。而從這些小塊小塊的缺失上來看,不難發現是被什麽東西直接撕扯下來的。


    而我,心中儼然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過了一段時間,關增彬說道:“這具‘女’屍的死因是窒息而亡,她的手臂和腳掌呈現一種抓握的形狀,說明死前有過掙紮,在死者的指甲裏發現了黑‘色’的纖維,也就是說,死者曾經接觸過凶手!這黑‘色’的纖維,應該是凶手衣服上的。”


    張秦睿對我們說道:“這具男‘性’屍體同樣如此,不過我在他的血液中發現了七氟醚這種物質。”


    “啥?”我和穀琛麵麵相覷。


    關增彬解釋道:“嗯,就是‘迷’‘藥’的成分,一般人如果攝入了這種東西,大概在五到十分鍾之內失去隻覺。這種物質有淡淡的芳香味道,但是並不刺‘激’,無‘色’透明,一般很難被發現。如果凶手提前準備了這種東西的話,兩個人沒有發現很正常。”


    我點了點頭,說道:“也就是說,凶手先‘迷’倒了男主人,然後殺了‘女’主人之後,再殺了男主人。”


    關增彬沉默了片刻,說道:“應該是這樣的。我在‘女’‘性’屍體上,並沒有發現‘迷’‘藥’的成分如果這樣的話,凶手也有一定的化學知識了,這個凶手是個全才啊。之前入侵了小區的監控係統,以及發故事不被瑪麗姐追蹤到,說明他是個電腦高手,現在又利用這種物質麻痹被害者,而且,手法很獨特!”


    關增彬看了張秦睿一眼,張秦睿說道:“嗯,我們在兩個人的嘴裏都找到了紙。”


    “紙?”我問道。


    張秦睿說道:“不知道你們聽說過滿清十大酷刑沒有,凶手用濕紙巾一張一張的貼在兩個人的臉上,這樣兩個人就會因為缺氧而慢慢的死去。隻不過‘女’人沒有被‘迷’倒,所以還能掙紮,而男主人,就慘的多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對,在凶手眼裏,男主人幸福的多,至少在睡夢中,就死去了。而‘女’主人,或許掙紮了很長時間。”


    關增彬說道:“可惜凶手用的並不是桑皮紙,否則的話,我們連嘴裏的一丁點的紙巾的痕跡都看不到。”


    “屍體死亡時間在昨天晚上十二點左右,故事寫在傍晚,晚上的時候,凶手就行動了。”關增彬看向了張秦睿。


    張秦睿說道:“男屍也一樣。”


    關增彬又說道:“而屍體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說起來有點‘毛’骨悚然,但卻是很明顯的。”


    我皺起了眉頭:“貓真的會吃屍體麽?”


    關增彬張秦睿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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