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情?”穀琛問道。


    我開口說道:“讓瑪麗姐去查一下薑曉‘春’的信息,一會兒我會把她的一些基本的資料發過去,重點讓瑪麗姐查查她的人際關係,尤其是男‘女’之間的關係。”


    “好。”穀琛說道。


    我剛想掛了電話,就聽穀琛繼續說道:“關增彬那裏,目前也有些線索了。從現有的情況上來看,我推測關增彬被從興東村帶走之後,曾經在一家旅館中逗留過。不過到了那家旅館,線索就斷了。我詢問老板信息的時候,老板說他的確看到了一個帶著麵具的人。”


    提到了關增彬的消息,我心中就泛起一股酸楚的感覺來。從關增彬失蹤到現在,幾乎要過去一個月的時間了。而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裏,吳醉就好像是銷聲匿跡了一樣,我們找不到絲毫的線索。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麽事情,為什麽要綁架了關增彬。


    但根據情勢來看,關增彬應該目前不會有危險,否則吳醉也不會‘花’費大功夫把關增彬‘弄’走了。而這,會不會和關增彬的身份有些關係呢?


    我沉默了,橫亙在我心中的幾個巨大的謎團,如果不找到吳醉團夥,就根本沒有辦法解答。比如,我的父母到底是警察還是罪犯,他們在二十年前和癩三有什麽樣子的接觸。比如吳醉的計劃是否和他以及趙明坤的共同養父石華成有關係。


    而我同時也明白,這件事情急不來。二十多年都過去了,我也就不急於一時了。


    歎口氣,我對穀琛說道:“我這裏,也在找辦法,或許,趙明坤並不壞,我們有可能……”


    “吳夢。”穀琛這個時候開口說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麽事情,可是我一直都記得你在興東村的那個山‘洞’裏告訴我的話,你讓我信任你,我信任你。不論你做什麽事情的時候,都要先想一想自己的身份。”


    我心中暖暖的,開口說道:“我也信任你,關增彬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如果有危險,千萬不要自己一個人上。這麽長時間都沒有動靜,說明關增彬是安全的,你要明白這一點。懂麽?”


    “好!”穀琛說道:“地址馬上給你發過去,我們一定能夠救出關增彬的。”


    “沒錯。”我重重的說道。


    趙明坤聳了聳肩,說道:“幹嘛要為我說話?”


    “不知道。”我輕輕的苦笑一聲:“你知道,我身邊真的沒有幾個朋友。”


    趙明坤想要說些什麽,就聽我的手機“叮咚”一聲。


    “地址要到了。”我說道:“去看看這個鄧雪梅吧,從各種角度來思考,我看鄧雪梅就是凶手不是麽?不論是動機,時間,還是殺人的手法,鄧雪梅都很符合。現在,就隻能走訪看看了,不過依我的估計,鄧雪梅應該不在家裏了。”


    簡單的吃過了飯,趙明坤帶著我往鄧雪梅的家裏去。


    下午兩點的時候,我們來到了鄧雪梅的家。當我們站在這個家外麵的時候,我們就能夠明顯的看出來,如果愣要說這是一個房子的話,這實在是有些太牽強了。如果非要我來形容的話,這就是一個用石頭和木板在一個垃圾堆附近搭建的一個棚子而已。


    從外麵來看,到處能夠看到開裂的縫隙。一股股的垃圾的味道從不遠處飄過來讓人不得不掩蓋住自己的口鼻。這個棚子大概有二十平米的樣子,沒有窗戶。我在四周看了一圈,房子的結構並不是十分的結實,連接處多是用木板釘起來的。


    ‘門’是鐵皮‘門’,上麵已經滿是鏽跡斑駁,走上前去,能夠聞到很濃的鐵鏽的味道。我看了看這個鎖,已經完全的鏽死了。就算是有鑰匙,恐怕也都擰不開這個鎖了。我輕輕的碰了碰這個鎖,鎖子震動才發現‘門’有些鬆動。


    “往後站站。”我對趙明坤說道。


    趙明坤點了點頭。


    我一腳就踹在了‘門’上,鐵‘門’發出了巨大的聲響,抖動了幾下卻沒有被我一腳踹開。我剛想踹第二腳,就見趙明坤已經踹了上去。又是一聲巨大的聲音傳了出來,而這個時候,趙明坤已經一腳把‘門’踹開了。


    我們剛往裏麵走了幾步,就聞到了一股巨大的黴味。這個棚子並沒有窗戶,所以陽光是照‘射’不進來的,難怪裏麵會如此‘潮’~濕悶熱,讓人一時間都不能進去。等了片刻,等空氣流通過後,我和趙明坤這才走了進去。


    這個二十平米的房間中看起來滿滿當當的都是東西,很是擁擠。一走進‘門’的時候,就能看到一個煤爐靠在牆壁的一側,煙筒從棚子的頂部伸了出去。在這麵牆壁上,被人用海報鋪滿了牆壁,隻不過由於常年被煤爐的熏染,大部分的海報已經成了黑‘色’。


    在煤爐的一旁,靠牆角的地方擺放著的是一堆煤球,大概有幾十個。在煤爐的旁邊是一堆炭塊,也堆在牆角。煤爐上麵還有一個鍋,隻不過上麵已經滿是蜘蛛網了。看起來,不論是做飯還是取暖,都用的是這個爐子了。


    在往‘門’的深處看去,房間兩旁是兩張‘床’,上麵的鋪蓋還都有。兩張‘床’的被子和鋪蓋都已經漆黑了,用手輕輕的一撥,從裏麵湧~出一‘波’蟑螂來,讓我和趙明坤頗感身體有些不適。同時一股強烈的黴味散發了出來,頂的人不敢呼吸。


    從‘床’單的‘花’‘色’上來看,能分辨出一張應該是鄧雪梅的父親的‘床’,一張是鄧雪梅的‘床’。在兩張‘床’的中間,有一個小桌子,上麵還有杯子等東西。靠在牆壁上的是一個小書櫃,裏麵還有一些高中的書籍,書櫃的玻璃都已經被打碎了,裏麵的書也滿是蜘蛛網。


    ‘床’下能夠看到塞滿了雜物,還有一些腐爛了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東西。


    一些雜物就堆放在‘床’邊,例如‘尿’盆啊,暖壺啊,洗臉盆之類的。


    而我們都能夠看的出來,父‘女’倆就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著,實在是太艱苦了。


    趙明坤抹了抹眼淚,說道:“如果哪一天我真的要死了,我就把這麽多年得來的錢全部捐出去。如果鄧雪梅的家庭條件好一點的話,或許,一切將又是另一個樣子。那麽呂知秋就不用資助她,她也不用回來複仇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在一切都不明了之前,還是不要說這種話為好。”


    我明白趙明坤的心情,身世一直都是趙明坤心中的一塊心病,就和我一樣。如果趙明坤的父母不是罪犯的話,如果趙明坤有個正常的童年的話,如果趙明坤被普通的人收養了的話,那麽趙明坤也不會走向這條路。


    可人世間最怕的就是如果二字,人們總是期望在如果的後麵加上各種美好的幻想。可人們從來都沒有想過,如果後麵可以是更悲慘的事情。如果自己生下來就沒有右腳,如果自己突然得了癌症。


    有時候我們總以為自己過的是能夠想象得到的最悲慘的生活了,可生活從來都沒有“最”這麽一說,它會用現實告訴你,沒有最悲慘,隻有更悲慘。


    悲慘到像鄧雪梅父‘女’兩個人,爸爸得了癌症,媽媽一去無蹤影的話,或許鄧雪梅對於死亡比一般人要了解的更透徹。我心中有一個猜測,如果鄧雪梅的父親是幾年前去世的,那麽鄧雪梅在沒有一個親人的情況下,很可能就無所牽掛,自然也無所畏懼,而殺人,也就不是什麽大事情了。


    我繼續看著這個屋子,不過這個屋子太久沒有開合了,在沒有陽光的照‘射’下,裏麵‘陰’冷無比,讓人還有些不寒而栗。我開口說道:“看的出來,這個屋子很長時間沒有人居住了。不過資料上說他們家原來也算是小康家庭,看起來是在‘花’光了家裏的積蓄之後,父‘女’倆無奈之下才住在了這裏。”


    趙明坤點了點頭,說道:“不過這就說明,鄧雪梅是不會回來了。我看,還是去她辭職的公司看看,或許能夠得到比較詳盡的線索。”


    “嗯,看起來是這樣了。”我對著趙明坤說道。


    破舊的房子,相依為命的父‘女’倆,總是能夠讓人潸然淚下。


    “走吧。”我頂著一股股的黴味,開口說道:“這裏廢棄了太長時間了,應該是看不出什麽來了。我看穀琛給我發來的短信,說她之前剛泰製‘藥’當職過,這個公司還是蠻大的,幾個月前才辭職了,應該能找到線索。”


    我們剛走出了‘門’,就見有兩個年齡在五十來歲的老大~爺走了過來。兩個人看到屋子裏麵的我們,有些猶猶豫豫的,似乎有什麽話要和我們說,又不好開口。


    我拿出了自己的警察證,說道:“我們是警察,來這裏來了解了解情況,不用擔心,我們這就走了。”


    那個人撓著頭,看了看我的警察證,半晌說道:“俺也看不明白這個,你們是警察啊,俺們兩個剛才聽到有‘咣當’兩聲,以為出了什麽事情,這才過來看看。要是沒什麽事情,俺們就走了。”


    “你們住在這裏?”兩個人走了幾步,我開口說道。


    兩個人回過了頭來,同時點了點頭。


    我指了指身後的房子,回頭說道:“這家住的是誰,你們清楚不?”


    “知道。”一個老大~爺說道:“俺們親手給‘弄’的房子,怎麽能不知道。原來住的是老鄧頭和他閨‘女’嘛。不過前幾年老鄧頭死了,他閨‘女’也沒有回來過。這房子沒人住好久了,警官同誌,你們來是找人?”


    “倒也不是找人。”我說道:“來了解一下情況,對於老鄧頭,你們認識麽?”


    “認識,當然認識了。”一個老大~爺說道:“那幾年,我們沒少照顧他。”


    我皺起了眉頭,說道:“怎麽個情況,來說說?”


    另一個老大~爺說道:“老張啊,俺們把警官叫到你家裏談吧,在這站著像什麽話啊。”


    “你瞧瞧老李,警官同誌,來俺家,俺和你們細說。”


    老大~爺一邊歉意的對我們鞠躬,一邊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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