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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無缺帶靈靈回到了桃花村。


    但現在的桃花村已經變成了片如鬼城般的廢墟,到處衝著濃厚的死亡氣息。


    葉無缺背著靈靈在茂密的不明植物,和原來的房子殘留下來的斷壁殘埂中尋找她家和葉無缺家。路上,靈靈都不敢相信眼前這片荒村就是我們當初的家園。但不相信也並不能改變已經生的事實。最後靈靈還是從依稀記得的地理環境上看清了現實。靈靈也因此改變了她的願望。


    其實靈靈隻有個願望,就是當我們都回到桃花村後,我們最好能在雙方家長的見證下舉行場喜宴,最好請來全村的人,來起見證葉無缺和靈靈成為夫婦。


    靈靈看清現實後,決定降低要求,隻需要有人來見證我們的結合就行。不過地點也絕對不能在這裏,因為靈靈覺得在這麽片看起來隨時都會鬧鬼的地方,舉行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接受。其實葉無缺對這些都是無所謂的,靈靈早就是我的人,就算沒有人見證,也並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其實葉無缺從根本上就覺得靈靈這個願望是多此舉,但她始終是個病人,葉無缺不能違背她。


    至於靈靈的身世,葉無缺隻是依稀記得她是個孤兒,被個要到桃花村養老的老奶奶順便帶到了桃花村。至於那個老奶奶,靈靈從來沒有提起過。


    我們很快找到了靈靈原本的家,當然也沒有原本家的模樣,靈靈也隻是從殘房的位置和圍牆上的刻紋分辨出來。


    靈靈很牽強的從我的背上下來,然後更牽強的朝著所謂‘家’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示意葉無缺可以走了。


    接著葉無缺背著靈靈找到了我的家。


    葉無缺麵對這堆廢棄的房子,不知所然。原本葉無缺是要來找老黎,想聽他親口道出我的真實身份,和些葉無缺不知道的事情。但麵對現在這種情況,老黎當然也早已不在桃花村,那葉無缺回到這所廢棄房子麵前,到底是為了什麽?


    靈靈從靠在我的耳邊,輕聲問葉無缺:“哥不需要去磕個頭嗎?


    葉無缺說:“不需要,老黎肯定還沒死。但也絕對不會還待在這裏。


    靈靈又說:“那哥不打算進去看看嗎?


    葉無缺說:“不需要了吧,那房子我看了整整十年了。


    靈靈好奇的問道:“那哥為什麽還要回到這間房子麵前。


    葉無缺沒有回答她,不過或許,葉無缺隻是想要回到起點,重新出。


    後來,我們又在桃花村後山上找到了那座孤墓。


    葉無缺問靈靈:“你還記得每天在村頭等丈夫歸來的那個女人嗎?


    靈靈說:“記得啊。雖然這個墓碑上的名字已經很模糊,但我還知道,這就是那個女人的墓。


    葉無缺說:“靈靈你真厲害,這都記得。


    靈靈微笑說道:“那當然了,哥走了之後,我自己也來看著她。我那時候就覺得她很了不起。能永遠等著個不會回來的人。


    葉無缺說:“靈靈,你相不相信,我在太城的時候,其實遇見了這個女人等著的那個男人。


    靈靈緩緩來了精神,問道:“那哥你怎麽不叫他回來?


    葉無缺說:“他回不來了。而且那個男人還有預測的能力,那個時候就算那個男人已經沒有點關於這個女人的消息,但那個男人依然很清楚的知道,那個愛他並且他也深愛的女人已經死了。


    靈靈很惋惜的‘啊’了聲。葉無缺接著說道:“其實我這次回桃花村,是還有完成另件事,替那個男人做的事。


    靈靈問葉無缺:“什麽事?


    葉無缺從墳墓裏刨出了女人的幹骨,然後把她壓碎成粉,最後讓她的骨灰隨著半山腰上的山風,向著世界自由的飄蕩。男子說,他知道自己的女人每天都飽受著痛苦的思念,甚至即使女人死去,也隻會成為孤獨的靈魂。他不奢求自己還能為她做些什麽,隻是希望她死後能脫離來自於他的約束。


    看著隨風飄揚的女人骨灰,靈靈說道:“或許她的靈魂能跟隨著這些骨灰,找到她愛的那個人。


    葉無缺說:“放心吧,他們定會相遇的。


    靈靈疑惑的看著葉無缺,葉無缺隻對她微微笑笑。葉無缺心裏很清楚這點,真正相愛的人,他們的靈魂是互相牽連的,就算**分開,靈魂也遲早會在起。就像葉無缺當初用靈魂狀態找到靈靈樣。


    他們,也遲早會在起。


    葉無缺站在原地觀望了會兒骨灰,隨便想了想他們相遇時的美好場景,以及他們討論要如何報答我的大恩這件事。


    我們轉身的時候,已經有三個男人站在我們的身後。之前葉無缺完全沒有察覺到這三個男人,這就說明這三個男人的實力都在葉無缺之上。同時葉無缺知道他們不是來追殺我的人——如果是的話,他們剛剛隻需要把我們往山崖下推,任務就完成了。


    三個男人見葉無缺轉身,都齊齊向葉無缺跪下。他們三人葉無缺以前在桃花村的時候都見過。表麵上都是普通的村民,隻是從小葉無缺就看出來,他們的地位在桃花村要比其他村民要高上些。


    半個時辰後,葉無缺早已明了的身份,被他們三人徹底的證實。並且知道了十七年前的我的父親,也就是四皇子李宗德慘死的前因後果。當年在李宗聖的迫害下,父親將葉無缺托付的人,並不是當時作為父親‘龍鱗’核心人物的天藏,天藏隻是負責將葉無缺安全的送到老黎的手裏,而老黎,早年就是葉無缺父親的至交。


    對於李宗聖的罪行,他們說的忿忿不平,但我的心中卻並沒有怨恨,也不想要報仇。其實葉無缺心中比他們更加清楚,導致這些悲劇產生的源頭並不是單單的個李宗聖。


    他們三人為的是三義會的護教之。奉老黎的命令在這裏等葉無缺。老黎的意思是三義會已經羽翼豐滿,他們想借我的名頭正式舉旗起義。按靈靈的說法,這是葉無缺出人頭地,野雞變鳳凰的大好機會。但是葉無缺拒絕了。


    葉無缺問他們老黎呢,他們告訴葉無缺老黎和天藏去做件重要事情了,所以不能親自在這裏等葉無缺。但具體又是做什麽事,他們也不清楚。


    不過葉無缺清楚。


    葉無缺背著靈靈獨自離開了桃花村,沒有人阻止我們。從來都沒有誰可以安排我的人生,葉無缺知道葉無缺該走怎樣的路。葉無缺知道此刻最重要的是什麽。


    離開桃花村時,靈靈還很有些遺憾。遺憾我們不能在自己的故鄉,在長輩的見證下步入洞房。葉無缺也很遺憾,但葉無缺隻遺憾後麵的部分——不能洞房。


    葉無缺路打聽,馬不停蹄的用最短度趕到了太衡山。距離我們約定在太衡山相聚的日子還有天,但古巴阿羅和小左已經在太衡山上等我們了。原來這兩個小子已經在太衡山待了個多月了。林天雨中途說有事,就讓他們先到太衡山等葉無缺。


    葉無缺告訴他們不用再等了,各自回老家吧。他們很不理解。葉無缺告訴他們林天雨和田真已經死了。葉無缺殺的。紫日也不會來,太衡山之約,早就沒有了必要。


    阿羅想問葉無缺殺林天雨和田真的原因,被小左阻止了。


    小左問葉無缺,哥你為什麽不想出人頭地。葉無缺說人各有命。


    葉無缺永遠記得他們離開太衡山時的眼神,是不甘和落寞的眼神。葉無缺知道小左帶著阿羅出去後,定還會為了權利去闖蕩,但最後恐怕也逃不過悲劇的下場。葉無缺沒有勸說,葉無缺也清楚,勸說根本沒用。


    或許這本就是種為我們這種人設定的輪回。即使有人為了權利而死,後麵還會有無數的人爭先恐後的往上爬。誰都放不下,也逃不過。這就是命運。他們以為葉無缺假裝清高,清心寡欲。但葉無缺其實隻是贏了命運。


    但命運也不是那麽要贏的,葉無缺付出了極為慘痛的代價。靈靈中了‘黑毒’,就是對葉無缺最沉重的懲罰。靈靈顯得越來越疲憊了,清醒的時間很少。葉無缺從桃花村趕到太衡山用了天時間,這天時間靈靈幾乎都是趴在我的背上昏迷著,隻是中途幾次醒過片刻。看著靈靈水米不進,日益疲憊的樣子,葉無缺寧願中毒的人是葉無缺。


    如果中毒的人是葉無缺,葉無缺可能不會做這麽多抵抗。葉無缺多半會套俗番,微笑著對靈靈說你定要堅強的活下去。因為葉無缺這個人很懶嘛。死比活要來的輕鬆很多,況且葉無缺是最清楚,人死並不代表真正的結束,總有天,葉無缺和靈靈的靈魂還是會相聚到起,真正過上逍遙法外的日子。


    第二天葉無缺等到了墨。


    墨很神秘的穿著身黑袍走到我們麵前,他對於太衡山上隻出現了葉無缺個人感到並不奇怪,相反,他顯得很平靜,就好像這個約定本身就僅是我們倆單獨的相約樣。


    他甚至沒有問葉無缺其他人的下落,葉無缺主動告訴他,他也並不奇怪。


    葉無缺問他苗疆之旅怎麽樣,墨卻說他根本還沒有去苗疆,他在中途遇到了個得了絕症並且孤苦無依的女孩,他最近直都在照顧她,沒有時間去苗疆。並且墨還是嚐試能不能治好那個女孩。


    葉無缺知道墨可能輩子都不會去苗疆了,從他談起女孩時那憂鬱的眼神裏,葉無缺看到了他真正的歸宿。


    葉無缺帶墨見了靈靈,墨緊鄒著眉頭給葉無缺說,她已經中毒太深,他隻能讓靈靈不死,但無法痊愈。當天晚上,墨就直在動用他的瓶瓶罐罐調劑藥物,直到了第二天天亮,墨才給了葉無缺小瓶透明的水。


    墨的解藥很有效果,靈靈喝下去後很快就清醒了。墨告訴葉無缺,從今以後靈靈都不能再受太大的刺激,她的心髒很脆弱,最好連過激的運動都不要做。最後他還小聲的告訴葉無缺,靈靈的心髒實在太脆弱了,恐怕最多隻能活上三年。


    治好靈靈後,墨著急的和葉無缺分離。葉無缺知道他心係那個絕症女孩,沒有挽留。其實葉無缺好像和他喝場酒。在這個世界上真正能和葉無缺起暢快喝酒的人實在不多,細算下來,恐怕也隻有墨和紫日了。


    最後,葉無缺背著靈靈找到了莫石的故鄉。


    莫石的父親在次采石過程中愣,跌下山崖摔死了。莫石的老家隻剩下他母親孤孤單單個人,他母親蒼老的不像樣,而且整個人已經精神失常,見到葉無缺時把葉無缺當成長大後的莫石了。


    葉無缺就用著莫石的身份,生活在了這個普通的家裏。替莫石照顧母親,也終於替莫石吃上了他想念了七年的豬肉燉粉條。


    莫石的母親很高興葉無缺帶了個兒媳婦回來,最後我們在莫石母親的見證下,拜了堂成了親。


    靈靈拜堂的時候邊笑,邊哭的稀裏嘩啦的,看的葉無缺和母親幹著急。拜堂這麽喜慶的事,怎麽能掉眼淚呢?


    最後母親握住我們的手,把我們的手放在起,滿含眼淚欣慰的說:“祝你們,永結同心,早生貴子,家人和和美美,永遠幸福。”


    葉無缺也跟著笑著流淚,時間忘卻了墨說的靈靈隻能活三年的定語。和她們同期盼著這句的歸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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