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夕陽最後一縷餘暉徹底沒入地平線後,白天的喧嘩漸漸遠去,夜晚的寧靜隨之到來。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柔和的燈光籠罩著燕京城,令得這座有著悠久曆史和底蘊的古城宛如仙境一般,美輪美奐,又仿佛一個猶抱琵琶半遮麵的美人,散發著誘人的氣息。


    夜幕下,一輛邁巴赫穿過半個燕京城後,在某個極為高檔的小區門口停了下來。


    汽車停下,車窗打開,一名西裝革履、氣度不凡的青年出現在小區保安的視線裏。


    類似這種高檔小區的保安,都擁有一雙火眼金睛,他們能夠第一時間通過來者的汽車、穿著判斷出對方的身份、地位,從而做出相應的應對之策。


    可以說,他們認識的汽車牌和奢侈品並不比夜場的女人少。


    “請問,您找誰?”


    盡管看出開著邁巴赫的青年身份不俗,不過保安還是按照規定上前詢問,隻是語氣極為客氣。


    “白雲霜!”


    青年目視著前方的一幢小洋樓,緩緩開口道。


    白雲霜?


    耳畔響起青年的話,保安的腦海裏立刻浮現出了一個女人。


    一個漂亮的女人。


    今晚的白雲霜,頭發盤了起來,身上穿著一件時尚而貼身的晚禮服,緊身的晚禮服將她那高挑的身材承托得淋漓盡致,纖細的柳腰和高聳的胸部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柳腰下的兩條美腿有一半裸露在了空氣當中,腳下那雙精致的高跟鞋讓她整個人顯得更加高挑,氣場更足。


    “小姐。”


    來到精心打扮過後的白雲霜前三米處站定,青年連頭都不敢抬起來,恭敬地稱呼道。


    白雲霜緩緩開口,語氣冷漠的如同高高在上的公主。


    “阿虎,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來到客廳,白雲霜款款入座,淡淡地掃了青年一眼。


    “小姐,那個叫白昊的廢物已經被我趕出燕京了!”


    “做的不錯!區區一個廢物,也妄想進白家的大門,執掌白家,自不量力!”白雲霜不屑道。


    ……


    白昊還是走了!


    走之前,簽字,蓋章等一係列離校程序效率竟是超乎想象的快,原本需要一周的手續,僅僅用了一天不到的時間,就辦通了。


    他是悄悄走的,走的很落寞,甚至連個送行的人都沒有。


    而就在白昊前腳剛踏入火車站候車廳的時候,距離西站向東不足百米處的一個咖啡屋前,停靠著一輛紅色蘭博基尼。


    此時蘭博基尼的車門是打開的,在蘭博基尼車身旁站著一個妙齡少女。


    這少女大概十六七歲的年紀,柳葉眉,大眼睛,櫻桃小口,小臉粉紅,身著一件黃色緞花碎裙,腳上蹬著一雙淡紅小蠻靴子,透著一股子刁蠻勁。


    雖然年紀不大,但身材高挑發育的很好,端的是一個萬裏挑一的美人坯子。


    少女原本狡黠靈動的雙眸此刻仿佛失了魂一般,蓄滿了淚水,呆呆的望著白昊被人流掩蓋的背影,竟是那麽不舍。


    當視線中徹底失去白昊的身影時,少女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嬌俏的身子一顫一顫,哭聲令人心碎,淚珠打濕了長長的睫毛,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顯得是那麽楚楚可憐。


    車內,坐著一個相貌儒雅的中年人。


    中年人望著哭得傷心的女兒,心裏很不是滋味,歎了口氣,以一種隻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呢喃道“靈兒,不要怪爸爸,不是爸爸不幫你,而是你們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


    兩天後,白昊回到了白家村。


    家裏,母親劉玉梅臉色如常,沒有表現出絲毫異樣,仿佛根本不知道兒子退學一樣,反而做了很多好吃的,都是白昊喜歡吃的。


    飯菜很豐盛,白昊鼻子發酸,滿嘴的苦水,此時的他根本沒有食欲,隨便扒了幾口飯,便早早的上床了。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什麽大學,我真的不在乎,退就退了,沒什麽大不了的!可是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憑什麽我就要被隨意玩弄。


    爸!媽!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雖然你們什麽都沒說,雖然你們什麽都沒有表現出來,但是我知道你們肯定很失望,無比的失望。”


    白昊不會忘記,去年,當他把錄取通知書拿回家的時候,父母臉上綻放的笑容是多麽燦爛,可今天呢?


    “到底是誰在害我?”白昊睡意全無,雙手緊緊抓住被子,指節發白。


    ……


    白昊回到家已經三天了。


    三天裏,村民對本應該在萬裏之外燕京上大學,卻突然回到家裏的白昊,感到萬分的納悶與不解。


    白昊一直是老民子家的驕傲,村裏十數年來,唯一的重本大學生,而且還是以縣理科狀元的身份考到了燕京理工大學。


    當年白昊的成績即便是燕大,水木都能上,雖然誌願填報的時候出了些差錯,但這並不影響白昊的正麵影響力。


    白家村,你可以不知道老民子這個父親,但是你不能不知道白昊這個兒子。


    去年高考成績出來後,白家村,鄉裏,縣裏都轟動了好一陣子,焦點就是白昊。


    白昊怎麽突然回家了?


    漸漸的,人們單純的好奇演變成了強烈的八卦,其實山裏人並沒有人們說的那樣樸實憨厚。


    是個人,總歸有各種陰暗麵,就拿白家村村民來說,白昊考上重本,其實很多人心裏是很不平衡,酸溜溜的。


    憑什麽我們家的孩子在川銀打工,你白昊就在上大學?


    比之城裏人的冷漠,互不來往,鄉下的長舌婦很多,閑話筒更多。幾天下來,人們幾盡可能的譏笑嘲諷白昊,各種八卦留言層出不窮,攪得白昊根本不敢出門,隻能窩在家裏生悶氣。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夜深人靜時候,他才敢走出家門,出來透透氣。


    白家村,雖地處西北,但是完全沒有人們想象中的那樣幹燥,幹旱,這裏一年雨多,降雨量也很大。


    春天略微幹燥,夏天涼爽不炎熱,秋天涼快,冬天雪多,四季很是分明。


    二月春風似剪刀!隨著正月的結束,春天的氣息迎麵撲來。


    夜晚,很涼冷,也很安靜,小山村裏沒有大城市的汙染與喧囂,黑漆漆的夜晚,隻有新抽芽的柳枝,隨風搖曳。


    村莊西麵是開闊的田地,二十多公分長的小麥,整整齊齊,綠油油,鮮嫩嫩的。


    白昊沿著兩塊地的交界處,漫無目的的走著,四周安靜的氣氛,讓憋悶的發慌的心情稍稍好過了些。


    穿過小麥地,白昊來到了村子背後北麵的河邊,河是小白河。


    初春剛到,河水還沒有完全化開,有些地方水麵上浮著冰塊。


    聽老人們講說,這條河至今有三十多年了,水的最深處有十幾米深。


    聽老人們說,淹死在河裏的人不下百位數,而且這些人大多是遊泳的時候,溺水而亡的,也有自殺的。


    “每到夜晚,淹死的冤魂都會跑出來四處遊蕩,隻要碰到活人,定會被抓到水裏……”


    這一切的傳聞讓人感到毛骨悚然,久而久之,人們對小白河敬而遠之,一般到了晚上,是不會去河邊的。


    隴省乃至整個大西北多山,白家村自然也不例外,小土丘,山嶺多不勝數,到處都是,這條河就是夾在兩座山之間,河體順著山勢蜿蜒崎嶇,歪歪扭扭,向前延展而去。


    夜風冰涼,吹的二月剛化開的春水蕩起朵朵漣漪,映照在水中的滿月隨著水的波紋上下跌宕起伏,漣漣漪漪。


    看著眼前熟悉的小河,白昊那憂鬱滿腸的心漸漸平息下來,心情緩緩舒展。


    “大學一年,是我這輩子感覺最累,最失敗的一年,栽的不明不白,到現在也不知道是被誰害的。”


    白昊緩緩蹲下身,伸出手在水中舀了一把,冰冷的河水刺激著他有些麻木的神經,滴答的水珠打破了平靜的河麵,一圈圈波紋蕩漾著向四周蔓延而去。


    注視著水中自己歪歪扭扭的倒影,白昊目光飄忽,“以後……咦?那是什麽?”


    河底突然如同白熾,仿佛一顆大火球掉落在淤泥中!


    白昊詫異,距離他腳下三米開外那一大塊湖麵是被冰層所覆蓋的,原本漆黑如墨河底,此刻從那塊冰麵從河底淤泥到冰麵,竟然通透光亮,仿佛用布包起來的燈泡,閃耀著璀璨奪目的赤光,照的那塊冰層仿佛一個小太陽。


    看到這離奇的一幕,白昊心中充滿了疑惑,更多的是驚訝。


    “難道是月光反射?不會的,河底淤泥那麽深,根本不會反射月光,即便是月光也沒有這麽亮!那麽到底是什麽東西?”白昊自言自語,有些激動,更有些害怕。


    他能確定,剛才的一切是在他來了以後才發生的。


    “到底是什麽東西,要不要下去看看?現在剛過二月,河水還沒有解凍,下去不被凍死嗎?


    “罷了罷了,不就是凍一下嗎,有什麽大不了的,城裏人還冬泳呢,這點冷有什麽好怕的。”白昊咬咬牙,迅速脫了身上的衣服,光溜溜來到河邊,腳指頭剛觸碰到水麵,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暈!怎麽會這麽冷!”白昊打了個哆嗦。


    “靠,拚了!


    用冷刺骨的河水擦拭了全身,白昊做好了下水前的準備,再次做了幾個準備動作後,一咬牙跳了下去。


    “嘶!還真夠冷的。”下身浸在水裏,白昊渾身狂冷,咬了咬牙,一個下潛,就直衝那抹亮光而去。


    河水並不是很深,再加上黑漆漆的夜晚。黑漆漆的水中,那點光亮實在太過明顯,即便是閉著眼睛,白昊都能模模糊糊看到具體的位置,更何況他的眼睛還是睜著的。


    憋了口氣,白昊鑽到冰麵下方,慢慢的朝光亮處靠近,很快他就看到了光亮的來源:一顆黃色的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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