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遠處的狗兒因為有人攪擾了它們的好夢,不住的狂吠著。


    “蹬蹬!”暗夜中,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誰呀!”睡眼惺鬆的小二,在黑暗中摸索著披上一件衣服,打著哈欠點著一盞油燈來到門前,借著門前氣死風燈籠的光線從門縫向外望去。


    隻見門前站著兩人,臘月的天氣卻都帶著鬥笠,將整個臉部都遮擋的嚴嚴實實。小二在寒風中哆嗦的問道:“兩位客官住店嗎?小店隻剩下一間上房,不知二位可願住下?”


    卻聽一個文弱的聲音說道:“隻管幹淨一些就可以了。”小二心中一喜,知道遇到了兩位貴客,慌忙的打開店門將手中的油燈高高舉起,說道:“兩位客官,這裏天黑路滑,兩位小心腳下。”回身喊道:“掌櫃的,來貴客了!”


    借著手中的油燈的光線望去,卻見前麵走著的是一個瘦弱的少年,由於將鬥笠拉下的很低,竟然看不到他的模樣。小二似乎還想接近一些,卻被後麵的那人重重的拍下肩頭,一個粗豪的聲音響起:“還不趕快將客房準備好!”


    小二肩上吃痛,回頭望去卻見一個虯髯大漢正惡狠狠的望著自己,不禁唬得身上一顫,堆著笑臉道:“這就去,這就去!不知二位客官要不要吃些東西?”這時掌櫃的也點頭哈腰的迎了出來,罵道:“笨東西,還不趕快將二位客官領到上房。”轉身對二人笑道:“二位客官先到房中休息,小的這就將茶水送過去,二位先暖暖身子,我這就到廚房吩咐他們準備熱乎的飯菜。”


    那粗壯的漢子說道:“不必了,隻管將我們領到上房,我家公子要盡早休息。”掌櫃的一聽,臉上的肌肉抽動幾下,興致也一下降了下來,隻依舊堆著笑臉,打了個哈欠道:“那二位客官就盡早休息吧,有什麽吩咐盡管吩咐。”說完轉身回到屋中,任由小二將二人領到上房。


    看到小二掛著一張長臉悻悻的離去,那粗豪的漢子吐了一口口水,罵道:“媽的,狗眼看人低,若換在平時,我早就教訓他一頓了。”少年卻說道:“戰大哥你何必同這些俗人一般見識呢?”


    這倆人正是從澤府龍宮秘密潛出的肖南與武癡,原來那日經過商量之後,仇九等人決定分成三路行動。


    一路由仇九與醉鬼二人組成,大搖大擺的前往雲都聖境,以吸引鄭京等人的注意,方便另外兩路的行動。另一路則是在仙泉宮主的帶領下,雲綺、幺妹同仙泉宮的幾位弟子一道前往行動,這一路的人數也是最多,除了眾位女弟子外,還有專職的護花使者-花如熾。


    肖南和武癡二人則經過精心的改裝,秘密的由另外一條路徑前往仙泉宮。此時,二人剛由洞庭湖中潛行上岸,為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因此便尋到這間客棧住下,卻不知這一切早已落入一個人的眼中。


    武癡倒是非常的小心,在進入房間之後,又用神識仔細的探查了一番周圍的情勢,確認沒有異常之後,這才陪著肖南安心的靜坐起來。


    而在黑暗之中,一個人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直到肖南的房中再無一點聲息,才小心翼翼的慢慢向後退去,生怕弄出一點的響動。


    那人足足退出半裏之地,才長舒一口氣,黑暗之中猶如夜梟一般的眼睛精光閃動,得意的獰笑了一下,展開身形仿若遊魂一般向遠處飛去。


    第二日清晨,武癡早早的就讓客棧的夥計定下一輛馬車,正與車夫交待著事情。這時肖南也從屋中走出,此時他已經換上一襲書生的長袍,經過精心的化妝,襯著他清瘦的臉頰,看上去十足就是一個在外吟遊的飽學秀士。


    武癡此時已經扮成家人模樣,見到肖南便笑道:“公子,馬車已經備下,不知公子準備何時出發?”肖南看到武癡裝模作樣,強忍住笑,說道:“既然今天起得早,那我們就現在上路吧。”


    仇九煞有介事的同店家結過店錢,倒也大放的多算了幾兩銀錢,便扶著肖南坐到車中,自己則坐到車夫的身邊,同他說著閑話,像極了一個下人應盡的本分,實則卻是在不斷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經過一番詢問,肖南二人得知車夫姓王,熟知的人都喜歡喊他王憨,卻也是一個少有的實沉人。


    待肖南二人坐定,王憨將手中的馬鞭一揚,甩出一聲脆響,那馬兒便似得到號令一般,得得的振起馬蹄向客棧外的官道上跑去。


    一路之上,車夫王憨極少開口,常常是你問一句他才答一句,雖然極少言語,可是每當武癡問起當地的人情風物,他說的卻也是頭頭是道,讓人聽了饒有興味。有如此良伴,肖南也不覺得沿途枯燥,欣賞這牛屎泥牆的鄉村景色,肖南的心情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好在一路無事,三人行行停停,不知不覺幾日之中卻也趕出了數百裏路程。這日三人駕車行到一座不知名的山前,隻見此山山勢險峻,四周莽莽蒼蒼全是參天大樹,道路也變得極為險惡,王憨的神色也愈加的凝重起來,說道:“二位爺,這裏就是荊門的聚龍山,此處常有盜賊出沒,我們還是等在結些夥伴再一同通過才好。”


    誰知武癡聽完卻是興趣大增,連日來為了躲避鄭京等人,自己假作肖南的下人,原本就將他憋壞了,此時突然聽說這裏竟有強賊出沒,竟是揀到寶貝一般,巴不得的能有人出來讓自己練練手,疏通一下筋骨,因此反倒嚷嚷的更歡了。


    肖南也深知仇九性喜與人家拚鬥,知他連日之中險些憋得發瘋,又想這裏畢竟也隻是幾個蟊賊,順道讓武癡除去,也算是問當地的百姓除去一害,所以也就沒有阻攔。


    那王憨究竟還是拗不過武癡,最終還是歎著氣將馬車駛入聚龍山中。一路之上,他不住的禱告神靈保佑,千萬不要遇到山賊,卻急壞了身旁的武癡,已經行出數裏之地,別說蟊賊就連一個行人也沒有看到。因此,不住的怒視著王憨,恨他禱告誤事,而王憨卻在心中暗暗高興,畢竟蒼天有眼,真的護佑他平安無事。


    就在三人以為這一路就要平安而過之時,當馬車行到一個葫蘆形的入口,卻見前麵突然冒出數十人,同時聽聞四周傳來一片得意的獰笑聲。武癡卻是大喜,大喝一聲:“蟊賊!你家爺爺在此,有誰過來讓爺爺疏通下筋骨!”


    王憨卻是臉色慘白,驚恐的看著突然出現的這些山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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