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之中肖南就在渾渾噩噩之中渡過,青紫宮中諸人對肖南的照顧倒是無微不至,雖為始終不能再見雲綺一麵而一直耿耿於懷,可是麵對自己的救命恩人,肖南也隻好靜心忍耐了。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肖南也記不清自己來到青紫宮中到底有多少時日,身體也漸漸的康複起來,隻是由於心劍已毀,原本苦練得來的修行卻也散失殆盡。


    這一日肖南正在屋中靜坐,閉目修行五行真氣,隻覺得丹田之中空空如也進境極慢,心情不免鬱鬱,不禁長歎一聲,終於放棄了徒勞的努力。


    自從失去心劍之後,肖南在運功之時常常會感到力不從心,雖然淩淵力等各種真力還有大半留在體內,可是都已經在心劍爆裂之時被震的亂成一團,幾種靈力絞在一起,已經分不清哪是淩淵力,哪是魔種,更不要說九鑒龍紋,伏魔玉天鑒和五行真氣了。


    自那日青紫宮主離去之後,肖南就開始不斷嚐試各種修煉的方法試圖再次凝成心劍,結果除了能夠勉強調動一點這些雜亂的內力之外就再無所獲。後來幹脆也就放棄了,隻是每日將五行真氣和化陰滅陽大法各自修煉一次,便終日盤算該如何才能見上雲綺一麵。


    屏息靜氣中肖南緩緩的將氣息沉入丹田,感覺丹田之中的真氣依舊若有若無,不禁苦笑的搖搖頭,以現在的進境,隻怕就是苦修一年,怕也隻能於江湖之中的二流高手相提並論,更遑論法力超然的修真者,想到自己淪落到隻能同尋常武人才能一拚的地步,實在難去心頭的這份落寞。


    “噓,小兄弟!”就在此時一旁突然有人低聲呼叫肖南,肖南回頭一望,卻見正是幾日都未曾來過的怪老者,不知何時正趴在窗口向自己示意,想是此刻他一定是沒人看管,所以才偷偷的跑了過來。


    連日來肖南於纖玉等人廝混的熟了,從她們的口中已然得知這怪老者喚作袁翁,原本也是修真之人,可是後來不知受到了什麽打擊,人也就變得瘋瘋癲癲不通事理了。


    肖南看到袁翁不禁一喜,幾日來就一直盼著他來,畢竟這裏也隻有他最有可能讓自己見到雲綺,卻也伸手示意噤聲,悄悄走到窗邊低聲說道:“袁前輩終於來了?”心中卻是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今天都要從他的口中探出雲綺的下落。


    袁翁看看左近無人,不禁眉飛色舞,低聲說道:“該死的寧丫頭,這幾天可把我憋壞了!”原來這青紫宮中以女子為主,袁翁終日所見粉白黛黑,到處都是鶯聲燕語,偏又這些女孩都被青紫宮主管教的極嚴,自然無人肯陪這位瘋瘋癲癲的老人家瘋狂,肖南突然來到這裏,自然令他欣喜若狂,好似頑童突然找到一件新奇的玩具一般,自然心中時時掛念。今日恰逢青紫宮主外出有事,所以便偷偷的跑來了。


    袁翁似乎極怕被纖玉等人發覺,因此急急的說道:“跟我走,我給你看幾樣好玩的東西!”卻是轉身隻在前麵急行,不斷的催促著肖南。


    肖南看看美人發現,不禁暗叫一聲僥幸,輕輕的從窗口翻出,緊隨在袁翁的身後,一路彎彎曲曲來到了一座僻靜的院落,從院牆翻進,袁翁才如釋重負的長出了一口氣道:“到這裏就不怕了。”


    肖南環顧四周,隻見這整座院落已經殘破不堪,到處野草叢生,也不知荒廢了多久。不禁圍著院落探查起來,心中暗感好奇,不明白青紫宮中怎麽會有這樣的一處所在。


    看那小院布置卻也精致,一磚一木都極俱匠心,雖然荒蕪許久卻仍可想見當初的清幽雅致,肖某不覺暗暗的留心,這樣優雅的一處居所,居然憑白無故的被人輕易放棄確實令人起疑,因此便仔細的打量其院內的布置,希望可以找到蛛絲馬跡。


    卻見院中的匾額似乎被人有意拆去,牆上也是斑駁不堪,好似有許多字跡被人有意刮去一般,隻在正廳的門楣上依稀可見四個大字“紫鳶小築”肖南回身好奇的問道:“前輩,這裏究竟是神秘地方?”誰知袁翁卻咧嘴森然一笑道:“鬼宅!”肖南不禁機靈的打了個冷戰,果覺得院中陰氣極重,微風吹來身上不覺寒意森森。


    袁翁似乎不欲在院中停留時間過長,說聲隨我來,已久自前麵分花拂柳快速穿行,不到片刻功夫便將肖南帶到一處竹林之中。


    隻見竹林掩映著一間精舍,肖南心中不覺一動,一種久違的安逸不禁湧上心頭,當初自己得罪戚勿用被罰麵壁思過,也是在這般的竹林精舍中渡過三年的時光,雖然最初心情鬱鬱憤懣難平,可是後來還是不知不覺喜歡上那種忘情山水,無憂無慮的生活,心中暗道:“那道雲綺竟會被安置在這個地方?”一顆心不覺怦怦的亂跳起來。


    進入精舍卻見裏麵哪有運氣的身影,隻見裏麵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各色人偶,肖南不禁大跌眼界,心中暗歎:“難道這瘋老兒竟然是叫自己來陪他玩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


    卻見袁翁拿起一個泥偶說道:“這個就是你。”肖南不禁暗暗好氣,向泥偶望去,卻見那泥偶製作的雖然粗糙,卻也同自己有三分神似,製作的倒也可愛。


    這時袁翁一指地下的堆放的人偶說道:“你是第一百三十七個進到這裏的外人。”肖南聽完不覺大驚,駭異的望著老者,不是說這裏已經近百年沒有外人進入了嗎?為何自己會是第一百三十七個進到這裏的外人,難道是青紫宮主一直就在騙自己?


    卻見袁翁毫無所覺,伸手拿起一個人偶說道:“原本這個人陪我玩得最開心,可是後來就再也沒有回來。”語氣之中似乎透著幾分留戀。肖南望去自己他手中拿著的是一個中年文士打扮的泥偶,雖然粗糙卻也能看出文士的幾許風風采,似乎可以想見當初此人是如何的風流倜儻。


    肖南詫異的問道:“那他們現在的人呢?”袁翁抬頭望著肖南,雙眼無邪的說道:“都死了!”肖南望著滿地的人偶頓覺毛骨悚然,隻見這人偶之中有老有少,詫異的問道:“他們都是怎麽死的?”袁翁嘻嘻一笑,低聲說道:“他們都不聽我的勸,最後都傻掉了自己去尋死!”


    肖南越聽越奇怪,忍不住問道:“他們為何會傻掉呢?”袁翁怪眼一翻道:“自己蠢唄,看到美女就拔不動腳步,人家讓幹什麽就幹什麽,眼睜睜的替人家送死,你說是不是傻掉了!”肖南不禁暗自猜疑,袁翁口中的美女恐怕就是青紫宮主了,難道這些人竟然都是死在這位風華絕代的美人手中?


    肖南越來越覺得這裏的氣氛不對,不知這瘋子所言究竟是否屬實,不過看到地上的人偶都好似一個個活生生的人,不禁泛起一種強烈欲嘔的感覺。


    突然他的目光突然被地上的一個人偶深深的吸引住了,“師父!”肖南心中暗驚,急忙伸手將那人偶拾起,果見那人偶身穿道袍背負長劍,神情竟然像極自己失蹤的恩師。


    肖南強忍住怦怦亂跳的心髒,澀聲問道:“前輩可還記得這人?”心中悲痛,一時之間不禁有些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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