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荃不僅考進了天墉城,還拔得頭籌,可拜雲漢桑柔二君為師,這個結果令路芬芳始料未及,不過她並未表現得有多高興。


    左右這幾天都有李君盼親自照顧小荃飲食起居,路芬芳索性借著養傷整日神遊丹爐中,專心煉丹,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這一天也是如此,路芬芳仍在丹池前和蝮蛇說話,卻聽外間響起袁君荇的聲音。她似乎是來送午飯,推門進來卻看到路芬芳還是睡著,便將食盒擱下自言自語道:“咦,連姑娘仍是睡著?這幾天好像總是倦得很,是不是什麽藥沒用對?”


    那邊卻有一女聲說道:“不知為什麽,我看到她熟睡的樣子,心裏仍是不安。前幾天複試的時候我和這連姑娘聊了幾句,覺得她沉穩機敏,冷靜謙和,心思靈透,言語深沉,真不像個普通農家女。”


    聽到這句,路芬芳才知道李君盼也進來了。李君盼和袁君荇以為路芬芳睡熟了,便坐在窗前聊了起來。


    “是啊,長得和妙華師尊太像了,我師父一直懷疑她是妖孽,但是她一點妖氣也沒有,做事滴水不漏,除了長相,實在沒錯處可尋。”


    “反正等她傷好了就好好得送下山去,我爹也是這個意思。”


    “誒?雲漢桑柔二位師父還都沒見過連璐姑娘吧。”


    “沒見過。”


    “我其實能感覺到師父很想見她呢,或許她已經悄悄來過了也不一定。”


    袁君荇說到這裏,到底覺得背後說師父的長短不好,便又和李君盼聊起別的來了。路芬芳卻在丹爐內問蝮蛇道:“這個桑柔仙子到底是怎樣個人,我很好奇呢。”


    蝮蛇說道:“桑柔仙子是方妙談同輩的師兄。也是溫謹的原配,名叫南宮爍夜。”


    “啊?”路芬芳愕然,“原來……方妙談和溫謹並非結發夫妻麽?”


    蝮蛇笑道:“從來也沒有人說過他們二人是原配夫妻。溫謹是個老實人,他和南宮爍夜成婚後,有一次二人同下山除妖,溫謹受傷,南宮爍夜為其醫治。不小心中毒。失去了雙腿。回山之後,兩人便不似從前恩愛,溫謹便和當時並未婚配的方妙談暗中來往。不出兩個月。南宮爍夜便從雲漢居搬到了桑柔軒,正式離開了溫謹。”


    在路芬芳的印象中,溫謹一直是個老實木訥之人,不曾想他竟拋棄恩重如山的發妻。另結新歡;而她以為的方妙談,也是個巧笑倩兮廳堂廚房的賢妻良母。為了保護周重璧百般慈愛隱忍,沒想到她也曾橫刀奪愛,做出如此傷人之事。


    蝮蛇接著說道:“從此以後,雲漢桑柔二君雖同在天墉。但總不相見。連溫謹和方妙談死的時候,南宮爍夜都沒去看一眼。這幾年南宮爍夜更少出門了,一直窩在桑柔軒花園裏。不知道在練什麽功。據說現在天墉城修為最高的人,除了掌門就是她了。”


    路芬芳笑道:“如此說來。我要殺溫方二人的愛徒李靖,南宮應該不會阻攔。”


    “她倒是不會阻攔你殺李靖,但你怎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蝮蛇擰眉道,“她完全可以借你的手殺了李靖,再殺了你,誰讓你長得那麽像她最大的仇人方妙談?”


    “如此說來,我得避著她,別叫她看見,一個不痛快就弄死我。”


    兩個人正聊著,外間卻是李君盼問袁君荇道:“聽說你昨天帶小荃去見桑柔師尊啦,她怎麽說?”


    袁君荇搖頭道:“說起來,我也好久沒見師父了。師父見了小荃,什麽也沒說,隻說她已經挑上了曹雨柔為徒,叫小荃另尋高明吧。”


    李君盼不自然得笑道:“那……桑柔師尊還是那個樣子?”


    “是啊。誰能想到桑柔軒花園的水井裏竟然發現了白水,誰又肯放過這樣的修煉機會呢?”


    聽到這話,路芬芳和忽然走過來的蘇合都忍不住“哦?”了一聲。蝮蛇說道:“白水又稱丹水,出自昆侖山,飲之不死。這樣的傳說誰人不曾聽說,但白水誰都沒有找到。天墉城浮在空中,本是和山體完全斷開的,但偏偏那口水井中殘留了那麽些白水。南宮爍夜恨不得天天泡在那白水中修煉,又恨不得一滴水劈成兩半,滋養她園子裏那些花兒朵兒的,跟魔怔了一樣。”


    路芬芳正式收了蝮蛇之後,蘇合也並未多加與她為難,但也不著急與她親熱,聽她如此說,隻問路芬芳道:“既然那白水那麽厲害,咱們偷些來吧!放在丹池裏煉丹,澆灌植靈田都是再好不過的!”


    蝮蛇冷笑道:“她整日泡在井水裏就是怕人偷呀,要真那麽容易偷,百八十裏的妖怪早就都被吸引過來了。但你看整個天墉城一派和平景象,有誰敢去作亂呢?”


    蘇合還沒說話,路芬芳便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可再逞著意氣亂來。蘇合也剜了蝮蛇一眼,不說話了。


    路芬芳又對蝮蛇道:“前兩日練成的空山新雨丹,你服一顆。你進丹池後的虧虛一直沒補回來,這顆丹應該大有助益。”


    蝮蛇明白了路芬芳的意思,告謝離去了。路芬芳便皺著眉對蘇合道:“你要仔細!別忘了咱們來天墉城最重要的事!這會兒若沉不住氣鬧出亂子來,我也不救你!”


    路芬芳這話說得厲聲厲色,蘇合又低下頭了。本來在珠丘丹爐中,蘇合是這幫草精的頭兒,伯服也多讓著她,不和她爭高低。這回可倒好,偏偏從牢獄中放出個蝮蛇來,修為比她高,見識比她廣,又比她會說話,心機又深,路芬芳也多倚重於她;這次更是了,蘇合還沒說自己想去偷白水,路芬芳便嚴肅製止,搞得蘇合隻會壞事一樣,她焉能不氣?


    蘇合當下也不發作,隻淡笑道:“不就是白水麽,什麽好東西,我才不惦記著。隻是咱們整天這樣躲著,何時能找到機會下手?”


    路芬芳明白了,蘇合這是覺得自己沒有用武之地,憋壞了。她安慰道:“這你放心,等李靖收了小荃,我自有道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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