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不看她一眼,但她卻一直盯著他:“你知道嗎,在你走進來的時候,你的麵無表情中,總共隱藏了兩個不到五分之一秒的微表情。而你心理上的每一個變化,也都完整的體現到了你眼前的這台測謊儀當中,因為,有些內在的東西,人的表麵,是沒有辦法隱藏的。”


    隨著她的話,遲文的變化也在逐漸顯現。他越來越感到一種很不舒服的寒意,不自覺地冒冷汗,身體的肌肉都在不由自主地顫抖。


    他還是什麽也沒有說,而宋雨潞也沒有追問。“這些生理變化,都是由你內心察覺到的危險所引起的。如果有人問及你是否犯有某些錯誤行為的問題,而你又的確犯過,你會禁不住回想起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此時,如果你承認,你將受到懲罰,如果你否認,就是在說謊,這樣你就冒著被揭穿的危險。在測謊過程中,危險的是你的身體將出賣你。”


    宋雨潞看向遲文的目光,無比平靜。這是一場心理戰,做了虧心事的人,在上戰場之前,就已經輸了一程。因為他們,心中有鬼。其實,使用測謊儀,本身就可以給犯罪嫌疑人造成一定的心理壓力,使用者可以結合教育和出示證據等方法,促使犯罪嫌疑人動搖瓦解,交待問題或者說明事實真相。


    因為擔心如果自己說謊,可能被當場識破、揭穿而暴露自己,從而更加使得那些嫌疑人加重了心理壓力。在實踐中,確實有一些犯罪嫌疑人在測試過程中或測試後不久就交代了罪行。


    這一次,還是沒有例外。


    經過漫長的等待,遲文終於開口了,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一聽到黃金兩個字,我的心跳就很快,呼吸就急促。我知道自己犯了錯誤,我真的非常害怕。”


    大家期待已久的測試結果,終於出來了。遲家兄弟中的哥哥遲文,最終如實供述了,他獨自將魚塘中的黃金打撈走,並且進行藏匿的犯罪事實。


    “轉移贓物到魚塘,是我和弟弟兩個人去的,我們兩個都知道。可是後來,我們幹完了這些事情回來之後,我獨自一人,又返回了魚塘,把黃金轉移。我以為,我做得人不知鬼不覺,日後一定可以獨吞這些金子。”


    終於可以說出隱藏在心裏的秘密,這一刻,他的心情是複雜的,放鬆的複雜。


    在遲文的指認下,安正帶領金州市的警察們,最終找到了埋藏黃金的真正地點。


    價值百萬的金子,被全部找到。


    “真想不到,您不僅能夠卜卦,還能夠測謊,這台儀器真是太神奇了。您是利用科學儀器成功識破‘謊言’的第一人了。”安正連連讚歎道。


    宋雨潞依舊淡然:“我不過是借用了前人的成果,永遠無法成為什麽第一人。”


    ——


    “吃好了嗎?要不要再來一碗?”宋雨潞看著神算咽下碗裏的最後一口粥,連忙問道。


    神算搖了搖頭,放下了筷子。他吃飽了。


    宋雨潞滿足地笑笑,又連忙給神算拿來了漱口水,看著他漱口、洗手,喝了一杯茶,之後才將早已準備好的拐杖,拿給神算,並且送他出門。


    這是每天早上,兩個人都要一起做的事情。薑子芮隔三差五地才有時間回家,所以不能經常和他們共進早餐;清清的每一個早晨,則都被她用來好睡,她是從不起早的,也從不和兩個人一同吃飯。她的那一份早餐,宋雨潞都會為她準備好了並且在鍋裏溫著,等她起來再吃。


    兩個人一邊一起向著大門口走,神算一邊看著他身邊的女子,若有所思。


    “怎麽了,您又想說什麽?”看出了他的心思,宋雨潞問道。


    “丫頭,有的時候,就連我都要相信,你是天上的神仙們派下來的。真是斷案如神。”想起最近一段時間與她共同經曆過的事情,神算不免感慨道。


    宋雨潞不接他的這個話茬,對於這個話題,她實在是不感興趣。


    “你會不會覺得,在我們這裏太委屈你了?我這裏是真正的一座小廟,卻供養了你這尊菩薩,供養我是願意啊,就是怕委屈了菩薩。”要知道,她還要每天給他做早飯,買他喜歡吃的菜,喜歡喝的茶,還要幫助清清打掃庭院和每一個房間。正常來說,誰是家庭主婦,她都不應該成為家庭主婦。這樣的生活,對於她來說,會不會太過平淡,也實在是淹沒了她的才華了?


    宋雨潞卻對於他的話,半點都不讚成:“這是怎麽說的呢?怎麽是您供養我呢?我可是自食其力的。難道,我沒有交份子錢嗎?別忘了,最近一段時間,我還給您賺了不少錢呢!”


    要知道,接連破獲的幾個案子,她可是全部沒有忘記,向那些申請她提供幫助的人們,收取她的好處費,一分都不能少呢!她又不是警務人員,要想用她出力,就要出溢價,她可比一般的算命先生的要價都貴。


    雖然她這麽說,神算的心裏,還是覺得過意不去:“和你的能力相比,我這裏所有的事情,包括那些普通人看不透的案子,對你來說,都是小事情。你就真的不覺得委屈嗎?”


    宋雨潞搖了搖頭,撇了撇嘴,肯定地對他說道:“不委屈。我非但不委屈,而且還樂在其中。這回,您滿意了吧?”


    生活清苦,但是卻很充實,也很簡單快樂。她臉上的神情不會說謊,就像吃下了一顆定心凡,神算笑得眼睛眯眯的:“這就好,看來你是真的喜歡我們這裏,這就好啊!”


    宋雨潞一邊打開大門,一邊再一次撇了撇嘴,半開玩笑地叮囑道:“好什麽呀?最近我可是都沒有活計做,隻能呆在家裏當主婦,真的要指望您供養我了。所以呢,我拜托您,今兒個千萬不要空手而回,否則,明兒個我買菜的錢,就沒有著落了。”


    神算滿足地笑著,連連點著頭,這有何難,包在他身上了。


    大門打開,兩個人的一隻腳剛剛邁出門檻,視野範圍內,便冷不丁地出現了一個身影,她直直地在地下跪著,臉上還掛著淚痕,她的旁邊,是神算和宋雨潞的兩位熟人,一位是老太太,一位是李夫人,她們都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子,滿麵愁容。


    這又是在唱哪一出?宋雨潞和神算對視一眼,麵色凝重。


    見到有人出來,老太太和李夫人連忙上前示意跪在地上的女子抬起頭來觀看:“沈夫人,你看,神算和潞姑娘出來了。”


    被稱為沈夫人的中年女子,連忙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慌慌張張地繼續跪拜。


    宋雨潞連忙上前攙扶,這女子跪得有些時候了,起身的動作都很難成型,站都站不穩:“這位夫人,不必行如此大禮。如果有什麽為難的事情,你隻管說就是了。”


    中年女子激動地看著眼前的這位清麗動人的漂亮姑娘,緊緊地拉著她的手,一時哽咽,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李夫人比她要平靜得多,她連忙解釋道:“這位沈夫人是來求神算和潞姑娘幫忙的。我們都跟她說了,神算和潞姑娘心眼兒好,他們一定會幫忙,勸她不用跪的,可是她說,隻有這樣,才能表達她的誠心,才有希望,讓她們當家的,平安歸來。”


    宋雨潞攙扶著站不穩的沈夫人,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著她:“不急,您先喘口氣,一會兒您覺得腿不麻了,咱們就進去說。”


    她接連給予著安慰,沈夫人感激地連連點頭,淚水再次滑落。


    一旁的神算卻是頗不以為然,在幾個女人交替發言的過程當中,他隻是靜靜地聽著,臉上也沒有什麽表情,此時更是輕輕晃了晃腦袋,四眼朝天,話裏有話地問道:“沈夫人?這個稱謂有點熟啊!不知道你是哪個沈夫人啊?”


    沈夫人的神色頓時有些不自然,她囁嚅了半天,方才說道:“老哥,是我,我是沈全祥家裏的。”


    沈全祥是誰?看起來應該是神算的熟人啊!宋雨潞這樣想著,目光看向同來的老太太和李夫人,卻見她們皆低頭不語。


    哦!神算似乎到了現在,才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那位沈全祥沈先生的夫人啊!真是久仰久仰。不知道那陣風,能夠把您吹到我的府上,我真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啊!”


    沈夫人聽了他的話,臉上的表情,就更顯尷尬。


    老太太和李夫人對視一眼,兩個人也同樣默不作聲起來。


    宋雨潞察言觀色,頓時心中有了數:“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隻要到了咱們的府上,就都是客人。神算,如果這位沈先生不是因故失蹤,相信沈夫人也不會來求咱們幫忙。同行是冤家,這話是不假,但您也不能因為您與沈先生是同行,曾經相互競爭過,就不接這單生意吧?有競爭就會有合作,不是冤家不聚頭,我讚成咱們與沈家成為歡喜冤家,共同做大做強,您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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