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為了她的自家妹子,對於聞人荃和池錦蕾,下手均是毫不留情。池錦蕾確實已經經不起任何打擊了。如果可以,她願意幫助她,算是幫助她的姐姐,挽回一些她造成的傷害。


    池錦蕾已經漸漸恢複了平靜,她苦澀地說道:“除非有樾城城主的首肯,否則,我們今生今世,都不可能有機會在一起。”


    宋雨潞看著她,露出信心十足的微笑:“放心,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池錦蕾苦著臉看著她。什麽?宋雨潞竟然連那位樾城城主,也能擺平?


    這女孩兒,真的是要逆天了。


    --


    “姐。”


    雨寶和雙胞胎兄弟,得知了她回到薑家的消息,都立刻趕了回來。雨寶緊趕慢趕地狂奔著,將自己狠狠地投進宋雨潞的懷裏,哭得昏天黑地。雙胞胎隻能在一旁看著,帶著淚地微笑。


    失去了雨潞姐的這些日子,對雨寶來說,如果不是因為那個人的幫助,真的有如地獄。可即便有了他,這一係列的境遇,亦不是年輕的她所能夠承受。雨潞姐離開之後,就被宋雨瓊嫁給了辛伯宇,她幹著急卻沒有任何辦法;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過了幾個月之後,又突然得知了雨潞姐和少爺一同失蹤的消息,別人都說兩人私奔了,她卻因為沒有得到任何確切的消息而整日憂心。強烈地惦念想念一個人卻無法得知她的任何情況,這樣的滋味,真是生不如死。


    雨寶消瘦了好多哦!宋雨潞心疼地上下打量著她。“你怎麽把自己瘦成了這樣?”


    “想你想的唄!”雨寶一邊說,熱淚一邊伴隨著她的話音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宋雨潞不讚成地批評著,與其說是批評不如說是疼愛:“你怎麽這麽不知道照顧自己呢?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不要擔心我,任何事情我都能夠處理,我是不會有事的。”


    “可我就是擔心你呀!自從你來到薑家,咱們就一直在一起,你一直都是我照顧的。可是現在,你卻不要我了……哇!”小姑娘說得悲從中來,哭得更大聲。


    宋雨潞連忙安慰:“我哪有不要你,我永遠都不會不要你的。”


    雨寶不管不顧地哭著,眼淚像受了傷的瀑布般飛泄。她知道啊,她知道雨潞姐永遠都不會不要她,可是見不到她,她就是傷心嗎!


    自顧自地,她繼續哭得昏天黑地。


    宋雨潞隻能無言。看到她,這丫頭太興奮了。讓她哭吧,把這些日子的委屈都哭出來了,也就好了。


    她摟著嬌弱的女孩兒,任憑她哭著,把眼淚鼻涕都留在她的肩膀上。她一邊輕輕地拍著小姑娘的身體,安慰著她;一邊又轉向雙胞胎兄弟:“為什麽我回來了,發現你們幾個,都不在家中呢?”


    原本她以為,第一時間從薑家趕出來迎接她的,會是他們這三個活寶的。結果她回來了半天,卻一個都未見。


    “姐,你不在薑家,這裏對我們幾個來說,都成了傷心之地。”說到這裏,蕭歇眼圈又是一紅,幾乎說不下去。


    蕭雨連忙接過來,他的個性沉穩許多,說出來的話也更偏於理性:“我們就到了鹽商總社去幫忙了,現在一直在那邊。”


    是這樣,宋雨潞點點頭,繼續安慰著在她懷中哭個不停的小姑娘。


    蕭雨眼見親人相見的場麵,不見歡顏,卻是一片愁雲慘霧,眼珠轉了一轉,想出了一個止住雨寶眼淚的最好的話題:“姐,我告訴你一個特別好玩的事情唄!這個事情你一定想不到。你知道嗎,雨寶她有了……”


    小姑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耳朵卻一直豎著,反應還是很快。聽到他這麽說,立時明白了他的用意,第一時間從宋雨潞的懷裏跳起來,用沾滿了自己的眼淚和鼻涕的手帕塞進了蕭雨的嘴。


    “撲!”躲閃不及的蕭雨被堵了個正著,他連忙將嘴裏麵充滿了鹹兮兮味道的手帕吐出來,心中真是苦不堪言。


    該!看你還敢不敢說!小姑娘眼中冷箭四射。


    宋雨潞忍俊不禁地問道:“究竟是什麽事情啊?”


    雨寶又用威脅的眼神扭過頭去,狠狠地瞪了雙胞胎兄弟一眼。她的意圖很明顯:要說也是我說!什麽時候輪到你們!


    兩兄弟同時對著她,吐出了舌頭,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


    雨寶不由分說地拿起一旁的雞毛撣子,將大嘴巴的兩兄弟,一齊趕了出去。


    隻留下她自己,陪伴著她最最親愛的雨潞姐。


    看著挨了好幾下打的雙胞胎兄弟,那不情願離開的背影,宋雨潞寵溺地笑笑。反正她回來了,有的是機會與他們多親多近。


    宋雨潞好笑地看著,雨寶那粉嫩的小臉全都染上了可疑的暗紅色,就像是做了什麽壞事,被人當場捉住。她的雙手不安地揪著裙擺,小臉兒越垂越低,顯得非常尷尬。不知道為什麽,這讓她的心情更好。於是趁熱打鐵地追問道:“好了吧?清場完畢了,現在可以說了吧?”


    “沒什麽可說的。”小姑娘還是一樣的忸忸怩怩,欲言又止。


    哦!宋雨潞明白了。小女孩兒長大了,她竟然戀愛了!


    會是誰呢?董斯瀚嗎?想到這裏,她搖了搖頭。有一句話說得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雨寶雖然很喜歡董斯瀚,但他們兩個之間,卻沒有什麽共同語言。這樣的兩個人,是不合適的。現在看小姑娘的樣子,滿足和幸福寫了滿臉,就知道那個男人有多麽體貼和周到,讓女孩兒感受到了被愛的幸福。那麽這個人,一定不是董斯瀚。


    會是誰呢?


    鹽商總社裏麵的人?


    近水樓台,一定是了。


    “要不要,帶我去見一見他?”她閑閑地問道。


    “見誰啊?”小丫頭聽得半懂不懂。


    宋雨潞一笑:“鹽商總社裏麵,你的那個心上人啊!”


    雨寶用欽佩的目光膜拜著她。真不愧是人們心中的仙女,她永遠的雨潞姐。她和雙胞胎兄弟,什麽都沒有說啊!她怎麽又全都知道了?


    想到這裏,雨寶又神秘地笑了笑。就算能夠猜得到這些,雨潞姐一定猜不到,這個人,究竟是誰。


    “走,我帶你去見他,他也一直非常想你。”


    雨寶的心上人,想--她?雨寶的話,讓宋雨潞聽得稀裏糊塗的,不知所雲。


    --


    “美女,好久不見。”


    聽到這樣熟悉的呼喚,宋雨潞登時愣在那裏,久久回不過神來。


    “茆全?”


    宋雨潞驚喜地喚道。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暖心的笑容,屬於他的一切,都一切照舊。


    “你怎麽會在這裏?”


    茆全溫和地笑了笑:“我現在是鹽商總社的工友之一。”


    “你在做什麽?”


    正站在茆全身旁的,是薑家老爺薑褚喻。他看到眼前的情形,也顯得非常意外:“原來你們認識啊?雨潞,茆全是我聘任的助理,這些天,子芮不在,多虧了他協助我,跑前跑後,解決了很多重要的問題,”


    得見老友的宋雨潞心情自不必說,滿麵笑容:“是的老爺,我們是朋友。”


    薑褚喻聽了連連點頭:“好好好,那你們年輕人談吧!我去忙了。”


    送走了薑家老爺,宋雨潞連忙問道:“你什麽時候到這裏來的?”


    茆全照實達到:“就在你離開之後。”


    宋雨潞理解地用手點指著他:“又來幫我嗎?”


    茆全連忙否認:“哪有。不過是湊巧了,我剛好需要一份工作,而鹽商總社的工作也適合我做。”


    “真的?”宋雨潞卻不太相信這個理由。鹽商總社的社長助理,適合當過小偷的人來做?


    茆全不知道她心裏的揶揄,繼續辯解著:“當然是真的了。我幹得還不錯呢!”


    宋雨潞也不再追問,話鋒一轉,語氣平淡地問道:“茆全,你聽說過‘表叔’嗎?”


    茆全立時愣住,察言觀色了一番,笑著問道:“美女,你又知道了什麽?”


    他不會驚訝的。對於她的任何出色表現,他都不會再驚訝。


    “沒什麽。曉得你不會告訴我的。”宋雨潞不再多說。


    “美女,在你麵前,我真的是,無話可說。”茆全佩服地說道。美女實在是太厲害。也許,找出他們背後的那個人,對於美女來說,隻是一個時間的問題了。


    一直被兩個一見麵便聊得熱火朝天的人所忽略的第三人,這個時候悄悄地靠過來,一臉幸福地站到了他的身旁,男人留意到她的靠近,一隻溫暖的大手從旁伸出,握住她的。


    這樣的動作,已經說明了一切。這一次,宋雨潞是真的感覺到了意外。他們?她和他?


    “你們兩個怎麽會在一起的?”


    “你先走吧!我自己跟雨潞姐說。”雨寶說著,紅著臉趕茆全出去。


    茆全理解地笑了笑,在向著宋雨潞點頭致意之後,便離開了。


    這次終於可以說了。嫩臉酡紅、又羞又窘的雨寶,更多的是一份喜悅的嬌嗔:“一開始,我才沒有看上他。可是後來,他注意到鹽商總社裏竟然有一個這麽不開心的我,而且每天都是一副活不起的鬼樣子,就跟雙胞胎兄弟打聽,才知道了我和你的關係。姐,你知道嗎,他給我講了你在樾城監獄裏麵的故事。”


    “我沒有告訴雙胞胎和任何人,關於這個故事。這是我和他的秘密。但我好感激他,在我最想念你的時候,他願意每天都講你的故事,給我聽。我也很感謝他,在我力不能及的時候,曾經舍命相救你,曾經全力幫助你,就像如果我在,我一定會做的那樣。”


    茆全的故事,衝淡了她失去親人的痛苦,縱使更加深了她的想念,卻也增加了她的信心。那麽難的難題,雨潞姐都可以解決掉;那麽難闖的難關,雨潞姐都可以戰勝。那麽這一次,雨潞姐一定會沒事。她一定可以等得到,與雨潞姐重逢的那一天。


    “雨寶,你是真的喜歡他,對吧?”宋雨潞不安地問道。她就是他們兩個人相愛的原因嗎?雨寶是一個隻有十八歲的小姑娘,茆全今年應該已經三十歲了。兩個人的年齡跨度比較大。她真的不願意,雨寶是為了她,才有了愛上茆全的錯覺。


    畢竟,她離開的時候,乖巧的小雨寶,還是一心一意地單戀著年輕有為、前途無量的探長董斯瀚的。


    雨寶肯定地點點頭。她可以認定,她是真的喜歡茆全。


    “那……你曾經的那些想法呢?其他的人,不再值得等待嗎?”


    雨寶笑了。她知道,雨潞姐是在擔心她,也關心著她是否能得到幸福。


    “姐,你不是跟我說過嗎,愛人之間,一定會有可以共同聊得來的話題。我們的話題,就是你呀!”


    宋雨潞想要說什麽,卻被雨寶打斷:“你就是我們的月老,因為我們都在意你,重視你,所以我們走到了一起。也正是因為你,我們都發現,原來我們之間,真的聊得來。他願意聽我說話,我也願意跟他傾訴。如果沒有他,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走過這段你失蹤的日子。現在,你回來了,我也不能沒有他了。”


    聽到這裏,宋雨潞長出了一口氣。真好。他們是真的相愛。那樣一份真摯的感動,讓宋雨潞也不禁紅了眼眶。


    沒關係。就算以後,這一對小夫妻有了什麽矛盾,她也可以擺平。有她在,看看哪一個膽大包天的人,敢讓她們家的小雨寶難過呢?


    --


    她的親親夫君,不僅高大而且俊朗,寬闊的肩膀結實有力,黝黑的肌膚洋溢著男性的陽剛之美;不僅俊朗而且友善,唇角微揚著,臉上始終帶著一絲溫存的微笑,讓人如沐春風。


    他緩緩地走過來,很近很近地看著她。雖然沒有碰觸她,但是灼熱的體溫,己經包圍了她。熱燙的氣息,拂過她的發絲。


    “這個家裏麵,看起來冷清了許多。”


    她突然有感而發。鳳家姐妹都不在,古詩淼和琰兒躲在自己的房間裏麵不出來,古詩雯和辛垚則早就離開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好多房間都空了,就連雨寶都不再住在這裏。


    靠在她耳邊,他用最細微的聲音、最真摯的情緒低語。“我倒覺得,是安寧了許多,正常了許多。”


    她嘲弄地一笑:“那倒是。隻有有些人變得正常了,這個家才能正常。”


    被她戲弄了太多次,他對此早就習以為常,隻要是他的嬌妻的聲音,哪怕是在嘲笑他,都是人世間最動聽的:“有了我家仙姑,我現在可是正常得很了。對於一生隻有這一次的娶妻的機會,我會邀請所有的親朋好友、達官貴人齊聚一堂,我還要多地擺酒,汽車巡遊,結婚證書要多少有多少,都掛在家裏麵最醒目的位置上。證書上要有公章,意味著官方見證,這一對新人結婚後要帶著信任和責任一起生活。好不好?”


    “你怎麽突然想到弄這麽多的形式上的東西?是與隆盛昌的財東學的嗎?”宋雨潞好笑地問道。當初在神算那裏,她曾經聽薑子芮提起過亓富林為他舉辦的各式繁瑣的儀式。薑子芮離開的時候,亓富林領著隆盛昌的全體夥計,一直從市裏將他送回到神算的家中,千裏相送,不忍離別,大家哭成了一團。


    自始至終陪伴在她身邊的男人,那張俊逸非凡的臉龐上,閃著盈然的笑意,黑眸筆直地望進她的眼裏。


    “在財東那裏,確實學到了很多東西。但這次不是。這些,是我的虧欠。我畢竟是省城的首富,我的妻子,怎麽可以這麽委屈,沒有任何正式的儀式,沒有大擺幾天幾夜的宴席,沒有來自全省人民為他們心中的仙女送上的祝福呢?”


    微風拂過臉兒,恬淡,清新,一切都是那麽愜意和謐然,宋雨潞的聲音,也是空靈的。


    “夫君,我不是跟你說過嗎,表麵上可以讓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你心裏的感覺,也有可能會欺騙你,誤導你的認知。所以,一切形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隨遇而安,無論是真抑或為假,你能夠在短暫的人生當中,感覺到幸福,這才最重要。”


    說著,她從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件東西。


    一個襯衫的袖口,上麵的那雙手,曆經風雨,依然緊緊地握在一起,從未分離。


    他看著她,黑眸深處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獨特光彩。“你還留著?”


    “一直留著。”


    即使她沒有時刻將它帶在身邊,但它之於她的意義,永遠都在心底,沉甸甸地安放著,不離不棄。


    舒服地靠在他懷裏小憩。看著他伸出手,將她的小手,溫柔地包攏在寬厚的大掌中。


    就像他的親筆畫,就像他的誓言。


    ------題外話------


    所有未盡事宜,將通過番外的形式更新出來。反正文在你們的書架裏麵收著呢,什麽時候顯示更新了,你們就過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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