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她一步一步靠近。


    黑色的禮裙露出了雪白的肌膚,一頭金色的長發披散,發梢微微的卷。


    她抬起嫵媚的湛藍雙眸,靜靜望向他,然後露出一個如花般的微笑來,輕聲念著。


    呐。


    還沒有原諒呢。


    血族的世界沒有白晝。


    阿茉迷迷糊糊醒來時,正濕軟軟蜷縮男懷裏,她睜著眼睛看著近眼前的精壯胸膛,臉紅了。僵了半晌弱弱朝下望去,八塊腹肌,再往下……性感的魚線一半埋被子裏。


    幸、幸好埋被子裏,要不然她鼻子又得血崩。


    窗外依舊是灰霾的天空,阿茉又眯了一會兒,覺得時間不早了,推了推身邊的男,“喂,起來啦,難得見懶床呢。”


    “……”


    “起來啦,鈍妖,都醒了。”


    “……”


    “鈍妖?”


    “……”男依舊閉著眼,呼吸均勻,睫毛長長,劉海也是長長的,搭他眼睛上。


    “鈍妖?”


    不對勁。


    阿茉抓著被子起身去看他,愣愣的,金發一縷一縷垂到眼前,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鈍妖?”


    叩叩叩,門響了三聲,莎珈推著餐車進來,“安茉小姐,請允許為您服侍早餐。”


    阿茉回過頭有些慌張了,又不知道怎麽說,呆呆看著莎珈進來,“莎珈,鈍妖他……”


    “他不會醒來的。”


    莎珈淡淡回答,將奶油酥皮湯和起司奶酪三明治端上來,對阿茉一笑,阿茉第一次見她笑,莎珈麵目清秀,眼角長長,笑得輕蔑而得意,她這麽一笑阿茉心更慌了。


    她忍不住朝沉睡的男那裏靠了靠,攥緊被單,“什麽意思?”


    “因為有了,殿下才會變成現連血族都算不上的樣子,即便力量還,也懈怠了呢。”莎珈將準備好的餐盤端到小桌前,“愛芙小姐存的夢境,他怎麽舍得醒來,他欠了她實太多。”


    阿茉心中一緊,又推了推鈍妖,再抬頭時目光變了,“將他怎樣了?他是血族皇子敢這樣對他?”


    莎珈慢條斯理將一切打點好才道:“小姐說的這位庶民皇子,奧賽德勒家族可是相當被瞧不起,即便是純血帝王的子嗣也不乏抹消他另一半血脈為類是肮髒事實——如您一般,安茉小姐。”


    安茉咬咬牙。


    她不相信鈍妖會那麽不小心中術,也不相信鈍妖會危險的狀況下帶她來血族,其中一定有什麽陰謀。想著抬頭,“把他弄醒,否則皇室一定會追查。”


    “奧賽德勒親王的指令誰敢質疑?”莎珈走到她麵前,微微彎□後點住阿茉的下巴,阿茉睜大眼睛動彈不得,“況且,即便是奧賽德勒家族過來的小小女傭莎珈,又哪裏敢傷害殿下?的目標隻有罷了。”


    這……跟昨晚奧賽德勒親王她麵前的狀況一樣,無形之中她被限製了行動。


    莎珈是奧賽德勒家族的?那她為何會這裏工作,鈍妖不知道嗎?


    不對,他肯定會知道……可他會什麽會縱容一個危險他身邊呢?


    視線一寸一寸被抬起,莎珈勾起她的下巴凝視她的臉,眯起了紫色水晶般的眸子,“這份動的容顏……隻能屬於尊貴的愛芙小姐。”


    她笑起來,“奧賽德勒家族與類其中一些富商多多少少有些來往,其中一個類女子想要見到心慕的血族,於是親王與她做了一筆交易,親王令她節日的宴會上對‘鴉’下毒,這般自然可以見到她的心心上。”


    “什麽……?”


    阿茉有些難以置信,心中冥冥出現那個女的模樣來。


    富商女子,心慕血族,節日酒宴中對鈍妖下毒……是蕾娜小姐麽?


    “那杯酒是您自己遞給殿下的呢,安茉小姐,否則殿下怎可能入口,”莎珈指尖柔柔蹭過阿茉白皙柔嫩的下巴,“renaissance——那種毒的名字,雖然是血族劇毒,但以殿下的力量自然可以將毒性消滅,隻不過是這種術自然被吾族加工過,毒性駐紮他神經末梢,侵蝕他的意誌,攻擊他內心最脆弱的部分,這般時候,加以吾族幻術,即便是‘鴉’也不得不中招——越是強大的存,內心的空洞越發深不見底。”


    莎珈斜了她一眼,“殿下與愛芙小姐數百年,和他才多久?”


    阿茉說不出話來。


    她記得那個夜晚鈍妖如狼一般渾濁又銳利的目光,他撕開她的衣服占有她,她一直以為是他喝醉了,難道是因為毒麽?


    所以……才會叫出小愛的名字。


    “有renaissance作為鋪墊,對殿下施加幻術夢境輕而易舉,沉溺進去不再醒來也是時間的問題,這般既沒有違反不得傷害皇室血族的戒律,也能夠將他根除,奧賽德勒親王這一算盤打得不錯,”莎珈鬆開手,直起了腰,“同時,他的意誌能夠指引愛芙小姐的回歸。”


    皇子殿下怎樣她無所謂,她隻想複活愛芙小姐。


    “……回歸?”


    “是。”莎珈對她行了一禮,“秘術幻境呈現乃殿下曾經的所有過去,目的於喚醒小愛的魂魄意識,安茉小姐還是將早餐用好,然後乖乖做一個容器比較實些,那麽,祝您今日愉快。”


    阿茉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事情。


    莎珈關上門後,阿茉用了各種方法試圖叫醒鈍妖,無果,男長手長腳躺大床上,眉眼英俊而靜謐。


    她呆呆看著他,眼眶突然紅了,這算是個什麽事兒嘛,睡個毛啊睡!一腳將他踹到床底下。


    砰。


    一記悶響,男哧溜被踹下去摔地毯上,然後就沒聲音了。


    “……=口=”


    阿茉坐床上淩亂。


    這男真的是醒不過來,確認無誤。


    接下來該怎麽辦?


    身血族孤立無援,以她短短十幾年進化期的大腦無法想出什麽好法子來,莎珈不管怎麽對她是一碼事,可鈍妖不能就這麽睡下去。


    她爬下床吭哧吭哧將鈍妖拉到床上蓋好然後穿好裙子,穿完了瞅瞅鈍妖,他依舊睡著,她真希望這個時候他能睜開眼睛然後橫她一眼說,膽子大啊敢踹。


    ……算了,就算真醒了他也不會這麽說。


    阿茉赤著腳跑出臥室,一出門剛下樓就碰見了老管家赫俄西斯,赫俄西斯一身筆挺幹淨的製服,白發梳腦後,是位禮貌而嚴肅的管家,一見她就行了一禮,“日安,安茉小姐,殿下還就寢麽?”


    她見他平常的神色心中一驚,趕緊抓住赫俄西斯的手,不管因自己的失禮惹得對方眉頭一皺道:“莎珈去哪裏了?”


    管家麵無表情道:“回安茉小姐,女傭莎珈昨日下午服侍您更衣後便不見蹤影,不是您差遣她出去辦事了麽?”


    等等,失蹤了?她剛才不是還服侍用餐關上門了麽?


    阿茉總算寬慰了一些,這麽一說城堡裏其他是不知情的,那麽鈍妖還是有希望蘇醒,這麽一想眼淚真出來了,淚汪汪扯著老管家連忙道:“管家爺爺趕緊來的房間!”


    ******


    赫俄西斯迅速聯係了醫師。


    當皇家醫師從房間裏出來搖搖頭時,阿茉這才有那麽點兒真實的感覺。


    真實的,害怕的感覺。


    她朝半開的門裏望去,床四周布上了肉眼可見的流動結界,一圈一圈魔法陣閃耀著淡淡光亮,男躺裏麵,側臉隔著結界模模糊糊的,銀灰色的發泛著一點光。


    赫俄西斯囑咐醫師此事先別驚動王都,阿茉到房裏麵坐著去陪他,等赫俄西斯送走醫生進房後呆呆說:“還是不明白莎珈、或者是奧賽德勒為什麽這麽做,們不都是同一個種族麽?”


    活了漫長的時間,難道不是會像鈍妖一樣失去了物質欲麽。


    赫俄西斯轉身端來了茶具,泡了杯紅茶以標準的禮儀姿勢遞給阿茉,他看見了小姑娘紅紅的眼睛,用蒼老而一絲不苟的嗓音回答:“活得越久,越發認識到**所,也越發不加以遮掩,殿下如果是一個弱小的皇族存,便成為貴族權政爭鬥的最佳傀儡,若殿下過於強大,便成為鬥爭中的最大障礙,貴族所懼怕的這種威脅安茉小姐是一生都不會麵對的。”


    鈍妖他不願做傀儡的吧,被利用被背叛。


    所以他才會那麽強。


    “愛芙小姐弑殺攝政王,即便轉世為神,奧賽德勒家族與其他黨羽大抵也不會放過,殿下回到血族這一件事也他們計算之內,他必須帶安茉小姐回來證明愛芙小姐轉世已經沒有任何威脅性,安茉小姐才能夠得到安全保障。”


    阿茉絞緊了手指。


    “而另一方麵,以奧賽德勒家族的秘術,將愛芙小姐的意識強附加於安茉小姐的身體上也具有一定的可能性,莎珈又回頭為奧賽德勒親王做事使殿下沉眠幻境也出自想再次見到愛芙小姐的心願——為了使愛芙小姐複活,殿下的指引召喚是必須的,使殿下歸於過去發自內心對愛芙小姐進行挽留的同時施展秘術,這是術法成功的必備條件。”


    赫俄西斯管家毫無感情地複述著,阿茉一旁聽得心驚肉跳,房間昏暗,她看著那些明寐不清的魔法流光,慢慢消化他說的字句後又輕聲問了一句:“您的意思是,就算什麽都不做呆這裏,鈍妖不醒來,的身體被小愛占據隻是時間的問題?”


    管家點頭,“是。”


    阿茉沉默了。


    作者有話要說:冒泡的話,明後天日更,握拳,恩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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