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役,扶桑浪人想要趁機全殲中原武者,進犯中原的計劃胎死腹中。


    一個時辰之後,金陵南城下已經堆滿了屍體,隻有少數人還立在當場,這些人中有十死侍,還有一些武功高強之輩。


    十死侍不想過多糾纏,沒有跟這些人說一句話,便飛掠而起,離開了這片戰場。


    其他人感激那十人的幫手,看著滿地的屍體,秦雲川當即連連歎息,道:“真是武林浩劫,到底是何方魔頭,竟然釀成如此災禍?”


    正在他兀自感歎的時候,手持盤龍棍的武英來到他的身邊,這兩人之前沒有交情,可是因為聯手擊殺了孫繼才之後,已經成了生死之交。


    而今,又共同麵對了這樣一場殺戮,兩人的感情更加的牢不可破,隻聽武英惱怒的說道:“這人若不是瘋子,便是喪心病狂的魔頭,我們如今連他長什麽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算想要找他報仇,也沒有那個途徑。”


    秦雲川點了點頭,看著那些受傷的武林人士,那些人多數都已經筋疲力盡,相互扶持著,才沒有倒在地上。


    “各位,此地不宜久留,我幫在‘福滿樓’落腳,諸位受了重傷,不如前去療傷,彼此間也有個照應。”


    關鍵時候,秦雲川站了出來,他的傷勢最輕,看著這個武功高出眾人的人,武英在心中佩服。


    其他人一聽他這樣說,紛紛謝過,便不再推辭,一同離開了這個地獄一般的戰場。這些人在無形中,竟然已經為秦雲川馬首是瞻。


    而在遠離金陵南城的郊外,一個身形矮小的孩子。臉上卻露出了愁容,他不自覺的咬了咬牙,對身邊的女子說道:“母親,我們派去的人,沒有一人回來,看來中原武林的根基深厚。想要輕易動搖,還需要從長計議。”


    這名說話的孩子,正是當年在東長街,與馮牧交過手的那名茅坤的外孫,而他身邊站著的女子,正是他的母親茅慧然。


    女子看了看自己的孩子純一,然後摸了摸他的頭,柔聲說道:“此事早已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惜流主並不聽我勸告。才實行了這個計劃,我們作為下屬,自然隻能夠奉命行事。”


    當年她的手下離開中土時,將她們母子倆留了下來,這些年,兒子純一,在她的要求下,已經能夠將中原的官話說的十分流暢。而且還拜了名門大派武當的莫道人為師,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聽到母親的話。已經長高了一頭的孩子純一開口說道:“若我是流主,便不會如此草率,而是做了完全準備,再派出我們的人,務必要一擊得手。”


    欣慰的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茅慧然淡淡的說道:“如今的流主自視甚高。卻是誌大才疏之輩,我兒誌向遠大,自然非他那種井底之蛙可及。”


    這裏隻有母子二人,所以能夠暢所欲言,孩子聽到母親的話。瞳孔極速的收縮,似乎那個自大的流主已經站在了他的麵前,他想要將對方殺死。


    金陵南城下的火光已經盡數熄滅,那裏重新變得一片死寂,隻有濃烈的腥臭傳播開去。


    母子倆再望了一眼那裏,然後茅慧然開口說道:“走吧,我們還不到暴露的時候,我兒再次出手的時候,可是要讓中原武林都為之震動的。”


    純一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就如同木頭一般,看不出來有任何的變化。這個心性堅定,為達目的能夠隱忍到死的孩子,已經在心中下定了決心,要顛覆整個中原武林,將他們為之驕傲的武術狠狠地踩在腳下。


    金陵南城的百姓,早已經嚇破了膽子,雖然那裏的廝殺已經結束了一個多時辰,可是他們仍舊不敢再搬回去,就算露宿街頭,也好過當場被殺。


    萬一還有個別沒有死透的人跳起來,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嗎,普通的百姓不願意冒險,可是負責守城的士兵,卻隻能硬著頭皮往那邊趕去。


    之前,沒有任何征兆,突然就來了許多武林人士,那些人似乎在南城下等待著什麽重要的人,可是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這些人竟然一下子就發了狂。


    廝殺的場麵讓人肝膽俱裂,雖然久經沙場的士兵對於死亡已經見怪不怪,可是麵對這樣狠辣的廝殺,依然會心有餘悸。


    他們來到戰場之後,竟然都忍不住嘔吐起來,因為這些人的手段著實太過殘忍了些,戰場上的廝殺,追求速戰速決,所以沒有多少多餘的動作,追求的是一擊斃命。


    可是這裏的人,卻不是這樣,似乎完全是為了一場殺戮的遊戲而進行這樣的拚殺,這些人的殘肢斷臂,乃至頭顱落得滿地都是,同一具屍體,手腳相距十數丈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士兵們強忍著心頭的厭惡,在長官的授意下,將這些殘肢斷臂都裝進了牛車之中,大大小小的牛車,竟然裝了十餘車,都還沒有裝完。


    “這些沒有頭腦的武林草莽,有這樣的武功,與其相互廝殺,為何不加入軍隊,上陣殺敵,報效國家?”


    一名姓譚的士兵不滿的嘀咕道,當他說完這句話,他的頂頭上司立即揮來一記馬鞭,怒道:“就你廢話多,趕緊搬,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這名士兵看了一眼凶神惡煞的長官,然後在心中暗罵這人狐假虎威,隻能在他們這些士兵麵前作威作福,一旦有情況發生的時候,卻膽小怕事,躲得比誰都快。


    正在這時,地上的一具屍體竟然一下子跳了起來,手中揮舞著武士刀,嘴裏說著大家都聽不懂的扶桑話,向他們的長官衝了過去。


    這變化實在太快,那人的左臂已經被砍斷,沒想到他竟然還未死透,竟然還回光返照,想要在臨死前拉上一個墊背。


    剛才作威作福的那個小裨將,當即嚇得麵無人色,雙腿定在原地,竟然連躲閃都忘記了。看著一臉鮮血的扶桑浪人,他本能的以為是厲鬼前來索命了。


    “嗤”,一柄紅纓槍穿透了那名忍者的胸膛,出手的正是那名姓譚的小兵,裨將感激的看著他,向他拱手作揖,士兵拱手還禮,然後就當什麽也沒有發生過,繼續搬運屍體。


    他沒想到,他今日的舉動,會造成極大的影響,裨將出於感激,將他推薦給了上級,他開始了職業軍事生涯。但他雖然作戰勇猛,卻在青史上籍籍無名,出名的是他的侄兒,此時,那個孩子剛出生不久,家裏給他取名譚綸。


    正是譚綸,與將來的戚繼光一起,成為了無數倭寇談之色變的噩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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