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哪吒仗著乾坤圈與混天綾,始終頑強堅持著……


    ……哪吒能在七年之間從毫無修為的嬰兒稱為煉虛合道巔峰的練氣士,靠的當然不隻是出色的天賦和太乙真人留下的築基道法。


    修煉之路步步艱辛,沒有人能靠著一本秘籍或者絕世功法之類成為絕頂高手,稍不留神就會誤入歧途,仙道無望。從哪吒三歲開始,太乙真人便夢中授道,為哪吒指點迷津,正是有了太乙真人的悉心教導,哪吒才能進步神速,小小年紀超越其父。


    不過太乙真人隻教了他修行,卻沒教他做人,對於哪吒乖張性格的養成,太乙真人這位師傅絕對要承擔相當大的責任。不然本該天真無邪的年紀的哪吒怎麽會有這般不討人喜歡的性子?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不外如是。


    三太子見自己高出對方數個境界,竟然久攻不下,大感羞惱。手中方天畫戟不禁使得越發淩厲,刺、挑、戳、勾、掄,可謂相當嫻熟。精妙絕倫,威力無雙的龍族戰技接連使出,每一招每一式都伴隨著神龍光影,龍吟虎嘯之聲響徹長空。


    無盡的水靈力被龍族戰技操控,源源不斷地從九灣河中加持到方天畫戟之上,早已引動了天象的變化,烏雲壓城。被無盡戟影,龍影圍困壓製的哪吒臉色潮紅,氣息外溢不穩,顯然是使用了某種暫時提升實力的秘法。


    驀然,月牙戟刃勾過,哪吒頭上總角散亂,劃痕整齊的鬢發垂落。粉雕玉砌,精致細膩的小臉上也出現一道深深的血痕,要不是哪吒戰鬥本能出色。危急關頭偏了一下腦袋,恐怕斷的就不是頭發而是頭顱了。


    被逼到絕境的哪吒也顧不得身體的損傷,直接一口精血噴在混天綾上。隻見七尺混天綾往天空一展。似火塊千團,往下一裹。直將三太子裹下逼水獸來。敖丙受混天綾之困,一時動彈不得。


    哪吒不及擦去殘留在嘴角的鮮血,急忙搶一步趕上去,一腳踏住敖丙的頸項。手中乾坤圈高舉,放出萬道神光,直接撕裂層層烏雲。乾坤圈直砸而下,正中敖丙眉心,一舉打散其元神。現出原形,乃是一條金龍,在地上挺直。


    哪吒癱倒在金龍身旁,臉色蒼白,氣喘噓噓,好半晌才緩過來一些,掙紮著爬起來。伸手在臉頰上一抹,隱有光華閃現,手過之處,血痕已恢複如新。


    哪吒看著死後現出原形的敖丙。說道:“我聽師傅說龍族渾身是寶,不過這麽大一條龍我可怎麽帶回去,而且又不好和父母解釋。也罷。我便把它的龍筋抽了,做條腰帶給父親束甲。”此時的哪吒還是有些孝心的,不過他這份孝心李靖敢不敢接受就不好說了。


    縱使敖丙已死,那龍鱗也是堅固異常,哪吒又無神兵利刃,隻得以乾坤圈強力破開龍鱗,抽出龍筋後徑直往陳塘關內走去。躲在一旁的家將早已嚇得渾身骨軟筋酥,呆若木雞,半晌才回過神來。一臉驚恐地向小公子追去。


    一眾蝦兵蟹將趕到之時,正值敖丙與哪吒激戰。煌煌天威,不敢靠近。躲在遠處觀戰。直到哪吒離去,一眾蝦兵蟹將才敢上前抬起三太子的遺體,惶惶不安地奔向龍宮告罪。


    哪吒回到家中,父親尚未回來,母親殷氏問及為何這般來遲?哪吒隻說遊玩盡興,一時忘了時間,隱瞞下龍三太子之事。殷氏也沒多想,隻想我兒遊玩累了,讓他快去洗漱休息片刻,待夫君回來便一起用膳。


    且說一眾蝦兵蟹將把敖丙的龍屍抬回東海龍宮,結結巴巴得俱述此事前後,而後頭如搗蒜,直求龍王饒命。


    半晌前兒子還在自己麵前請安,不想隻是出去一趟,便遭此橫禍,慘死不說,更是被人抽了龍筋。一想到父子陰陽兩隔,白發人送黑發人,一時老淚縱橫,聽得蝦兵蟹將求饒之聲更是煩躁,下令將他們先押入大牢。


    親子慘死,敖光也顧不得這背後是否有什麽算計了,怒發衝冠,一掌拍碎珊瑚案幾。怒罵道:“好你個李靖,你自西昆侖學道歸來,坐鎮陳塘關,身為近鄰,吾與你也有一拜之交。今日你竟縱子行凶,殺我兒還不算,又抽龍筋,不報此仇,枉為人父!”敖光言罷,隨化一秀士,直往陳塘關而來。


    這邊李靖訓練兵卒回來,卸下鎧甲,坐於後堂,正煩惱帝辛失政,諸侯造反,生民塗炭之事。忽聞近侍來報:“啟稟老爺,外有故人敖光拜訪。”


    李靖喜道:“吾兄一別多年,今日相逢,真是天幸。”忙整衣相迎。


    李靖甚喜,以禮相待,敖光卻沒什麽好臉色,直呼其名道:“李靖,你生的好兒子!”李靖稱敖光為兄,敖光卻直呼其名,而且語氣不善。


    李靖也不惱怒,笑答道:“長兄,多年未會,今日奇逢,真是天幸,何故突發此言?小弟膝下三子,長曰金吒,次曰木吒,三曰哪吒,俱拜名山道德之士為師,雖未見好,亦不是無賴之輩,長兄莫要誤會。”


    敖光冷色道:“誤會!哼!你的兒子在九灣河洗澡,不知用何法術,竟使我東海龍宮搖晃不止。我差巡海夜叉來看,便將夜叉李艮打死。我三子敖丙來看,又將我三子打死,還把他筋都抽了出來。……”敖光說至此,不覺心酸,勃然大怒道:“你還敢在此護短狡辯!”


    李靖一聽,不由大驚,忙陪笑道:“不是我家的,長兄錯怪了我。我長子金吒在五龍山學藝;二子木吒在九宮山學藝;三子哪吒年方七歲,大門不出,如何做得出這等大事來?”


    敖光道:“便是你那三子哪吒幹的!”


    李靖說道:“長兄勿急,待我叫他出來與你一看便知。”


    李靖入後院,至哪吒房中,問道:“我兒,今日你去了什麽地方?”


    一番詳細詢問,哪吒也知瞞不過去,便如實說了九灣河之事,當然,其中某些細節還是小小修改了一下。“孩兒想龍筋最貴氣,因此便抽了他的筋來,在此編一條龍筋絛帶,與父親束甲。”


    李靖聽完,隻嚇得肝膽俱寒,張口如癡,結舌不語。半晌,大叫道:“好冤家!你惹下滔天之禍,還不快去見你伯父請罪。”


    哪吒說道:“父親放心,不知者不罪,龍筋在此,原物奉還便是。”到底是年少無知,不清楚自己到底闖下多大的禍。


    哪吒急走至大廳,上前施禮道:“伯父,小侄不知,一時失錯,望伯父恕罪。龍筋分毫未動,原物奉還。”形勢比人強,不想低頭都不行,仙道未成的哪吒如何是太乙金仙境界的龍王的對手。


    敖光見物傷情,對李靖道:“你生出這等惡子,剛才還推說不知,如今他自己供認,你還有何話說!看在你我往日的交情上,本王再給你們三天時間料理後事,吾自去奏明玉帝,三日之後再來拿你滿門,以祭吾兒在天之靈。”敖光言罷揚長而去。


    李靖頓足放聲大哭:“天亡我李氏一族啊!”


    夫人殷氏聽見哭聲,急忙快步來至前庭,問李靖這是為何?李靖止住哭聲,恨道:“我李靖求仙未成,誰知你生下這樣的好兒子,惹此滅門之禍!龍王乃施雨正神,他妄行殺害,明日玉帝準奏施行,多則三日,少則兩朝,我李氏一族俱為刀下之鬼!”


    相對於一個好父親來說,李靖更貼近於一個好將軍,好臣子,好族長,對給李氏一族惹下滅族之禍的哪吒多了幾分不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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