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p>
道觀外，一個人晃晃蕩蕩走進一棟樓，直接登上三樓。這個人腳步虛浮，像是喝醉一樣，走著不一樣的步伐，臉上帶著誌得意滿的神情。</p>
“咦？”</p>
此人等上三樓，發現昨天還有數十人居住的樓層, 竟然全部搬走。這個人雙眼微眯，嗤笑一聲：“躲不開的，劣性還在，就要拿命來。”</p>
這個人一笑，看似正常，然而邪魅異常，三樓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度。</p>
這個人急忙去了四樓，然後又晃晃蕩蕩的走下來去了二樓，沒多久，這個人走出這棟樓，盯著這座小區，臉上笑容消失：“都搬走了？”</p>
“嘿...”</p>
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這個男人舌頭很長，吐出來之後，足足數米長，他用手塞進嘴裏，足足幾秒鍾，才恢複正常：“我可以去找你們啊。”</p>
這個人走出這座小區，向東麵小區走去，走著走著，路過道觀的時候，這個男人渾身發抖，很是畏懼，用手遮住臉，速度都慢了下來。</p>
瑟瑟發抖的走出去很遠，這個男人才心有餘季, 臉色鐵青, 雙眼翻白，透露出絲絲死氣：“好可怕...這裏竟然還有道觀，而且道觀裏麵有，可以收我的存在...道士，都這麽厲害了？”</p>
“啊哈...”</p>
當來到東麵小區的時候，男子抬起頭，眼睛冒出綠瑩瑩的光輝：“找到你們了。”</p>
男子進入小區，聽到樓上呼喝聲：“大...大...這把我壓大！不信邪了，我還能不停輸。”</p>
“果然，劣根驅使，正是符合我得意。”</p>
男子整理一下衣服，逐漸恢複正常，剛才鐵青的臉，有了些許紅潤，走起路來，一步三搖晃，像是喝醉了一樣。</p>
直接來到一樓，一樓西戶沒有關門, 裏麵烏煙瘴氣。七八個人正在賭大小, 桌子上有一些錢，麵值不大，都是一塊五塊的，還有硬幣。</p>
地麵上都是煙頭，房間角落，還有很多啤酒瓶。七八個男人圍著磚塊壘的台子，上麵有一張木板的桌子，手裏夾著煙，一個硬幣拍在寫著大的圓圈裏：“再來，還是大！”</p>
“嘿嘿...”</p>
擲骰子的是一個中年，頭發亂糟糟的，一張嘴滿口黃牙，笑的很開心：“老喬壓大，一把開，還有跟的沒有？”</p>
一隻碗拿開，骰子是一二三小...中年笑著，把幾塊錢扒拉自己麵前。圍著的人有人眉開眼笑，有人咋咋呼呼：“來來來，再來...”</p>
“我可以加入嗎？”</p>
看了一會兒，進入房間的男子，站在了桌子前。</p>
“你誰啊...”</p>
莊家中年抬了抬頭：“沒見過你。”</p>
“我叫黃發，也在工地上幹活，剛來的...”</p>
黃發也不以為意：“這樣吧，我坐莊，你們壓大小怎麽樣？”</p>
七八個人，有兩個沒有參與，剩下的五個對視一眼：“行...”</p>
黃發大喜，接過碗還有骰子：“買定離手，大小隨意...來嘍...”</p>
“大...我壓大...”</p>
還是那個人，繼續壓大。其餘人分分買小。</p>
黃發笑嘻嘻的：“開！”</p>
“小？”</p>
那個人咬著牙：“咋回事，今晚一把大沒開？”</p>
狠狠地灌了一罐啤酒，一個人把一罐啤酒遞給黃發，些許是黃發幫著他們贏了錢，也沒小氣。黃發一罐酒喝下肚，繼續叫囂著：“再來...”</p>
隻是誰也沒有注意到，黃發後背，幾道水流流淌，剛才喝過的啤酒，全部流淌而出...像是篩子一樣，兜不住水。</p>
“不行，我沒錢了...”</p>
那個不停買大的人，擺了擺手，不想再玩。</p>
黃發眼珠子一轉：“這樣吧，沒有錢可以用別的啊...”</p>
“用什麽？”</p>
這個人拿著酒瓶還有啤酒罐：“要不，用這些東西壓？”</p>
黃發不屑地說道：“行啦，你不玩就不玩吧，何必開玩笑？”</p>
“那你說壓什麽？”</p>
男人很是不滿，興許是急了眼：“難不成你要我壓命？”</p>
“命...倒不至於，你可以壓壽命啊。”</p>
黃發循循善誘：“比如，壓上一年...比如壓上十年，或者二十年...一年相當於一百塊，十年一千塊...你敢壓，我就敢接。”</p>
男人眯了眯眼：“搞得好邪乎，行...你想要用這虛無縹緲的方式，那就再玩玩？我就壓五十年吧...”</p>
“抱歉，你沒有五十年活頭。”</p>
“那就四十年...”</p>
“你總共隻有三十六年...”</p>
男人一愣，其餘人也是有些詫異，其中一個人笑嗬嗬的：“你還真有本事，能看出來我們還能活多少年？”</p>
黃發隻是笑笑，並不回答，反而問道：“全壓上？”</p>
男人點頭：“全壓上！”</p>
“先簽契約吧...”</p>
黃發從懷中掏出一疊A4紙，全是空白，拿出來一張，遞過去一支筆。這些紙看似無字，黃發眼中則是看的清楚：張世明，男，四十一歲，壽元結餘三十六年。</p>
甲方：黃發</p>
乙方：張世明</p>
“在這裏簽字...”</p>
黃發指著一片白紙，實則是張世明名字後麵。</p>
張世明很快簽了字，黃發眼睛中有些喜意，很快碗揭開，張世明還是輸了。黃發大笑：“你輸了...”</p>
輸了，壽元就成了黃發的，張世明就要死掉。</p>
然而，笑著笑著，黃發愣住。以前贏了之後，壽元就會主動進入他脖子上掛著的玉符內，他能得到三分之一。</p>
現在，玉符毫無反應：“怎麽回事？”</p>
猛然間，黃發眼前一陣變化，剛才烏煙瘴氣的房子變成了一個空院子。在他麵前，站著幾個道士，兩個坤道...</p>
轉眼間，四個道士融入中間那個道士身上，這是一個年輕的不像話的道士，另外兩個坤道漂亮的世間少有。</p>
黃發傻了眼，轉身就想跑。</p>
上當了！</p>
隻是，他剛要跑，努力了幾次沒有成功，他被控製了。</p>
“黃發...”</p>
張青雲伸手，從他脖子上摘下玉符。這種玉符材料名為陰玉，使用超過千年的墓葬中的玉石製作，陰煞之氣十足。</p>
張青雲收起玉符，看著黃發：“歲殿巡遊人，生前黃村有名的賭徒，因欠賬太多，被人殺死在百裏外山中，死亡四十一年...”</p>
隨著如數家珍一樣，被張青雲說出自己的身份，自己所有的資料，黃發滿臉驚恐。</p>
雨荷與曹嚴華則是眼神冰冷，黃發利用人性，收割活人壽元，這要比惡鬼厲鬼還要可怖。</p>
“我...”</p>
黃發定了定神：“歲殿殿主很強大，你滅了我，你也活不成。”</p>
不知多少修行者想要斬妖除魔，最後還不是被殿主反殺？黃發很是相信，自家殿主的強大，眼前的道士同樣強大，但是他...有些怕，卻不相信，這道士滅了他。</p>
起碼，他還有利用的價值。</p>
“嗬...”</p>
張青雲輕聲一笑：“歲殿，百歲山山腳歲月洞中，殿主，一千七百年前，南北朝叛將石原，機緣巧合得到歲殿...貧道說的夠清楚麽？”</p>
黃發神情大變，因為這些他不知道。地位太低，他根本沒見過殿主。</p>
“想要用這種方法，獲得永生不死，可惜...”</p>
張青雲屈指一彈，黃發化作灰盡：“壽元終究是別人的，天地規則限製，借命長生，終歸要償還。”</p>
“昨晚死的那幾個人，就是剛才那個古怪的魂魄所為？”</p>
黃發是鬼魂，卻又與一般的鬼怪不一樣，沒有陰煞鬼氣，竟然在夜間與正常人差不多。這一點雨荷與曹嚴華也是第一次見，還是很好奇的。</p>
“不錯...”</p>
張青雲從一團灰盡中，抓出來黃蒙蒙的一團能量。裏麵有濃鬱的生命氣息，雨荷與曹嚴華不解，張青雲解釋道：“這就是黃發身上，別人的壽元，足足七八六十年...”</p>
雨荷與曹嚴華紛紛一驚，縱然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能夠提供六十年壽元，七百六十年，也需要一百多人積累...何況，壽元長短不一致。</p>
最起碼，這七百六十年，有三百人左右人命堆積。</p>
“七百六十年壽元，隻要切斷天地規則束縛，再煉化一下，融入你們體內，就可以讓你們多七百六十年的壽命。”</p>
張青雲微微一笑，滿臉惋惜：“可惜，黃發不懂得用，七百六十年，能利用一半，都是高效率，而這些，還隻是他得到壽命總數的三分之一...”</p>
“三分之一？”</p>
那豈不是說，黃發手中，起碼有上千條人命？</p>
“這些我們不需要。”</p>
雨荷與曹嚴華自然不需要這些，元神境界，隻要不自己作死，不沾染因果，好好修行，就算是修為不再進步，活上幾千年幾萬年還是可以的。</p>
何必，把這團沾染著因果複雜的壽元融入自己體內？</p>
這在張青雲意料之中，雨荷輕聲問：“這些壽元，不能還回去嗎？”</p>
“可以...”</p>
張青雲隨手拆分一小團壽元：“這是一個叫韓冰的人，二十六年的壽元，不過...他們命數之中注定，這個人死性不改，把自己的家敗得一幹二淨，老婆忍受不住，帶著孩子離家出走，他把家裏能賣的都賣了...”</p>
“這一團...”</p>
張青雲又拆分一團：“是昨天晚上，死的人中的一個，名叫馬昌玉的人，四十七年的壽元。這個人今年二十七歲，曾經因為強健幾個無辜女人，踩了幾次縫紉機，出來後，死性不改，把自己的命都賭上了...”</p>
“這團...”</p>
雨荷與曹嚴華臉色難看，這些人都是人渣，虧得她們剛才還要張青雲把壽元還回去。讓這些人渣活過來，繼續禍害人？</p>
張青雲看她們反應，捏碎手中光團，散逸天地之間：“有緣者，可得這些壽元，為善者可以得到這些壽元中的一部分。”</p>
張青雲的處置方法很是得當，為善者有功德傍身，可以洗刷壽元中因果，做了好事，能夠長壽，沒有比這種事情更讓人欣慰。</p>
“歲殿...”</p>
雨荷眼神冰冷：“要不除掉？”</p>
張青雲搖頭：“歲殿之人，不會傷害無辜，或者說，除了那些劣根難以改變，膽敢用自己的命去賭的人，才是歲殿的目標，歲殿本身就是地府職司之一，我們無需理會。”</p>
“走...”</p>
張青雲向西北方向看了一眼：“你們想要斬妖除魔的機會來了。”</p>
......</p>
道觀幾裏外，停著一輛越野車。</p>
深更半夜，朦朧燈光亮著，一個年輕人，正在夜釣。他身邊，一個年輕人，手裏夾著煙：“兄弟，早上他們上班的時候，你就要離開。”</p>
夾著煙的年輕人，是工地上保安。夜釣青年給了他一百塊錢，才能進來。這裏有一條河，不是很寬，但是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人在這裏釣魚。</p>
而青年，原本正是附近村子的人，對這裏也算是熟悉，以前這裏沒有拆遷的時候，在這裏摸過魚，也釣過魚。</p>
而恰巧，這裏河流比較寬，足有十幾米寬。青年今天白天，在這裏做了前期準備，灑落不少魚食，就為了晚上夜釣。</p>
“行，到時候你來叫我就好。”</p>
夜釣青年是一個白領，恰逢周末，他又是單身狗，所以夜釣是他的興趣愛好。不是為了吃魚，垂釣人對於釣魚的執著，釣過魚的人都懂。</p>
保安打著哈欠離開，他不喜歡釣魚，也沒有釣過魚，自然不懂夜釣青年對於釣魚的執著。不過，人家錢都給了，他也沒有什麽怨言，天天都來才好呢。</p>
保安離開之後，青年甩鉤，夜光瓢落在幾米外。沒多久，夜光漂往下一沉，夜釣青年眉頭一挑，滿是喜意：“果然，這麽長時間，這裏沒有人釣魚，可以釣到魚。”</p>
這才剛剛甩鉤入水，就能有魚咬鉤，他這邊還沒有調整好魚線長度，這裏有什麽魚，用什麽魚餌釣魚，這確實是驚喜。</p>
</p>
一抬魚鉤，很沉，大魚！</p>
夜釣青年心跳加速，這種手感...起碼是十幾斤的大魚：“不應該啊，這裏雖然沒有人釣魚，這條河的上遊下遊，都是有人釣魚的，沒道理會有這麽大的魚。”</p>
不過，能夠釣到，夜釣青年暗道這是運氣。釣魚這麽長時間，十幾斤的大魚，還沒有釣起來過，這是刷新了自己的紀錄。</p>
“嗯？”</p>
用力往上抬魚鉤，夜釣青年向後一仰，魚鉤向後一甩，魚線這個時候斷掉。青年臉色有些難看，收回魚竿一看，魚線是從魚竿頂部斷掉。</p>
再看幾米外的夜光漂，竟然漂在水麵不動。</p>
“這裏水不深的...”</p>
天氣是有些冷，青年冬天都遊過泳，自然不怕下水。青年很快脫掉衣服，對這裏算是熟悉的青年知道，這裏的水深，最深的不過兩米，而這裏水深絕對不會超過一米半。</p>
“噗通...”</p>
青年下水，向前麵遊去，遊了兩三米，青年眉頭一皺，水溫比較涼不說，剛才近在眼前的夜光漂，向下一沉，竟然飛速的向一旁移動了幾米。</p>
“嗯？”</p>
魚沒脫鉤，竟然還在原地...應該是他下水，驚到了這條魚，這條魚才會遊到別的地方？</p>
青年也沒多想，繼續轉移方向，向左邊遊去。</p>
遊了幾米，距離夜光漂還有一米多的時候，原本靜止不動的夜光漂，再次一沉，出現在幾米外...青年有些惱怒：“竟然被一條魚耍了？”</p>
還想繼續遊過去的時候，青年聽到岸邊有人，一扭頭，借助越野車上，他的小夜燈看到，是一個道士，與兩個道姑。</p>
青年道士開口說道：“居士，不過是一隻魚漂一條魚而已，天寒地凍的，又是大半夜，沒有必要...”</p>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作為夜釣愛好者，他聽說過很多關於夜釣的故事。一個激靈，轉身遊到岸邊，上了岸趕緊穿上衣服：“多謝你了道長，道長何處修行？”</p>
“東麵不遠，天師觀張青雲。”</p>
青年是一個聰明人，是一個聽勸的人，正所謂良言難勸該死的鬼，青年在他點了一句之後，直接上岸，就證明年輕人不傻。</p>
“多謝道長了。”</p>
青年收拾一下，開車離開。他發誓，再也不會夜晚釣魚。</p>
青年走後，張青雲看向河中心，雨荷與曹嚴華也同時看向河中心，一張蒼白詭譎的臉，那一刹那，在河中心出現，但是沒有走出河中心。</p>
張青雲拿出一杆釣竿，笑道：“這裏很有趣，也有一些故事，你們有沒有興趣，釣一釣魚，了解一下這個故事？”</p>
當然有！</p>
雨荷性格恬靜，喜靜不喜動。曹嚴華笑嘻嘻的接過魚竿就要甩鉤，張青雲阻止了她，拿出一塊拇指大小的玉塊，淩空刻錄神秘符籙，綁在魚鉤上：“你剛才，可是釣不上來那東西的，現在可以了...”</p>
曹嚴華嘻嘻一笑，感覺非常有趣，輕輕甩鉤，姿勢竟然很是標準。</p>
張青雲與雨荷都不是釣魚經驗豐富之人，曹嚴華展現出如此熟練動作，都有些驚訝。曹嚴華瞥了兩個人一眼：“別忘了，當年我小的時候，跟著我舅舅上山捉兔，下河摸魚釣魚，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的...”</p>
曹嚴華童年時期的經曆，才讓她有這麽豐富的經驗。想一想，之前曹嚴華都能夠在摸魚上，比他經驗豐富，張青雲笑而不語。</p>
手中一沉，曹嚴華眼睛忽然亮起：“有貨了...不，那髒東西上鉤了！”</p>
道觀外，一個人晃晃蕩蕩走進一棟樓，直接登上三樓。這個人腳步虛浮，像是喝醉一樣，走著不一樣的步伐，臉上帶著誌得意滿的神情。</p>
“咦？”</p>
此人等上三樓，發現昨天還有數十人居住的樓層, 竟然全部搬走。這個人雙眼微眯，嗤笑一聲：“躲不開的，劣性還在，就要拿命來。”</p>
這個人一笑，看似正常，然而邪魅異常，三樓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度。</p>
這個人急忙去了四樓，然後又晃晃蕩蕩的走下來去了二樓，沒多久，這個人走出這棟樓，盯著這座小區，臉上笑容消失：“都搬走了？”</p>
“嘿...”</p>
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這個男人舌頭很長，吐出來之後，足足數米長，他用手塞進嘴裏，足足幾秒鍾，才恢複正常：“我可以去找你們啊。”</p>
這個人走出這座小區，向東麵小區走去，走著走著，路過道觀的時候，這個男人渾身發抖，很是畏懼，用手遮住臉，速度都慢了下來。</p>
瑟瑟發抖的走出去很遠，這個男人才心有餘季, 臉色鐵青, 雙眼翻白，透露出絲絲死氣：“好可怕...這裏竟然還有道觀，而且道觀裏麵有，可以收我的存在...道士，都這麽厲害了？”</p>
“啊哈...”</p>
當來到東麵小區的時候，男子抬起頭，眼睛冒出綠瑩瑩的光輝：“找到你們了。”</p>
男子進入小區，聽到樓上呼喝聲：“大...大...這把我壓大！不信邪了，我還能不停輸。”</p>
“果然，劣根驅使，正是符合我得意。”</p>
男子整理一下衣服，逐漸恢複正常，剛才鐵青的臉，有了些許紅潤，走起路來，一步三搖晃，像是喝醉了一樣。</p>
直接來到一樓，一樓西戶沒有關門, 裏麵烏煙瘴氣。七八個人正在賭大小, 桌子上有一些錢，麵值不大，都是一塊五塊的，還有硬幣。</p>
地麵上都是煙頭，房間角落，還有很多啤酒瓶。七八個男人圍著磚塊壘的台子，上麵有一張木板的桌子，手裏夾著煙，一個硬幣拍在寫著大的圓圈裏：“再來，還是大！”</p>
“嘿嘿...”</p>
擲骰子的是一個中年，頭發亂糟糟的，一張嘴滿口黃牙，笑的很開心：“老喬壓大，一把開，還有跟的沒有？”</p>
一隻碗拿開，骰子是一二三小...中年笑著，把幾塊錢扒拉自己麵前。圍著的人有人眉開眼笑，有人咋咋呼呼：“來來來，再來...”</p>
“我可以加入嗎？”</p>
看了一會兒，進入房間的男子，站在了桌子前。</p>
“你誰啊...”</p>
莊家中年抬了抬頭：“沒見過你。”</p>
“我叫黃發，也在工地上幹活，剛來的...”</p>
黃發也不以為意：“這樣吧，我坐莊，你們壓大小怎麽樣？”</p>
七八個人，有兩個沒有參與，剩下的五個對視一眼：“行...”</p>
黃發大喜，接過碗還有骰子：“買定離手，大小隨意...來嘍...”</p>
“大...我壓大...”</p>
還是那個人，繼續壓大。其餘人分分買小。</p>
黃發笑嘻嘻的：“開！”</p>
“小？”</p>
那個人咬著牙：“咋回事，今晚一把大沒開？”</p>
狠狠地灌了一罐啤酒，一個人把一罐啤酒遞給黃發，些許是黃發幫著他們贏了錢，也沒小氣。黃發一罐酒喝下肚，繼續叫囂著：“再來...”</p>
隻是誰也沒有注意到，黃發後背，幾道水流流淌，剛才喝過的啤酒，全部流淌而出...像是篩子一樣，兜不住水。</p>
“不行，我沒錢了...”</p>
那個不停買大的人，擺了擺手，不想再玩。</p>
黃發眼珠子一轉：“這樣吧，沒有錢可以用別的啊...”</p>
“用什麽？”</p>
這個人拿著酒瓶還有啤酒罐：“要不，用這些東西壓？”</p>
黃發不屑地說道：“行啦，你不玩就不玩吧，何必開玩笑？”</p>
“那你說壓什麽？”</p>
男人很是不滿，興許是急了眼：“難不成你要我壓命？”</p>
“命...倒不至於，你可以壓壽命啊。”</p>
黃發循循善誘：“比如，壓上一年...比如壓上十年，或者二十年...一年相當於一百塊，十年一千塊...你敢壓，我就敢接。”</p>
男人眯了眯眼：“搞得好邪乎，行...你想要用這虛無縹緲的方式，那就再玩玩？我就壓五十年吧...”</p>
“抱歉，你沒有五十年活頭。”</p>
“那就四十年...”</p>
“你總共隻有三十六年...”</p>
男人一愣，其餘人也是有些詫異，其中一個人笑嗬嗬的：“你還真有本事，能看出來我們還能活多少年？”</p>
黃發隻是笑笑，並不回答，反而問道：“全壓上？”</p>
男人點頭：“全壓上！”</p>
“先簽契約吧...”</p>
黃發從懷中掏出一疊A4紙，全是空白，拿出來一張，遞過去一支筆。這些紙看似無字，黃發眼中則是看的清楚：張世明，男，四十一歲，壽元結餘三十六年。</p>
甲方：黃發</p>
乙方：張世明</p>
“在這裏簽字...”</p>
黃發指著一片白紙，實則是張世明名字後麵。</p>
張世明很快簽了字，黃發眼睛中有些喜意，很快碗揭開，張世明還是輸了。黃發大笑：“你輸了...”</p>
輸了，壽元就成了黃發的，張世明就要死掉。</p>
然而，笑著笑著，黃發愣住。以前贏了之後，壽元就會主動進入他脖子上掛著的玉符內，他能得到三分之一。</p>
現在，玉符毫無反應：“怎麽回事？”</p>
猛然間，黃發眼前一陣變化，剛才烏煙瘴氣的房子變成了一個空院子。在他麵前，站著幾個道士，兩個坤道...</p>
轉眼間，四個道士融入中間那個道士身上，這是一個年輕的不像話的道士，另外兩個坤道漂亮的世間少有。</p>
黃發傻了眼，轉身就想跑。</p>
上當了！</p>
隻是，他剛要跑，努力了幾次沒有成功，他被控製了。</p>
“黃發...”</p>
張青雲伸手，從他脖子上摘下玉符。這種玉符材料名為陰玉，使用超過千年的墓葬中的玉石製作，陰煞之氣十足。</p>
張青雲收起玉符，看著黃發：“歲殿巡遊人，生前黃村有名的賭徒，因欠賬太多，被人殺死在百裏外山中，死亡四十一年...”</p>
隨著如數家珍一樣，被張青雲說出自己的身份，自己所有的資料，黃發滿臉驚恐。</p>
雨荷與曹嚴華則是眼神冰冷，黃發利用人性，收割活人壽元，這要比惡鬼厲鬼還要可怖。</p>
“我...”</p>
黃發定了定神：“歲殿殿主很強大，你滅了我，你也活不成。”</p>
不知多少修行者想要斬妖除魔，最後還不是被殿主反殺？黃發很是相信，自家殿主的強大，眼前的道士同樣強大，但是他...有些怕，卻不相信，這道士滅了他。</p>
起碼，他還有利用的價值。</p>
“嗬...”</p>
張青雲輕聲一笑：“歲殿，百歲山山腳歲月洞中，殿主，一千七百年前，南北朝叛將石原，機緣巧合得到歲殿...貧道說的夠清楚麽？”</p>
黃發神情大變，因為這些他不知道。地位太低，他根本沒見過殿主。</p>
“想要用這種方法，獲得永生不死，可惜...”</p>
張青雲屈指一彈，黃發化作灰盡：“壽元終究是別人的，天地規則限製，借命長生，終歸要償還。”</p>
“昨晚死的那幾個人，就是剛才那個古怪的魂魄所為？”</p>
黃發是鬼魂，卻又與一般的鬼怪不一樣，沒有陰煞鬼氣，竟然在夜間與正常人差不多。這一點雨荷與曹嚴華也是第一次見，還是很好奇的。</p>
“不錯...”</p>
張青雲從一團灰盡中，抓出來黃蒙蒙的一團能量。裏麵有濃鬱的生命氣息，雨荷與曹嚴華不解，張青雲解釋道：“這就是黃發身上，別人的壽元，足足七八六十年...”</p>
雨荷與曹嚴華紛紛一驚，縱然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能夠提供六十年壽元，七百六十年，也需要一百多人積累...何況，壽元長短不一致。</p>
最起碼，這七百六十年，有三百人左右人命堆積。</p>
“七百六十年壽元，隻要切斷天地規則束縛，再煉化一下，融入你們體內，就可以讓你們多七百六十年的壽命。”</p>
張青雲微微一笑，滿臉惋惜：“可惜，黃發不懂得用，七百六十年，能利用一半，都是高效率，而這些，還隻是他得到壽命總數的三分之一...”</p>
“三分之一？”</p>
那豈不是說，黃發手中，起碼有上千條人命？</p>
“這些我們不需要。”</p>
雨荷與曹嚴華自然不需要這些，元神境界，隻要不自己作死，不沾染因果，好好修行，就算是修為不再進步，活上幾千年幾萬年還是可以的。</p>
何必，把這團沾染著因果複雜的壽元融入自己體內？</p>
這在張青雲意料之中，雨荷輕聲問：“這些壽元，不能還回去嗎？”</p>
“可以...”</p>
張青雲隨手拆分一小團壽元：“這是一個叫韓冰的人，二十六年的壽元，不過...他們命數之中注定，這個人死性不改，把自己的家敗得一幹二淨，老婆忍受不住，帶著孩子離家出走，他把家裏能賣的都賣了...”</p>
“這一團...”</p>
張青雲又拆分一團：“是昨天晚上，死的人中的一個，名叫馬昌玉的人，四十七年的壽元。這個人今年二十七歲，曾經因為強健幾個無辜女人，踩了幾次縫紉機，出來後，死性不改，把自己的命都賭上了...”</p>
“這團...”</p>
雨荷與曹嚴華臉色難看，這些人都是人渣，虧得她們剛才還要張青雲把壽元還回去。讓這些人渣活過來，繼續禍害人？</p>
張青雲看她們反應，捏碎手中光團，散逸天地之間：“有緣者，可得這些壽元，為善者可以得到這些壽元中的一部分。”</p>
張青雲的處置方法很是得當，為善者有功德傍身，可以洗刷壽元中因果，做了好事，能夠長壽，沒有比這種事情更讓人欣慰。</p>
“歲殿...”</p>
雨荷眼神冰冷：“要不除掉？”</p>
張青雲搖頭：“歲殿之人，不會傷害無辜，或者說，除了那些劣根難以改變，膽敢用自己的命去賭的人，才是歲殿的目標，歲殿本身就是地府職司之一，我們無需理會。”</p>
“走...”</p>
張青雲向西北方向看了一眼：“你們想要斬妖除魔的機會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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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觀幾裏外，停著一輛越野車。</p>
深更半夜，朦朧燈光亮著，一個年輕人，正在夜釣。他身邊，一個年輕人，手裏夾著煙：“兄弟，早上他們上班的時候，你就要離開。”</p>
夾著煙的年輕人，是工地上保安。夜釣青年給了他一百塊錢，才能進來。這裏有一條河，不是很寬，但是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人在這裏釣魚。</p>
而青年，原本正是附近村子的人，對這裏也算是熟悉，以前這裏沒有拆遷的時候，在這裏摸過魚，也釣過魚。</p>
而恰巧，這裏河流比較寬，足有十幾米寬。青年今天白天，在這裏做了前期準備，灑落不少魚食，就為了晚上夜釣。</p>
“行，到時候你來叫我就好。”</p>
夜釣青年是一個白領，恰逢周末，他又是單身狗，所以夜釣是他的興趣愛好。不是為了吃魚，垂釣人對於釣魚的執著，釣過魚的人都懂。</p>
保安打著哈欠離開，他不喜歡釣魚，也沒有釣過魚，自然不懂夜釣青年對於釣魚的執著。不過，人家錢都給了，他也沒有什麽怨言，天天都來才好呢。</p>
保安離開之後，青年甩鉤，夜光瓢落在幾米外。沒多久，夜光漂往下一沉，夜釣青年眉頭一挑，滿是喜意：“果然，這麽長時間，這裏沒有人釣魚，可以釣到魚。”</p>
這才剛剛甩鉤入水，就能有魚咬鉤，他這邊還沒有調整好魚線長度，這裏有什麽魚，用什麽魚餌釣魚，這確實是驚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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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魚鉤，很沉，大魚！</p>
夜釣青年心跳加速，這種手感...起碼是十幾斤的大魚：“不應該啊，這裏雖然沒有人釣魚，這條河的上遊下遊，都是有人釣魚的，沒道理會有這麽大的魚。”</p>
不過，能夠釣到，夜釣青年暗道這是運氣。釣魚這麽長時間，十幾斤的大魚，還沒有釣起來過，這是刷新了自己的紀錄。</p>
“嗯？”</p>
用力往上抬魚鉤，夜釣青年向後一仰，魚鉤向後一甩，魚線這個時候斷掉。青年臉色有些難看，收回魚竿一看，魚線是從魚竿頂部斷掉。</p>
再看幾米外的夜光漂，竟然漂在水麵不動。</p>
“這裏水不深的...”</p>
天氣是有些冷，青年冬天都遊過泳，自然不怕下水。青年很快脫掉衣服，對這裏算是熟悉的青年知道，這裏的水深，最深的不過兩米，而這裏水深絕對不會超過一米半。</p>
“噗通...”</p>
青年下水，向前麵遊去，遊了兩三米，青年眉頭一皺，水溫比較涼不說，剛才近在眼前的夜光漂，向下一沉，竟然飛速的向一旁移動了幾米。</p>
“嗯？”</p>
魚沒脫鉤，竟然還在原地...應該是他下水，驚到了這條魚，這條魚才會遊到別的地方？</p>
青年也沒多想，繼續轉移方向，向左邊遊去。</p>
遊了幾米，距離夜光漂還有一米多的時候，原本靜止不動的夜光漂，再次一沉，出現在幾米外...青年有些惱怒：“竟然被一條魚耍了？”</p>
還想繼續遊過去的時候，青年聽到岸邊有人，一扭頭，借助越野車上，他的小夜燈看到，是一個道士，與兩個道姑。</p>
青年道士開口說道：“居士，不過是一隻魚漂一條魚而已，天寒地凍的，又是大半夜，沒有必要...”</p>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作為夜釣愛好者，他聽說過很多關於夜釣的故事。一個激靈，轉身遊到岸邊，上了岸趕緊穿上衣服：“多謝你了道長，道長何處修行？”</p>
“東麵不遠，天師觀張青雲。”</p>
青年是一個聰明人，是一個聽勸的人，正所謂良言難勸該死的鬼，青年在他點了一句之後，直接上岸，就證明年輕人不傻。</p>
“多謝道長了。”</p>
青年收拾一下，開車離開。他發誓，再也不會夜晚釣魚。</p>
青年走後，張青雲看向河中心，雨荷與曹嚴華也同時看向河中心，一張蒼白詭譎的臉，那一刹那，在河中心出現，但是沒有走出河中心。</p>
張青雲拿出一杆釣竿，笑道：“這裏很有趣，也有一些故事，你們有沒有興趣，釣一釣魚，了解一下這個故事？”</p>
當然有！</p>
雨荷性格恬靜，喜靜不喜動。曹嚴華笑嘻嘻的接過魚竿就要甩鉤，張青雲阻止了她，拿出一塊拇指大小的玉塊，淩空刻錄神秘符籙，綁在魚鉤上：“你剛才，可是釣不上來那東西的，現在可以了...”</p>
曹嚴華嘻嘻一笑，感覺非常有趣，輕輕甩鉤，姿勢竟然很是標準。</p>
張青雲與雨荷都不是釣魚經驗豐富之人，曹嚴華展現出如此熟練動作，都有些驚訝。曹嚴華瞥了兩個人一眼：“別忘了，當年我小的時候，跟著我舅舅上山捉兔，下河摸魚釣魚，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的...”</p>
曹嚴華童年時期的經曆，才讓她有這麽豐富的經驗。想一想，之前曹嚴華都能夠在摸魚上，比他經驗豐富，張青雲笑而不語。</p>
手中一沉，曹嚴華眼睛忽然亮起：“有貨了...不，那髒東西上鉤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