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林一開始泛泛的談了很多,但最終還是決定講述幾個自己當年在落草為寇生涯中的大忌,總結性的說道:“亡命天涯也好,或者在十分危險的情況下闖蕩乃至做一些事兒也好,當然也有一些忌諱和需要注意的東西。這第一,就是摯友或背景的力量絕不可少。喜歡惹事兒的獨行大俠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幾個,少數那幾個也沒有幾個好結果的。在傳信、采點偵察、睡覺的時候都沒有人警戒也沒有人配合,那就很容易輕易的陷入危險之中。”


    張林說道這裏的時候張海也是若有所思,他仔細想了想似乎想起了什麽。當年的“二王”多次曾經逃脫追捕,並且那麽難纏,很大程度上就是相互之間的有效配合使其逃脫。而反麵的例子當然也有,比如白寶山的妻子和搭檔。但如果隻有白寶山一個人而沒有任何同夥,想鬧那麽大也是十分困難的。


    張林繼續說道:“兄弟朋友不再多,而在可靠。江湖上的人們拜把子,其實就是一種投名狀。如果一個人同他拜把子的人分道揚鑣或者沒有一起死,人們在同這樣的人交往的時候信任上就要打一個問號。這種其實並不是十分可靠。我閑的時候見新華書局一本閑書上有句話‘出來混的都是不講義氣’就指出了經濟利益組織,甚至包括夫妻在內,不管有多麽大的名頭罩著,都不是牢靠的關係。”


    “那什麽樣才算是可靠的人?“張海問道。


    “對於天家來說,什麽人都不是最可靠的。不過對於江湖上的人來說,同鄉親兄弟父子舅外甥,這些都是勉強可以做為相互之間的依靠的。當然前提是同道。舉個盜墓的例子:幹這行,父母同子女之間都不再可靠了。一般是舅舅與外甥。因為他們兩個人之中如果有一個出了事兒,那麽他們的直係親屬就會輕易得知這件事,可以把影響盡可能的鬧大讓某些人臭名昭著。這雖然不是萬全的辦法,卻是無奈之下最好的選擇。”張林回答道。


    “沒有選擇徒弟或者收養者做為自己最信任的人?”張海問道。


    “就是一些有名的鐵匠或手藝人,徒弟最多不過是個掛名的幫工而已。真正傳人還是自己的兒子,你說這師徒關係可靠不可靠?”張林搖頭道。


    張海思索了片刻不由無奈的歎道:“來來真是高處不勝寒,我現在除了你們二位還有香兒,可能也就是曾經在戰場上患難與共並一手帶大的劉洪濤、田彥、田賓、還有李千蘭楊思那些孩子們可以信任了。有些還僅僅是勉強可以信任。”


    “當然也有例外。所以,沒有絕對把握的金剛鑽和過命的依靠,就盡量不要過上亡命天涯還到處惹事的日子。尋常人還是離不開團隊的。”


    張林說完這些後思索片刻又講道:“這在江湖上不得不惹事的第二個要點,就是如果沒有官麵上的背景,盡量不要在有城牆的縣城或府城出沒。更別說那些繁華的大城。如果一定要在城裏經過,一切活動都應該謹慎小心。如果身處危險之中,就要有吃的了苦的意識,還要有始終不懈怠的一顆警惕之心。而且,不輕易接受他人的邀請,也不輕易為他人所製。這當中最重要的還是回避那些有土圍高牆的大型宅院。從鏢行到江湖中人,出事兒的人當中有很大比例之所以出事兒的原因就是貪圖食色享樂。不願意遠離要道城鎮,被人輕易的尋到或陷入危機。所以落草,就要有落草的覺悟。”


    張海聽到這樣的話也不由的有些若有所思,並且沒有在父親麵前再隱瞞自己曾經那不成熟的想法:“看來,我應該在以後微服出巡的時候謹慎一些了。按照我以前的想法,憑借自己的武裝和武力,那完全可以路見不平拔刀平之或者全力相助,又或者走一路鏟除一路的黑暗齷齪。那將是多麽快意?可現在看來,如果真這樣做,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四伏的危機趕回京了。多走多看低調行事,要處理什麽最好回來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後再集中處理.”


    張海的這些話可讓張林著實的嚇了一大跳,不由的歎道:“好家夥,現在新朝的天下什麽樣兒我說不好也不太了解。可要是在前明的時候如此行事。就算你有薛項之勇甚至超過當年薛項的本事,恐怕一個月之內的千裏之路就會凶多吉少。”


    父親您放心吧:“其實現在的我應該慶幸自己人帶來的這次教訓,經曆了這一次的教訓。經曆了這一次的教訓,我也不再會像以前那樣托大了。知道孤身一人勢單力孤的情況下,就算有超群的武力也是脆弱的.”


    張林又講了當年的很多行走江湖的經驗之談,還有所需要懂得和了解的知識技能。這些當中有一些是說起來不太光彩的事情,可張海卻依然加以認真的記憶。


    原本,張海把微服遠行的時間表定在新朝七年也就是明年的春天,可是現在看起來,自己恐怕還需要少則大半年多則一年的時間來抽出必要的時間強化自己各方麵的準備了。


    可忽然間張海感覺到腰間傳來一陣傷痛才想起來如今自己的傷勢似乎還沒有痊愈。就像一直陪伴在身邊的王雲問道:“要完全康複,還需要多長時間?”


    王雲也仔細的檢查過張海的傷勢,安慰道:“並無傷筋動骨的大礙。少則七天多則十天應該就可以下地活動。但要進行一些高強度的運動,我建議還要到一個月以後。並且在這段時間裏應該好好留在西院調養,不要輕易的外出了。”


    這新朝權力中樞同尋常皇宮的不同也讓王雲無需要像很多禦醫那樣謹慎小心唯唯諾諾,同張海等人的言談也很自然。


    就這樣張海在西院每天同柳香等親人們在一起。在精心的照料與醫護之下,原本不算致命的傷勢不到七天的時間就有所好轉了。


    可就在這時,張海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心中稍稍感到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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