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將梆子拿在手上,與之前的感覺都不一樣,此時的它,仿佛成為了我身體的一部分,非常親切的感覺。昨夜,機緣巧合我成功的施展出了打更之術的第一式——禁錮。


    這自然不是普通的禁錮之術,一般施符人施展出的禁錮術,隻是對於靈魂的短暫禁錮。而打更之術第一式的禁錮術,可不僅僅是對於靈魂的禁錮,而是對於小範圍內虛空的整個禁錮,從人到物體,再到全部。


    昨夜,那最重要的一瞬間禁錮住的又豈隻是附身在死人軀殼裏的魂魄,而是整個空間,正常的禁錮之術又豈能對強大的靈魂起到作用。


    夜有五更,打更之術便有五式,當然也有可能五式和一式,成為了最神秘的第六式。以我現在的能力,也僅僅能馬馬虎虎的施展出第一式。


    不過,如果將這第一式修煉到巔峰,想必也有了一項很好的保命法寶。兩個高手對決時,一瞬間的時間,往往可以改變很多東西。而何況梆子能給我爭取到的,可不隻是一瞬間。


    我沒有再用普通的物件去敲打梆子,而是直接拿出了竹劍,兩者撞擊在一起的聲音並不像其它兩件金屬製撞擊的刺耳聲音,反而覺得很悅耳。


    當然,最主要的是這二者都是強大的法器,兩者相配合,就連這普通的梆子也能對那些藏在暗處蠢蠢欲動的鬼魂起到震懾作用。


    師傅走在前麵,我跟在後麵,一邊敲一邊喊,一切又仿佛回到了多少年前;那時我還年幼,跟不上師傅的步伐,總是敲幾下,然後小跑兩步,這才喊一聲。


    不知不覺,我已經長大成人,肩膀上也背負了更多的負擔。此時的梆子聲也不如以往純真,帶著更多的利用心。看著眼前漆黑一片的街道,我不由想起了很久之前,師傅問的一句話:“你怕黑暗嗎?”


    記得當時我回答不怕,因為有師傅在。而師傅聽完之後隻是笑了笑,並沒有說話。而此時,我想問問師傅怕不怕:“師傅,你怕黑暗嗎?”


    我突然的提問,似乎讓師傅有些驚訝,他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說道:“有什麽好怕的,它怕我們才是咧。”


    “為什麽?”我不禁有些疑惑的問道。“因為我們是打更人,專管黑暗的人。”師傅笑著回道,依然沒有轉過頭,說完這句之後,便繼續往前走。


    我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直接開口說道:“師傅,其實你不是打更人吧?”


    師傅的腳步再次頓住,但他還是沒有回頭,耳邊漸漸回蕩起他的笑聲。當笑聲停止的時候,接著響起的自然是他語重心長的聲音:“我知道你對我的身份很好奇,但現在還沒到時候告訴你。”


    “我知道了,”我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我已經拿到了毒血鬼蠍的精血,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就讓它留在你體內吧,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師傅的語氣顯得很輕鬆。我不由一愣,下意識的說道:“可是,不是說地府需要這精血嗎?”


    “那是他們騙你的,總該有一個理由讓你出去磨練一番吧。”師傅繼續說道。我依然還有疑惑的地方,於是繼續問道:“那個被我吞食的鬼魂呢?”


    “不過一縷孤魂而已,我已經幫你搞定了。再說,你出去這段時間,殺的人還少嗎?怎麽還計較起這些來了。”師傅說道。這時候,他轉過身子,認真的看著我。


    原來這一切都是師傅和黑白無常策劃的,我不禁有些苦笑,但同時對於師傅接下來的話表示震驚:“師傅,你都知道了?”


    “不錯,”師傅沉默片刻,繼續說道,“聖教已經通知十大宗教,聯手追殺你。”


    “給師傅帶來麻煩了。”我不禁低下頭,有些羞愧的說道。但是師傅的臉上卻慢慢露出笑容,走到我身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帶著幾分鼓勵的味道說道:“沒什麽麻煩不麻煩的,你已經長大了,該有自己的思想了。放手去做吧,我料想聖教的那些老家夥還不敢對你怎麽樣。”


    “師傅!”聽了他的話之後,我不禁有些感動,隻覺得渾身血液都暖洋洋的。但是師傅的下一句話,卻讓我瞬間覺得心裏有一萬隻草。泥。馬在奔騰:“外麵的妓院和青鴦樓相比如何?可有什麽漂亮的美人?”


    我看了看師傅頭上包著的一層厚重繃帶,不由有些無語的說道:“師傅,你頭上的傷好了嗎?”


    “你師傅我可是金剛不壞之身,早就好了!”師傅拍了拍胸脯,然後說道。我朝他翻了個白眼,回道:“那我把你剛剛說的話告訴三娘。”


    “別啊,你三娘最近恰逢來親戚,脾氣可當真是暴躁!”“是你又惹她生氣了吧?”“沒有啊,天地可鑒。”


    。


    巡夜,每一更天就意味著我走遍留仙城一圈,回到青鴦樓。如果是讓一個普通人去做,恐怕馬不停蹄的走一晚上根本接受不了,而我卻早已經習慣,這雙腳不到處走走,就覺得快要廢了。


    第二更天的時候,師傅以鬧肚子為由,離開了隊伍。我是看著他的身影慢慢的走進青鴦樓隔壁的寡婦院子裏,卻不好說什麽,隻能在心裏默默的鄙視他。


    其實我心裏還是有些疑惑的,這寡婦天天嚷著師傅偷看她洗澡,而師傅每次都是夜裏的時候才翻進她的院子,難道說這王寡婦每次到夜裏別人都酣睡的時候才出來洗澡?這也就罷了,師傅每次偷看王寡婦洗澡,還老被三娘抓到個正著,難道說三娘每天晚上就蹲在王寡婦的院子裏,等著師傅送上門?


    這其中的關係可真是相當複雜,像我這等良民自然想不通,也不必去想。此時我隻是在猜測,明天起床的時候,會不會看到師傅的膀子上吊了一個繃帶,或者是拄著一根拐杖?亦或者是,整個頭都被繃帶包起來,就露出了一雙賊溜溜的眼睛。


    然後三娘看到他,就會露出一副很嫌棄的眼神,然後說道:“為老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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