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胖子捂著青紫的胖臉一瘸一拐的從街邊的小店中出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兄弟依然投入到了那暴揍他的女子的懷中,他不顧身上的疼痛決定拚了這條老命也要將自己兄弟從女魔頭的手中撈出來,但是當他張牙舞爪的近到他們身前的時候打他的卻是自己摯愛的兄弟楊諶,隻一拳就將他打倒在地,冗贅的身軀再加上他那顆飽經滄桑大起大落之後的破碎了的小心髒讓他久久的在地上爬不起來,甚至於到後來痛哭流涕泣不成聲。他不明白楊兄弟怎麽一下子就生生的墮入了魔道與這個女魔頭在一起了,真是美色當前兄弟情誼薄如紙啊。


    就當胖子拍著滿地的塵埃大感人生大起大落痛哭人間疾苦的時候,當然諾諾的語言當中也不乏痛恨自己瞎了眼交友不慎的絲絲感歎,楊諶聽似沉穩卻略帶顫音的做作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徐兄快快起身,誤會了誤會了,都是自家人,這位是我未來的夫人,初次見麵還請胖兄多多擔待才是。”


    胖子聽完反應了好久才止住自己盤腿而坐拿著掉落的鞋子一手拍地一手指指點點指桑罵槐的潑婦行徑,他猛地攸然起身站定正在卿卿我我的小兩口身邊瞪著牛眼呆立當場。他緩緩地舉起手指指了指楊諶又指了指他懷中的女魔頭做無聲的詢問,楊諶麵帶萌萌的笑意肯定的點了點頭,而李絡秀卻嬌羞的將臉埋在楊諶的胸前衣襟裏不肯抬頭,徐胖子就那麽傻傻的舉著手指臉上滿是呆滯,但漸漸地卻有了笑意,由淺入深最後變成開懷大笑,淚水都留了下來,再之後有笑猛地一下又轉入了低聲啜泣,還未等楊諶安慰,那低低的啜泣聲已是如落雷般乍起,就那麽循環往複了好一會徐胖子既哭且笑身子不住地發抖隱隱有瘋癲之勢,幸好楊諶及時的踹了他一腳才止住他癲狂的行徑。


    “弟妹在此,為兄孟浪了!”胖子難得嚴肅的站在兩人身前深深地作了一揖,但是他卻衝著楊諶不留痕跡的擠眉弄眼一副嗔怪的模樣,喜得楊諶哈哈大笑驚得李絡秀不知所以。


    徐胖子當即尷尬的站在原地一個勁的直摸後腦憨笑不已,他急忙的跑過身去將那些躺地不起的家仆挨個給踹起來以緩解自己的尷尬處境。


    “弟妹即來,為兄當為其接風洗塵一盡地主之誼才好。”


    胖子的人情世故懂得的確不少,他話鋒一轉就將話語權轉移到自己的身上來了,既然我為主你為客當客隨主便我說什麽就是什麽,當然最重要的就是客人是不能隨便也不好意思揍主人的。


    “不……不了,怎好麻煩……”李絡秀此時才回個味來也頓覺不好意思,臉羞得紅紅的話都說不順暢了。


    “不麻煩,我癡長楊兄弟兩歲便是兄長了,你就聽兄長的沒錯,且跟我來!”徐鵬舉大大咧咧的性格卻是消散了場中的尷尬氣氛,同時也消除了之前的誤會和不快。


    李絡秀看了看楊諶以征詢了意見便微微的點了點頭,徐鵬舉見事已定瞬間恢複到平日裏囂張跋扈的模樣領著一眾家仆為剛認得的弟妹鳴鑼開道,他們驅散了看熱鬧的人群期間徐胖子還踹了幾個不長眼的剛才自己挨揍時叫喊聲最大的路人,嘴裏仍舊是那套老詞,“他舅老爺的,別擋道,小爺我這暴脾氣還真壓不住你們了。”仔細地聽其中還有嘶嘶的吸氣聲,可能是李絡秀剛才下手真是太狠了的緣故。


    楊諶無奈的搖了搖頭衝著李絡秀一笑便跟在眾人身後不緩不急的走著,幾次楊諶要將手從李絡秀的手中抽出來卻沒得逞,引來李絡秀滿是嬌嗔甚至充滿怒氣的威脅。


    當眾人走著走著楊諶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因為那條路和自己初來南京之時徐胖子扯著自己去的地方的路有些相像,當遠遠地看見那彩綢飄揚紅燈高掛的門口之時楊諶再也顧不得李絡秀的威脅一下子就從她的手中掙脫出來急急地趕上了在前麵開路的徐鵬舉。來到徐胖子身邊楊諶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手緊緊的攥著攥的手心都出汗了而且還是冷汗,楊諶回望了一下在隊伍之後的一臉不喜的李絡秀衝著徐胖子擺出一副臭臉的模樣。


    “你是不是有意想害死我,這是什麽地方?你能來我能來她能來嘛?”楊諶一指身後的李絡秀麵帶急色的對這個可愛的呆子說道。


    “這有什麽,鶯鶯燕燕的多好,而且還有吹拉彈唱的多熱鬧啊,沒準弟妹還喜歡的不得了呢。”徐胖子小眼睛此時瞪得很大,萌萌的忽閃著不算太長的睫毛。


    “你秀逗了,她的確是歡喜了那我可遭罪了,她還不扒了我的皮才好!”


    “你們兩口子事兒真多,那找她來商量商量到底去哪?”徐胖子一臉癡相就要招呼李絡秀,嚇得楊諶一下子就捂住了他的嘴。


    “不能讓她知道,我已經遭受過一次了,那滋味難受得緊,說不定連你也一塊燴了呢。“


    徐胖子張著大嘴一臉不相信的看著楊諶,自己的身家性命還是很重要的不能以身犯險。他一腳將身前一個衝向妓院的家仆給踹了回來,及時的為自己也為楊諶找回了一條生路。


    兩人在前麵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麽,徐胖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冷汗從腦門上飛快的流下。原來楊諶將自己慘痛的經曆現編成話本給徐胖子講了一個章回,僅僅是其中的與嶽父狎妓的一小段就已經將徐胖子嚇得三魂七魄已出得竅來。


    “楊兄指點之恩當沒齒難忘,剛才真是驚險啊。不過為兄也實在是佩服楊兄的胸襟,如此女魔……奇女子楊兄都能收服,真是天人也,幸得有你,幸得有你啊!“走著走著徐鵬舉卻停步向楊諶深深地鞠了一躬,臉上滿是感激之情。


    李絡秀不知他們說些什麽就趕上前來要聽一聽,楊諶卻給了徐胖子一個眼神及時的刹住了話語,他將手又放回到一臉奇怪的李絡秀手中任由她或擰或掐的。徐鵬舉回身卻給了楊諶一個堅定的鼓勵的眼神,那眼神的意思分明是要楊諶挺住等待勝利來臨的那一天。


    徐鵬舉選了一家正經的飯館,正經的不能再正經的那種。當然也是環境優雅豪華異常,但平日裏徐鵬舉是絕不會來此處的。他讓著李絡秀先進的雅間中來態度平和難得一次沒有高調的大呼小叫,但是卻搶了店中小二的活計低三下四的的在李絡秀前麵引路,其獻媚程度令楊諶發指。


    李絡秀一個大姑娘被徐胖子當成大姑奶奶來伺候著實有些不自在,她窘迫的坐在上手之地臉上的紅潮仍未褪去,她偷偷地看著楊諶在一旁端坐伸出秀足輕輕地踢了他一腳,楊諶擺手卻讓她坐好指揮著徐胖子在一旁端茶倒水。徐胖子對這份工作很是滿足一腳踢開前來幫助的家仆屁顛屁顛的穿梭往來於雅間之內,每每上菜他都從小二手中搶過托盤高叫著菜名一副了嗬嗬的樣子,手中還揮著搶的小二的毛巾擦著滿頭的虛汗。


    菜已上齊徐鵬舉才氣喘籲籲地上得桌來,李絡秀卻是給他斟了一杯酒令胖子不知所以的憨笑的上下左右的挪動著他那肥胖的身軀。李絡秀也是端起酒杯衝向徐鵬舉輕聲說道:“今日多謝徐大哥為小妹接風洗塵,早些時候的誤會就此過去了,我以此酒水謝過徐大哥。“說完還衝楊諶看了一眼,楊諶也是起身端起酒杯同李絡秀一起向可親可敬的徐胖子敬酒。


    徐胖子局促不安的慌忙的站起身來以至於手中的酒杯沒端穩酒液都撒了出來,他憨笑著衝著楊諶小兩口說道,“無妨無妨,些許小事罷了,不用謝我,不用謝我!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嘿嘿……”徐胖子不待楊諶和李絡秀再說話便急忙將杯中酒一飲到底,喝完臉上仍是笑意不減。


    徐鵬舉如此賣力是有私心的,僅僅是為了少挨些揍的私心。他從楊諶嘴中聽得李小神獸的光榮事跡心頭便有了計算,生怕有一日自己扯著楊諶逛妓院的事情敗露再重蹈了楊諶和他未來嶽父的覆轍,連自己的未來相公都舍得下手自己一個外人肯定就不用多說了,下場必定是淒慘無比。綁在涼亭立柱上喂蚊子還是未來相公的待遇,那自己可能隻有被綁在獅虎園裏喂獅子老虎的下場了。所以徐鵬舉一開始就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伺候好這位姑奶奶,因為這直接關係到自家的性命啊!


    菜過五味酒至半酣,酒量不怎麽好的徐鵬舉話語就有些多了起來,好幾次都是楊諶在桌下狠狠地踢了他幾下才堪堪躲過了話語中的禁忌。但是徐胖子這種喜歡做死的家夥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做死的機會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nozuonodie。


    “弟妹,楊兄被你調教的真是厲害啊,到哪兒都能認真的讀書,連那幾個頭牌的粉頭動都沒動一絲啊,我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啊,嗬嗬”徐胖子終於嘴漏了實話,驚得楊諶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雙手捂頭身體蜷縮做防守狀。


    徐鵬舉見楊諶的模樣卻不知所以仍嗬嗬大笑,“楊兄你怎麽了,我誇讚你幾句看你樂的這個模樣,那日見姑娘時怎麽就慫了呢,還是你真的有隱疾不成,嘿嘿……”


    楊諶卻不搭話,心裏卻想著:“你這不知死的,雷霆將至好自為之吧你。”


    還不待楊諶抬頭向徐鵬舉使眼色便見得徐鵬舉肥胖的身軀已是飛了起來,仍是劃著優美的曲線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之上連哼都沒哼直接暈了過去,楊諶見狀趕緊的一頭鑽到桌子下麵兩股戰戰忐忑不已。


    “姓楊的你給我出來,你竟敢背著我招妓,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楊諶的耳邊傳來徐鵬舉的慘叫聲,從桌布的縫隙中楊諶看到李絡秀正在殘虐著徐胖子,徐胖子變了調的聲音尖細的刮擦著楊諶的耳膜。


    “楊兄,快快出來將你家的神獸收了去吧,不然我的小命休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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