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給梁沁妖靈丹這事魏長天真沒想太多。


    反正這玩意兒自己有的是,將來也不會缺,送就送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不過他雖然不在意,梁沁卻是感動的緊,不僅瞬間便將剛剛的小情緒拋之腦後,就連看向魏長天的眼神都變得有些癡癡的。


    “長天哥,我、我……”


    俊俏的臉頰湧上一抹紅暈,梁沁接過妖靈丹,囁嚅半天後竟是突然轉身跑走了。


    “我練刀去了!”


    “……”


    魏長天摸摸鼻子長舒一口氣,而旁邊的阿春則是有些疑惑的問道:


    “師父,沁兒姐姐她怎麽了?”


    “發春了。”


    “發春?”


    阿春眨巴著黑溜溜的大眼睛,明顯不明白意思:“什麽是發春?”


    “發春就是……問這麽多做什麽!”


    魏長天一瞪眼。


    “你也接著修煉去!”


    ……


    ……


    兩日後,一陣塵埃自官道盡頭飛快奔向一座萬年古城


    “快開城門!是總兵大人回來了!”


    “吱嘎!”


    伴隨著絞輪緩緩轉動,足有三丈高的巨大城門一點點打開,魏長天一行人終於是抵達了本次旅途的終點站——被譽為“鎮西南”的蜀州城。


    為了確保邊境的穩固,大寧邊疆十二州郡的府城全部設在邊境線上,而這其中當屬蜀州城的規模最大。


    南靠神秘莫測的十萬大山,西臨大寧的附屬國“大黎”。


    建城數萬年來有四個王朝曾建都於此,人口最高峰時甚至超過如今的大寧京城。


    農耕細作與金戈鐵馬,風調雨順與妖異橫行,佛與道,禮與蠻…種種看似矛盾的要素在這個古城中交匯融合,最終形成了一種既溫文儒雅,卻又彪悍尚武的奇特民風。


    這裏有溫柔似水的江南女子和名震文壇的名士大家,也有能征善戰的蜀軍和無數占山為王的山匪。


    明裏暗裏數不清的勢力在此處盤踞,維持著一種微妙且堅固的平衡。


    “長天,蜀州城還算不錯吧!”


    挺身於馬背上,梁振笑著問向旁邊同樣沒有坐車而改成騎馬的魏長天:“是不是跟京城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確實。”


    看了看路兩側該幹啥幹啥,對他們毫不在乎的人群,魏長天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似乎百姓的膽子要大一些。”


    “確實如此。”


    梁振解釋道:“蜀州城位置特殊,既要提防著十萬大山中的妖怪,又與大黎的黎真一族時有摩擦,因此幾乎所有的大戶都養著私兵,多者甚至有千餘人。”


    “他們不太將官府看在眼裏,長久以往便致使百姓也有些輕官。”


    “嗯。”


    魏長天對此不太在意,甚至還覺得這不是一件壞事。


    自己現在離了京城,便就脫離了魏家最核心的權利範圍。


    雖然無法再借家族之力,但也方便做一些之前不好做的事情。


    “對了梁叔,我初來乍到,你覺得有哪些人是要去拜訪一下的?”


    “此事我早就替你想好了,等晚飯時再與你細說……”


    “……”


    一邊看著城內街景,一邊跟梁振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一行人很快便到了位於城北的總兵府。


    府邸很氣派,除去刻有“梁”字的門匾有些新之外,其它的地方都很有曆史感,也不知其中住過多少任駐守邊疆的大將。


    其實魏賢誌已經提前給魏長天在蜀州城置辦了一棟小院子,不過眼下時間有些晚了,魏長天便先準備在梁府睡一晚,明天再搬去新家。


    晚飯沒有什麽好說的,畢竟這一路上眾人並非是風餐露宿,沿途都有人好吃好喝的招待,不曾委屈半分,因此現在也不至於有那種“終於吃上一頓好飯”的感慨。


    蜀州氣候陰濕,飯菜多辣,不過可能是害怕魏長天水土不服,梁振還是囑咐廚子做了京菜。


    手藝不錯,跟魏家廚子做出的味道差不多。


    魏長天吃的津津有味,鳶兒則是一麵吃一麵偷偷抹眼淚,很明顯是觸景生情,又在想念京城的人和物了。


    吃過飯,時間已至亥時初。


    又跟梁振喝茶聊了會兒天,魏長天便回到客房準備洗個澡早點睡覺。


    梁府的仆人早就將熱水準備好了,鳶兒正拿著舀子往木桶裏添涼水調試水溫。


    看著她愁眉苦臉的樣子,魏長天剛想“身體力行”的安慰一下,房門卻是被突然敲響了。


    “魏公子,這是剛剛驛兵送來的信,說是京城寄來給您的。”


    “嗯?”


    魏長天一愣,伸手接過信,隻見信封上寫著“吾夫親鑒”四個字。


    陸靜瑤寫的?


    倒確實是她的筆跡,不過怎麽這麽快就寫信來了?


    難道是出了什麽事?


    魏長天心中疑惑,剛準備撕開信封一探究竟,旁邊卻是突然出現了一張滿是急切的小臉。


    “公子,是誰給你寫信了?是夫人麽?”


    “是。”


    “那信裏寫的什麽呀?”


    “我還沒看呢,怎麽會知道。”


    魏長天哭笑不得的抖開信紙,從頭開始讀。


    鳶兒雖然不識字,但也不願意離開,就這麽在一邊等著,直到看見魏長天一臉平靜的將信放下才趕忙問道:


    “公子,夫人在信裏說了什麽?你快與我說說呀!”


    “也沒說什麽。”


    魏長天笑道:“就是問我們有沒有到蜀州,她跟秋雲都很記掛我們。”


    “信裏還說她們在京城過得很好,讓我們也要照顧好自己……哦對了,還特意囑咐你要把我伺候好。”


    “是麽?”


    鳶兒對這番話並無疑問,但又總覺得魏長天是在敷衍自己。


    公子明明讀了那麽長時間,怎的到頭來隻有這樣兩句話?


    她本想再問,不過還沒等話說出口呢,便被魏長天指使著繼續去準備洗澡水了。


    而就在鳶兒撅著小嘴走遠後,魏長天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不見,皺著眉頭陷入了思考。


    陸靜瑤將那日春深書坊之事都寫在信上了。


    很明顯,那個始終未曾露麵的“故人”便是蕭風。


    隻是他為什麽要去看陸靜瑤?


    甚至連多等幾日都不願意,哪怕是冒著被發現的風險也要整這麽一出?


    搞得像是得了絕症的病人跟親友臨終告別一樣……等會兒!


    告別……


    魏長天眼神一淩,瞬間想通了。


    一定是自己的那封信起了作用,蕭風決定提前來蜀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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