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五天時間,許家大公子許承文,大寧二皇子寧文煜,先後死在了自己的親娘親爹眼前。


    兩件事乍一看十分相似,但其中細節卻完全不同。


    衛顏玉算是親手殺了許承文,整個過程更是沒有流露出丁點心軟,最後甚至還把後者的屍體掛在了城牆上。


    反觀寧永年剛才卻是表現的如慈父般情深意切,寧文煜也並非死在他的手中,而是傀儡丹毒發身亡。


    一個鐵血心腸、為了家族利益可以放棄一切的母親。


    一個父愛如山、隻求兒子可以迷途知返的父親。


    相比之下,兩人對待自己親骨肉的態度可謂截然相反。


    而隱藏在這表象之下的,卻又是再次翻轉的動機和情感。


    對衛顏玉來說,不得不死的許承文始終是自己的兒子,她哪怕傾盡所有也要為之報仇。


    但對寧永年來說......寧文煜的死或許亦能在他心中蕩起一絲波瀾,但他此刻在乎的,隻有那個未能說出口的名字。


    所以,站在寧文煜身後的人到底是誰?


    許家?大奉?還是......


    “報!”


    突然,一個身著銀紋黑衣的男人敲門走進房間,在寧永年身前單膝跪地,神色嚴肅的將一疊信雙手舉過頭頂。


    “皇上!那個叫冬秀的宮女已被押至天牢!”


    “另外屬下已帶人將承乾殿裏外仔細檢查過了,在床榻的暗格中發現了這疊信!”


    “嗯?”


    寧永年驀然抬頭,伸手接過那摞信,旋即一封又一封的開始看。


    黑衣人仍未起身,室內悄然無聲,隻聽見燭火輕微的劈啪作響。


    也不知就這樣過了多久,寧永年終於將最後一封信輕輕擱下,抬頭久久無語。


    竟然是......


    柳家?


    ......


    ......


    三天後,蜀州城。


    魏長天是在馬車剛剛駛進城門時得知寧文煜殞命的消息的。


    而除了寧文煜,那個叫“冬秀”的同舟會女子也死在了刑部的天牢中。


    一下失去了兩個朝中細作,其中一個還是寧文煜,這個代價不可謂不大。


    但其實早在冀州時魏長天就料想到了會有如今這一天。


    畢竟寧永年又不傻,攻打冀州城的謀劃暴露後肯定就能察覺到問題。


    再加上他有黃龍氣運加持,估計早早晚晚都會查到寧文煜頭上。


    跟網文裏的主角隻賺不虧、受不得一點憋屈不同......在現實裏,“得到”一定會伴隨著“失去”。


    寧文煜的死,便是自己要為那條情報所付出的代價。


    “......”


    沉默片刻,魏長天輕輕搖了搖頭,開口問向楚先平。


    “楚兄,你覺得寧永年會不會相信那幾封信?”


    “此事不好說,但即便不信也無妨。”


    楚先平神色如常的回答道:“不管如何,這顆釘子總歸是埋下了。”


    “嗯,確實,現在就等許家那邊的動作了。”


    魏長天一邊說一邊在心中算了下日子。


    自己離開冀州已有七天,距離衛顏玉說的“十日期限”還差三天。


    也就是說,三天之後,由許家“不小心”泄露的柳家謀逆罪證便會送到寧永年的桌案前。


    到時候不管後者如何想,都隻能把柳家也打入“反賊”的行列。


    這也就意味著,一直呈現出膠著勢態的“柳魏之爭”,終於要落幕了。


    “籲!”


    清脆的馬蹄聲漸息,車輪緩緩停止滾動。


    “公子,到了。”


    張三的聲音從車轎外傳來,魏長天輕輕鬆了一口氣,邁步走下馬車。


    小宅的院門敞開著,李素月和鳶兒早已等在車旁,不過卻不見徐青婉等人的身影。


    “老爺。”


    “公子!你回來啦!”


    鳶兒蹦蹦跳跳的迎上來,臉頰紅撲撲的,小手上還沾著些麵粉。


    應該是剛才在做活,聽到馬車聲便急匆匆的跑出來,忘記了洗手。


    “是,回來了。”


    魏長天笑了笑,邁步向屋中走去,同時隨口問道:“婉兒她們呢?有事出去了?”


    “嗯!徐姑娘、柳詩姐姐、梁姑娘這時候都在總兵府呢!”


    鳶兒跟個喜鵲一樣嘰嘰喳喳道:“前兩日京城有個大官來找梁大人了,說是原州將有大戰發生,皇上下令讓梁大人帶兵前去增援哩!”


    “嗯?”


    魏長天腳步突然一頓,扭頭看了一眼跟在身邊的楚先平。


    後者立刻懂了他的意思,微微點頭後馬上轉身離開,明顯是去搜集有關情報了。


    而魏長天也在這時接著問道:


    “朝廷讓梁叔領兵去原州打仗,這跟婉兒她們有什麽關係?”


    “跟徐姑娘和柳詩姐姐自然是沒有幹係啦。”


    走進房間,鳶兒幫魏長天脫掉外袍,一麵往衣架上掛一麵隨口回答:“不過梁姑娘非要跟著蜀州軍一同去原州,梁大人自己拗不過她,便隻好請徐姑娘和柳詩姐姐去勸。”


    “已經勸了好幾日了哩,但梁姑娘卻還是非去不可。”


    “哦,原來如此......”


    魏長天在桌邊坐下,總算是搞懂了原委。


    簡單來說就是梁沁“報國心切”,非要跑去原州狙擊外敵。


    但梁振又不想讓她去,於是便讓徐青婉和楊柳詩幫忙勸一勸。


    嘖嘖嘖,雖不是“替父從軍”,不過這倒也是梁沁能幹出來的事。


    “公子,喝茶。”


    另一邊,鳶兒將衣服掛好,跑來給魏長天倒了杯熱茶後又一路小跑進裏屋,不多時便拿了一個木匣出來。


    “這是這十幾日從京城寄來的信,都還未拆開呢。”


    “好,我看看。”


    魏長天喝了口茶,拿起一摞信按照重要程度開始看。


    首先是魏賢誌的一封,並沒說太多內容,隻是告訴自己之前的計劃一直在有條不紊的推進,隻等許家那邊一發難便可立即對柳家全麵動手......


    然後是李陽,說的是關於“柳家夥同許家造反”的爆料新聞已經編,不是,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登報。


    再然後是王二、秦彩珍......


    連續看完七八封信,終於輪到陸靜瑤的了。


    撇撇嘴,撕開信封,視線一目十行飛速掃過。


    就這種閱讀速度,恐怕連前世的“量子閱讀”都要直呼內行。


    幾個呼吸間就讀完了好幾張宣紙,不過就在魏長天看到信的最後一段內容時,整個人的表情卻猛然變的無比嚴肅。


    短短幾行字他來來回回看了數遍,然後突然起身衝門外喊道:


    “張三,備車!”


    “去萬通鏢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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