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叮叮鐺鐺!”


    “看劍!”


    “來得好!”


    “......”


    方圓數十丈的圓形空地中,一個白衣使劍的青年正與一個藍衣用刀的中年男人激戰在一處,從他們衣服上繡著的圖案來看應該分別是“歸一齋”和“空蟬宗”的弟子。


    而魏長天則跟梁沁坐在旁邊的包間裏,一麵喝茶一麵看著這場看似激烈,但其實毫不凶險的對決。


    雖然這倆人都是六品,打的也確實花裏胡哨,招式橫飛。


    但畢竟他們之間並沒啥生死大仇,所以明顯都未使出全力,一招一式皆留著力。


    因此魏長天看了一陣便隻感覺無趣。


    反倒是梁沁一直頗為認真,甚至還不時會加以點評幾句。


    “長天哥,用劍那人所習的劍法好似不簡單,你看他每每揮劍時都能帶起數道殘影,不仔細看還真分不清究竟哪道是真哪道是假。”


    “是麽?”


    正在研究麵前千層糕到底有幾層的魏長天聞言抬起頭來,向著場地中看去。


    正如梁沁所說,那個歸一齋之人的劍法確實有些門道。


    他每出一招都會帶起三四道劍影,乍一看仿佛就像突然出現了三四把劍一樣。


    不過這些劍影之中其實隻有一道是真的,其餘皆為虛招。


    而對手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判斷出孰真孰假,那極有可能便會因此而吃虧。


    “嗯,的確不簡單。”


    “看來這歸一齋倒也算是有點真東西。”


    點點頭,魏長天看了不過幾息便收回視線,隨口說道:“不過這招想要破解倒也簡單。”


    “他的劍影雖然乍看一樣,但其實劍尖卻有所不同。”


    “劍尖?”


    梁沁一愣,趕忙仔細看向那些劍影的劍尖。


    而這一看她便立馬察覺到了異樣。


    那些劍影之中唯有一道劍尖是微微發亮的,其餘的則是跟劍身一般的顏色。


    若不是魏長天提醒,如此細微的差別是很難被觀察到的。


    “長天哥?為何如此?”


    梁振有些驚訝的問道:“那劍尖上的微亮是從何而來的?”


    “那裏。”


    魏長天伸手指了指窗外的大太陽。


    “真劍會反光,虛招不會。”


    “雖然這門劍法可以將劍身掩蓋,但劍尖之處卻無法遮掩。”


    “所以隻要看劍尖便能判斷出劍影孰真孰假了。”


    “......”


    聽到魏長天的解釋,梁沁嘴巴微微張大。


    如此破解之道雖然並不複雜,但卻十分合理。


    可就是這麽簡單的招式,她竟然看了半天都沒看出破綻。


    而魏長天呢?


    幾息功夫就看透了?


    “長天哥,你何時也懂劍法了?”


    瞪大著眼睛,梁沁疑惑道:“還是說你此前便知道歸一齋的這門劍法?”


    “不知道。”


    搖了搖頭,魏長天心說我早就懂劍法了。


    雖然挑月劍練到一半他就不練了,但老張頭教的白殿絕學落穹劍他可是日日都在練。


    一共三十六式,如今已經練會了二十八式。


    隻不過二十八式的威力並不如大圓滿境的歸塵刀,所以他平時不咋用。


    但由此而提升的劍道理解可是實實在在的。


    隻是魏長天懶得跟梁沁解釋落穹劍這些事,於是便隨便糊弄道:


    “刀劍都是短兵,門道差不太多。”


    “把刀練好了,自然也就懂得劍了。”


    “是麽?”


    梁沁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然後又有些鬱悶的小聲嘀咕道:


    “可是我也日日練刀,怎麽剛剛就沒看出來呢......”


    “......”


    看著心情低落的梁沁,魏長天趕忙拉起前者的小手安慰道:“這話說的,你跟我比做什麽,其實你已經比九成九的武人來得厲害的多了。”


    “長天哥......”


    梁沁愣愣的抬起頭來,小聲問道:“你是在自誇麽?”


    “呃......”


    魏長天頓時有點尷尬:“咳,我的意思是你現在已經夠到刻苦了,不必因為這種小事就妄自菲薄。”


    “歸塵刀那樣難,你如今不還是已經快要練到小圓滿了麽?”


    “是哦......”


    梁沁眨了眨眼睛,終於不再自卑。


    她輕輕握著魏長天的手,視線很快便又轉向場地之中,認認真真的看著依舊沒有決出勝負的兩人比武。


    而魏長天則是望著她的側臉,在心底暗暗歎了口氣。


    雖然有梁振的優秀基因在,梁沁確實不算笨。


    但她也確實算不上多麽有天賦。


    不說跟自己比,哪怕就是跟已經基本“棄武從商”的小徐同誌相比,她也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徐青婉同樣練過歸塵刀,並且隻用了半年時間便練到了小圓滿,即便現在不再如此前那麽刻苦但也依舊快要大圓滿了。


    可梁沁每天都要揮刀萬餘次,大半年來日日不斷,如今卻還是純青境。


    唉,隻能說人與人的差別並非都是可以依靠努力來彌補的吧。


    ......


    一刻鍾後。


    當場地之中的兩人終於決出勝負,那個歸一齋的人以一招險勝時,梁沁也終於有功夫喝上一口茶水了。


    看完整場對戰的她仿佛頗有感悟,一邊喝茶一邊還在與魏長天討論著各個細節,同時等待著下一場的開始。


    而就在倆人正說著“劍法和刀法各自的優劣”之時,包間房門卻突然被敲響了。


    “進來。”


    魏長天以為是前來換茶的夥計,便隨口應了一聲。


    不過推門進來的卻是一個衣著華麗、大腹便便、滿臉堆笑的大胖子。


    “魏公子,梁夫人。”


    “那個,小人是長武堂的堂主,方才在外辦事,不知二位駕臨敝堂。”


    “這不是得到信兒後小人便立馬趕了回來。”


    “未能恭迎公子與夫人,還望恕罪,還望恕罪......”


    “......”


    一麵不停點頭哈腰,一麵悄悄抹著額頭上的虛汗。


    胖男人的表現活脫脫就是一個十分擅長阿諛奉承的奸商形象。


    這種人魏長天之前不是沒見過,但眼下他卻稍稍愣了一下。


    長武堂堂主。


    也就是說麵前這個男人不是長武堂蜀州堂口的管事,而是整個長武堂的總堂主?


    即便長武堂不是啥名門大派,但堂主竟然是這樣一個形象......屬實有點離譜。


    再說他為啥會在蜀州?


    長武堂的總堂又不在蜀州城。


    腦海中一瞬間蹦出數個疑問,不過魏長天並沒細想。


    不管咋說對方在大寧都算是個人物,如今又表現的這麽客氣,那他肯定也不會拿什麽架子。


    “哈哈哈,客氣了。”


    “我們就是閑來無事隨便看看,沒曾想還耽誤了你的正事。”


    “對了,不知堂主貴姓?”


    “啊,您看小人這腦子!竟忘了這一茬!”


    胖男人表情一陣羞愧,訕笑著趕忙向魏長天和梁沁躬身拱手。


    “公子,夫人。”


    “小人姓莊,名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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