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你後,就給天佑打了電話,但是電話一直在秘書台,聯係不到……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眸光沉沉地看著我,像是希望從我嘴裏得到什麽答案一樣,發生了什麽,但是,因為不能正麵向我求證。所以,隻好在這裏不動聲色地旁敲側擊——


    是的,在涼生看來,自己的女朋友發生了這種天大的事情,天佑不應該不聞不問的。這也是他起疑心的原因,也是他派出老陳的原因。


    我決心瓦解掉他的懷疑,於是,抬起頭,衝他笑笑,故作不在意的樣子,然後微帶著一點小甜蜜和小憂愁,還有一點點小炫耀,向涼生抱怨道,哼,不要提他!程天佑,


    這個壞人!大壞人!不就是吵點兒架嘛,他總要多出門去!每次都這樣!真討厭!他這次要是回來,我肯定不理他!不原諒他!不接受他!惹急了,我就改嫁。哼!


    說完這番話,我還做出氣鼓鼓的表情,眼瞪著,嘴歪著,鼻子皺著,氣兒喘著。


    唉,其實,老天知道,我說這話的時候,心多麽的糾結難過;說完這番話的時候,我多麽想在自己那演技派的包子臉上生生踩兩腳。


    涼生默默看著我,不說話,半晌後,他笑了笑,嘴角的弧度漂亮得如同彎月,沒大事……就好。


    不過,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裏,閃過了微微的心疼。


    這種心疼越發讓我心虛和心驚,我不希望他知道我和天佑分手了,我不想他知道我為他失去了什麽,也不想破壞掉他和未央的婚禮,更不想他知道自己的那諸多讓人心驚肉跳的難堪……然後,知道真相的他,勢必會同陸文雋這種人陷入一場可怕的較量中……我怕他是敗掉的那個……更怕他根本未能較量,便已遭遇了不測……


    所以,在我看來,涼生知道得越少,便會越平安。


    若是保不了他平安,我曾經的那些失去和痛苦,又有什麽意義?


    沉默了良久,涼生又說,薑生,都這麽大的人了,別總是這麽孩子氣。好好照顧自己,好好地……好好地……和他在一起。


    好好地……和他……在一起?


    這些話,從涼生那裏聽到,真的像是一把一把的匕首,往人心尖上捅。


    其實,我該開心才對,我“孩子氣般嬌嗔”的演技,讓他相信了,我和天佑隻是吵架,讓他相信了我們很好,讓他可以安心了啊。


    我低頭,笑笑,拚命地喝水,卻發現喝下去的水,都要從眼眶裏掙脫出一般。我不知道怎樣才好,才能不讓那些酸澀的液體落下。


    這時,有人推門而入。


    我抬頭,卻見是一個護士打扮的中年女子,一臉溫柔的笑容,那是一種職業練就的微笑,沒有太多的溫度。


    她一見涼生也在房內,微微歉意地一笑,說,真抱歉,我不知道先生也在房內,所以,沒敲門。


    然後她看了看我,笑容如花,說,哦,太太,您醒了。


    那一刻,空氣突然變得詭異起來。


    涼生看了看我,臉上也隱約一些尷尬。然後,他對我笑了笑,介紹到,這是安心,我請來的醫護人員。


    然後,他對安心,語氣淡淡,說,這是我妹妹。


    安心一愣,然後就笑,說,我就說嘛,原來是兄妹,怪不得感情會這麽好。你哥哥可是一夜沒睡,客廳裏一直坐到天亮呢。


    她這麽一說,我和涼生,誰都不再說話了。


    空氣裏,流淌著一種綿密如刀的情感,夾雜著不能落在人前的淚,不能表達出來的愛,不能說出口的心事……


    【30、薑生,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麽啊?你sm了他了嗎?】


    我輕輕哦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冬菇,冬菇去哪裏了?


    我還沒來得及張口,涼生就將我手中的杯子拿開,他看著我,問,薑生,你……搞什麽能把花店給點著了?


    我看了看涼生,心說,還不是給你搞生死戀害的啊。我閑的沒事幹我去燒花店玩啊,你當我是錢多了燒的啊。額……不對,他不會以為我被天佑拋棄後鬧自殺吧?


    涼生見我不說話,就安慰我,說,好了。人這麽大了,事事小心些。你要是真出事了,怎麽辦?


    他這話聽的我無比心酸——能怎麽辦?娶妻,生子,過完一生,偶爾惦念,偶爾掛懷,一個早逝的妹妹,還能怎麽辦?


    涼生見我沉默,便小心翼翼的試探,問,薑生,你是在想他?


    我抬頭看著涼生,遲疑了一下,說,啊,他?


    哦,我想起來了,是了,在未央告訴涼生的故事裏,我還是天佑的女朋友,而且我們之間正在因為小矛盾吵架了,冷戰中。


    涼生看著我,像是在探尋什麽真相似的,緩緩的說,我,昨天接到醫院的電話,說你住院了。我去醫院看望你後,就給天佑打了電話,但是電話一直在秘書台,聯係不到……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眸光沉沉的看著我,像是希望從我嘴裏得到什麽答案一樣——這一刻,我發現,涼生真的在懷疑我和天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是,因為不能正麵向我求證。所以,隻好在這裏不動聲色的旁敲側擊——


    是的,在涼生看來,自己的女朋友發生了這種天大的事情,天佑不應該不聞不問的。這也是他起了疑心的原因,也是他派出老陳的原因。


    我決心瓦解掉他的懷疑,於是,抬起頭,衝他笑笑,故作不在意的樣子,然後微帶著一點小甜蜜和小憂愁,還有一點點小炫耀,向涼生抱怨道,哼,不要提他!程天佑,這個壞人!大壞人!不就是吵點兒架嘛,他總要躲出門去!每次都這樣!真討厭!他這次要是回來,我肯定不理他!不原諒他!不接受他!惹急了,我就改嫁。哼!


    說完這番話,我還氣鼓鼓的表情,眼瞪著,嘴歪著,鼻子皺著,氣兒喘著,一副韓劇女主的表情。


    唉,其實,老天知道,我說這話的時候,心多麽糾結難過;說完這番話的時候,我多麽想在自己那演技派的包子臉上生生踩兩腳。


    涼生默默看著我,不說話,半晌後,他笑了笑,嘴角的弧線漂亮的如同彎月,他說,沒大事……就好。


    不過,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裏,閃過了微微的心疼。


    這種心疼越發讓我心虛和心驚,我不希望他知道我和天佑分手了,我不想他知道我為他失去了什麽,也不想破壞掉他和未央的婚禮,更不想他知道自己的那諸多讓人心驚肉跳的難堪……然後,知道真相的他,勢必會同陸文雋這種人陷入一場可怕的較量中……我怕他是敗掉的那個……更怕他根本未能較量,便已遭遇了不測……


    所以,在我看來,涼生知道的越少,便會越加平安。


    若是保不了他平安,我曾經的那些失去和痛苦,又是什麽意義?


    沉默了良久,涼生又說,薑生,都這麽大的人了,別總是這麽孩子氣。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的……好好的……和他在一起。


    好好……和他……在一起?


    這些話,從涼生那裏聽到,真的像一把一把的匕首,往人心尖上捅。其實,我該開心才對,我的“孩子氣般嬌嗔”的演技,讓他相信了,我和天佑隻是吵架,讓他相信了我們很好,讓他可以安心了啊。我低頭,笑笑,拚命的喝水,卻發現喝下去的水,都要從眼眶裏掙脫出一般;我不知道怎樣才好,才能不讓那些酸澀的液體落下。


    安心幫我做了一些簡單的檢查,表示一切都很好,就出去了。


    原來,我在醫院醒來之後,醫生說沒有大礙,但建議在住院觀察一下。涼生擔心自己既要去祖父那裏,又擔心醫院裏的我,三頭忙活無法周全,就將我接回家裏,方便照顧。


    涼生看看我,樓下煲的粥,給你端到房裏,還是去樓下吃?


    我想了想,說,還是下樓吧。


    說完,我就打算下床,可是一看身上的睡袍……雖然密實,還是覺得不妥。我用餘光瞟了瞟涼生,他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說,那你等著我給你端來。


    他出門前,看看我,說,一會兒金陵過來,會給你帶衣服。


    涼生出門後,我縮在床上,目光四處遊走,打量著他的房間。


    風吹過落地的窗簾,翻飛著,墨玉色的幾案前,有一樣白色物件,格外醒目,旁邊還有一把小小的刻刀,碎屑漂在地板上。


    我小心翼翼地走下床,走過去,試圖拿來端詳。


    突然腳下一絆,我低頭,卻發現地板上遊一個精致的寶藍色的絲絨盒,我俯身,輕輕撿起,大概是剛剛涼生掏手絹的時候不小心掉出來的吧。


    我悄悄地打開,是一枚鑽戒。


    白光如同末日之焰,映入我的眼中。


    我驚慌失措地合上了戒指盒,心卻像被塗著麻藥的尖刀劃過一樣,麻木酸軟中泛著尖銳的痛。


    我像丟到一顆燙手的山芋一樣,上前,將戒指盒放在墨綠色的案幾上,目光瞥見那白色物件,卻發現是一把尚未完成的滑梳,通體潔白如玉,梳柄處居然嵌了一顆鮮豔的紅豆。


    相思入骨?


    我愣了愣,悄悄地翻過梳子,反麵還篆刻著一晃蠅頭小楷書寫“婚禮誓詞”: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


    看起來,是涼生給未央做的訂婚信物。


    這心思,這情意,這梳子……可真美啊。


    我不是不知道,那一雙曾在酸棗樹上給我刻下了無數“薑生的酸棗樹”的手,最終要雕刻的是對別的女子的相思入骨。


    可是,當這些款款情意擺在我眼前時,我的心就好像跌入了深淵,緩不過神。


    我又不得不痛恨自己——薑生,你不是每時每刻,都口口聲聲說要告誡自己,說服自己,欺騙自己,說不在乎,說要忘記,可是,為什麽,每當這種情景之下,你的心依然就會動會痛會不舍呢!


    那一刻,我明白,我呆在涼生身邊,就等於把自己的心放在案板上,來回生生切割;多呆一秒,就多一道傷。


    我是個花店沒了,房子沒了,正準備整裝待發,找工作、找自己、找未來、追逐明天天陽的大好女青年啊,我不要天天都這麽悲情的生活啊。


    鬧不住啊。


    我要去追逐明天的太陽啊。


    當年黛玉姑娘要是能出門多追逐一下明天的太陽,估計也不會病死在瀟湘館吧——


    狂奔在追日的道路上,不管不顧!往死裏折騰自己!折磨自己!直到自己忘記了心。忘記會痛,會哭,會期冀,會失望,會不舍,會妒忌。


    涼生推門而入的時候,我正在對這那把骨梳發呆,欲罷不能的表情。


    他將粥放到桌子邊上,回頭看看我,目光落在案幾上的戒指盒和骨梳上,來回遊蕩,愣了足足三秒鍾,隨即笑,問我,還……算……好看吧?


    我笑了笑,說,都很漂亮,恭喜你們啊。


    涼生淡然一笑,說,謝謝。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


    我很努力地點點頭,說,她一定會喜歡的!這麽用心的定情禮物,這麽大顆的鑽戒,還是我哥送的。我哥多牛的人物啊,多玉樹臨風啊,多風流倜儻啊,僅次於我男人嘛……哈哈……


    最後一句粉飾太平的話,我把自己的心都說疼了。


    涼生居然也配合了我,他走上前,笑了笑,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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