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哭了起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我不知道……”


    陸羽皺起眉頭,“你不是賣鹵菜的嗎,怎麽還幹起裝殮的活了?”


    “那個收入高,我表弟是喪葬行老板,他介紹我幹的。”


    “你看到那個老太太傷口長牙,沒跟她家人打聽原因嗎?”


    “她沒家人,是個五保戶,是社區出錢給她入殮埋葬的,我那天嚇壞了,也沒敢找誰打聽,事後就趕緊回家了。”亡靈還在哽咽,“大法師,我死的好冤枉啊……”


    “等會再吐槽。”陸羽想了想,問道,“今天,你是怎麽發現我是法師的,來我家裏的目的是什麽?”


    “我,不知道。”


    “不說?”陸羽手持桃木短劍,走過去。


    亡靈當場就跪下了。


    “我真的不知道,這幾天,我都渾渾噩噩的,你走之後的事,我一點想不起來,我就感覺……腦海裏有個聲音,一直命令我,讓我去做什麽,啊,它又來了!!”


    它突然很痛苦的樣子,雙手捂著腦袋,一邊慘叫,一邊在地上翻滾起來,身影也一點點變得更加透明。


    它要魂飛魄散了!!


    陸羽震驚地看著眼前一幕,突然想起什麽,持劍繞著院子飛快地走起來,一邊念咒,將六識的靈敏度短時間提升到了最強狀態。


    沒有邪物,什麽都沒有。


    “所以,那個正在殺死他魂魄的家夥,不是來自外界,而是在……它的身體裏?這可能嗎?”


    陸羽急忙轉頭去看亡靈,在身體透明到一定程度之後,它整個人裂開了,碎裂成了一群精魄,漫天飛舞著出了院子。


    “被幹掉了……”


    仰望著那團精魄,陸羽內心說不出的複雜。


    那個邪物……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悄無聲息地幹掉了一隻亡靈,而自己,竟然連它的一點氣息都察覺不到。


    這邪物,得強大到什麽地步?


    “也不對,它幹掉賣肉大叔,顯然是為了殺人滅口,怕他透露出更多信息給我,假設它真的很厲害,為什麽不幹脆直接殺掉我呢?”


    還有,通過賣肉大叔之前的話,可以看出他是被那邪物控製著過來找自己的,這至少說明了一點:它,沒辦法親自對自己動手,否則也不用如此大費周折了。


    這麽一想,陸羽懸著的心多少放下來一些。


    “或許,這邪物是以某種方式——例如神念——住在大叔身體裏,下午自己去買肉,不知道怎麽被他識破了法師的身份,它怕大叔活屍的身份暴露,但它自己又沒法動手,於是驅使大叔過來行凶……”


    這是陸羽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


    先不管這個了。


    陸羽跑回地下室,找到幾味藥,調配出清屍毒的藥膏,然後搓成兩枚藥丸,回到地麵上,給了孫力一團。


    “這什麽?”孫力看著手中青灰色的藥丸,遲疑道。


    “清毒丸。”


    “額?排毒通便的?”


    “……”陸羽。


    隻好跟他實話實說:“你之前沒聽嗎,那大叔是跟屍體接觸之後,渾身開始長牙,雖然我覺得傳染起來沒他說的這麽簡單,肯定漏掉了什麽,但為了保險起見,送你一枚能清屍毒的,快吃吧!”


    “謝謝,謝謝你,陸兄弟,你真是個好人。”


    “一千塊一枚,先記賬。”等他吃下去,陸羽方才說道。


    孫力差點噎到。


    陸羽給上官玥也喂了一枚,用水幫她順服下去,這時候孫力回過神來,回憶了一遍事情的經過,顫巍巍說道:“陸兄弟,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還有僵屍啊!”


    “你嚴守秘密吧,這種事,普通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我明白,這種事,隻要不是親眼所見,說出去也沒人信的!不過,陸兄弟你是……”


    “法師,就是捉鬼降妖的。”事情到這一步,沒法隱藏了,陸羽幹脆大方承認。


    孫力愣了下,想到他之前大戰僵屍時那神勇無敵的表現,立刻一臉的崇拜,抓住陸羽的手,懇切道:“陸兄弟,不,陸大師,你教我捉鬼好不好?”


    教你殺毒還差不多……


    不過孫力很快就自己先反悔了:“算了,我這方麵膽子挺小的,大概不合適,你還是教我劍術吧,就你之前用木劍對付僵屍的那幾招,一劍封喉,神妙無比!”


    一提到劍法,孫力什麽都拋在腦後了,臉上立刻現出無比向往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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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羽看著這武癡,歎了口氣,道:“行吧,等有用了,我可以教你幾招……額,你別這麽激動,你先鬆開我,我還有話沒說。”


    被孫力從半空中放下來後,陸羽對他講了自己的計劃。


    孫力聽完,撓著頭,囁嚅道:“前麵沒問題,但是上官玥這……我可不敢居你的功勞。”


    “你想學劍,就按我說的做。”


    “這,好吧。”孫力很是崇拜地看著陸羽,“你可真是位淡泊名利的高人!我孫力,跟定你了!”


    陸羽翻了翻白眼,自己隻是不想麻煩好吧,如果讓上官玥知道自己是法師,以她的性格,一定會天天纏著自己,讓自己教她法術。


    兩人住在同個屋簷下,自己到時候躲都沒地方躲。


    孫力打電話報警,在等探員到來的時候,上官玥醒了。


    麵對她的詢問,孫力強忍著內疚,將陸羽教的台詞備了一遍:在她昏過去之後,是他出手,將那個大叔出手殺死了。


    “不過,陸兄弟也很英勇的,他當時進屋,不是逃走,而是去拿菜刀幫我來了,那個歹徒,是被我們兩個一起幹掉的!”就算這樣會讓陸羽不爽,孫力還是臨時改了最後麵的台詞。


    上官玥聽的一愣一愣的,末了,望著陸羽冷哼一聲,說道:“沒準他是想躲起來呢,後麵看到孫教練你一個人應敵,他良心不安,這才出來做做樣子,對,一定是這樣的!”


    孫力剛要開口,聽見陸羽一聲幹咳,隻好不做聲了。


    好在上官玥也沒糾纏這問題,起身走到賣肉大叔的屍體邊上,屍體已經被陸羽特意蓋上了一條被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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