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你呢?你會愛上他嗎?”高靜脫口而出,臉上一瞬間飛紅起來,這紅,不同於麵對郭小虎時的嬌羞,更多的是難言的忐忑意味。


    許援嬌將視線轉到窗外,悠遠的望向天際,把眼中的冷漠掃向天際。


    她終於還是問出來了。


    許援嬌知道,她在擔心,自從郭小虎出現後,高靜對自己的敵意,深得連高靜自己都不曾發覺。可是許援嬌察覺了,隻是一直隱忍著。所以,對於那次在家中戲耍了郭小虎的是事情,她對高靜也是守口如瓶。


    許援嬌隻是不懂,為何她可以接受郭小虎利用她的感情,也可以允許其他人在郭小虎的身邊如狂蜂浪蝶般奪去郭小虎的懷抱和歡笑,卻獨獨用這樣審視的眸光望著自己。


    她許援嬌是高靜的好朋友啊。


    自己對於郭小虎,對於她,應該是最無害的那個才對啊!


    見許援嬌遲遲沒有回答,高靜的臉色異常難看,正要開口,卻聽許援嬌逸出一聲淡若無痕的歎息,仿若玻璃碎裂般的有細碎的疼痛劃過心房。


    “當你有張像我這樣不動聲色的臉時,你就會知道,什麽叫愛不動!” 許援嬌的聲音極低,但還是清清楚楚,剛剛好的力度,送到了高靜的耳朵裏。


    高靜啞然的望著她,這雙她熟悉的,屬於許援嬌的眸中,竟浮動著隱隱的哀傷。


    她忽然有些懊惱起來。


    自己實在有些卑鄙,竟然為了自己所謂的愛情,而這樣試探援嬌,甚至不惜剝開她心底隱藏的暗傷。


    她囁嚅著,想,也許自己應該開口跟她道歉。


    抬起頭,卻發現許援嬌已經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裏。


    窗外落光了樹葉的樹枝,光禿禿的站在北風裏。


    高靜望著窗外,恍惚中,似乎看見許援嬌孤獨的身影,瑟縮著穿過那片北風。遠遠望去,她行走的姿勢,宛若遠飛的孤雁,被風吹進一片迷蒙的寒霧中……


    入冬的第一場風沙,突然到來。


    許援嬌摘下耳塞,望著站在自家門外的那個男孩。


    “你下班了?我……我是聽華麗說,你住在這裏……”華尚用力搓著手心,竭力想把自己想說的話完整的說出來。


    許援嬌掏出門鑰匙,打開門,在玄關處脫下鞋,順便把門也關上,仿若華尚剛才的出現隻是自己的幻覺。


    華尚幾乎覺得自己的臉上都要著火了,猶豫了半天還是去按了門鈴。


    一分鍾,兩分鍾……


    終於放棄。


    許援嬌打來一盆水,用力的擦著地板,一遍又一遍。家居服挽至膝蓋,小腿上幾個猙獰的傷疤扭曲糾結的皮肉,可以想像出受傷時樣子。


    許援嬌清晰的記得,其中一個是四歲的時候,也是母親帶著。在華尚表哥家的客廳,被華尚用力推到堆滿了紅酒的櫃子邊,撞翻了所有的紅酒和玻璃櫃。她被壓得趴倒在地上,還來不及痛哭,便被華尚的母親用力拖了出去。膝蓋被碎玻璃碴子紮得血肉模糊,又沾到酒水,疼得說不出話來,隻記得華尚和華麗在一旁交換笑臉,得意的笑。


    她不是善良的人,所以當然記仇。


    母親剛死那一年,她夜夜從惡夢中驚醒,夢的最多的便是華氏兄妹對著自己猙獰的笑。恨也是在那時,在胸臆間膨脹起來的。


    因著這恨,她才能一路強硬的走下來;


    因著這恨,她才能日益強大起來。


    牆角一塊巨幅黑布蒙住的相框裏,她知道,那對男女自始至終,都在含笑望著自己。


    也因著這笑,她的恨,隻是隱忍在自己的血肉裏,埋葬在自己不動聲色的淡漠裏。


    她上前,輕輕扯開那塊黑色的布,深色木質相框裏,神仙眷侶般的一對男女。


    父親是皓首窮經的翩翩君子,梨魂清露般的青年。因為早逝,相片中的他年輕的笑,緊摟著懷中嬌小的女人。身旁母親小鳥依人的偎在他懷中,眉眼裏堆滿了甜蜜的幸福。母親白色的婚紗一角,三歲的她笑得陽春白雪般美好。  許久了,許援嬌一直不敢掀開這塊黑布,一如在心頭蒙上了黑色的陰影。那些幼年的記憶中,之於她一直都是一道暗傷,像一條任性的小蛇,時不時從血管裏竄出來咬她一口,疼得她久久不能呼吸。


    她一直都不因母親與父親的愛情而為恥,雖然從小到大,除了母親之外,所有的親人都叫囂著這一點,但是她隻消看一眼這張照片便驕傲得無以複加。她如今的一切,都是父母給的,她以擁有這一切為傲。


    她的難過,隻是他們不曾像其他人孩子的父母一樣守著她成長。幼年時她曾隱約覺得是父母遺棄了自己,可是大了漸漸知道,在她得到的有限的親情裏,隻有父母曾那樣切切的愛過自己。


    至於那個如曇花般驚現了一次的浩天表哥,想到他,許援嬌的唇邊劃過一絲淒然的微笑。他就像她無數夢魘中的一個,出現和結束,都太匆促,她來不及細品,他便於人海中消失,再也未曾出現。


    “她不是你表妹嗎?”郭小虎挑了挑眉,望著眼前這個顯然精心裝扮過的女子,心中也不由暗歎造物主的不公平。


    華麗忙解釋道:“那丫頭的母親行為不檢,早就被我們華家趕出家門了。所以她跟我們可以算是沒有半點關係。”


    “原來是這樣!”郭小虎含笑的眸子裏深得看不出半點意圖,手中的紅酒輕輕搖晃,琥珀般明亮的光芒在杯中流轉,宛若某人含淚的眸。


    華麗見他神色無異,便接著道:“說起來也是老天有眼,她父母結婚一年,她爸爸就得病死了,十歲那年她媽也因為車禍死了。那年她的鄰居還想把她送到我家去,幸虧被我媽趕走了。我實在不敢想像,把那丫頭留在我家會是什麽樣子。”


    郭小虎一仰頸喝光杯中的酒,微醺的將頭靠在華麗的肩上:“接著說。”


    喜新厭舊的華麗


    更新時間:2009-11-16 13:31:46字數:3355


    14.喜新厭舊的華麗


    頭頂上波西米亞風格的吊燈,曖昧的燈光同時灑在他們身上。華麗可以清楚的聞到他呼吸吐納間,淡淡的煙酒味。僅僅是他的氣息,都已經讓她目眩頭暈了。這樣的男子,他到底擁有了多少老天的眷顧?何以竟擁有如此精致的五官和魅惑眾生的笑容。


    “後麵我們也沒有她的聯係了,她沒再找過我們,我們也沒再遇見過她,那丫頭從小就沒人管教,長大了就更是不得了。在公交車上遇到我哥,居然也不打招呼,還故意帶著他在廣場繞了幾個鍾頭,把我哥累得要死。後來我哥好意跑去找她,反倒被她打了一頓,不僅如此,連於濤哥也被她打了好幾拳……”說起上次的事情,華麗猶自氣不過。


    “於濤哥?他是你的心上人?”他忽然側過頭,把頭埋進她的頸窩:“你不知道在我麵前提另一個男人的名字會讓我難過嗎?”


    他的語氣異常憂傷,宛若受屈的怨婦般,卻絲毫不會讓人興起一星半點的不快。華麗的身體頓時緊繃:“我……對不起!你別誤會,於濤哥是我哥的同學,我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的……我……我和他……”


    華麗話音未落,便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衝到了她麵前:“華麗! ”


    來的正是華麗口中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於濤。


    “於濤哥!”


    “你就是因為他而推掉跟我的約會?是嗎?”於濤望著眼前這個妝容精致的女子,她酡紅的臉龐與自己初見時如出一轍。


    華麗皺緊了眉頭:“於濤哥,你別這樣……”


    “出什麽事了?寶貝!”郭小虎終於抬起臉,像個被驚擾清夢的孩子,不滿的低喃。


    華麗連忙擺手:“沒事沒事!”轉頭對於濤道:“於濤哥,你先走吧,有什麽事明天到學校我們再好好談。”


    於濤的眼鏡在燈光下反射出淡淡的藍色光芒:“你不愛我了,是嗎?你移情別戀,是不是?”


    “夠了,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麽失禮?所有人都在看著我們……”華麗覺察到四周的目光,不安的低吼道。


    於濤冷冷一笑:“既然如此,那容我有風度的告退,我想現在說分手,你應該會很高興吧!”


    華麗張著嘴,半天沒說出話來,隻好眼睜睜看著於濤離去。


    “他就是你剛才說的於濤哥?”郭小虎扳過她的臉:“你在難過嗎?”


    華麗搖了搖頭,心裏隱約有些不安。於濤是她的初戀,在沒遇到郭小虎之前,她一直覺得於濤是最優秀的,永遠有最棒的成績,最有風度的笑容。但是自從那天在實驗高中門外邂逅郭小虎,她才發現,這些年來,自己宛若井中小蛙般,並不曾見識到什麽叫真正的美好。


    “你喜歡我嗎?”華麗輕輕問。


    “當然!”郭小虎將她的頭按進自己的胸膛,華麗緊閉著眼,看不見郭小虎倏然冰冷的眸。


    華麗笑:“我聽說,你可能要簽約到qtv去做明星?是真的嗎?”


    “你希望是真的嗎?”郭小虎不答反問,大手不安分的揉亂她的一頭短發。


    “那當然,誰不想有個當明星的男朋友?”華麗抬起頭,視線癡迷的呈膠著狀定在他身上。


    郭小虎唇角挑出一抹冷笑,至少有個人就不會。


    再回視她的眸,這個血液裏與許援嬌有著四分之一相同的女孩子身上,沒有半點許援嬌的影子,除了這雙眼睛有些許神似。可惜,她選擇用大量的濃墨重彩來掩蓋它們最初的美好。


    他端詳她整整一分鍾,最終的結論是,她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像許援嬌。


    就連那可以同樣稱之為驕傲的東西都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版本。


    他拿起電話,迅速拔下一長串電話號碼


    “你好,yoni嗎?我是郭小虎。我明天上午八點準時到qtv簽約!”


    掛上電話,他捏著華麗的臉龐:“謝謝你請我吃了一餐如此特別的晚宴。再見。!”


    他坦然自若的起身,連衣服上的皺褶都沒有伸手撫平的意思,便起身向門外走去。


    一分鍾後,華麗輕撫自己的臉頰,昏暗的燈光下,杯中的紅酒若隱若現的倒映出自己的臉龐。


    剛剛的一切,真的不是做夢嗎?


    他摸了我的臉吔!


    許援嬌再看到郭小虎時,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了。


    那天早上,她剛到學校門口,便看到一輛加長型的別克停在學校門外。急刹車的聲音引得不少學生都回頭向後望去。


    車門緩緩被拉開,消失足足一個月的郭小虎就這樣忽然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皮夾克,一眼望去便知出自名家之手,剪裁合身的熨貼著他修長的身體,無懈可擊的身形在黑色的映襯下若隱若現,右肩繡著一隻精致的金色狐狸,半眯著眼蹲在他的右肩胛骨上。


    他似乎清瘦不少,長發整齊的紮在腦後,額前留著幾縷低低的垂下,額!好有型!他下車,抬起頭,隔著幾米的距離,許援嬌聽見他喉間淡淡的歎息。


    他狹長的眼顛倒眾生般的在眾人間來來回回,空氣在瞬間迅速隨著他的眼眸流動起來,一種近乎爆炸般的尖叫迅速蔓延開來。


    他唇色一勾,依然是沒心沒肺的淡笑,眉間卻浮現難掩的倦意。陽光奮力的穿越臭氧層,大氣層,廢氣層,熱氣層,隻是想輕輕撫過他臉上微微顫抖的細細汗毛。他側過臉,頭呈現35度角轉向許援嬌。


    視線碰撞,許援嬌忽然覺得有一種淡淡的甜蜜在倏忽之間穿越了一切,撲麵而來。


    許援嬌怔怔望著此刻光芒四射,宛若神人的他,仿若頓然失語的孩子般,良久開不了口。


    “好久不見!”他隔著人群,跟她打招呼。


    微微點頭,許援嬌低下頭穿越人群,獨自向前走去。


    就在這時,車門被徹底開到底,車裏忽然跳出一個小人兒。


    “援嬌姐姐!”


    許援嬌身形一震,緩緩轉過身,竟是小月那個精靈。


    還來不及反應,粉紅色的身影已如飛燕般躍向自己懷中:“援嬌姐姐!我想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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