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禍根的真相


    思妍有點畏怯的看著他。


    “二十多年前的林文生,我都有辦法將他揪出來,你想偷跑?有那麽容易嗎?”


    思妍沉重的喘口氣。


    “最好,你別考驗我的能力,我說過,就算你死了,我也會追到閻羅殿,不過,我還謝謝你提醒了我。”


    思妍手足掙紮,哀嚎道。


    “你這個惡魔,你不是人,我詛咒你下十八層地獄,你該死。”


    “既然是惡魔,還下地獄幹嘛?隻怕獄卒看到我,會嚇得魂飛魄散。”郭小虎噙著邪氣的笑,“你還是乖乖的吧。”


    思妍終究敵不過他……


    辦公室中,桌上煙灰缸堆了一堆煙屁股,郭小虎嘴上還是叼著煙。他已經坐了三個多小時,隻是不斷的抽煙。


    黑色老舊公文包,也靜靜躺在桌上一角,他沒有勇氣打開它。


    雙親遽亡的傷痛,困了他二十多年。雖然歲月撫平不少傷痛,然而,一旦要麵對雙親的遺物時,他仍免不了心慟。


    這隻公文包,勾起他幾近模糊的記憶……


    他記得曾經抱過它,由母親手中接過來,費力抱住它,走上幾步路,再費力的交給父親。


    父親接過它,總不忘撫摸他的頭說。


    “小虎好乖,好能幹,這麽小就抱得動爸爸的公文包,將來一定是個大企業家。”


    就像一截被剪掉的老舊黑白片,一再上映,一再刺激他,使他欲哭無淚,渾身上下充滿了酸澀之感。


    當思妍拿出這隻公文包時,郭小虎突如其來的,感覺有點眼熟,就在郭小虎覺得愈看愈熟時,已忘了的這段往事,像夢魘般,席卷而來。


    他以為自己夠穩重,夠成熟,以他身為歐納國際貿易公司總裁的身份,處理業務的手法,誰敢說他不夠穩重,能力不足呢?


    隻是,當他麵對雙親遺物時,競也有畏怯之感,這會,他才明白,原來自己的感情,也有脆弱的一麵。


    捺熄煙屁股,他深吸口氣,意圖振起精神,然後,以他一貫的處理業務的明快手法,打開公文包。


    外表破舊的公文包,裏麵的物品倒是保存得很好,可見得林文生從沒打開過它。


    裏麵有一疊普通的公文,幾封信件,由信件上的收件人看得出來,都是他養父公司上的業務往來。


    郭小虎兩道濃眉,時而微皺,時而一揚,將信件,公文看了一-遍,沒有什麽特別處。


    輕舒口氣,郭小虎將這些疊好,擺放在桌上。


    仰靠到沙發椅背,他又跌入深思。


    不知想了多久,他拿起桌上這疊文件,準備放入公文包之際,才意外發現,公文包夾層裏,還有一本像筆記型厚度的本子。


    他輕輕抽出來,本子內,掉了兩封信,飄到地上。


    他彎下身,拾起來一看,這兩封信和之前那疊公文,信件絕然不同。


    而這本子,赫然是一本日記。不過日記很薄,不像市麵上所賣的厚厚一大本,郭小虎放下信件,開始翻閱。


    一麵看,他一麵靜靜的淌下兩行淚。


    原來,這本日記,是他母親親手寫的。


    隨著字跡,他愈看愈緊張,一雙炯然大眼,睜得圓亮,眉心也緊緊糾結著。


    日記一開始,記述她快樂的心境,和人出遊時的甜蜜時光。


    這些筆調既曖昧又語焉不詳,使看的人一頭霧水。


    出遊就出遊,快樂高興是理所當然的,為什麽要寫得這麽隱晦?


    看到後來,日記裏出現了另一個“他”,日記裏的他,發現了她的出遊情形。


    然後,他和她吵架,天天吵,天天罵。她後來記述說,她的出遊,變得偷偷摸摸,怕他知道,怕他跟蹤。


    然而,他還是發現了……


    日記記到這裏中斷了。恍如一塊巨石,壓住郭小虎的心口,他抖簌著雙手,一雙炯然大眼,含了兩泡淚霧。


    在靜寂的閱讀中,郭小虎赫然發現一宗天大的秘密——


    他母親有別人!


    在隱晦的日記記述中,那個人姓許。


    然後,郭小虎父親發現了妻子不忠,接下來的混亂,吵罵,令人不難想像。


    猛喘幾口氣,郭小虎讓自己平複些,再拿起那兩封信,抽出信箋。原來,這信是姓許的寄給郭小虎母親。


    第一封充滿思念,柔婉的情意,後半段則語出驚人的表示:“既然他已知道我倆的事,又對你百般辱罵,你等著瞧,我。一定會想辦法,想一個永久妥善的辦法。我的愛,你放心,我們將來要永遠在一起,日子不遠了,你等著吧……”


    郭小虎隻覺得熱血翻騰,說不出心裏什麽感受。


    他拿起另一封信,奇怪的是,這封信封口完好,沒有被拆開過。


    郭小虎撕開封口,抽出信,展開來。


    我的愛,我們的好日子,終於來臨了。這個周末,你可以邀他出門,記住,一定要叫他開車載你出遊。接著假裝跟他吵架,吵完架後,別坐他的車。 我在他車上動了手腳,絕對是天衣無縫,我們等著他出意外的消息見報。


    愛你的許


    握住已泛黃的信紙,郭小虎雙手劇烈的抖簌不止。


    最後,他終於低吼的哭泣起來。


    他養父親是被姓許的謀殺,可是,所有的人都認為那是一宗意外車禍。


    為了追查林文生,郭小虎曾收集車禍的報紙資料,他記得很清楚,車禍是發生在星期四的晚上。


    依這種情況看來,應該是郭小虎的養父攔截到這封信,生氣的載妻子出外談判,意外就發生了。


    這亦即說,車子被動手腳的事,郭小虎的養父和母親,由於信件未拆,他們完全不知哀哀痛哭了好久好久。


    郭小虎擦掉眼角的淚,重拿起日記本,他依稀回想到,車禍那天,他好像被父親抱著出門,那時父親說。


    “開車載你去兜風,好不好?”


    他記得自己不太想去兜風,因為他想睡覺了,一上車,他爬到後座打肫。對了,把想起來了,他在打盹時,似乎聽見父、母親在爭執。


    當時,他太小了,記得這些瑣碎,算已經很了不起了,哪裏知道,雙親之間,有那麽嚴重的裂痕。


    愧疚之情蔓延


    更新時間:2010-1-14 15:19:54字數:2532


    126.愧疚之情蔓延


    郭小虎成長的歲月中,曾遇過挫折,失意,尤其是剛兩次車禍後被送進孤兒院的那段時期,與剛到加州時,是他人生的最低潮,不過,卻比不上這時的無助與落寞。


    倘若不知道,也算了,為什麽在二十多年後的今天,才讓他獲悉真相?


    “天哪!老天簡直在開我玩笑。”緊咬住牙根,郭小虎恨恨的擂著沙發。


    “如果沒有這隻公文包……”他突然想起思妍,是思妍將這公文包交給他,“思妍,我竟然一再報複她,淩虐她,天呀!我,我做錯許多事,我這是報應嗎?”


    想起思妍,郭小虎胸中翻滾著無可名狀的酸楚。仿佛,這酸楚就要撕裂把的胸腹了。


    “唬”地立起身,郭小虎突然竄起一股衝動,他必須立刻見到她——林思妍。


    陽光亮麗的灑在大地上。


    應該是明晃晃的街景,在思妍眼中,卻是一片暗淡。


    她滿腔情意,完全投注給郭小虎,到頭來卻發現他對她,唯有仇與很,她情何以堪?


    然後,她企圖挽救自己,頓然興起不如歸去之歎。


    誰知努力奔走,回去問父親,意外獲得郭小虎養父和母親的遺物時,她以為他欣然之餘,一定會答應她離開他。


    可惡的郭小虎,竟然不肯放過她。


    想起以後,她都必須這樣過下去,忍不能忍,無法忍的事。


    “天哪,我該怎麽辦?”


    同樣的問話,思妍想過無數遍,但她得不到任何回答,誰能告訴她,該怎麽辦?怎麽走以後的人生道路?


    這刻,思妍好像化成兩個人,一個受困於郭小虎的圈套中,另一個競做出了明智的決策。


    因此,煩擾的她,看到中藥房,就走進去。


    “老板,給我一包砒霜。”


    “你想幹什麽?小姐。”老板仔細的打量她消瘦的桃靨。


    思妍露出天真的笑容,雙肩隨意一聳。


    “我不清楚耶,我媽叫我買的,大概是蟑螂或老鼠太多口巴。”


    老板信了,但隻限量賣給她一小包,還仔細叮嚀。


    “這個有劇毒哦,千萬要小心。”


    “我知道啦。”


    走了整個上午,思妍自四、五間中藥房買了五小包妣霜,若是合成一大包,對她應該夠了。將近中午,她不知不覺間,競走到以前上班的公司大樓下。


    旋轉門前的廊柱,讓怔忡的思妍,跌入甜甜的回憶……


    倜儻,挺拔的郭小虎,就倚那柱子下,帥氣的淩空噴著煙霧。


    猶記得她的第一次拉男人手,也是在這裏,被他,出其不意的奪走了,……


    他的一切,深深吸引著思妍,牽動著思妍。


    那時,她真的沉迷於他,不隻是他的外表,就是舉手投足間,他在在都能深深吸引著她。


    轉念一想,思妍想到如果當初就能洞察他的陰謀,她是否仍會被他迷惑?


    或許會吧,像現在這樣,愛他無悔。


    另一個聲音,驀地升起。


    愛他無悔?你又何必尋死?


    不,我不能忍受他找別的女人,不能!


    清醒了,思妍因最後這縷想法,整個人清醒了。


    這時,川流不息的人群,由大樓內走出來,是午休時刻。思妍移動腳步,隨著人群往前走。


    “思妍,思妍。”


    思妍頓住腳,轉回身,是古立民。


    “你怎麽不上去公司坐會?你剛好經過?還是來找我?”


    “呃,我剛好路過。”


    “走,走,走,既然遇上了,哪能輕易放你走?”立民興奮的推推眼鏡說:“這頓午飯,你一定要賞光。”


    “謝謝,我真的有事,不能耽擱,而且我不餓。”


    “不行,不行,喝杯咖啡也可以。”


    不由思妍拒絕,立民輕拉住她削細的手腕。


    “經理,謝謝你,我真的不餓。”思妍想拂開他的手,無奈身心空如遊魂的她,無力拂開,隻好加快腳步,企圖擺脫他。


    難逢的機會,立民怎肯放過?他伸長雙手,幾近拉緊思妍。


    “我車子在後麵,來,往後走才對。”


    正當倆人拉扯間……


    衝回家,卻不見思妍的情影。


    郭小虎召來老陸一問,才知道她一大早就出門了,於是,他拿出手機,按了幾個按鍵。


    “小劉,你在哪?”


    “先生,我在東區。”


    “有沒有跟住小姐?快告訴我,整個上午,她都在幹嘛?見了什麽人?”原來,小劉是郭小虎的私人司機,郭小虎早就派他跟定思妍,一方麵防備她偷跑,一方麵保護她。聽完小劉的報告,郭小虎同時臉色遽變,奔出屋子,開車走了。


    十萬火急。乍開到與小劉約定處,郭小虎下車,小劉立刻迎上前。“小姐昵?”


    小劉向對麵大樓指指,郭小虎正巧看到立民拉著思妍,倆人拉扯著。


    “這裏不好停車,你開走,等我。”


    “是,先生。”


    郭小虎大步奔近立民與思妍站立處。


    “思妍,你在幹什麽?”


    立民吃一驚,放開思妍。


    思妍乍見郭小虎,桃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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