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一輛車,我和小悅卻了花三個人的車票錢,買了兩個人的座兒,心裏就別提多窩屈了,坐在捂得屁股直發燙的沙發軟座上,心裏不住暗罵自己無能。[.超多好看小說]我和小悅這兩張車票,可是比別人多花了八塊錢買來的呀。八塊錢呀,在我們村裏小賣部都能買上十瓶冰鎮汽水了。我現在才明白那句俗話,奶奶的,說的真是一點都不摻假,絕對的至理名言呐――除了割肉疼,就是花錢疼呀!!這八塊錢,讓我在那沙發軟座上坐臥不寧,時而向右趔一下身子,時而向左趔一下身子,也不知道真的是為這八塊錢,還是因為屁股和車座之間的內褲和褲子,全都被汗水浸透,想趔下身子讓它們透透氣的緣故。


    這站外搭車的事兒,直到現在都屢見不鮮,並不稀奇。這些客車一般都是私人擁有的,他們隻是和客運公司簽了個行車協議,客運公司負責給他們行車路線,同時從售出的車票中抽取一部分利潤。如果乘客在站外乘車,就不必經過客運公司,那對於客車車主來說,也就沒有被人從中抽取利潤一說了,相對的,車票也便宜一些。


    言歸正傳。先前說了,這狗耳山,在我們鎮西南方,距離我們這裏大概有五十多公裏的路程,按常理計算,以客車的速度,一個多小時就能到達。不過,這大客車為了能夠多拉客多賺錢,它走的這條路線,可就不能再按常理計算了。


    大客車剛走出我們鎮,便由柏油大路拐進了一條坑坑窪窪的鄉間小路,路過的地方也都是些高草荒田、窮鄉僻壤,那裏有人煙村落,它就往那裏開。(.)這一路上,讓我和小悅這頭一次坐汽車的兄妹倆,吃盡了苦頭,客車在坑窪不平的小路上左搖右晃,不停的顛簸抖動,致使我們兩兄妹頭暈眼花,肚子裏的五髒六腑都快擰成麻花了,嘴裏直冒酸水兒,胃裏也是一陣陣的翻騰,惡心想吐。小悅忍不住劇烈的顛簸,隨手把窗子打開了,隨著一股涼風順著車窗翻滾著吹進車廂後,這種難受感覺才得到稍稍緩解。


    客車不時會在路邊停下來,車廂裏的人像走馬燈似的,下去一批又上來一批,總是把車廂擠裏的滿滿當當密不透風。


    好不容易挨了兩個多小時的顛簸,我們總算到達了目的地,小悅一下車,便站在路旁哇哇嘔吐起來。由於現在已經是晌午吃飯時間,我們兩個都是饑腸轆轆,肚子裏沒貨,小悅隻是幹嘔幾下,也沒吐出什麽東西。


    我站在她身旁輕輕幫她拍打著背部,見她不再嘔吐,便問她,感覺怎麽樣了。她抬起頭,擦了擦什麽也沒有的嘴角,對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了聲,我沒事哥。


    就在這時,路旁一個身穿製服的中年男人向我們走了過來。那男人走的很快,幾步就來到了我們近前,那種神色,就像我們兩個偷了他的錢,生怕我們跑了似的。我抬頭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就見他身穿一身我也說不出屬於哪個部門的黑色製服,左臂上套著一個非常顯眼的紅色袖箍,上麵寫著“衛生執法”。(.)在那中年男人的右手裏,還拿著一隻圓珠筆和一個小本子。


    中年男子來到我們近前,一把抓住了小悅的胳膊,沒等我們反映過來,那男子就嚴聲厲喝道:“隨地吐痰,走吧,跟我到科裏一趟。”


    說著就要把小悅扯走,我一看立刻就火了,這算怎麽回事?誰隨地吐痰了?我大跨一步,上前就把那名中年男子的手從小悅胳膊上扯了下來,一臉怒火道:“你幹什麽?誰隨地吐痰了,你別誣賴好人。”


    那中年男子一指剛才小悅嘔吐的地方,說道:“那口痰就是這小姑娘吐的,我在旁邊看的清清楚楚……”


    我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還真有一口黃痰,也正是剛才小悅嘔吐的地方,不過,我可以對天發誓,剛才小悅什麽都沒嘔出來,並別說吐那口惡心的黃痰了。


    我趕忙向那中年男子解釋,說那口痰不是小悅吐的,是別人吐的,可那男子一口咬定,就是小悅吐的,最後還給了我們兩個選擇,第一,讓小悅到他們科裏學習兩天社會衛生環境知識。第二,交罰金十元。


    這就是現實社會嗎?真是讓我挺絕望的。這些所謂的衛生執法人員,其實隻有警告和提醒的義務,根本就沒有隨意罰款的權利,這些人,隻是拿著雞毛當令箭,想額外撈些油水罷了。不過,在這當今的社會上,但凡有點權勢的,哪一個不是想從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身上擠出些油水出來?要不然,他們又怎麽能開得起洋車,住的起洋房,養的起小蜜呢……


    又是經過一番爭執之後,還是小悅從自己身上掏出了十塊錢,給了那可惡的中年男子。


    事後,我問小悅,你怎麽總是處處忍讓別人,她說,我媽不讓我給你惹禍。我一聽,頓時語塞,貌似好像都是我在惹禍吧。後來,我又問她,你哪來這麽錢,她對我笑了笑說,這你就別管了,不過,剛才給那個男人的十塊錢,是我用地上那口痰變的,算算時間,我的法力現在也差不多該失效了……


    我一咧嘴,真不敢想象那中年男子,把手伸進褲兜裏後,突然摸到一把黏糊糊的黃痰是啥感覺。


    我們下車的地方,就是客車的終點站,也是我們的目的地狗耳山鎮。這座小鎮,整體來說,還不如我們小鎮繁華,鎮的西麵靠著一座像個等邊三角形似的孤山,遠遠看去像個禿山,上麵看不到野草樹木什麽的。那座孤山,可能是就狗耳山吧。


    這狗耳山鎮公安局,就在鎮中心偏東一些的大道旁,地處繁華區,高牆大院,院牆與裏麵的三層辦公樓都被塗成白藍相間的顏色,從外觀看來,建造的頗具氣勢,與周邊矮小的商品房相比,顯得孤芳自賞、鶴立雞群。或許,這公安局修建的越是盛氣淩人,便越能顯現出這裏的莊嚴與神聖吧?


    這汽車站,在小鎮的正南位置,如果要去公安局,我們還要向回走幾百米。在車站附近打聽了一下路徑之後,我拉著小悅向北走出二三百米來到鎮中心十字路,然後向右拐,也就是向東拐,大約又走出五六十米,便來到了狗耳山鎮公安局。


    此時,正值晌午,公安局大院旁邊有著不少小吃攤和飯店,從那裏時不時的飄來飯菜香味兒,聞著這些香味,我那不爭氣的肚子更不消停了,咕嚕嚕直叫喚。我看了小悅一眼,見她滿臉也是饑餓之色,有心到拉著她到旁邊的小攤上吃些東西,可一想到爺爺的屍體還躺在公安局裏等著我去認領,便立刻打消了念頭。


    拉著小悅進入公安局大院之後,院子裏停放著幾輛警車,還有幾輛黑色轎車。辦公大樓前邊還有一座小平房,平房門口掛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接待室。


    我當然知道接待室是做什麽的,便拉著小悅來到接待室門前,抬手輕輕在門上敲了兩下,裏麵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請進。”


    我讓小悅在門口等我,我推門走了進去。這接待室的擺設很簡單,隻有一張靠窗戶位置擺放的辦公桌和兩把有靠背的木質椅子。其中一張椅子上坐著一個身穿警服的年輕人,此時,那年輕警官正趴在辦公桌上吃飯,見我推門進去,趕忙便放下碗筷,從桌子上一個小盒子裏,取出些麵巾紙,擦了擦嘴角的油漬,然後問我有什麽事。我簡單向他說麵來意,他告訴我認領屍體要到辦公大樓第一層最東邊的辦公室裏簽字,我向他道了謝,出了接待室的大門,拉著小悅徑直向大樓最東邊那件辦公室走去。


    在大樓最東邊這間辦公室裏,接待我們的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女警官,我向她說名來意之後,她一臉吃驚的說了句:“你就是那名死因很奇怪的老人的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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