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封魔符拍在跳僵腦門之後,在金光中咆哮掙紮的跳僵,頓時不再扭動,雙臂下垂,目光呆滯,張大了嘴巴,就像看到了什麽恐怖事件被嚇傻了似的,整個身子也像根旗杆,筆直地佇立在原地,就像副定格的畫麵,一動也不再動彈。[]


    孫潔見狀,頓時把一抖手,收了罩在跳僵身上的金光。看著被孫潔收進手裏的金光,頓時讓我百分百肯定,之前在兩隻耗子鞭劍之下救我的,無疑正是孫潔。不過,這時我無暇和她探討她手裏金光是怎麽回事,眼下最要緊的,是這頭跳僵,這家夥法力高深,憑我現在的道行,封魔符能不能真正的封住它,還是個未知數。這,才是我此時應該上心的事。


    我甩了甩由於裝逼耍酷用力過猛,被跳僵反震的幾乎快要裂開的生疼右手,忙招呼兩個女孩後退,以免封魔符沒能止住跳僵,被它出其不意的偷襲。


    封魔符的效力,以我此時的法力,應該能夠維持六個小時,按常理來說,六個小時之內,跳僵都會像具死屍似的一動不動,隻要不扯下符咒,任我們刀劈斧剁水淹火燒,它是全然無知無覺,更不會因為吃疼,跳將起來和我們糾鬥。


    不過,我所說的六個小時,是相對普通妖物而言,對於這頭身具百年道行的跳僵,我可真不敢拍著胸脯打包票,說不準這家夥過不了一會,就會衝破封魔符的限製,張牙舞爪活蹦亂跳地再次向我們撲來。


    拉著小悅和孫潔……哦,不是,是我拉著小悅,小悅拉著孫潔。我們站在距離跳僵十幾米遠的地方,提心吊膽的看了好一會之後,見跳僵仍舊一動不動,似乎真的被封魔符給封住了。於是,我提議兩個女孩留下,我自己一個人先過去看看。不過,這提議,遭到小悅和孫潔的聯手反對,她們的意思是,讓我留在原地,她們兩個過去看看。她們似乎也看出來了,今天晚上的這些個玩意,都是衝著我一個人來的,對於她們幾乎可以說是視而不見。


    唉,我又被這兩個小丫頭給打敗了,隻好依著她們的提議,我留在原地,她們過去。不過話說回來,當時我提出自己先過去的時候,不是沒想過先讓兩個小丫頭當先鋒,先過去查看查看,不過後來我轉念一想,這麽做,我好像忒窩囊了點,一個大男人,怎麽能畏首畏尾縮頭縮腦的,躲在兩個小姑娘屁股後頭呢?你們說是吧,這要傳出去,我這張老臉還往哪兒擱?不過,既然此時兩個小丫頭自己提了出來,那我真就求之不得了,義正詞嚴地反對了幾句之後,就趕緊順坡下驢了……


    雨,此時還在不停的下著,不過比之前更小了,成了那種情侶們追逐的浪漫細雨,蒙蒙散散、飄飄灑灑的。


    天,似乎也更明亮了一些,估計此時的時間,應該在早上五點左右。


    小悅和孫潔在跳僵身邊檢查了許久之後,擺手招呼我過去。就在這時,就在我和兩個女孩之間,陡然出現一條黑影,速度奇快,隻見從黑影裏閃出一道白光,嗤地一聲向我射來,我頓時心頭驟跳,差點沒驚聲大叫出來,還好白光速度不是很快,我當下穩住心神,把牙一咬,揮起右手向射來的白光摑了過去,就聽‘啪’一聲響,白光被我一巴掌扇到了地上。


    我此時顧不得那道白光是什麽玩意兒,忙抬眼向黑影望去,隻見黑影已然憑空消失不見。我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這黑影簡直太恐怖了,看樣子,無疑正是剛才一直在路上騷擾我們的那個家夥!


    我忙放眼向四周掃視,四下裏除了靜悄悄,就是雨蒙蒙,那裏有半個黑影的蹤跡!


    這種躲躲閃閃、神出鬼沒的行徑,比直接來場血腥的遭遇戰更讓人感到害怕和驚恐,它能夠讓人從心靈深處感到不安與慌亂。這可能就是兵法裏所謂的,攻城為下,攻心為上吧。


    此時,小悅和孫潔已經跑到了我的身邊,和我背對背,三人呈三角狀,打起一百二十分警惕,舉目向四下不停掃視,並且小悅把先前打落的那道白光,從地上撿了起來,看了一眼之後便塞給了我,我拿過手裏,打眼一看,竟然是個幹淨的白皮筆記本,上麵一個字都沒寫,是一個嶄新的筆記本,並且裏麵還夾著一支紅芯圓珠筆。


    我靠,這是個什麽情況?正愁沒武器,敵人送上前?


    我拿著那嶄新的筆記本,也沒多想,迅速在上麵畫出好幾張亟雷符,然後從筆記本上扯了下來攥在手裏,對小悅說了聲,等那黑影再出來,你幫我把亟雷符射出去。小悅連忙點頭答應。


    接著,我在嘴裏默念口訣,哎,亟雷符口訣怎麽念來著?靠,都給這黑影嚇忘了!


    “不求風雨至,但教亟雷驚,亟雷符開!”


    我的這些符咒,念過口訣之後,隻要不離手就不會生效,也不會失效,更不必再念第二遍口訣,不過,每念一次口訣,隻能激發一張符咒,根本不可能數張齊發,撒的滿天都是。


    就在我剛把口訣念完,那道黑影居然不期而至,並且剛好出現在我身前數米遠的位置,我頓時大喝一聲:“小悅,看你的了。”喝罷,我便將符咒向黑影拋了出去。


    小悅聞言,當下也不敢有絲毫怠慢,因為黑影速度極快,稍縱即逝,如果把握不好就會被它再次消失,亟雷符也便會無力落空。


    亟雷符在小悅法力催動之下,直直奔著黑影射去,我的心頓時懸在了嗓子眼,生怕黑影此時會躲避,或是再次消失。


    不過,我的擔心似乎有些多餘了,那黑影見符咒向它射來,竟然沒有閃躲的意思,並且把黑色長袍一晃,從身上也射出一個物件,射出的方向,竟然是我那張亟雷符。


    那物件和我的亟雷符在距離黑影一米多遠的虛空中,間不容發地撞在了一起,就聽‘轟’的一聲巨響,一個碩大的爆炸火焰,在亟雷符與那物件之間迸出,致使我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地動山搖,雙腿一軟,竟然跪趴在了地上,並且胸口像炸開了鍋似的,氣血翻湧,要多難受有多難受,五髒六腑就像被人狠狠擰在了一起,抽了筋兒似的絞痛不已!這種生不如死的症狀,明顯是自己法力被人阻止或破解才能產生的!


    這黑袍裏,到底是個什麽玩意?!


    我腦海裏出現這個念頭之後,已然撐不住身體裏的劇痛,雙臂上下抱住前身,躺在地上痛苦地輾轉扭曲起來,嘴裏更是發出一聲聲前所未有過的痛吼,簡直比身墜十八層地獄還要痛苦百倍!


    雖然是在劇痛之下,但我的腦子還是非常清醒的,就聽耳中傳來一個,非常冷漠的聲音:“原來這麽弱……”


    這聲音,讓我分不出是男是女、是人是妖,不過,好像讓我明白了一點,那就是,今夜這些鬼魂,鼠妖,還有僵屍,可能都是它一手搞出來的,它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為了探查我的實力!


    之前,我在男生宿舍樓頂開了通陰符之後,看到從女生宿舍裏跑出一條身影,從校園裏越牆而出,估計就是這家夥。學校裏那兩棟鬼樓,可能真像兩隻鼠妖所說的那樣,是關押鬼魂的,不過,是它們私自關押鬼魂的地方。那黑影從女生宿舍出來之後,那些鬼魂便湧了出來,無疑就是黑影放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試探我對付鬼魂的能力,然後是那兩隻鼠妖,還有這頭穿著雨衣冒充活人的跳僵,隻怕都是為我一個人準備的。《奇門雜談》裏四種邪物:屍、鬼、妖、魈,我今天一個晚上便遇到了三種,如果不是為了試探的我實力,又是為了什麽呢?


    黑影見我痛苦倒地,並沒有對我展開第二次攻擊,沒等我身旁的小悅和孫潔做出任何反應之際,便迅速消失在夜色的雨幕之中。


    黑影消失之後,小悅和孫潔看著我在濕漉漉的地麵上痛苦蜷曲的樣子,全都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小悅想要伸手把我從地上拉起來,卻被孫潔趕忙止住,並且孫潔對她,如果此時拉我,搞不好會讓我受更重的傷,現在隻能憑我自己的意誌,抵抗住身體裏的傷痛。


    雨,還在不停地下著,我也還在不停的在地上扭動著。孫潔趁著這空擋,把我那輛翻倒的車子扶了起來檢查了一遍,除了車把有點歪,其它地方沒什麽事。而小悅,則是心疼的跪在我身前,眼裏不停的滾出豆大的淚珠,死死盯著我,她此時的樣子看著都讓人心疼。


    看到她這樣,我除了周身痛楚之外,又多了一重心痛,想要抬手幫她抹去眼角的淚水,但卻做不到,想要開口安慰她幾句,從嗓子裏發出的卻隻有痛嚎。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覺得身上的痛楚漸漸減輕,漸漸地,然後一點點消失……


    許久之後,我在小悅和孫潔的幫助下,從地上站了起來,喘著氣休息了一會之後,孫潔問我:“天就要亮了,那個僵屍怎麽辦?”


    此時,我的上衣還在跳僵額頭上貼著,我自己還赤裸著上身呢,於是對孫潔說道:“把他件雨衣脫了,然後把它燒掉!”


    孫潔問我:“為什麽要脫掉雨衣,為什麽不直接和僵屍一起燒掉?”


    我衝孫潔反問道:“你沒看見哥哥我現在上身還光著嗎?”


    孫潔惡寒道:“你、你不會是想要穿那件雨衣吧?”


    我說:“怎麽了,有問題嗎?那件雨衣明顯是件新的,後來被人套在他身上的,目的就是迷惑咱們。沒事,它還沒穿多久,不髒……”


    小悅和孫潔聞言,同時一呲牙,估計心裏免不了對我一通腹誹。


    脫了跳僵身上的雨衣之後,露出了它裏麵的衣服,竟然是大清朝官員的官服,和電影裏演的那些個僵屍一個德行,隻是它的大辮子給人剪斷了,所以看著劈頭散發的。


    我不知道那條黑影試探我實力的目的是為了什麽,不過,我敢斷定,短時期內它是不會再來找我麻煩了,因為我這淺薄的實力,根本不夠它看的,它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我。


    我在跳僵身上,用五張離火符,擺了個山寨版的離火陣,然後忍著身上的疼痛,把跳僵燒了個灰飛煙滅。


    然後,把我那輛自行車的車把擰正,像許多小學生日記裏最經典的結尾語一樣:高高興興地回家了!話說,其實並不怎麽高興,因為我不但衣服沒了,還弄了一身傷,雖然得了件雨衣,但是它無法彌補我因為失去那件地攤貨而產生的,心靈上的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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