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幾個人吃飽飯又了力氣,也或許沒人喝了兩瓶啤酒,手指的疼痛被酒精麻醉了,跳進坑裏一氣不歇,玩兒命挖上了。


    朱雲則把兩個孩子哄睡之後,站在坑邊給我們打著下手。


    經過幾個人兩個多小時的努力,終於把桃樹完整地刨了出來,之後幾個人齊動手,把樹抬到了劉晨家房後的一片偏僻空地上,因為劉晨家裏空間有限,隻能抬來這裏。


    隨後我又吩咐幾人找來一些木材幹樹枝之類的生火之物,把它們圍成一圈,堆在距離桃樹兩尺多遠的周圍。


    幾個人這時都沒問我為什麽這麽做,即便問了,我這時也不會跟他們解釋。


    木材圍好之後,我從身上掏出筆記本圓珠筆,畫了四張離火符,念了口訣之後,分別在柴堆正南正北正東正西,四個方位扔上一張。


    就聽先後四聲噗噗輕響,被圍成一圈的柴堆轟一聲,幾乎在同一時間全部燃燒起來,形成一個三尺多高的大火圈。


    見火燃起,我輕輕鬆了口氣,然後回頭一看朱雲在內的劉晨幾個。


    劉晨他們幾個還好點,朱雲看到這情形,似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驚訝地盯著我。


    我衝她淡淡一笑,說:“雲姐……呃,不是,朱雲,覺得很奇怪吧。”


    朱雲點了點頭,說:“從我醒來看到你們刨這棵桃樹時,我就覺得的奇怪,當時見你們挺忙的,我就沒問,現在看你……你怎麽用幾張紙就把火點著了?你們為什麽要把這棵樹燒掉呢?”朱雲會說普通話的,她見我們聽不懂他們哪裏的家鄉話,就改說普通話了。


    聽朱雲這麽問,我後頭看了一眼被火圍住的桃樹,歎了口氣說,然後把之前我和劉晨他們說過的話,原原本本又和朱雲說了一遍。


    朱雲聽我之後,瞪大眼睛看向劉晨,她似乎無法接受如此一個熱心青年早逝的信息,片刻後,眼圈變紅了。


    我忙勸她:“你也別太擔心,我們現在燒這棵樹就是為了救劉晨。”


    朱雲用泛起水霧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麽,就在這是,陶自洋驚呼了一聲:“張叔,快看桃樹。”


    我聞聲心頭一緊,剛忙把視線轉向桃樹,一看之後,吃了一驚。


    就見這顆桃樹居然從地上站了起來,就像人一樣直立著,根部朝下,樹冠朝上,其中最大的兩根樹杈,像兩支長滿指頭的大手一樣,呼呼扇著風想把周圍的火扇滅,火堆因為樹杈的扇動,火還真小了不少,有些地方已經奄奄一息。


    劉晨這時衝我喊了一聲:“張叔,現在咋辦?”


    我皺了下眉頭說:“快,再去找更多的柴禾來,火大了它就扇不滅了。”說完,我又畫了幾張離火符扔進了火堆裏,劉晨他們幾個,包括朱雲在內,四散去找柴禾。


    此刻有一點我很奇怪,我這些火可是玄天三昧真火,別說是風,就是雨也澆不滅,怎麽這棵桃樹扇出來的風,就能把火熄滅呢?


    轉念一想,明白了,樹妖屬於木屬性妖魅,木屬性為風,這時桃樹扇出的風,也不是普通的風,而是天罡五行颶,和離火符生出的玄天三味火屬於一個等級,同等級的法術碰撞在一起,除非相克,要不然就是狹路相逢勇者勝,誰的勢大誰勝出。


    想通之後,我暗暗為自己捏了把冷汗,還好吩咐劉晨他們去找木材了,隻要把火燒旺,就不怕桃精的罡風了。我再次畫了幾張離火符扔了火堆裏。


    不多時,劉晨幾個,每人抱著一大捆柴禾跑了過來,我二話不說,直接讓他們全都扔進了火堆裏。


    火堆再次旺了起來,桃精這時卻漸漸萎靡了下去,被熊熊大火炙烤著,很多樹葉被烤黃脫落了下來,繼而落盡火堆裏,成了煮豆燃豆萁的一員。


    劉晨他們幾個,並沒有停下,不停到四下尋找柴禾,但是我們不敢讓他們再往上添,我怕把桃樹也整個兒燒著了。


    我的目的,隻是用火烤,直到把桃樹烤的受不住之後,它自己被迫把靈氣集中到一段樹根上,等它把靈氣集中在一起後,我就可把那段樹根砍下來,然後熬成湯水讓劉晨服下。


    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之後,折騰不住的桃樹終於轟然倒地,在那一刻,枝頭的樹葉全部掉光,樹枝上的青皮也在瞬間變得枯黃,並且出現一道道蚯蚓般的裂痕,儼然成了一棵枯樹。


    我見狀心頭一喜,成了,桃樹已經支撐不住,要把全身的靈氣集中到一點了,那些掉落的樹葉和開裂變黃的樹幹,就是很好的證明!


    於是,我吩咐劉晨,到廚房大菜刀拿來,繼續把火保持原狀,別讓小,也別太大,之後,手裏拎著菜刀,雙眼死死盯著樹根。


    大約有過了半個小時,掉光樹葉的桃樹樹幹猛地一抖,嚇了眾人一跳,之後,再沒任何動靜,緊接著,我見桃樹一條拇指粗細的根須上,漸漸發紅,繼而越來越紅,最後就像燒紅鐵條一樣,而且集中在根須末端小指長短的一節上。


    我見就是這時了,如果在燒下去,這節血紅的根係就會慢慢轉淡,接著靈氣就會散盡,到那時候,砍下來也沒有了,我忙招呼劉晨他們一聲,讓他們停止添柴,然後自己向後倒退幾步,然後猛然加速,衝到火堆旁,縱身一躍……


    在劉晨他們幾個驚豔眼神之下,我縱身躍起一米多高,越過火堆,落在桃樹身旁,接著手起刀落,哢嚓一下,砍斷了那節根須,接著沒等它落在地麵,另一隻手便把它淩空抄住。


    然後一轉身,我笑了,苦笑……


    因為我被火堆困住了,我之前能躍進來,那是因為我有空間助跑,而現在,被圍在火堆中間,我想助跑躍出去,那是不可能的,而且這些是三昧真火,如果用水澆,隻能越澆越旺。


    我不大會功夫我便被烤的口幹舌燥,身上的衣服也起了褶皺,眼看就要報廢了。


    我忙讓劉晨他們找些長樹枝啥的,把火堆挑開,給我弄條路出來。


    眾人又忙活十幾分鍾,總算把火堆挑開一條兩尺來寬的小路,我從裏麵有驚無險衝了出來。


    站在火場外擦了把冷汗之後,忙吩咐劉晨和我回他家裏,讓陶自洋林雨看著火堆,知道火堆燃盡之後再回來,免得我們走後火堆沒人管理引起火災。這可是三昧真火,如果真引起火災,想要撲滅必須玉淨甘露或者萬年寒冰。


    和劉晨一起返回他們家裏之後,我便讓劉晨找了小鍋,續滿水,熬製起了那根血紅色的桃樹根。


    這裏必須說一下,陰氣為黑色,陽氣為紅色,那節桃樹根之所以是血紅色,真是因為充滿了陽氣。


    兩個多小時後,陶自洋和林雨返回,那一小鍋清水,也被熬成了一小碗,而且水也變成了淡紅色,不過那條樹根並沒有被煮爛,隻是顏色稍微淡了一些。


    隨後,我有添了一鍋清水,接著再煮,反複幾次之後,時間也就這麽慢慢過去,很快天黑了。


    劉晨他姐劉冰下班了,見我們把他們家那顆桃樹給刨了,很是不解,我想解釋,卻被劉晨攔下,他怕劉冰擔心。


    晚上八點多鍾,那條樹根終於被熬的一點不剩,我催促著劉晨喝下。


    劉晨在劉冰不解的眼神和我們幾個期待的眼神之下,一口氣喝下了那碗血一樣的紅湯水。


    漸漸地,我看到他眉心的那條黑氣褪去了,我一顆懸著的心……就在我一顆懸著心,即將放下之際,那條漸漸褪去的黑氣,達到一定程度之後,便不見了動靜。


    也就說,劉晨的陽氣是恢複了不少,但是,那絲黑氣卻並沒有完全褪去,我心下大疑,忙暗中掐指一算,算過之後,心裏大叫一聲,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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