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記者聞言,頓時一愣,記者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死纏爛打,而且腦袋瓜子轉的極快,見縫插針,狗屁膏藥似的,粘上就能扒下一層皮。


    女記者連忙向吳建軍問道:“您一定就是吳建軍,吳總經理吧?”


    吳建軍吼道:“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你們趕緊給我出去!”


    “既然不認識溺水母子,那您怎麽知道溺水的是母子三人呢?我好像隻說了母子溺水身亡,並沒有說三人,您能在數字上解釋一下嗎?”


    吳建軍臉色再變,惱羞成怒般大吼:“沒什麽好解釋的,我不知道,我說了,我不認識什麽母子,她們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們給我出去!!”


    “吳總經理,您不覺得,您這話是在欲蓋彌彰嗎?請您冷靜一下好吧?我們可以好好談談的……”


    “沒什麽好談的,你們都給我滾……”


    畫麵再次切換,女主持此刻站在了我們商城門口,身後的大背景是整個商城全貌。這下,我們商城也上鏡了。


    女主持拿這話筒說:“由於當事人吳建軍情緒激動,無法配合我們采訪,我們隻能暫時放棄,女子朱雲的死,有諸多可疑之處,出於一個記者的敏感,我們已經聯係了劉局長,相信劉局長很快會給我們一個明確答複的,接下來,我們要到鳳棲鎮法院走一趟……”


    畫麵再次切換,是一間大廳,這大廳我過去不熟悉,現在分外熟悉,我們鎮法院的接洽大廳。


    女主持再次出現在畫麵中,邊走邊說:“那位熱心觀眾還向我們提供,說母子三人在半個月前,在當地法院對吳建軍重婚一事提起了訴訟,但是法院以案件尚未調查清楚為由,遲遲不肯對吳建軍進行傳喚,並且根本沒有接受母子三人訴訟請求的跡象,究竟怎麽回事,我們來采訪一下鳳棲鎮法院的接待員……”


    一張辦公桌前,坐著一個一臉嚴肅的中年婦女,那緊繃的表情,就好像一生下來就沒笑過似的,比撲克牌還撲克牌。[.超多好看小說]


    女主持說:“您好,請問半個月前,是否有位帶著兩個孩子的母親來這裏提起過訴訟?”


    中年婦女麵五表情,不卑不亢說:“沒有,我們這裏從來沒有接到過妻子狀告丈夫重婚訴訟……”


    “你確定沒有嗎?”女主持問。


    “沒有,我敢確定,百分之一百確定!”中年婦女深深點了點頭,那副神態,真跟百分之一百似的。


    電視機前的我,看到這裏,都有砸電視的衝動了。


    這個接待員,明顯在睜眼說瞎話,朱雲一天跑法院兩趟,他居然說沒有,還敢百分百確定!


    我旋即歎了口氣,倒是能百分百確定法院收到好處了,一直拖著朱雲母女,最後導致朱雲母女絕望,然後跳水自殺。


    朱雲的死,他們法院也有不可逃脫的責任!


    不知道這女接洽員收了多少好處,也或者院長收了好處,暗地裏交代他們這麽說的!


    黑呀,這世道真黑呀!!


    這時,鏡頭再次切換到了我們鎮中心大路上,路兩旁全是我們熟悉的店麵。


    “法院這位接待員所說的,和我們那些熱心觀眾的言辭有很大出入,到底誰是誰非,看來,我們有必要找到那位熱心觀眾來加以驗證……”


    “我們現在來到了一家超市門前,那位熱心觀眾的電話,就是從這裏打出的,我們希望能夠通過這部電話,找到那些打電話的熱心觀眾,他一定是位知道內情的人……”


    “小姐您好,昨天,哦,也就是今天淩晨零點四十五分左右,是否有人使用過你們這裏的電話?”


    鏡頭裏,出現一個一臉疲倦的小丫頭,雙眼迷離地看著鏡頭,呆呆地說道:“是啊……”


    話說,玩大半夜電腦能不疲倦麽,電腦屏幕傷眼,眼睛能不迷離麽?


    “那您能不能說一下,那人打電話的經過呢?”


    “嗯……我、我當時……有點忙,沒、沒太在意,隻知道他打電話打了好一會兒,最後、最後電話費是四塊半,他給了我五塊錢,然後……哦,然後他沒讓找零錢,又買了根五毛錢的棒棒糖……”


    女孩兒說到這兒,坐在我旁邊的小悅,又在我身上狠狠掐了一下。


    “那他的年齡大概有多大?”


    “年齡嘛,好像有五十歲左右。”


    “五十歲?你確定沒有看錯嗎?”


    “沒有啊,一頭白發,這麽會看錯呢?”


    “那謝謝你了……”


    “各位觀眾,據我們那晚的接線員說,打電話的那位觀眾從聲音上判斷,年齡應該二十歲左右,可是超市裏這位收銀員卻說,那位熱心觀眾年齡在五十歲左右,這與我們接線員的判斷嚴重不符,看來,那位熱心觀眾不願讓我們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將自己的聲音做了處理。在這裏,我們希望這位熱心觀眾能夠盡快聯係我們,我們的聯係熱線是65732233……好了,這次的新聞專題到此結束,我們都市頻道會對此事繼續關注的,謝謝各位觀眾收看……”


    等到專題結束洗發水廣告開始,我這才回過神來,呃,這都說了些啥啊?吳建軍不是讓公安局的人給抓走了嘛,抓走之後呢?咋不把這出兒再采訪采訪呢?這看的人不上不下的!


    我砸了砸嘴,感覺這期新聞,沒有我預想的那麽好,意猶未盡,而且我還小小的有點失望,不過沒辦法,換句話說,至少,也讓全省人民看到了吳建軍陳世美的嘴臉,至少我在一樓看到吳建軍給公安局的人抓起來了。


    隨後,我心情複雜地把遙控器丟給了小悅,起身回屋睡覺了。


    第二天,我早早來到商城,簽到時,發現總經理辦公室的房門竟然鎖著,再看看董事長辦公室的門,也是鎖著的。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沒看到商城裏的任何高層領導,蛤蟆母親對我說,董事長給她打過電話,說家裏出了點事,讓她暫時先打理商城。


    我由此判斷,吳建軍這次好像真的要脫層皮了,連他老丈人都坐不住了!


    半個月後,吳建軍和董事長同時出現在商城,吳建軍看上去除了消瘦一些之外,精神還挺好,還把我們聚集到一塊兒開了個長會。


    我當時就納悶了,公安局的人沒把他怎麽樣麽?他的重婚罪,不用判刑麽?就讓朱雲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麽?還有啊,電視台那邊咋也不見動靜了呢?不是說還要繼續關注的嘛!


    這半個月來,發生的事情很多,董事長買下幾個私人偵探,就連分局留一手也出洞了幾名刑警,全鎮追查舉報人的行蹤,而且董事長還問過我有沒有什麽法術,可以把舉報人揪出來,我嘴上說,沒有,心裏卻在冷笑,舉報你們的,就是老子我,想把我揪出來,門兒都沒有,不過,那一段時期,我出門時總是格外小心,有道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而且還是黑白兩道、官商勾結的大賊!


    劉晨因為朱雲的事,辭職不幹了,幾個人裏,就屬他對這樣的結局最不滿意,揚言一定要為朱雲母子討回公道,我怕他做傻事兒,幾乎每天都往他家裏跑,安慰他勸他,不過他每次都憤憤地質問我:“張叔,你有一身法術,為啥不給雲姐出頭,用你的法術收拾吳建軍一頓呀!”


    每次聽他這麽說,我總是沉默不語的歎氣,總是勸他說:“咱這是法製社會,惡心犯法,總會得到法律的懲罰,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劉晨一聽我這麽說,總是暴跳如雷:“啥他嗎法製社會,啥時候才算到時辰,這些話哄哄小孩子還差不多,朱雲還有小乾小坤,他們死的那麽慘,你就無動於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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