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決定把它趕出男導購身體後,打開通陰符,看看這家夥究竟何方神聖,如果有可能,再用亟雷符劈它個魂飛魄散!


    這家夥此時,似乎對我有了幾分忌憚,見我接近,竟向後退了一步。平日裏,都是別人在追,我在退。今天,終於多年的媳婦兒熬成婆了!我心裏挺滿足,於是又向他逼近一步,這家夥竟再次向後倒退一步。


    嗬嗬……要不,我再進一步?算了,就這麽著吧!!


    我猛然暴起,向他身前一竄,沒等他反應過來之際,抬手把驅鬼符向他拍去!


    那家夥見狀,頓時有些慌亂,想退,已經來不及,想用手擋,又怕再粘手上,就在他猶豫之際,我已然把符咒重重拍在了他胸口。


    不過,還沒等我看到勝利的曙光,就發生了異變。符咒剛拍上去,還未生效,那男導購的身子就立刻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我見狀,心下一愣,隨即大叫不好。這邪物不但實力驚人,還狡猾多端,見我貼他,提前一步脫離了男導購的身子,致使我驅鬼符再次報廢!


    我不敢多想,連忙掏出通陰符,想看看那家夥究竟是什麽玩意兒:“一腳踏在陽間地,一腳跨進鬼門關,身……”


    沒等我把通陰符口訣念完,男導購突然又從地上筆直的立了起來,竟又和我臉對著臉,鼻尖碰著鼻尖,冷不丁的一驚一乍,讓我狠狠倒抽了一口涼氣,把後麵的符咒口訣,全咽回了肚子裏!


    我真懷疑,這鬼生前是不是有啥見不得人的不良嗜好,為啥總和我臉對臉來這麽曖昧一出?我不好這口兒啊!家夥這樣,不但嚇的我倒抽冷氣,更惡心的能讓我掉一地雞皮疙瘩。真是一腳踩中個死耗子,不惡心也要膈應你。


    我當時很鬱悶,整個一樓商城裏,這麽多年輕漂亮的女導購它不附身,就這麽一個男導購,偏偏給它看上了,這叫什麽事兒呀!附身個美女和我臉對臉,能委屈死你麽?


    這個時候,不容我多想,我也沒時間想。(.好看的小說)因為那妖怪又揪住了我的脖領子,看樣子又要把我拎起來向身後拋。


    我差點沒哭出來,大哥呀,咱換個玩兒法行嗎?我不想再坐飛機了……


    呀——!


    這鬼顯然沒能聽到我深切呼喚的心聲。我發出一個女孩受到侵犯般的長長尖叫,再次被它拋物狀扔了出去。我敢保證,這是我這輩子,第二次離地麵這麽高……


    我心裏這個氣呀!


    這一次,不像上次標槍般的筆直,而是像個球一樣的骨碌碌翻滾著,重重砸在一個木質貨架子上。那個貨架上擺放的,全是不同品牌的醬油和醋,有玻璃瓶裝的,也有塑料桶裝的。


    我身子一撞上架子,架子就倒了,上麵的醬油和醋全部摔在了地上。玻璃瓶裝的大部分都摔碎了。桶裝的掉地上,全都發出“嗵”的一聲悶響。有的把桶蓋兒摔開了,裏麵的醬油或醋,像箭一樣從桶嘴裏噴出來。


    劈裏啪啦一陣之後,再看翻倒的架子下麵,一片狼籍,滿地都是殷紅的液體,乍一看,跟一灘灘濃血似的。


    滿地醬油味兒混合著醋酸味兒,像四周迅速彌散而去。不大會兒功夫,這種二合一的怪味兒,充滿了一樓。這時,如果再加上碎西瓜、爛蘋果,感覺整個一樓都快色香味俱全了。


    而倒黴的我,這次又粘了一身的醬紅,加上原來的麵白,再加上我這身偶爾還能看出是天藍色的保安製服。我覺得,憑我這時的極品造型,誰見了我都要發上一陣呆。估計,門口那群貨看到我這樣,眼神會更加犀利明亮。指不定還能刺瞎他們幾雙狗眼呢。


    我這次,還是仰躺著,身子呈“大”字狀。人們常說,四腳朝天的摔倒,說的就是我現在這種摔倒方式。還有人說,男的摔這姿勢,叫五腳朝天。兩條胳膊,兩條腿,我就納了悶兒了,第五隻腳,又是從哪裏來的呢?這話形容的,真他嗎有內涵……


    我的眼睛,像死魚一樣望著一樓天花板,周身上下,已經不能用疼來形容了。前後摔了三次,整個身子都快被摔散架了,感覺每個骨關節都吵鬧著,想和我身體分家。我這時,深切體會到,啥叫個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了。


    不過,有一點還是值得我慶幸的是,這身保安製服質量挺過關,沒讓地上的玻璃瓶渣子把後背給我戳成漏血的篩子。


    五腳朝天在地上躺了好一會之後,我試著動了動身子。還行,感覺還能站起來,因為這次又沒傷著我這一身的賤骨頭。俗話說的好,命硬骨頭賤,閻王遇上都顫三顫。


    我試著雙手摁地,讓自己先坐起來。隻是,我手剛一碰到地麵,手心就被地上的玻璃渣子拉出個大口子,我把手掌反過來一看,足有五六公分那麽長。


    我的手本來就不大,而且又瘦又長。我媽說,我這是彈鋼琴的手,我說,我沒那音樂細胞,還是將來打鍵盤講故事,哄些傻叉孩子們玩兒吧。


    這五六公分的口子,都快橫向貫穿我整個柔嫩纖細修長的手掌了,並且裏麵鮮血一點都不帶含糊,好像地上有錢撿似的,拚著命從破口處湧出來。


    看著汩汩湧出的鮮血,把我好一陣心疼,這得吃多少碗飯才能滋補回來呀!


    我還是自產自消的吧我!


    我伸舌頭在傷口上使勁舔了一下,想把手上的血回收到肚子裏,就當回爐再造了。不過,剛舔到一半,我舌頭尖兒一涼,舌尖上也被劃出個大口子,我立刻苦逼地把嘴一咧,一股帶著溫度和鹹味兒的熱血,很快充滿了整個口腔。那血流的,感覺舌頭尖跟個小噴泉相似,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咬舌未遂呢。再看手掌上,竟然紮著一小片被血染紅的鋒利玻璃茬子……


    我頓時,有股想要破口大罵的衝動!


    我憤恨地從左手手心裏把玻璃茬子揪了出來,然後狠狠摔在了遠處。真他媽雪中送炭世間少,落井下石古來多!


    我仰躺在地上把腦袋扭了扭,打眼向自己左右看了看,發現有幾個桶裝醬油壺躺在我不遠處,於是我抬手把它們拽到了跟前,然後放在地上那些玻璃茬子上,一手摁著一個,雙手一用力,從地上坐了起來。


    坐起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那家夥此時的動向。


    就見那家夥,這時已經返回了西瓜攤,在西瓜旁邊的菠蘿攤前,捧起一個大菠蘿又啃上了。跟啃西瓜一樣,連皮帶肉的,啃得都讓我替那名男導購嘴裏的嫩肉擔心,那菠蘿皮又硬又澀,不把嘴給磨破了呀。哎呦,我的舌頭呀!


    我試著再次摁了摁手下那兩隻醬油壺,感覺它們好像能夠承受住我這一百零幾斤的重量,於是摁著兩隻醬油壺一使勁,上半身趁著勁兒往上厥,想要把身體站起來。不過,身子剛厥到一半時,我右手下的塑料壺,承受不住我身體的重量,很猥瑣地噗得發出一聲屁響。登時,壺嘴上的蓋子翻滾著,像子彈一樣射飛了出去,裏麵的醬油也緊隨其後,像條出洞的小蛇一樣,嗞一聲從壺裏噴了出來,塑料壺頓時癟了下去,我的右手也隨之一失力,導致整個身子,重重摔坐回了地麵。


    不過,這一次,我沒在地麵上停留,屁股剛著地,就嗷嚎一聲,從地上竄了起來,屁股蛋子上傳來鑽心的疼。扭頭一看,就見屁股蛋子上,深深紮了一大塊半弧形的玻璃茬子,玻璃茬子上還粘著一片,被醬油染變色的商標“草菇老抽”。老抽?抽你媽個頭呀!


    我這次,都有了股想哭的衝動,我咋這麽倒黴呢,還被玻璃渣子操股了還!


    我一咬牙,抬手把那片操股從屁股蛋子上拔了下來,疼是肯定的,涼嗖嗖鑽心的疼!感覺屁股蛋上這口子,要比手掌上的大得多深的多,好像紮進骨頭裏了似的!不過,我沒看到血。因為我整個後身都被醬油和醋給浸透了,醬紅醬紅的,幾乎和血一個顏色,導致我屁股蛋子上即便流再多的血,也分不出哪兒是血,哪兒是醬油。整個後身和衣服都粘到了一塊兒,悲慘到姥姥家了都!


    我這時看著那個還在大吃海喝的家夥,心裏這個恨呐,咬牙切齒得就甭提了!


    話說,泥人兒還有三分火氣呢,更何況我這大活人呢。即便我再怎麽窩囊再怎麽慫,也架不住被人一直這麽折騰不是!


    老子不發威,真把我當孫子了?!


    我迅速從身上掏出筆記本,還好筆記本在上衣胸前兜裏裝著,沒被醬油打濕。


    我憤恨揮筆,在筆記本上畫了五張驅鬼符之後,又一口氣畫了金木水火土,五行符咒每種各五張,然後又給自己把通陰符開了,以我現在的功力,這張通陰符至少能夠維持三個小時的時間,先前沒有開符,真是我一大失誤!


    奶奶的,今天老子跟你拚了,大不了,把這商城一樓裏的東西全毀了!


    呃,這代價,似乎有點高了,萬一吳建軍他們要我賠償損失,就一樓裏這些個東西,我幹兩輩子我都陪不起。唉,咋這麽苦逼呢?這些符咒,我看還是慎用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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