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以上這些,讓我覺得這山有點不大正常,感覺這座大山就好像個大冰川,而我這時正在向冰川上攀爬,而且是越往上爬越冷,越往上爬周圍氣溫越低。


    我頓時停下腳步暗自嘀咕起來,這可不行,不能再這麽往上走下去了,再這麽走,沒等我達到山頂,就得把我凍成剛出爐的老冰棍兒,這得想個辦法才行。可是,我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我站在原地思量許久,搜腸刮肚也沒想出啥好辦法,我所學的那些法術裏,根本就沒有禦寒這一項,倒是有張能點煙的離火符,但那火苗太小,點著了暖手還可以,麵對這一眼都看不到頂的大冰川,無疑是杯水車薪。


    最後實在想不出辦法,我隻能選擇最笨最傻的辦法,那就是,加劇身體的活動量來取暖。怎麽個加劇身體的活動量呢,嗬嗬,說出來挺可悲的,也挺很簡單,那就是把“走”,改成“跑”。


    而且我一廂情願地認為這裏這麽冷,可能是陰氣凝結過重造成的,既然陰氣這麽重,或許能夠壓製住我體內的陽氣。考慮良久,我便試著給自己的一隻腳上穿了個襪子,相信這裏這麽重的陽氣,穿上一隻襪子應該不會有什麽麻煩,穿好之後,我小心翼翼地踩在地麵試了試,一試之下,真的沒事,並沒發生什麽不堪設想的後果,我一陣竊喜,然後放開膽子,把另一隻腳也穿上了襪子,然後又提心吊膽給自己捏著把冷汗,試了試……


    人生有時候就像一場博弈,要麽輸要麽贏,輸了就傾家蕩產,贏了就富貴盈門。


    當我把另一隻穿上襪子腳踩向地麵時,心裏要多忐忑有多忐忑,有心再把襪子從腳上扒下來,但是我已經受夠了這種光腳走路的滋味兒,不如冒險一搏,再者說,應該問題不大,開弓最好別再想那回頭箭。我把心下一發狠,把腳重重落在了地麵上,就在落腳那一瞬間,我整個心都懸在了嗓子眼,這一刻,真就像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沒事!一雙腳安安穩穩踩在了石頭路麵上,我頓時一陣雀躍與慶幸,一顆原本懸著的心也同時放了下來。


    如今腳上有了襪子,要比光腳與地麵親密接觸強上十倍,雖然我不知道這雙廉價襪子能在路上撐多久。我沒敢再穿鞋子,怕萬一穿上鞋子真有什麽意想不到的結果發生,倘若因為穿上鞋子導致自己從黃泉路上退出去,那我肯定會懊悔地找個最高的山頭兒,一腦袋栽下去。


    我並沒有立刻把“走”改成“跑”。一來,因為距離山頂還比較遠,俗話說的好,寧走三步遠,不登一步高,登山涉險,其實是最累人的,如果我現在就開始起腳跑路,恐怕不到山頂我就得累趴下。二來,這時的寒冷我還能頂得住,等到實在頂不住的時候再跑也不遲。


    走在這一路斜上坡的陡峭山路上,每一步都十分辛苦,可以說步履維艱。記得有一句話叫,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可我腳下的這座山這條路,隻怕比蜀道還難!如果不是氣溫極低,恐怕這時我早已經大汗淋漓,哪裏還用得著跑步取暖。


    我一邊走,一邊把黃草紙拿在手裏作參考,看著上麵的地圖計算著自己離山頂還有多遠的距離,並且每向前邁進一步便會安慰自己一句,就快到了,這不是又走了一步,不是又離山頂近了一步嗎,離山頂近,離父親也就近了一步,隻要這樣一步一步走下去,總會到達山頂,見到父親的。


    參照著黃草紙,我把終於一步步艱難地把這座難於蜀道的大山,走掉了三分之二,但是,這足足又用掉了將近十個小時。虧得我體力不差,體內又有道行支撐著,如果換做旁人,隻怕走不到一半就得累趴下。


    見把路程縮短了三分之二,我很有成就感的站在一個稍微平坦的“s”中間的拐彎處,歇起了腳兒。這時這裏的氣溫大約在零下三十幾度。這是我長這麽大頭一次感受這麽寒冷的溫度,我家鄉冬季的最低氣溫也不超過零下十三度,最多也就零下十一二度,這種零下幾十度的溫度,對我來說,簡直無法想象。我的手臉全被凍的發紫,就連眼皮都快給凍住了,每眨一下眼都很吃力,一雙腳更是早就徹底沒了知覺,我生怕它哢嚓一聲從腿脛上斷掉。


    雖說這時是在歇腳兒,但是身體也沒閑著,一直在原地跺腳扭動,我怕真的徹底停下來會在這鬼地方凍僵。聽說在東北的夜裏,也就這溫度了,那裏的人天一黑就鑽被窩裏貓起來了。


    被窩裏真好啊,暖和!我還聽說,冬天在東北的野外撒尿,一邊尿一邊得倒退著走,因為尿一挨著地麵就結成了冰,然後順流直上結成一條冰棍兒,如果這時不向後退的話,連家夥也得凍一起。不過,麵對這時的氣溫,我懷疑這話說的不實,就這溫度,別說撒尿,隻怕家夥一露麵兒,不等尿出來就得給凍成一苦逼的小號冰棍兒。


    這一次我沒歇多長時間,因為太冷了,即便身子不停在動,也凍得忍不住渾身打哆嗦。這時,我發現山頂上真的有一層非常濃厚的霧氣,白煞煞的,整個兒就像一個詭異的白色不明物體,打眼看根本看不出白霧裏籠罩著什麽,感覺很恐怖也很瘮人。


    我看著仰頭前方的霧氣,把雙手放到嘴巴上哈了兩口熱氣取了取暖,然後哆哆嗦嗦把黃草紙疊好塞進了褲兜裏,又把雙手放在臉上使勁兒搓了搓,做好這一切之後,我一咬牙,心裏大叫了一聲,爸爸,我來了!


    這一次,我不是用走的,而是一溜小跑,心裏啥也不想,啥都先放到一邊,隻是一味地向山頂發起了最猛烈的衝鋒。


    要說撒腿往山上跑,其實是一件十分吃力累人的事兒,有道是,寧走三不遠,不登一步高。登過山的人,或者常年居住在山區的朋友,應該深有體會。


    沒跑出多遠,我就已經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在心裏連連叫苦不迭,這他嗎還真不是人幹的事兒!不過,身上的溫度倒是隨之增加了一點,感覺也沒那麽冷了,似乎還能感到腳的一些存在,因為奔跑時不小心,偶爾踩在突起的尖石上,隱隱能感到腳底傳來一些疼痛。這是一個好的現象,基本上達到了我想要的效果了。


    我告誡自己,這時雖然累,也要咬牙強撐著,真沒到極限的時候,就別停下來。


    又跑了好一會兒之後,我腦袋上冒起了白汽,接著渾身發熱,出了一身大汗。我心頭大喜,這又是一個好現象啊,如果能夠照這樣一直下去,順利穿過冷水坑肯定不成問題。但是有一利必有一弊,如此一來,我便再不能停下來休息,因為身上出一層熱汗,一旦停下來,這裏氣溫這麽低,隻怕隔著衣服都能把身上汗水凍成冰,到那時候,我可有得罪受了。


    我把速度稍稍放慢了一些,這樣可以節省些體力,也可以讓自己一直保持現狀。


    前文已經提到過,整個陰間除了十八層地獄裏的“冰山地獄”之外,就數冷水坑這裏最寒冷。黃草紙上說這裏的水質詭異,終年奇寒無比。且不說水溫低的有多令人發指,單單從冷水中冒出來的寒氣就能把精鐵給凍透。


    凍透的精鐵,見過嗎?知道鐵被凍透之後,會出啥讓人瞠目結舌的狀況嗎?一塊被凍的冰涼邦硬的鐵疙瘩,把它拎起來往地上輕輕一摔,叭嚓一聲,能像玻璃一樣碎的四分五裂,這就是被凍頭的精鐵。是不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這卻是冷水坑寒冷程度的真實寫照。


    試想,冷水坑裏冒出的寒氣尚且如此,那冒出寒氣的始作俑者又該是怎樣的一個恐怖程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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