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司家兄弟接觸的第一天,那些資料就擺在了吳燁修的桌子上。


    司家是知道吳燁修是幹什麽的,也知道自己的兒子在和誰接觸。但是他們放任了他們互相接觸,根本不會因為他們少爺是黑社會而遠離。


    所以司然和司晏兩兄弟就算沒有見過吳燁修的手下,但是他們的大名已經傳遍了整個堂子。


    這是他們少爺唯一交好的朋友,都不許為難,更何況司然算得上半個吳思言的救命恩人。


    如果不是當時他攔著那些人,拖延時間,恐怕他們到的時候他家少爺早成了一具屍體,哪能像現在可以跑上跑下。


    可想而知司然對於他們來說算是特殊的一個人了。


    早在司然說去吳思言家時,司機就給吳燁修打了個電話通報了一聲,得到了不能怠慢了客人的命令。


    而在掛掉電話的那一秒司機就給家裏打了電話,讓那些五大三粗的漢子們盡量收起煞氣,不能嚇到客人。要是將少爺的客人嚇跑,晚上先生回來準饒不了他們。


    司機在打這個電話的時候沒有避諱司然,所以當司然聽完他打電話後,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


    他是不是才出狼窩,又進虎穴了?


    不過對於司然的到來,吳思言小朋友是抱著十二分的歡喜。


    車子在一棟別墅停下,司然下車環顧四周一圈,發現這裏很偏僻,但是守衛卻是很森嚴。


    到處都是高大的黑衣男子走來走去,腰間鼓鼓的,渾身滿滿的冰冷煞氣,那是殺過人才有的氣勢。


    司然知道那腰間必定是放了槍的,走這條道路的命都是懸掛在脖子上,稍不留神就可能丟了性命。


    和吳思言一路走來,那些大漢扭曲著臉扯出一抹極不自然的笑意,看起來不像是笑倒像是嘴角抽搐。


    不過司然看到他們看著吳思言的眼神有著寵溺和疼愛,看來是真心的喜歡這個在粗糙漢子的包圍下長大的孩子。


    吳思言很興奮,一路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走到哪裏就要說一點他小時候的醜事,連他小叔叔的醜事都說了一些。


    聽得那些大漢臉更加的扭曲了,他們能想象得到先生回來時那滿臉溫柔卻滲人的笑容了。


    他們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會被殺人滅口。


    吳思言說了很多,比如小時候小叔叔不會照顧他,給他洗澡差點沒把他淹死之類的。


    “……”司然聽完之後感慨良多。


    他突然無比同情吳思言,能在這樣的對待下長得這樣大真是不容易啊。


    他們走進客廳,那裏早已經等候著幾個大漢。其中比較粗壯高大的男人走上前來,先是用那滿是胡渣的下巴紮了紮吳思言,蹭得吳思言臉蛋差點脫了一層皮。


    吳思言用腳丫子踹過去,哼哼唧唧:“放手啦!很疼,小心我告訴小叔叔去!”


    男人放下他,吳思言一踩到地,一溜煙的跑到司然的身後,把他當盾牌。


    司然:“……”


    男人將目光放在他身上,眼中有著探究,最後慢慢的消散。他笑了笑,聲音粗狂卻有力:“你就是小言說的司然吧。”


    司然嘴角猛的一抽,默默的將臉撇開。


    這個人恐怕不是經常笑,這樣露出笑容看上去卻是陰測測的笑容,讓人莫名的背脊發寒。


    想必他也明白自己笑得很醜,笑了最先前那一下,之後就再也沒有笑過了。


    吳思言這是第一次帶朋友回家,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司然分享他的玩具。和客廳的壯漢們打了聲招呼,活力十足的拉著司然跑了上去。


    吳思言的房間是典型的小孩房,玩具什麽的到處都是,一張寬大的床。


    房間大部分顏色是天藍色,看起來舒適又清爽。


    司然默默的打量了一圈,最後停留在吳思言身上。看著他獻寶似的指著床單,興奮的說:“晚上我們就睡這張床了。”


    “……”司然目光緩緩從床單印著的兩隻醜兮兮的肥羊移開,沉默不語了。


    他其實想問難道這麽大個別墅連個客房都沒有嗎?不過到了嘴邊的話,在看到吳思言興奮的開始說著他們晚上要做的事情後,咽了下去。


    算了……


    “你和司晏吵架了嗎?怎麽沒看到他?”興奮勁已經過了的吳思言這才想起問這些。


    司然沉默了,他這副樣子在吳思言眼中就是默認,頓時幸災樂禍了。


    “那小子就是那麽討厭,你早該和他吵架了,你看他每次那個拽樣,太討人厭了。”


    司然:“……”


    難道你不應該是勸我不要吵架嗎?怎麽落在你身上是這個反應。


    吳思言還在那裏數落司晏的不是,就連身為雙生哥哥的司然都不知道,原來自家弟弟有這麽多的缺點。


    “所以……總結一句話,你早就該離家出走了。幹脆不要回去了,就在我家裏住了吧。”


    仿佛已經預想到那個場景,吳思言樂嗬嗬的笑起來。


    司然默默的撇開頭,不去看吳思言笑得傻傻的樣子,他突然醒悟自己找吳思言收留恐怕是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因為司然的拖鞋已經弄很髒了,所以吳思言貢獻出自己的沸羊羊拖鞋。


    望著拖鞋上那隻笑得及其猥瑣的傻羊,司然沉默了兩秒,最後問道:“有其他正常點的拖鞋嗎?”


    “……”吳思言呆了一秒,最後怒了:“你的拖鞋才不正常!!你欺負我,我要告訴小叔叔去!!”


    ……


    吳燁修回來時天已經快黑了,得知司然和吳思言在房間裏打了一會兒的遊戲機。脫衣服的動作頓了頓,笑容不變:“讓小言玩吧,第一次有朋友來家裏興奮了些。”


    粗壯男人走到吳燁修身後一步,說:“剛剛有個少年在門口,說是來找這裏來的客人。”


    “哦?”吳燁修笑道:“是不是高高的,樣子長得很像小言請來的朋友?”


    “嗯,是的。”


    “那就沒問題,將他帶進來吧,那是小言朋友的弟弟。”


    很快少年就被人帶了進來,他一身黑色的休閑衣服,模樣精致俊美,斜飛入鬢,眉目冷厲,渾身的氣勢在眾多的壯漢麵前絲毫不減。


    修長的雙腿不緊不慢的邁著優雅的步伐,少年站定在吳燁修麵前,然後坐在他對麵。


    沒有拐彎抹角,直接戳入主題的問:“我哥哥在這裏吧。”


    來人赫然就是追出來找哥哥的司晏。


    吳燁修聞言笑了下,手端起冒著熱氣的咖啡輕啜一口。半晌,才緩慢優雅的道:“嗯,你哥哥在我這裏,在和小言玩遊戲機。”


    司晏聞言麵色依舊平靜如常,但是那眉宇之間的褶皺倒是鬆懈了幾分。


    “我想帶他回去。”


    吳燁修挑眉:“腳長在他的身上,他要去哪裏我怎麽可能留的住他。”


    司晏深沉的雙眸緊盯著他,就算知道他是道上有名的吳燁修也絲毫引不起他心中的懼意:“我想你也不希望我哥哥和吳思言睡在一起吧。”


    100帶走


    吳燁修氣定神閑的將咖啡放下,兩腿優雅的架起,雙手疊起至於大腿之上,渾身儒雅氣質十足。


    他淡淡的笑:“小言和司然是朋友,他們睡在一起沒什麽不好的啊。”


    “嗬嗬。”司晏聞言不答反笑,笑容飽含深意。


    棱角分明的輪廓在燈光下線條優美深邃而清晰,眼睛幽深如墨反射不出絲毫的笑意。


    兩人皆是一陣無言,最後司晏輕啟薄唇,低沉沙啞的聲線幽幽的漾開:“因為你的心思和我的心思一樣的,這就是理由。”


    “哦?”吳燁修眉峰挑起,音節上揚一個度。他笑道:“你說的心思是指……”


    司晏沒有回答,和老狐狸說話話越少越好,隻要自己的意思傳達了就行。


    沉默的等待了片刻,吳燁修的聲線淡淡的響起。


    “老王,將我們的小客人帶上樓讓他去找哥哥。”


    話落,司晏冷硬的嘴角略微的上揚幾分弧度,最後很快的消失在嘴角處。


    這場談話,看來是他贏了。


    不過也因為這樣,他確定了吳思言在這個老狐狸心中占據了怎樣的重要位置。


    司晏腳剛邁上一個階梯,身後就傳來吳燁修不溫不熱沒有絲毫情緒的聲音。


    “希望你是個明白的孩子,懂得怎麽做和怎麽說。”


    司晏腳步頓了頓,繼而若無其事的走上樓。如果不是為了接哥哥離開,吳思言他家裏的糟心事他才不願意戳破。


    果然是老狐狸,到了最後都不忘威脅一把。


    壯漢男人也就是老王將他帶到門口站定,對他說了句這就是少爺的房間就退下了。


    司晏敲響了門,從屋內很快傳來吳思言樂顛顛的話語。


    “什麽人?門沒鎖。”


    有了這句話,司晏毫不猶豫的推開門,當看到房內的情況時,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


    “你們在做什麽!!”


    隻見天藍色的床單上兩具身體交疊,密不可分。被壓在下麵的少年白皙如玉般的肌膚染上了一層薄紅,豔麗非凡。


    司晏目光暗了暗,大步跨過去,一把扯開壓在哥哥身上的吳思言,然後將哥哥從床上拉起來。


    淩厲的眼神不斷的掃視著哥哥,除了衣服亂了一點,其餘根本沒有什麽。


    司晏這才鬆了口氣,臉色雖然難看但不似之前那般陰沉仿佛要殺人的模樣。


    而司然從弟弟進來的瞬間就傻眼了,直到被弟弟大力的從床上拽起來他才反應過來。麵前的弟弟臉色極為難看,如墨的眼睛閃爍著熊熊的怒火,後麵卻因為什麽而壓抑了下來。


    渾身散發的寒意十分冰冷,隨後弟弟目光掃過他脖頸,司然才明白過來,頓時臉耳根都紅了起來。


    “你在亂想些什麽!”


    聽著哥哥羞赧的話語,司晏眉宇間的皺褶鬆展了一些,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不動聲色的摩擦著司然的臉,帶著繭子的指腹試圖將吳思言不小心弄的痕跡擦掉。


    將司然拉到身邊抱住,一雙淩厲的眸子看向正齜牙咧嘴捂著腰的吳思言。


    吳思言被盯得渾身發毛,他縮了縮脖子,最後嫌自己這個動作太懦弱而硬是梗起脖子和他對視。


    “你想做什麽?”


    他又沒做什麽壞事,怎麽這個小子的眼神讓他莫名的有種不安的感覺呢?


    一定是他的錯覺!


    “你怎麽會來這裏。”司然的話讓司晏的注意力立即轉開,隻見先前還冷漠如煞神般的少年委屈的癟癟嘴,眼中似有水光流動:“哥哥,你竟然跑了。”


    司然心虛的摸摸鼻子,聽著司晏的控訴:“我找了你好久,學校找了,街上到處都找了。最後還是別人給我說看到你和吳思言一起才找來的。”


    “……”司然沉默了,他看著弟弟眉宇間的疲態,還有眼中的淡淡紅血絲。就算他是受害者,畢竟是自己養了十多年的弟弟,真心對待的弟弟。


    他的內心莫名的愧疚了。


    他這樣跑了是不是傷了弟弟的心了?他應該坐下來好好和弟弟談一談而不是突然就跑掉。


    重活了一世,自己是不是變得幼稚了?司然無比的懷疑這個問題。


    “弟弟……”他低聲喃喃道,看到弟弟小心翼翼的試探著說:“跟我回家好嗎?”


    “嗯。”


    聞言,司晏笑起來:“我們回家。”


    就這樣,司然這輩子第一次離家出走,限時隻有三個半小時。


    下了樓,吳燁修正在客廳裏喝著咖啡,嫋嫋煙霧將他的眉眼氤氳開來,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似乎早就料到司然會被司晏帶走,帶著笑意的聲音緩緩響起:“我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車子,想必現在外麵不好打車。”


    這裏何止不好打車,幾乎沒什麽出租車上來。


    司然顯然也想到了,他看向弟弟,問道:“你是怎麽上來的?”


    此話一出,司晏眸中浮現出喜悅和滿足,作為雙生子的他們,他哪裏不知道哥哥是什麽意思。


    當即答道:“我讓小王開車來的,不是走路來的。”


    聞言,司然鬆了口氣,不是走路來的就好。如果是走路來的,這該要走多久的路啊。


    兩兄弟毫無顧忌旁人的互動,一雙溫潤的眼將這場麵收入其中。吳燁修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他們,眼中閃過一抹了然。


    雖然沒有在吳思言家裏住下,但是作為打擾者還是走過去和主人家打了聲招呼。


    “等下吳思言那裏就交給叔叔你了,我答應他和他一起睡的事情沒有算數。”


    吳燁修笑容不變,看著司然的目光慈祥和藹如同一個長輩那般:“小言那裏我會去說,所以你不用擔心的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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