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這個地方,司然走進包廂,莫華已經到了。他今天穿著一身緊身的皮衣皮褲,束身的衣服,將他身體的曲線勾勒的一清二楚,優美而富有強大。男人臉上也帶著墨鏡,修長的手指戴著戒指,頭發飛揚而淩亂。


    看到司然進來,莫華將墨鏡摘下,隱藏在鏡片下麵的妝容也顯現了出來。今天莫華化了妝,眼睛上了黑色的眼線和眼影。和平時高傲冷漠的樣子不同,今天的莫華如同惡魔一般的邪惡美麗,眼波流轉之間勾勒出一抹輕佻的邪魅。


    司然挑起眉,有些驚訝:“你這是……”


    “我剛剛在拍攝mv,這是mv所需要的妝容。”似乎知道他下麵的話般,莫華接下口。他端起麵前的咖啡啜飲了一口,皮衣上的吊墜因互相碰撞而發出清脆的響動:“你到底怎麽了,為什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是最近發生太多煩心的事情了嗎?”


    剛才聽到這人生疏的話語,急的他連mv也不拍攝了,直接跑了過來。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到這麽的心慌,好似有什麽東西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悄然的發生了改變,而這樣的改變卻是讓他不喜和恐懼。


    “莫華前輩找我來就是因為這件事的?”司然目光閃了閃,最後淡淡的問道。


    如果王黔他們說的都是真的,那麽沒有必要再給這個人幻想了。他已經有司晏了,沒有必要再讓人來愛慕自己。


    這份喜歡對於他來說,他並不需要,反而是一種沉重的負擔。


    再一次聽到司然這麽生疏的說話,莫華用眉筆勾勒出的漂亮眉毛擠成一團,他深深的盯著司然,像是要將他看透了那般:“你到底怎麽了?”


    “沒什麽。”司然垂下眼,看著桌上的咖啡杯,褐色的咖啡冒著淡淡的白色煙霧,熏染了他的視線。


    他忽然抬起頭輕鬆的笑道:“對了,最近都沒怎麽看到你,過得怎麽樣?”


    莫華看著他臉上的笑容,眉峰非但沒有鬆展反而皺的更加緊了,他答道:“也沒怎麽樣,還是那樣子過,不過就是有點想你了。”


    說完,深沉的雙眸緊緊的鎖定著司然的麵容,不放過他臉上的表情一絲一毫。


    他故意說得這麽曖昧是為了看司然到底有什麽反應,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突然變得生疏起來,除非他知道了什麽。


    如果說什麽是莫華最擔心的話,除了那件事就沒有了……


    思及此他才這麽問出口,其實問完之後他就後悔了,這相當於挑明了說。


    莫華端著杯子的手指緊了緊,修長的指尖微微用力的捏著杯麵,指甲因用力而泛白。


    “我想你了……你呢?”


    他低聲的又重複了一遍,看到對麵那人臉上露出的恍然和果然如此的表情,莫華頓時明了。


    看來對方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他對他的感情,那種不受控製而卻無法忘卻的感情……


    “你……”司然動了動幹澀的唇,他不知道此刻自己要說什麽,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


    唯一能做的就是……


    “前輩,已經很晚了,如果沒什麽事情我就走了吧。”


    他淡淡的笑起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其實這次叫你出來隻是很久不見想要見見你而已。”莫華的笑容略微苦澀,隻有他知道自己還沒有出口的感情已經破碎了。


    207開始拍攝


    “的確是很久都沒有見麵了,莫華前輩一直不回國,我還以為你在國外找了個美人不回來了呢。”司然說道。


    莫華笑了笑:“怎麽可能,我要找美人也是喜歡本國的,外國妞太彪悍了,我根本鎮不住。”


    氣氛又恢複如常,仿佛回到了隨便開玩笑的時候。


    可惜發生的總歸是發生了,怎麽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芥蒂已經種下,他們都知道他們再也回不去以前了。


    “對了,我還沒有問前輩是怎麽知道有警方找上我了?”


    終於談及到這個話題,輕鬆的氣氛一掃而空。


    司然目光緊鎖定在莫華邪魅的臉上,眼神銳利而微冷。


    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有人跟蹤他,或者找人監視他。


    警方才上門來,而一直沒有聯係的莫華竟然知道了,如果說是小道消息,司然第一個不信。


    “……”莫華沉默了,他低垂下頭,修長的手指拿著小勺子攪拌著咖啡,褐色的波紋泛起陣陣漣漪,一如他此刻不平靜的內心。


    該說什麽呢?難道說自己隻是想要更多的了解他所以找人時時刻刻關注他嗎?難道要說自己隻是想知道他的消息才這樣做的嗎?


    無論什麽理由,他知道這種行為對於司然來說是種侮辱。


    不用抬頭,莫華都能感受到來自對麵冰冷而銳利的視線,他心一緊,緊抿的薄唇動了動,到了咽喉的話最後化為虛無。


    直到司然離開,他都保持這個動作久久沒有動彈。


    半響,自嘲般的話語自那薄唇裏溢出。


    “簡直就像是跟蹤狂一樣……”


    走出餐廳的司然沒有立刻回家,反而在街上隨意逛,旁邊商業街的電器播放的是秦崢死亡的新聞,司然走過還可以聽到一些年輕的女孩討論:“就這麽死了該說幸運呢,還是不幸呢?”


    “怎麽說?”


    “你想想秦崢出了豔照門事件還有什麽臉麵待在娛樂圈裏,絕對會被雪藏的,而現在他死了,那麽就不用承受來自社會的目光,你說他是不晃幸運的?”


    “你這麽說也對,但是他死的好慘,臉都被毀了,到底是什麽人這麽惡毒啊。”普通的人完全無法理解這些死亡,因為死亡對於他們來說是那麽的接近,卻又那麽遠。


    司然越過他們往前走,嘴唇微微上揚。


    秦崢幸運不幸運已經不知道了,因為他已經死了。


    ……


    第二天一大早司然就起床了,今天是繼承者開拍的第一天,就算不是主角作為配角的他也應該早點到場,不然會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王黔來的時候他正在吃早飯,身穿白色襯衣的冷漠男人一手拿著鍋鏟,一手端著一碗湯。


    房間裏飄散著濃鬱的飯菜香氣,王黔吸了吸鼻子,相當自覺的一屁股坐下,然後臉皮極厚的說:“不介意我坐下來吃頓飯吧。”


    司晏:“……”


    司然:“……不介意。”


    你都坐下來了還問這句話幹什麽。


    王黔看向司晏,同樣的麵無表情。


    沉默兩秒後,司晏轉向走進廚房端了一碗白粥出來,放在他麵前。


    “……”王黔頓時受寵若驚的看著他,這個男人自第一次見麵以來,就隻有這次態度最好了。


    司晏道:“邊上有鹹菜。”


    “那邊不是有包子嗎?”王黔偏頭看向放在司然麵前的那一籠包子,小小的一團冒著白色蒸汽,看上去有胃口極了。


    司晏聞言眉峰一挑,不容置疑的說;“那是哥哥的。”


    言意之下,別打那包子的主意!


    “……”


    好吧,王黔 默默的喝了一口粥,隻覺得嘴裏淡然無味。


    他就知道這個男人對他的態度不可能好,先前他有男人其實是好人的想法實在是太天真了。


    早飯過後,司晏送司然到片場,至於公司安排的保姆車隻有王黔一個人孤零零的享受了。


    到了片場,黑色的轎車停泊在路邊,司晏拉住正想下車的司然,轉過身子細心的給他整理有些淩亂的衣服,撫平衣服上的皺褶。他目光專注深情,低下頭親了親司然的嘴唇:“晚上我來接你,嗯?”


    最後一個字含著重重的鼻音,聽起來醇厚而低沉,宛如放置了許久的酒釀,香醇而迷醉。


    司然不自然的燥紅了臉,臉上噴灑著對方灼熱的氣息,鼻翼之間滿是男人獨有的味道,不濃鬱,反而極淡。


    “好了,你快點上班吧,司大總裁。”


    司晏眼裏笑意醺然:“嗯,那我走了。”


    說著不舍的又親親司然的嘴巴,黏糊了幾分鍾才依依不舍的驅車離開。


    “終於分開了,我還以為你們要談話到晚上呢。”


    酸溜溜的話語從旁邊傳來,司然順著聲音方向看過去,隻見王黔正站在不遠處,雙手環胸的斜睨著他。


    司然走過去:“你怎麽跑前麵來了。”明明先前車子跟在後麵的。


    王黔聞言冷哼一聲:“你和你家弟弟相親相愛還顧得上別人嗎?”


    王黔酸溜溜的說,他堅決不是因為自己一個人坐保姆車感到寂寞而已。


    司然:“……好了,我們進去吧。”


    片場裏已經來了不少人了,和金牌導演拍攝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就連場地也是十分的霸氣側漏。


    楊延對當時來試鏡萬長希這個角色的司然挺欣賞的,看到他過來還點了點頭。


    司然一時之間有些受寵若驚,連忙問著旁邊的王黔:“剛剛楊導是不是對我點頭了。”


    王黔推了推眼鏡,極為淡定的斜飛他一眼:“就算是又怎麽了,別給我丟人現眼,拿出你的氣勢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繼承都的演員慢慢到位。先前還淡定的王黔此刻不淡定了,他手指死死的掐進手掌心的肉裏,生怕自己失態:“我去,那不是影帝陸凜嗎!還有今年才獲得天後桂冠的嚴亞茹,都是重量級大腕啊!!”


    王黔轉過頭,用從未見過聽過的嚴肅表情說道:“你要是敢出什麽岔子,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司然:“……”


    他默默的撇開頭,小聲的說:“別做這麽凶殘的表情,很不適合你,謝謝。”


    “你要不不想我後麵幾年都做這樣的表情那麽你就給老子努力一點,要知道在這裏出了岔子就是你的事情了,你也不想這麽多大腕藝人比下去吧。”


    司然:“……”


    不!他一點也不介意。


    等待的過程總是很漫長 的,利用這個時間司然專心的看起了劇本,今天有一場他的戲,不過隻有一場他就可以收工了。


    司然這幅樣子落在別人的眼裏就是裝模作樣,至少姍姍來遲的人就是這麽認為的。他旁邊的小助理不屑的冷哼:“在導演麵前掙表現!”


    那人抿緊了唇瓣,顯然看到司然心情也不是很好。


    王黔隻不過轉頭不經意就看到站在角落的人,頓時驚訝的瞪大了雙眼:“他怎麽在這裏。”


    說著用手肘撞了撞正在專心致誌背劇本的某人,在某人疑惑的目光中,努努下顎:“你看那邊。”


    “那邊怎麽了。”司然聞言望過去,正好對上安齊鬱深沉的目光。他移開視線,平淡的說:“他怎麽了?”


    王黔推了推眼鏡:“這不可能,他怎麽會在這裏,上次試鏡根本沒有他。”


    “也放是試鏡的其他角色,我們並不知道而已。”司然對他的關注點不大。


    “好吧,也有這個可能。”想了想覺得有道理。


    人員基本上齊了,楊延看著聚在一起的大夥嚴肅著臉說道:“我們可能要合作幾個月的時間,有些人和我合作過的,我的脾氣很壞,所以到時候你們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好我會往死裏整的!好了,剩下的不多說了,今天先將第一幕場景搞定,早點弄完早點收工。 ”


    “好了,第一幕大家準備一下,換裝的換裝。”說完,楊延走到一旁和場務開始說話。


    司然看了下劇本,他的戲份在後麵一些可能上午都拍不到他的。


    208等一段時間


    “現在我們該怎麽辦,是看他們拍攝嗎?還是到處去逛逛。”


    司然環顧下四周,發現有幾個人正在背劇本,還有人跑到楊延那裏去搭話,結果被毫不客氣的趕了過來。


    “看看吧,正好我也沒地方去,對了不是讓上妝嗎?走吧。”


    一線的明星有些有屬於自己的化妝間,比如說陸凜和嚴亞茹,他們有專門的化妝間。而司然很不幸的沒有專屬化妝間,所以要和人擠在一間化妝室裏。畢竟是大製作的電影,還沒有拿過獎項的他自然沒有這樣的權利。司然也不介意,反正在哪裏還不是一樣的工作,有沒有單獨的休息室化妝間這些都無所謂。


    他無所謂並不代表其他人無所謂,而安祁鬱就是那一類不能所謂的人呢。


    他一得知自己沒有專屬的化妝室臉色刷的黑沉下來,不過他自小生長在髒亂的地方,沒有人比他更會看人眼色以及掩飾自己內心的表情。


    就算心裏麵在生悶氣,他的麵上也絲毫不顯,依舊弱弱的樣子,笑容靦腆的說:“沒關係,那帶我去吧。”


    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安祁鬱來到了化妝間,剛伸手推門正巧旁邊有隻手伸了過來,指尖和他的手指碰觸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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