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口中甘甜四溢,連連讚道好茶好茶。


    幼璿見他粗鄙的模樣,啐道:“你這樣如牛飲水,怎能品嚐出其中滋味,簡直糟蹋了這茶湯。”知更撇撇嘴,說道:“我乃粗鄙之人,便做這粗鄙之事,萱妹妹別管她,隻管給我換個大碗來盛。”


    子車萱先是一愣,然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好哥哥,家父對飲茶之事向來嚴苛,從不準用大碗盛飲,恕難從命。”幼璿輕笑一聲,說道:“這粗鄙之人,怎懂得此等細膩之事,隻懂得舞刀弄槍,以武駭人。”


    子車萱見幼璿臉色緩和了,忙遞上茶湯,說道:“幼璿姐姐,快嚐嚐,教一教那莽漢子該怎麽飲茶。”幼璿端起茶盞,輕輕聞了一聞,才輕抿一口,讚道:“香味撲鼻,入口生津,萱妹妹的手藝又進步了。”


    鍾離傅飲下一口,也讚道:“萱妹妹此等技藝,天下間無人能及也!”子車萱見幼璿與鍾離傅兩人其顏大悅,眼珠骨碌一轉,說道:“好哥哥,他們都不生你氣啦,你快將這匕首給我吧。”


    知更哈哈一笑,說道:“還是萱妹妹有辦法。”又從懷裏拿出一小塊牛皮,說道:“這張牛皮乃是我在黃帝陵墓裏找到了,刀槍不入,給你裹刀正好。”子車萱高興道:“謝謝好哥哥,你對我真好。”


    鍾離傅聽她說到黃帝陵,又驚又奇,因問道:“相傳黃帝葬於橋山,但一直以來有很多人前去尋找,終不得獲,你怎麽找到的?”知更神情突然暗淡下來,說道:“此事說來話長,對了,陳洪被殺一事你們怎麽看?”


    鍾離傅知她不想多言,便也不再追問,想了想說道:“徐夫人匕首乃是稀有之物,相傳每三年隻打造一把,非百金不可得。刺殺你的人應該打算一舉成功,根本沒料到會失手。”


    幼璿看向知更,問道:“在你仇人之中,富甲一方的有幾人?”知更笑著說道:“富有的就多了,但我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左丘龍,他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


    幼璿白了她一眼說道:“左丘家族乃是名門正派豈會做出此等下三濫的事情,肯定是兮若因愛生恨,想要殺你。”


    鍾離傅想了想說道:“不排除這個可能,幽冥穀之人一向狠毒,否則張賀豈會因幾句戲語而遭到滅門之禍。”知更搖頭說道:“兮若知道我武功深淺,不可能會做此等愚蠢之事,更何況背後主謀的目的很明顯是要讓我成為武林公敵。你們別忘了除了幽冥穀還有西門樓和廉頗均有此財力。”


    幼璿怒道:“廉頗將軍絕無可能,他為人正直豈會為了報仇殺害陳洪這樣的武林俠士。”知更給幼璿添了盞茶湯,笑著說道:“樂正大小姐請息怒,如果廉頗不可能那就隻有西門樓了。”


    鍾離傅點點頭道:“之前我們遭遇的兩次暗殺就是西門樓精心策劃,我也覺得這次應該是西門樓所為。”知更說道:“三年前上官爽去世,上官家族就漸漸淡出武林,矢誌也無故失蹤,三年後竟出現在青樓,不僅性情大變,而且竟會彈奏失傳已久的亂魂曲,你們不覺得奇怪麽?陳洪死的時候我隱約聽到絲竹之聲,曲調與亂魂曲很相似。”


    子車萱也道:“陳洪前輩死的時候我也聽到絲竹聲,但我功力淺聽不清曲調。”幼璿皺眉說道:“亂魂曲乃是琴仙師璿的獨門絕技,而師璿是大魔頭軒轅少典的妻子,難道矢誌投靠了魔教?”


    知更搖搖頭,說道:“十八年前魔門被滅,師璿就銷聲匿跡了,江湖上沒有人知道她的行蹤,最重要的是矢誌所彈的亂魂曲根本未得其精髓,矢誌未必跟魔門有關。”


    鍾離傅想了想,說道:“我覺得對方是故意引萱妹妹去劇場的,看來對我們每個人的性格都了如指掌,殺陳洪的極有可能是矢誌。”


    知更分別看了三人一眼,深吸一口氣,說道:“矢誌曾經承認買通西門樓殺我的就是左丘龍,江湖上均知上官家族和左丘家族世代交好,所以我懷疑左丘家族和西門樓也有莫大的關係。”


    鍾離傅心中一凜,連連搖頭說道:“若真相當真如此,江湖必將大亂。”幼璿心中煩亂,深吸一口,緩緩說道:“四大家族同氣連枝,鍾離哥哥,左丘哥哥還有子車兄妹,我們幾人情同手足,我不相信左丘家族包藏禍心。”


    知更笑道:“你信與不信並不要緊,要緊的是我到想知道他們背後究竟有何目的。”


    翌日中午,知更幾人正在客棧大廳用膳,突然數十人武林人士湧了進來。


    幼璿定睛一看,前來之人除了數十丐幫弟子以外還有左丘龍、羅漢門的李烈、昆侖山的王嘯以及堂影和樂正山莊數名弟子。


    知更眯著眼睛看著眾人,笑著說道:“這排場,可真不小呀!”幼璿橫了她一眼,對著眾人拱手說道:“不知各位英雄來此所為何事?”


    堂影上前一步,說道:“近日邯鄲城內風起雲湧,老爺子派我先行查探,他老人家隨後就到,並且囑咐我轉告小姐幾句話。”


    幼璿暗道堂影定將我與知更的事告訴了爹爹,不知爹爹有何反應,她看了眼知更,心中雖忐忑萬分,卻一臉平靜的說道:“堂影姐姐但請說來。”


    堂影走到幼璿身邊,低聲說道:“老爺子要你在他趕來之前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得輕舉妄動,任性妄為。”


    左丘龍看著知更心中仇恨熾盛,雙目幾乎能噴出火來,指著知更大喝一聲,說道:“這賊人殺害丐幫陳洪長老,殘殺青辰一門,今日我們就要替他們報仇雪恨!”


    知更輕笑一聲說道:“莫說他們不是我殺的,即便是我殺的,你們又能奈我何!”


    眾人怒目而視,均自暗道:“這小子好生狂妄,我倒要教他吃吃苦頭。”左丘龍見眾人眼中含著殺機,大笑一聲,說道:“好一個魔門賊子,竟敢如此猖狂,當真視天下英雄為何物!”


    幼璿眼見情況不妙,橫了知更一眼,說道:“各位英雄敬請息怒,黃口小兒說話不知輕重,小女子敢擔保青辰滅門之事絕對與她無關。”左丘龍見幼璿如此維護知更,心中更是嫉妒,怒喝道:“我來問你,這小子曾拚死保護幽冥穀段幹兮若,可有此事?”


    幼璿點點頭說道:“確有此事,但是……”左丘龍又說道:“她若不是魔門之人,怎會拚死相護,而且昨日你也親眼見到丐幫陳洪長老慘死在他麵前。”


    幼璿振聲說道:“青辰滅門一事鍾離傅可以作證,確實與知更無關,至於陳洪長老被殺一事,也無真憑實據。”


    左丘龍一驚,看向鍾離傅,說道:“鍾離兄,你當真能證實青辰滅門之事與這小子無關,你作為四大家族之一,萬不可信口雌黃呀!”鍾離傅豈會聽不出他話中威脅之意,微微一笑,向前一步,說道:“我鍾離傅雖非聖賢之輩,但也知曉是非輕重,前日我親眼所見青辰一派乃是幽冥穀若雪與兮若所為,確實與知更無關。”


    左丘龍沒有料到張賀被殺之時鍾離傅竟也在場,臉色一變,暗道:“鍾離傅交遊廣闊,在江湖名聲在我之上,他既然肯站出來作證,便是有心護著這小子,除開青辰派之事,丐幫陳洪之死足以讓那小子吃不了兜著走了,我何苦跟他過不去。”於是微微一笑,說道:“既然鍾離兄力證其青白,我們也無話可說,但是丐幫陳長老死在她麵前這可是大家親眼所見,不容的她抵賴。”


    正在此時,羅漢門李烈也跳了出來,說道:“不僅如此,連我大師兄李赤也是被他所害。”知更吃驚,說道:“簡直胡說八道,我根本不認識李赤,為何要殺他!”


    李烈粗眉倒豎,大喝一聲,說道:“我乃廉頗將軍門下食客,你勾結郭開陷害廉頗將軍,此事別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


    知更想到廉頗的那名探子,心中猜到了大概,笑著說道:“大王英明念廉頗將軍年紀老邁,讓他頤養天年,乃是好意,你如此之說豈非是質疑大王的決策?再說我與郭大人三年前便開始交好,此事眾所周知,怎麽在你口中竟成了勾結,你可知汙蔑朝廷命官可是殺頭大罪!”


    李烈一驚,手足無措,忙看向左丘龍。


    左丘龍並不看他,轉身對著眾人說道:“廉頗將軍卸甲歸田對誰最有利?就是秦國!秦國屢次攻打趙國未果,皆因廉頗將軍驍勇善戰,禦敵千裏。”眾人想起廉頗的英勇事跡,無不欽佩不已。


    左丘龍又轉過身看著幼璿說道:“樂正山莊乃是天下第一莊,是武林之人皆以其馬首是瞻,而幼璿妹妹你乃樂正莊主的掌聲明珠,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樂正山莊,你來說,此人是否追殺過廉頗將軍?”


    幼璿心弦一顫,看了眼知更,良久才說:“確有此事,但這也不能說明她就是殺陳長老的凶手。”左丘龍道:“他是不是殺陳長老的凶手眾英雄豪傑自有公斷,但她一定是殺李赤的凶手,這個毋庸置疑!”


    幼璿心中明白李烈之死乃是有人故意陷害,於是說道:“若無真憑實據,休得血口噴人!”左丘龍冷笑一聲,說道:“李烈和李赤乃是不僅是同門師兄弟更同為廉頗將軍門下食客,知更進入邯鄲城那一刻,廉頗將軍就命他們兄弟兩人對其跟蹤監視,在大前夜的晚上,李烈因為尿急如廁,回來便見哥哥慘死泥泊之中。”


    他深吸一口氣,接著一臉悲痛的說道:“真是蒼天有眼,也希望將殺人凶手繩之於法。大家可記得大前天大雨如注,這殺人凶手因為太過匆忙,竟留下了一個鞋印,隻要拿他鞋底比對便能真相大白。”


    李烈忙從懷裏拿出一張白布,在眾人麵前展開,眾人一看,上麵然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腳印,均道:“你敢不敢脫下鞋比對,若不是你做的,自然會還你個公道!”


    李烈手一揚,大喝一聲說道:“大家看她的腳,分明與我這鞋印大小相符,不用說了他就是殺人凶手!”


    堂影上前一步,細細看了看知更的腳,說道:“大前夜子時三刻,你在哪了?”知更深深的看了堂影一眼,笑著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管我當時在那裏,你們都會將這罪名扣在我的頭上,但我這鞋子是在邯鄲大街上買的,和我穿同一款鞋子的何止百人,難不成他們也都是凶手?”她說的振振有詞,讓人不由得生出懷疑。


    知更向前幾步對著左丘龍,說道:“我知道你因為我毀了你的子孫根,又橫刀奪愛搶走幼璿……”左丘龍暴怒,喝道:“住口!”知更暗道:“你費盡心思陷害於我,我倒要讓你知道什麽叫做自食惡果!”她又接著說道:“你一直對我懷恨在心,想要置我於死地,但大丈夫豈能公私不分,咱們不如痛痛快快大打一場,即便是死也死得坦坦蕩蕩,又何必背地裏陷害於我。”


    知更將其被閹之事曝於光天化日之下,左丘龍已是盛怒難控,此時又揭露他心中的陰謀,頓時失了分寸右手突然一揮,疾向知更右腕之上抓去,說道:“陳洪長老死在你麵前,任你巧舌如簧也脫不了幹係。”


    他出手之勢,疾如閃電,若是尋常之人,肯定逃不過他這一招,但知更何等人也,既然故意激怒他,心中自然早有警惕,她將全身功力凝聚丹田,左丘龍一出手,立時飄身向後退出三四尺遠,說道:“你們親眼看到我殺陳老前輩了麽!你們趕來之時隻他已經死了!”


    左丘龍手中‘碎玉”長約七尺,舞動起來,威勢驚人,劍風若嘯,說道:“你既口口聲聲說人不是你殺的,就應該跟我們回去,待查明真相,自然會還你清白。”


    他這等淩厲的劍招,知更竟然視若無睹一般,手中竹笛突然一震,疾點而出,說道:“你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跟你回去我豈不是死路一條。”


    左丘龍麵孔一紅,長劍如刀一陣猛擊,說道:“你如此說豈非太瞧不起人啦,我們堂堂名門正派豈會亂殺無辜。”李烈見左丘龍動起手來,大喝一聲說道:“不管人是不是你殺的,但你總是脫不了幹係,大家一起上先將他拿下再說。”


    經他這麽一說,眾人都摩拳擦掌,蓄勢待發。


    幼璿見此又急又氣,說道:“大家冷靜,家父已在趕來的路上,他老人家定會查出真相還大家一個公道。”一個紅臉漢子叫道:“樂正小姐,你處處維護這小子,難道你當真跟他有一腿!”


    幼璿臉一紅,說不出話來。那紅臉漢子見她不說話,心中甚是得意,又說道:“堂堂天下第一莊的大小姐,竟是水性楊花……”突然他眼前一黑,大叫一聲“媽呀——”便再也說不下去。


    原來堂影施出一招“淇水湯湯”不僅狠狠給了那漢子一個耳光,更將他的身子帶著轉了一圈飛了出去。


    堂影正色說道:“樂正小姐冰清玉潔,豈容你出言侮辱,今日就算我帶你家長輩教訓教訓你,要你以後千萬不要再胡說八道。”那紅臉漢子飛出一丈方才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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