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丘輝冷笑一聲說道:“當年師旋與樂正謙然乃同為隱宗無為道人之徒,一人以劍馳騁江湖,一人以琴享譽武林,兩人親梅竹馬,情意相投,怎料,師旋偶然間與軒轅少典結識,竟移情別戀,樂正謙然懷恨在心,便遊說百裏一族攻打魔教,正謙然你說可有此事?”


    說到百裏一族,歐陽若雪心弦一顫。


    樂正謙然看了一眼師旋,迎上幼璿的目光說道:“當年師妹嫁給軒轅少典,我心底確實極為不快,但既成事實我也無可奈何,我最失意的時候,我遇到了左丘輝,有眼無珠,竟把這麽一個小人當好兄弟推薦給軒轅兄,後來他就在我耳邊嚼舌根,說軒轅兄如何冷落師妹,如何欺辱師妹,我一時糊塗竟然當真,以至於鑄成大錯。”


    左丘輝冷笑一聲,說道:“是一時糊塗還是早有預謀,你根本就是不甘心!你不甘心師璿嫁給軒轅少典,你要搶回來,你要天下人知道師璿是你的女人。”他語氣咄咄逼人,無庸置疑。


    師旋咬著唇,眼中含著淚厲聲說道:“不錯,當年我們都鬼迷心竅,但你卻是罪魁禍首,魔教被滅我本想著追隨少典而去,卻發現我竟懷上了幼璿,我心知大錯已經鑄成,自知欠少典的已是無法償還,不能再辜負幼璿父女,滅了魔教你功不可沒,但卻讓百裏一族獨領了風騷,於是你用計將我虜劫去,並且嫁禍給百裏一族,害得他們家破人亡。”


    眾人均是一震,樂正謙然問道:“此話當真?”師旋道:“當年的左丘輝隻是一個小小的世家公子,無權無勢,想借著剿滅魔教之事名揚立萬,但百裏一族卻是他最大的絆腳石,他心有不甘,於是又設計陷害百裏一家,喂我吃軟骨散,將我軟禁在磁山地底下的密室裏,我根本逃不出去。”


    幼璿眼淚奪眶而出,說道:“我錯怪知更了,滅門殺父之仇她怎能不報。”采悠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別再自責,罪大惡極的是左丘輝。”


    突然,歐陽若雪大喝一聲說道:“樂正謙然,納命來!”采悠忙握住她的手道:“樂正謙然也是被人所騙,要殺就殺左丘輝。”若雪道:“這場鬥爭中,我百裏一族最為無辜,你叫我如何咽得下這口氣。”她長劍一展,一股陰寒之氣直刺樂正謙然。


    樂正謙然已是沒有武功之人,如何躲得過她雷霆一擊,幼璿忙將這一劍攔截下來,問道:“若雪,你要幹什麽?”若雪道:“你可知我是誰,我就是百裏雲天的女兒。”


    磁山一戰,幼璿以為自己殺了知更,跑了出去,並不知道歐陽若雪的真實身份,此時一聽,不禁大吃一驚,說道:“我爹爹犯下大錯,你要殺他,我無話可說,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去死,話說父債子還,就由我來替他還債。”


    若雪看著幼璿,劍上結起一層寒霜,說道:“天下間有兩種仇恨不得不報,一則殺父之仇,二則□□之恨,幼璿你我也算相識一場,你若不讓開休怪我劍下無情。”


    幼璿將劍一丟,說道:“好,我就將命給你,采悠你替我好好照顧知更。”


    采悠麵色一凜,說道:“幹脆你們殺了我……免得我左右為難,當年之事,我失去了哥哥,知更失去了爹爹,我也恨樂正謙然但是殺了他死去的親人就能生還嗎!殺了她誰救知更,誰救你爹爹!”


    若雪道:“好,今日我可以不殺他,但此仇非報不可。”幼璿道:“我的命你隨時可以來取。”她回頭尋找左丘輝,卻早已不見他身影,正待禦氣而追,卻被墨子虛攔截下來,隻聽他說道:“不用追了,人是我放走的。”


    幼璿冷聲喝道:“墨先生,我尊敬你,稱你一聲先生,但請你不要再插手我們的事情,左丘輝滿手血腥,人人得而誅之,今日你放過他將來必成禍害。”


    墨子虛道:“左丘輝固然該殺但幼璿你今日也殺了太多無辜百姓,這又該作何計算?”幼璿臉色一寒,說道:“我無心殺他們!”


    墨子虛又道:“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大奸大惡之人,定有蒼天收拾他,我們要救知更就得先放了他,經此一戰他元氣打傷,你猜他會躲到何處?”


    鍾離傅道:“西門樓,那裏高手雲集,他為求保命隻能躲去那裏,但我們如何知道西門樓之所在?”墨子虛右手攤開,隻見其掌上煙霧繚繞,頓時生出一隻煙鶴,說道:“我早已放出煙鶴緊隨其身,一定能找得出他的藏身之地。”


    作者有話要說:


    ☆、一百五六章


    幼璿愁腸百結,找了一家酒棧喝酒,鍾離傅陪在她身邊,兩人都是不言不語。


    忽然,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緩緩的提起桌上的酒壺,幼璿頭也不抬的說道:“矢誌,你終於出現了。”


    店夥計又擺上了副杯筏。


    幼璿道:“你既然來了,就坐下來陪我喝上幾杯。”矢誌坐下來,幼璿這才發現,她臉色變得比昨日蒼白了許多,神情也很憂鬱,連嘴角上那種俏皮的甜笑都看不見了。


    幼璿為她斟了杯酒,說道:“我剛才大鬧了春申府,好生痛快!”矢誌臉色一沉,冷聲說道:“我就是來問你為何要這樣做,我原本想利用李園和春申君的關係,替知更討得暖玉靈柩,不想你們竟大闖春申府,亂了我的計劃。”


    幼璿冷笑道:“你可知黃歇就是左丘輝,左丘輝就是黃歇?”矢誌驚道:“不可能,左丘輝曾被知更斷去一臂不可能是他。”鍾離傅道:“黃歇的手臂是假的,他用藥物保持手臂不腐再用針線將其連了上去。”


    矢誌吃驚得說不出話來,抱著酒壺的手也顫抖起來,幼璿悠悠歎了一口氣,問道:“你找到你娘親了麽?那隻手可是她的?”矢誌咬著嘴唇不說話。


    鍾離傅知她難受,挾了塊牛肉,送到她麵前的油碟裏,說道:“這牛肉做得還不錯,你嚐嚐。”矢誌忽然大笑起來,抱著酒壺痛飲。


    幼璿和鍾離傅見她一雙美目裏充滿了優鬱和痛苦均是一怔,暗道這個女子何時有過這般無助,鍾離傅搶下酒壺,柔聲說道:“你先吃點東西,我再陪你喝酒好不好?”


    矢誌道:“幼璿你說的不錯,那隻手的確是我母親的手,左丘輝知道我在齊國的時候暗中幫助知更,他便砍了我母親的手臂來警告我。”幼璿沒有說話,鍾離傅倒吸一口涼氣,說道:“左丘輝一直用伯父和伯母的命要挾你?”


    矢誌點點頭,鍾離傅說道:“怪不得當年你會突然失蹤,我們大鬧春申府的時候,左丘輝受重傷,墨先生放出煙鶴跟蹤他的去向,待到煙鶴找到他藏身之處,我們便去將他們兩老一齊救出來。”


    矢誌目光一沉,說道:“不用等煙鶴了,我知道他藏在何處?”幼璿挑眼問道:“何處?”


    矢誌道:“楚皇宮!當初我隻是覺得左丘輝和春申君的關係應該很密切,不料他們竟是同一個人,左丘輝將懷有左丘龍孽種的趙茗當作李嫣嫣送給楚王,看來她的野心不止在於一統武林。”


    鍾離傅道:“但楚王健在他又如何能藏身皇宮?”矢誌道:“其實楚王早就死去,隻是黃歇隱而不發,此事連李園都不知情。”鍾離傅皺眉問道:“既然李嫣嫣懷的是左丘龍的孩子,楚王死了對他掌管楚國更為有利,為何他要這樣做?”


    矢誌道:“因為李園,左丘輝知道楚王喜歡上李園的妹妹,他為了更好的控製楚國,也為了保護好左丘家唯一的血脈,便將李嫣嫣殺死,逼著李園用趙茗替代,但李園豈是省油的燈,他之前雖為黃歇的食客,但自從李嫣嫣被封為王妃後,他便搖身一變成了國舅爺,若是楚王一死,李園定會伺機報複。”


    幼璿道:“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矢誌道:“因為我想你殺了左丘輝,救出我父母。”幼璿道:“你查了這麽多年,都救不了你父母,難道我們能夠?也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鍾離哥哥,我們回去吧,看看墨先生他們有何線索。”


    矢誌喝了一會兒悶酒,便去了李園書房,推開大紅木板的書桌,桌下有個小銅環,伸指一拉,一塊闊約兩尺長三寸的木板被提了起來,下麵發出淡淡的火光,赫然是個密道,秘道不寬,隻能容一人通行。


    矢誌順著秘道走進去,嘴角卻掛著笑,好似懷春少女。


    秘道越走越開闊但走到盡頭就沒有了路,矢誌伸出右手轉動了一下石壁上的火盞,石壁頓時升起,她含笑走了進去,但她的笑容卻僵在了臉上。


    她看到李園躺在地上,臉色發黑,知更衣衫不整昏睡在雪白的皮裘之上,脖子上的項鏈也掉在地上。


    矢誌拳頭捏得咯咯響,將李園救醒問道:“你對她做了什麽?”李園醒來開口就道:“矢誌,救救我,我中毒了。”矢誌冷哼一聲,又問道:“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李園不敢承認自己對知更意圖不軌,忙解釋道:“我見醫書上說,一個人昏迷不醒,如果遇到強烈刺激,便可能醒來,所以我就想嚇嚇她。”


    矢誌道:“好,你嚇嚇她,那我也嚇嚇你。”她意念一動,李園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掐住脖子吊了起來,李園忙道:“矢誌,我知錯了,你放過我,項鏈裏有毒,她沒有吃虧,我卻中毒了。”


    矢誌替知更整理好衣衫,說道:“知更對不起,我說過不會傷害你,卻害你遭人欺淩。”李園臉色發紫,口哀求道:“矢誌,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求求你放了我。”


    矢誌置若罔聞,對著知更說道:“知更,你醒來會不會怪我?我回到楚國,憑借應龍之力跟蹤左丘輝去了他幾個窩點,但始終沒有查出我父母被關在什麽地方,那日左丘輝將我母親的手送給幼璿,借以警告我,我知道不能再拖了,於是將你擄劫了去,我知道幼璿一定會因此大鬧春申府,逼左丘輝去西門樓總舵,我才發現我父母早已被他殺了。”


    矢誌眼中流露出殺氣,說道:“所以我將左丘輝也殺了,我將他的屍首掛在楚皇宮西南門,煙鶴帶著采悠她們找到的隻會是他的屍體,知更現在我至親至愛的人隻剩你一個人了,我絕不會讓你出事。”


    李園有氣無力的說道:“暖……玉靈柩。”矢誌一驚,問道:“暖玉靈柩在哪裏?”連忙鬆了內勁,李園從空中‘砰’的一聲掉下來,摔得七葷八素,好不容易喘順了氣,說道:“你以為我這麽蠢,信你真的會嫁給我,我隻怕你會反悔,早就讓許研將暖玉靈柩藏了起來。”


    矢誌問道:“許研不是左丘輝那老匹夫安排到雕漆家的麽?”李園笑道:“左丘輝那老家夥自以為老謀深算,卻不知我和許研早有勾結,那個淫娃蕩婦,我和她歡好幾次,再說幾句甜言蜜語便乖乖聽話了。”


    矢誌道:“想不到你城府這般深。”李園道:“若非你處處利用我,我豈會如此,我李園雖貪財好色,卻唯獨鍾情於你,我處處維護你,你卻視我為棋子。我真不知道那個臭女人有什麽好,竟讓你鐵了心對她,哈哈,所以我偏要試試她好在哪裏。”


    矢誌看著李園,笑著問道:“那你試到了嗎,沒試到就由我來告訴你。”她走到李園身邊蹲下,從靴子裏掏出一把匕首,說道:“她好就好在她是個女人,你若想要我覺得你好,我可以成全你。”


    匕首在他褲襠磨了兩下,嚇得李園魂飛魄散,連忙說道:“不要,矢誌你相信我,我以後不敢了,會誠心誠意替你做事。”


    矢誌一腳將他踢飛,說道:“我之前信你差點害了知更,你教我怎麽信你。”李園叫道:“你既不信,那就讓知更這臭女人同我陪葬便是。”


    矢誌笑道:“知更不會死的,我父母已死,我還怕什麽,我大可去找許研,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我不信她不說。”


    正在這時,李園體內劇毒發作,頓時覺天旋地轉難受之極,哀求道:“矢誌,以後我都聽你的,你給我解毒,我馬上帶你去取暖玉靈柩。”


    矢誌手一擲,匕首嗤的一聲,入地三分,與李園的褲襠相距不到半寸。李園“啊喲”一聲喊道:“暖玉靈柩還在漆雕家。”


    矢誌將匕首收回插入靴中,問道:“你沒有騙我?”李園忙說道:“暖玉靈柩就在漆雕家溫泉下麵,你去看看就知道我沒有騙你。”


    矢誌點點頭將右手置於李園心脈處,度過一絲真氣將他體內毒性壓住,說道:“這毒乃是幽冥穀的十一夜魂消,天下間無人能解,我隻能每日用真氣將它壓製住。”


    李園暗道:“這樣一來我豈不日日都要受她控製,天下間武功高強,內力精純的人多的是,我就不信除了你就沒人能救我。”


    矢誌知他心中所想,淡淡的說道:“陪我去取暖玉靈柩吧。”李園雖心有不甘卻不得不躬身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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