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想後,拿定主意,對著知更催促道:“知更卿家還不動手?”他目不轉睛的看著知更,想出她麵部表情推斷出她的心思,豈料知更撿起地上長劍,揚手一揮,茅焦已身首異處。


    知更將長劍遞給嬴政,說道:“大王可記得曾答應過我什麽?”嬴政神色一沉,說道:“自然記得,隻是……”知更搶先道:“隻要大王不再食言,微臣擔保你王位永固!”


    話音剛落,眾人目光齊齊向知更射了過來,均是暗道:“知更兵權在握,此話大有造反之嫌,隻是不知嬴政答應過她什麽?”


    嬴政臉色鐵青,說道:“我曾修書一封,讓王翦交與你,你可收到?”知更輕笑一聲,說道:“你覺得寓言之事與當前形勢,孰重孰輕?”說完便抱拳告辭。


    嬴政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恨得牙癢,暗道:“此刻她顧忌母後和那兩個孽種的性命,不會拿我怎樣,但日食之後,情勢會怎樣,她若與天女魃同歸於盡當然是好,但如若沒死,寡人該怎麽辦?”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光,矢誌由暈迷中清醒過來,看向天空,暗道:“難道此時已是翌日午時了麽?”她手腳抬動,起了一陣叮叮咚咚的聲音,低頭一看,發現手足竟被紫色藤蔓綁住,藤蔓上掛著兩個金色的鈴鐺,她一動,鈴鐺就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甚是悅耳。


    她目光打量四周,暗道:“這裏鳥語花香,四周怪石林立、古樹參天、遙遙可聽見轟隆隆的瀑布激流之聲,此乃何處,我為何會在這裏?”她竭盡全力搜索記憶,始終無果。


    她鎮定了一下心神,運足眼神望去,卻覺得視線模糊,又暗自忖道:“我一運勁,方圓十裏之事物均逃不過我的耳目,為何我現在……難道我武功被人鉗製了。”當下她連忙運勁,發覺玄關、百匯要穴閉塞,暗歎道:“明日中午便是日食之期,我竟武功全失,也不知身處何處……”


    她正在思忖之間,忽然聽到一陣軋軋之聲,接著便看見天女魃用荷葉盛著清水,來到她麵前。


    天女魃看著她微微一笑,說道:“我料定你此刻蘇醒,便取了水來,讓你解解渴。”矢誌抬起頭看她,見她雙目之中暗含凶光,於是說道:“我不渴,你可是氣惱我利用你對付拓跋馳,想要報複於我?”


    天女魃蹲下身子,凝視著矢誌,片刻後說道:“我的確惱你,不過我更惱我自己,你先喝下此水,它會帶給你意想不到的驚喜。”


    矢誌輕笑一聲,說道:“我的性命在你手上,你想怎樣都好,我根本無力反抗,拿過來吧,我喝!”天女魃欣然一笑,將水遞了過去,說道:“不愧是應龍,果然幹脆!”


    矢誌喝下清水,隻覺得頭暈目眩,恍惚之間……


    作者有話要說:


    ☆、二百零五章


    矢誌喝下清水,隻覺得頭暈目眩,恍惚之間,來到一片草地,草地上的草長得甚是茂盛,高及人腰,矢誌流目四顧,但見遠處墓碑林立,青塚棋布。


    矢誌越走越近,墓穴中傳出來一陣陣淒涼的哭聲,心中暗道:“這是何地方,我怎麽到了這裏?”她來到碑前,一一打量,心中突然泛生起一勝寒意,忍不住輕輕咳了一聲,說道:“這些墓碑上刻著的……竟是這些年慘死我手下之人?”


    矢誌來到一個巨塚前,但見墓碑上一字未刻,不由的尋思道:“這又是何人?”矢誌緩緩移動身軀,圍繞著青塚打量了一陣,見青塚右麵,微露的一片屋角,暗道:“不知這是何人之塚,我到要進去瞧上一瞧。”


    塚內石磚上長滿了青苔,矢誌腳步不停,朝裏走去,突然迎麵襲來一陣黑風,飄起矢誌的衣袂,矢誌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待黑風過後,她長長籲了一口氣,暗道:“這地方怨氣盛濃,鬼氣森森,究竟是何人之塚?”


    矢誌越朝內走,越覺得心緒不寧,終於她來到一方棺木前,她深吸一口氣,緩緩伸出手來,玉手剛搭上棺木,不禁一陣心顫,連忙縮回了手,定了定神,但心中好奇心大作,不由的又伸出手去,推開棺蓋,探頭一看,嚇得驚慌不已……


    她心驚不已,睜開眼來,竟緩緩流下淚來,口中念道:“怎麽會這樣,不可能的,不可能……”天女魃看著她痛苦的模樣,哈哈一笑,問道:“你看到了什麽?”


    矢誌咬牙不答,天女魃仰天一笑,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她雙眼如電般的盯著矢誌,嘴角一勾笑道:“你可是看見了知更的墳墓?哈哈……你可知道你方才喝下的是什麽水?”


    矢誌乃是聰明冷靜之人,當下平伏了心情,說道:“莫不是一些亂人神智之水罷了!”天女魃冷笑一聲,遙指遠處一突泉水,說道:“此乃忘憂仙泉,來自七重之地,與黃泉之水隻相隔兩重,喝了此水之人,或可看見心中所想,或可預見未來。”


    她收起笑意,一臉冷絕,繼續說道:“明日日食之時,我就要讓這兩重之地化為虛無,將這人間化為地獄。”矢誌大驚失色,說道:“你這又是何苦?辜負你的是應龍,你又何必連累無辜百姓。”


    天女魃冷哼一聲,說道:“此話差矣!一則,天下分裂,戰亂頻繁,百姓本就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我此舉乃是替他們解脫;二則,聖人們不是追求天下大同麽,明日過後,世人都變作鬼魅,豈不是天下大同。”


    矢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暗道:“天女魃已陷入瘋狂,我又何必與她理論。”她回想起方才夢幻之中所見,又不禁流下淚來,暗道:“我一生殺孽無數,定是老天給我的報應,但眼下局勢,已不僅僅關乎知更生死,更關係天下蒼生,我該怎麽辦?”


    天女魃見她不置可否,於是問道:“你為何不說話,你在想什麽?”矢誌淡淡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說什麽,我想什麽要緊麽,我現在武功全失,還能耍出什麽花樣?”


    天女魃見她神情甚是落寞,不禁心中一動,突然又厲聲喝道:“你故作楚楚可憐的模樣,莫不成又想來騙我?”矢誌不禁失笑,暗道:“她也是苦命之人,在這愛憎之間掙紮不已,竟成了驚弓之鳥。”


    正在思忖之際,突然聞天女魃大喝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一陣腳步聲過後,堂影出現在兩人眼前。


    天女魃眉頭緊蹙,心思一動,便知來龍去脈,不禁說道:“此處乃是仙峽絕崖,一般人等絕難進入,看來你也算是有緣之人?”


    堂影占有欲極強,見到兩人也是大吃一驚,心想這裏有著我與幼璿最美好的回憶,怎由得外人闖入,當下問道:“你們怎麽會在這裏?”天女魃冷哼一聲,衣袖一揮,一股勁氣閃電般向堂影卷去,隻聽她說道:“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憑什麽來問我?”


    堂影本就憋了一大肚子火,見她如此不客氣,竟也火了,腳下一踏,竟硬接此遭,說道:“你少在我麵前耍威風,任你武功蓋世,還不是被知更耍得團團轉!”幻火神鞭一展,帶著一股火辣辣的勁風,應手而出。


    天女魃氣急,一聲冷笑,說道:“此時你心中可是憤怒異常,方能使出這等功力,但對於我而言,這隻是雕蟲小技,接我一掌試試?”呼的一股勁風,直撞過去。


    堂影右手一揚,長鞭一回,運集了全身的功力,迎著那拳風擊去,兩股劈空勁氣,相撞一起,立時激旋起一股強風,吹的三尺內花枝抖顫。


    堂影身子摔退數丈,久久爬不起來,矢誌不禁問道:“你殺死了她?”天女魃回頭看著她,說道:“沒有,她與我一樣痛恨知更,看在這一點的份上,我就不會殺她。”


    堂影深吸一口氣,隻覺得胸骨疼痛不已,五髒六腑之間氣若懸絲,心中一顫,猛地吐了一口血,踉蹌站了起來,問道:“天女魃,你對我做了什麽,我竟武功全失?”


    天女魃嘿嘿一笑,說道:“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該在極其憤怒的時刻與我動手,憤怒本就是怨念的一種,你既送上門來,我豈有不收之理?”


    堂影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這麽說當你殺死知更的時候,也有我的一份功勞了?”天女魃清楚她的心思,當下說道:“當然,明日我殺死知更後,屍體由你處置,也算犒勞你這一點微薄之功。”


    堂影心中歡喜,神色異常興奮,又說道:“我有一事要告訴你,你若知道此事,便可名正言順的殺死知更,也不算違背你們之間的賭約。”


    天女魃知她想說什麽,搖了搖頭說道:“我雖想贏得賭約,但我亦知道幼璿確實從未做過背叛知更的事情……”她回頭看了一眼矢誌,指著那一突泉水,說道:“一切隻因你喝了這泉水之故。”


    堂影早知她會這麽一說,脫口就道:“你們都在騙我,都在騙我!好!你們說我是喝了這水之故,我就證明給你看!”天女魃見她神色激動,忙解釋說道:“但此刻賭約已無關緊要,明日知更必死無疑。”


    堂影身心已陷入癡顛狀態,雙手抱頭,口中叫道:“你胡說……我要證明給你們看,幼璿是愛我的,不是我做的夢,這不是夢……”竟朝潭中那一突泉水衝去。


    片刻後,她竟在潭中翩翩起舞起來,神色也變得溫柔嫵媚,隻聽她輕聲說道:“幼璿你來了,你這一次來,我絕不會放你離開了……”


    矢誌看著堂影,不由的哀歎一聲,暗道:“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堂影太過執著,或許這般下場,反而是上天對她的憐憫。”她深吸一口氣,突然抬頭叫道:“天女魃……”


    天女魃轉過身來看向她,四目一對,頓時身形具顫,矢誌雙眼射出一道淩厲的精光,竟叫天女魃動彈不得,隻聽她厲聲喝道:“段幹兮若!”天女魃一怔,往昔之事一一浮現在眼前。


    矢誌緊緊的盯著她,不給她任何反擊的機會,口中不斷重複道:“段幹兮若!段幹兮若……”


    作者有話要說:  故事將要結局了,如無意外會持續更新,希望能在大年十五完結。


    ☆、二百零六章


    矢誌緊緊的盯著她,不給她任何反擊的機會,口中不斷重複道:“段幹兮若!段幹兮若……”


    矢誌利用藤蔓上掛著的兩個金色的鈴鐺輔助,加上當年左丘輝傳給她的《亂魂曲》心法,試圖喚醒兮若的記憶。


    此刻天女魃功力尚未恢複,矢誌又驟然施功,一時間陷入被動局麵,兮若與知更的點點滴滴不斷在眼前湧現,令天女魃痛苦不已。


    矢誌觀其色,知道此時乃是關鍵時刻,絲毫不敢大意,徐徐動了動右手,金色的鈴鐺發出一陣叮叮咚咚的聲音,悅耳之極,隻聽她道:“兮若回來!”聲音簡短有力,口氣森嚴。


    天女魃神情一呆,驀地舉掌向矢誌拍去,矢誌雙手雙腳被縛,根本無法躲避,這一掌便結結實實的擊在了她的胸口之上,發出“蓬”的一聲。


    矢誌埋頭一看,隻見藤蔓斷裂,自己卻安然無恙,不禁問道:“你為何不殺我?”


    此時天女魃已恢複神智,又氣又恨,問道:“你三番四次害我,不僅僅是為了知更,更是為了你自己,是也不是?”矢誌一愣,問道:“此話怎講?”


    天女魃冷笑一聲,說道:“你知道我不會殺你,但你一而再的激怒於我,目的是要逼我動手殺你,你害怕知更死在你麵前,這麽一來,你餘下半生,必將比死還要痛苦?”


    矢誌故作驚訝,心中暗道:“天女魃你這一遭可是自作聰明了,所謂士為知己者死,我費盡心思對付你,僅僅是為了保護知更而已……但如此看來,她對應龍用情當算極深了,我若對她虛以委蛇或許能化解當前災難,但是……”


    她看了天女魃一眼,暗道:“我曾為救父母,忍辱偷生,已是大大違背我內心意願,此刻我實在不願曆史重演,再說這天女魃也是極其聰明之人,自是不難識破這計謀。”她如此一想,便打消了此個念頭。


    天女魃見她麵目表情由吃□□作哀傷,不由的一笑,說道:“為何不說話,我可是猜中了你的心思?”矢誌深吸一口氣,暗道:“此次我雖未喚醒兮若,但亦在其心上種下一粒種子,若上天憐憫,我們當有機會反敗為勝。”


    她又用餘光瞥了一眼堂影,心生出一計,說道:“不錯,我自知明日一戰,知更實難取勝,所以我拚死也要與你一鬥,使你傷上加傷。”


    天女魃看著矢誌,眼中放出凶光,說道:“拚死一鬥?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耍出什麽花招?”矢誌微微一笑,說道:“這樣甚好,不過我要再提醒你一句,我並非應龍,你不殺我,我必殺你!”


    豈料天女魃竟哀歎一聲,說道:“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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