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長恒麵沉似水,暗說他哪裏來的什麽辦法!


    老祖可在身後盯著呢,他要是敢搞什麽小動作,在眾修麵前壞了隴家的聲譽,哪怕自己是他嫡子,也絕對不會被輕饒了的!


    但就在這時,殿中的影像一轉, 放出了隴東用赤雲珠遮蔽戰場的場景。


    咦?東兒動用此寶,難道是為了....


    不會錯的,東兒必定是要動用那件靈寶,不然不會這般不肯示人!


    而如此正好,殿中眾修眼下無法看到戰場中的情形,他就算做些小動作,也不會被發現。


    這樣一來, 老祖或許便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隴長恒從未想過自己能瞞過隴家老祖,所以當下念頭一轉,便朝華衣美婦傳音道:


    “夫人,你即刻返回家中,用暗室中的那座陣法給四叔祖傳訊,告知他東兒現在的困境,讓他暗中出手相助!”


    “求四叔祖?”


    華衣美婦聞言有些遲疑地朝後瞥了一眼,她深知自己和夫君的傳音必然逃不過老祖的耳朵。


    好在,隴家老祖依舊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這立刻令她安心不少。


    “四叔祖素來看重家規,他雖然對東兒頗有好感,但要讓他出手幫忙恐怕不易。”


    華衣美婦秀眉微皺地沉聲道。


    他二人口中隴家四叔祖,乃是隴家現存的合體長老之一,盡管修為早已止步於合體初期,不過年齡輩分卻是所有長老中最大的。


    也由於這位多半渡不過下兩次的大天劫,所以平時與隴家的後輩接觸最多, 也是這次龍血試煉中, 兩位隱藏在瀚海沙漠的長老之一。


    “四叔祖雖看重家規, 但也不是迂腐之人, 夫人隻需告訴他, 那洛虹乃是其他勢力派來攪亂龍血試煉的,自能說服其出手的。”


    隴長恒顯然對這位四叔祖十分了解,當下信誓旦旦地道。


    “那好,我這就去!”


    華衣美婦聞言頓時大喜地傳音道。


    二位隴家長老坐鎮在瀚海沙漠大陣的核心,鼠群封印地的事也定然逃不過他們的耳目,當下心裏肯定也已有所懷疑。


    所以,她隻需在告知時聲稱已經調查清楚,便可輕易取信對方。


    這一下,她的東兒可就萬無一失了!


    華衣美婦的悄然離去並未引起什麽波瀾,畢竟這是觀禮,不是坐牢,大殿中進進出出的人並不少。


    不過,隴烈由於隴瑞雲的關係,一直關注著隴東和隴廣背後家族勢力的情況,華衣美婦的離席頓時被他看在眼裏。


    按理說,值此關鍵時刻,對方便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可能離開大殿,所以想都不用想,這裏頭肯定是有問題。


    發現這一點後,隴烈頓時念頭狂轉起來, 盤算自己能給自家孫女幫上什麽忙。


    首先,直接叫破華衣美婦的可疑行跡絕對是不可取的!


    就算別人知道隴家有內鬥,也絕不能將內鬥放在明麵上,至少也得搭個似龍血試煉一樣的舞台,否則便會有損隴家的顏麵。


    高坐在上首的老祖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他可能剛站起來,便已經沒法再說話了!


    其次,出殿阻攔華衣美婦的意義也不大,畢竟對方的手段並不難猜,換一個人照樣能傳話。


    而且以嫡脈的家族勢力,他估計也攔不住。


    思來想去,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提醒自家孫女一聲,還有相信那個名叫洛虹的修士。


    隨著隴烈的目光一凝,他徑直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張寶符。


    神念一動,此符便靈光微閃了兩下,緊接著氣息就驟然弱了下去,顯然是被激發了難以察覺的神通。


    ......


    而就在隴長恒和隴烈各自搞小動作之時,赤雲之中,隴東與血骨骷髏已然鬥在了一起。


    隻見一口通體晶瑩血紅,龍首鳳身,散發出濃濃的血腥之氣,讓人聞之欲嘔的飛劍正化作一道血虹追砍著那血骨骷髏。


    而此刻,隴廣臉上早已是慘白一片。


    秦鴆的狀況就更是不好,強行驅使高出自身修為的靈寶,自身又沒有領悟法則,時時刻刻都得承受死亡法則的侵蝕。


    這雖不會要了他的命,卻會快速削減他的壽元!


    而且別看他已是化神後期的修士,進階煉虛後便可沒有壽元之憂,眼下壽元損失一些關係不大。


    但其實,這種壽元削減本身就會降低秦鴆進階煉虛的幾率,代價一點也不小。


    不過他們兩個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隴東手下那些化神修士。


    血色骷髏每被砍中一劍都會損失大量靈力,他們這些被罩在赤雲之下的敵對修士,自然就成了最好的補充。


    隴廣其實也不想讓最終大戰變成飛劍追血骨骷髏,血骨骷髏追其餘化神修士的可笑場麵。


    可他的運氣實在不少,隴東身懷的通天靈寶竟正好克製血骨骷髏,他和秦鴆便也隻能以這種戰術,試圖拖延到隴東力竭。


    於是,這就苦了隴東手下的眾修,尤其是那些化神外援!


    他們好不容易扛過了偷襲和空間異變,現在卻一個個的步了湯夫人的後塵,一身精元都化作了血骨骷髏的養料。


    而對於那些嫡脈族人,隴廣並沒有趕盡殺絕,不是他心慈手軟,而是他承擔不起真龍之血外流的過失。


    以至於這些嫡脈族人都隻是被抽幹了法力,就被丟到了一旁。


    “隴道友,對方到現在還是一副麵不改色的樣子,我們此番隻怕是不行了!”


    見隴東絲毫沒有力竭的模樣,反而血劍的氣息還略有增長,秦鴆當即就打起了退堂鼓,他可不想死在這裏。


    更不用說,彼岸血骨幡已經修複,他此行的主要目的算是達到了,完全沒必要拚命。


    隴廣聞言頓時麵露猙獰之色,如今勝利的果實就在眼前,隻手可及,他卻無法真正觸摸,實在是叫人萬分不甘。


    不過,他終究不凡尋常之人,很快便咬牙接受了現實,沉聲道:


    “將那幾個嫡脈帶上,我們撤!”


    既然已經得知這次殺害同族不會受到處罰,隴廣自是立刻就想到了逃避試煉失敗代價的方法。


    若是能保住自己的真龍血脈,他這一回便不算竹籃打水一場空,甚至因為出色的表現,日後還會得到家族的重用!


    “想走,太晚了!”


    一見血骨骷髏衝向那些昏倒的嫡脈族人,隴東便猜到了隴廣的想法,當即冷笑一聲,手上劍訣一變,血劍的飛遁速度便驟然提升了一截。


    血骨骷髏一時不察竟被其穿胸而過,當即血祭所得的靈力就損失了小半!


    見此情景,秦鴆那是既驚恐又心疼,立刻放棄抓取隴家嫡脈的舉動,喚血骨骷髏回守。


    “不可能!你怎麽還會有餘力?!”


    隴廣對此更是震驚,當下不敢相信地盯著對方失聲道。


    畢竟,隴東若有這份實力,方才完全可以阻止血骨骷髏追殺他手下的化神修士。


    結果,就連那焦氏三兄弟身死,他也沒有暴露這份實力。


    “哼!死人沒必要知道太多!”


    隴東當然不會向隴廣解釋,因為他根本不打算放過這赤雲之下的任何一個修士,哪怕是己方的那些。


    說罷,隴東露出一抹鬥敗強敵的笑意,再度全力驅使血劍,化作一道百丈血影,朝隴廣二人斬下。


    這一斬的速度竟然還要快過剛才三分,隴廣二人還未來得及反應,血影便已斬至麵前!


    就在這危急時刻,一道人影卻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前,隻見一抹黑影閃過,他們三人便同時消失不見。


    下一瞬,三人則出現在了數百丈外的一個空處。


    “空間靈寶?你是何人?”


    誌在必得的一劍斬空,隴東當即麵露怒色地望向來人,喝問道。


    “是你,洛道友!原來你沒死,還有空間靈寶!


    太好了,速速帶我和秦道友逃離此地,事後我定給你黃泉丸的解藥!”


    看清洛虹的身影後,隴廣當即一喜,他還以為洛虹是剛剛到此,並不知道他的陰謀。


    畢竟,對方若是一直在附近,彼岸血骨幡催動黃泉丸的藥力時,必然不會遺漏了他。


    然而,洛虹聞言卻是理也不理隴廣,而是轉身打量起了血骨骷髏,眼中的喜意毫不遮掩地流露而出。


    目光掃到被血劍斬碎的胸肋時,還閃過了心痛之色,仿佛將其當成了自己的靈寶。


    秦鴆見狀頓時警惕,很是不滿地道:


    “這位道友,秦某勸你別打不該有的主意!”


    “確實,是洛某過於激動了,差點將你給忘了。”


    洛虹腦袋一轉,望向秦鴆,帶著幾分慚愧地道。


    說罷,他的身形便猛然消失,瞬間挪移至了秦鴆背後。


    隻聽轟然一聲雷鳴,一隻繚繞著白雷的拳頭就轟向了秦鴆的後心。


    不好!


    秦鴆被洛虹這先救人後殺人的舉動弄得反應慢了半拍,好在他周身一直有那層紅色靈罩保護。


    眼下隻需抵擋一瞬,血骨骷髏便能施以雷霆反擊。


    可這一拳,紅色靈罩真能擋得住嗎?


    秦鴆用自己肉身所化的血霧給出了答案。


    “這等血印氣息,巫良他們原來是你殺的,你到底是誰?!”


    全力出手頓時讓洛虹的血印氣息外泄,隴東感應到後,當即麵色大變將血劍收至身前,忌憚萬分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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