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唐信中帶著唐揖冬冬和謝雨到他的書房裏去,至今為止還沒有小輩到過唐信中的書房,這是唐家的規矩,唐信中當年進入公社革委之後他的書房就不能隨便進了,否則姥姥會用家法的。


    今天唐揖等人被召進去,幾個小輩都用羨慕的眼光看著唐揖。


    唐揖打量著這間書房,書房裏陳設不多,一個占據著一麵牆的書櫥,裏麵倒是分門別類的放著各種書,曆史政治類的書最多,不過唐揖還很意外的看到了全套的金庸,還有一些書唐揖也不懂,倒是玲瓏差不多認個全。唐揖汗顏不止。


    書到用時方恨少啊。唐揖也不能算是個知識分子,跟著韓曉那幾年,多少受到他的熏陶,把經濟方麵的知識了解了點,然後寂寞如雪的歲月裏就是胡亂看書了,主要是小說看的多,還有就是感興趣的如服裝、易經之類的。


    “以後啊,舅舅的書房裏你可以進來拿書自己讀,不過這裏的文件不要動。”唐信中說著指指桌子上,這個就已經是很大的特權了,在唐家。這是說唐揖已經可以自由出入這裏了。


    唐揖點點頭。唐信中接下來說,“你說說看,桐布廠你是什麽思路。”


    “我覺得目前的情況來講,桐布廠拍賣已經是不可能了,不過我猜軍方就是可以用這個桐布的話也不見得就會把這裏軍管,很可能也隻是用某個關聯公司的采購訂單形式,將這裏的桐布統購統銷。”


    “統購統銷?”這個名詞已經消失好幾年了,唐信中覺得很新鮮。


    “對,所以我想成為這個統購統銷的公司,也就是參與進去了,這樣一來可以博得好感,而來可以減少麻煩,倭國人恐怕也是這個意思,不讓桐布可以軍用的消息走漏。”


    “另外一個就是桐布隻是初級產品,倭國人似乎已經可以做出真正的成品了,所以他們可能會有替代的原料產地,這裏不一定是唯一的。我不知道軍方最終會采用什麽方式,但是我們要徹底攪黃這件事的話我認為可以統購統銷。”


    唐揖的話給了唐信中一個啟發,“你是說用行政手段,將桐布廠的所有產品控製起來,不然倭國人獲得?”


    “對,隻有這樣倭國人才能放棄窺探,我想石思萬的武警支隊可以做這件事,武警係統有自己的供銷體係,也有自己的一些企業,我認為直接用鎮裏的供銷社簽訂個包銷合同,一次性買下三年左右的產能。”


    唐信中咂舌不已,“錢從哪裏來?供銷社不可能將錢壓在這個上麵?”


    “這個容易,兩個途徑,一個是定個分批次付款合同,一個是我可以用港島公司的名義定向合同借款,我隻要占一部分差價,不幹預任何經營活動和產品,就是借錢拿利息。”


    唐信中轉頭問冬冬,“榮莊桐布廠一年產量有多少?”


    謝雨看冬冬搖頭就接上去說,“桐布廠一年出口三十萬米,跟外貿公司簽的是十元左右的價格,其基礎成本是七元左右。如果放開了做的,大概也就四十萬米左右。”


    一年四百萬,三年就是一千兩百萬。包銷的話最少也是一年一付,也就是直接要付出四百萬樣子。


    “小舅,我覺得軍方要是用這個桐布的話可以賣到十五元左右,這個生意不妨做的,我們十元包下來就是了,到時我隻要利潤的三十。第一年我來支付,第二年鎮裏可以根據情況而定。”


    唐信中點點頭,第一年也許要唐揖墊款,可是如果真的按十五元賣掉,百分之三十也是五十到七十萬的利潤,估計那時候鎮裏千方百計也會自己掏錢執行,那時候還真沒有唐揖什麽事了。


    談妥之後唐信中有詢問了一些秦唐公司的情況,晚飯過後姥姥才放唐揖等人走。看到冬冬慌張的表情,唐揖就覺到好笑。


    唐信中又用公車將三人送回醫院去。冬冬去了父親的病房,謝雨就被唐揖帶回了自己的病房。雖然留了字條,但是一條跑在外邊還是讓梅青數落了一頓,連帶著旁邊聽著的謝雨也坐不住了,隻好告辭回家。


    看到韓曉一臉沮喪的坐在床頭,唐揖就說起照片的事,說著把一摞照片給韓曉過目。韓曉看到自己在溝裏的慘樣也不覺得笑了,可是下一張他就笑不出來了。


    “怎麽這個撞你的人你認識啊?”唐揖其實知道這個人是誰。


    “他叫華振國,裕江華家的主裔。華家目前基本都在企業,從政的不多,也就是兩個人,一個是剛剛從企業調任二輕局副局長的華健生,另外就是這個華振國了,二十五歲,江右區的人防辦主任。副科級,我當時拜訪華家的時候見過一麵。”


    “有沒有衝突?”


    “怎麽可能,我在裕城任職,剛下來的時候也就是副科,還是在白水蕩鄉,都不敢見人,後來調進鄉鎮企業局,我才好意思借著爺爺的名頭拜訪了裕江各方大佬,也就是那時候見過華振國。”


    “華振國的堂弟,也就是華健生的兒子華棟國我認識,他這個堂哥我不知道,韓哥你想想這個人為什麽會在這個地點出現,所有的是都有因果的,他不會是正好經過那裏的。”


    韓曉淒然笑笑,“哎不想了,想來也沒有用,我和秦嵐算了玩完了,是我自己玩完的,就是因為我是個懦夫,我臨陣退縮了。”看唐揖想說什麽,韓曉擺手,“我自己知道,其實我當時真的害怕了,我第一個年頭就快跑。”


    唐揖看韓曉自嘲的說著話,沉默不語。玲瓏在空間裏呸了一聲,我就知道,這個家夥就是配不上我媽媽的,他根本不配做一個男人。雖然他不是罪魁,可是他是我媽媽最後的機會,他生生的將媽媽撂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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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韓曉感傷的時候,嚴旭成出現在秦嵐的病房裏,他這幾天都是下班後直接過來的。秦嵐都是不溫不火的對待他,可是今天嚴旭成感覺氣氛號線更有些凝重,“嵐嵐,今天你覺得身體怎麽樣?”


    秦嵐沒有說話,她揮揮手讓那個自己老家的保姆和醫院的一個中年護工都出去。沒等嚴旭成坐到秦嵐的床邊,秦嵐就笑了,“旭成哥哥,我叫了你十八年哥哥了,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


    嚴旭成沒有想到十八歲的少女會發出如此的感慨,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接下來,他也沒有在坐下,他感覺到秦嵐的疏離感,怎麽啦?這是?


    “旭成哥哥,你要我死嗎?就因為我選擇的是韓曉,不是你?還是其他神馬原因,你其實可以告訴我一聲啊,也讓死個明白!”秦嵐的笑容變成了冰涼的刀,刀刃一下就劃破了嚴旭成苦心經營的堡壘。


    東窗事發了。嚴旭成全身哆嗦了一下,他慢慢坐在麵對著秦嵐的沙發裏。這幾天她誰也沒有見,秦誌航已經回部隊了,京城裏的消息傳來,秦嵐一直在觀察著嚴旭成,終於看到嚴旭成膽戰心驚的樣子了。


    秦嵐淒然一笑,對嚴旭成說,“其實你已經殺了我了,你成功了。告訴你一個消息,我不能生育了。所以你滿意了?我誰也不能嫁了。韓曉是個愚蠢的懦夫,我要謝謝你讓我認清了他的真麵目。”


    “可是你呢?”秦嵐坐直一些,這樣可以直視嚴旭成,“誰能夠讓我看清楚你的真麵目?你就那麽恨我嗎?要十個人來輪了我?要讓他們用刀子來殺我?我不記得我和你有仇啊,你就那麽愛我,以至於因愛生恨?”


    “嚴旭成,你看著我長大的,我有哪裏對不起了你了?我們之間的娃娃親,你自己也說是個笑話,你喜歡我你可以跟我說啊?你可以來提親啊?不瞞你說我一直認為你比韓曉優秀,隻是怕配不上你,隻是怕你嚴肅的樣子……”


    說著秦嵐已經是淚流滿麵了,不過她沒有一絲的眨眼,就這樣隻是的嚴旭成顫抖的心靈,“嚴旭成你原來是這樣的卑鄙,原來是這樣的扭曲,原來是這樣的變態,我真是慶幸自己沒有瞎眼……”


    嚴旭成終於坐不住了,他雙膝一軟,身體僵硬的跪在地板上,“嵐嵐,都是我鬼迷心竅了,你要怎麽樣都可以,我對不起你。不過這事有人在裏麵搗鬼,我恨不得死在你手裏,可是我要找出真相來向你贖罪。”


    “贖罪,我告訴你,梅若軒讓人安排介紹信去開的房,也是她找人絆住了韓曉,你知道她是怎麽說的?她喜歡你,不想看到你傷心,不想看到你被我迷住。她什麽都承認了。”


    “不可能!”嚴旭成突然想起一張成熟嬌媚的臉。


    “你們秋天的時候在廣交會上重逢之後,她就在準備了,你還真行啊,居然讓她為你做這麽大的事!你現在可以走了,我們十八年的情分就這樣了結了,我不想再見你了,永遠……”


    嚴旭成失魂落魄的消失在裕城夜色裏,他沒有看到秦嵐的淚如裕江般泛濫在星光無垠的美好月色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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