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歸林,蜂巢大亂。


    儲蓄在水缸中的血漿在高原的晃蕩下傾落一地。


    人皇脫困對蜂巢帶來的影響,遠比地底感受更甚。


    幸存者們明顯能夠察知到,似乎整座高原都動了起來!


    白楊他們第一時間就排除了霸下複活這一可能。


    畢竟整座高原都是霸下遺骸所化,赤晶血漿都被禦獸師吸收煉化,無論如何霸下都沒有複活的可能。


    那麽可能的答案隻有一個。


    “有什麽東西脫困了!”


    “荒古人皇?!”


    “多半是的。”


    陸川微張著嘴,伸了伸脖子,心想著這應該不能怪他亂豎旗吧。


    所謂通關就隻是他的口嗨而已,結果誰知道突然發生了這種變故。


    但陸川轉念一想,不對啊,怎麽他們剛在回蜂巢的路上,人皇就脫困了?


    這時間點是不是太巧合了些。


    陸川眉頭一皺,怔怔道:“呃......該不會是我們殺血祖殺得太多,觸發劇情,才迫使人皇主動出擊?”


    陸川的猜測不無道理。


    白楊沉聲道:“的確有這個可能,當然也可能是我們去往地表時被人皇注意到,他想要我們的血脈,因此才會強行出手。”


    雲秋白:“那接下來怎麽辦?”


    白楊稍加思索:“總之先保住蜂巢。既然人皇想要我們血脈,就不可能埋葬高原。所以之後所有血穢多半會傾巢而出,但以我們的實力,謹慎處理的話,至少足以保命。”


    白楊的處理不可謂不冷靜。


    學生們也沒有異議。


    陸川揉了揉鼻子,這會兒大難臨頭,他終於不再妄想。


    陸川:“要不等一手寧哥?這麽大動靜,他也會過來和我們匯合的吧?”


    “看情況吧。”白楊神色凝重,“如果他趕得及過來,那就等他。趕不過來的話,我們還是優先確保自己安危。”


    陸川微微頷首。


    然而當他們回到蜂巢時,海晏卻冷不丁找了上來:“有人找你們,在你們的巢房那裏,自稱寧洛。”


    六人瞳孔驟縮!


    寧洛回來了!而且還是這麽恰巧的時間點?


    白楊無暇多想,也不會把寧洛和高原異變聯係到一起。


    畢竟寧洛一直在閉關,三年來從未傳出過任何動靜,怎可能莫名招致禍患?


    六人回到巢房後,寧洛早已靜候多時。


    “去地上了?”


    “嗯......嗯。”


    “我定製的刀鍛好了沒?”


    寧洛開門見山,似乎根本沒把高原的異動放在眼裏,也沒打算追問白楊他們去地表做了什麽。


    畢竟對他而言,異動的緣由心知肚明,所以不像白楊他們一樣,心中存在著對未知的恐懼。


    陸川將刃長兩米的赤晶苗刀遞與寧洛。


    然而當寧洛接過苗刀,尚未來得及讚歎......


    陸川卻滿手是汗,搓著手心,局促道:“那個......寧哥,我想,我們大概也許,一不小心,呃,壞事了......”


    “哦?真的?”寧洛眉毛一挑,嘴角微微上揚。


    “?”


    陸川聽到寧洛欣喜的語氣,歪了歪頭,神色有些困惑。


    不是,我都說壞事了,你高興個什麽勁?


    陸川老實巴交:“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我們幾個好像不小心推動了劇情,闖大禍了!”


    寧洛:“那可太好了,正巧,我闖了個更大的。”


    陸川神色僵滯,怔了許久,腦後忽然冒出一溜兒小問號。


    “???”


    “什,什麽叫更大的?”


    寧洛迎著六人困惑的目光,從容道:“我把人皇的封印拆了。”


    陸川:“......”


    白楊:“......”


    眾人:“......”


    就是你小子幹的好事啊!


    陸川老臉一黑,心想著虧我還把罪責攬到自己身上,結果罪魁禍首就站在他的麵前!


    但白楊還是足夠沉穩。


    他上前一步,追問道:“你做了什麽?”


    寧洛信手一揮,無字碑憑空乍現,出現在眾人麵前。


    無字碑和山河圖卷一樣,都可以收歸體內。


    而且不知是否因由寧洛成功入道,他能隱約感覺到,這二者藏納的位置似乎和脾髒有關?


    寧洛指著無字碑道:“我在地底撿到的,是件無主之物,貌似與霸下有關。”


    白楊手掌湊近石碑,雖然能夠觸及,但卻沒法將之抓起。


    “這是......道器?!”白楊眉頭一皺,神色繼而凝重起來。


    寧洛佯裝不知,追詢道:“白叔知道這是什麽?”


    白楊點了點頭:“如你所料,這的確是鎮封人皇的道器。原來荒獄界也可以成道,此前從來沒人發現這一點。”


    寧洛一番詢問,成道方法倒是與他想象中沒多大差別。


    隻是白楊在提及虛無道海時,卻說那裏霧氣無邊無際,什麽都看不見。


    但寧洛分明見得,道海雖雲霧繚繞,形如仙境,至少天地邊際分明。


    “是白叔在詐我?”


    寧洛沒有上套,隻是繼續追詢:“那白叔,這東西好像認我為主了,但我用不了它。”


    “你當然用不了。”白楊隨口解釋道,“一來催動道器需要有道蘊才行。二來這石碑雖可謂道器,但隻是件半成胚子。”


    “霸下石碑有兩種力量,一是碑文之力,二是鎮封之力。”


    “前者為‘虛’,後者為‘實’。”


    “前者為‘表’,後者為‘裏’。”


    “碑文之力可以自如運用,幾乎無需消耗。但後者的鎮封之力,卻需要‘道痕’之類的力量才能催動。”


    寧洛:“表裏?道痕?”


    白楊並未詳解。


    成道體係複雜,要細說的話未免需要花費太多時間。


    眼下厄難臨身,顯然沒有給白楊講解知識的餘裕。


    另一方麵,他也不想就這麽一五一十全都交代了。


    畢竟寧洛很顯然有所隱瞞。


    看破不說破。


    這一點對寧洛而言也是同樣。


    寧洛已經得到了足夠的線索,他也沒打算動用無字碑的力量。


    反正人皇已然複蘇,就算知道了道痕之力從何而來,他也沒可能繼續悠哉修行下去。


    倒不如就把這石碑當做一件可以自如收回的投擲物。


    剛巧,還克製人皇。


    豈不美哉。


    長刀入手,白楊噤聲,那也就沒有再駐足的必要。


    寧洛毫不關心蜂巢營地的格局,因為他早在用山河圖卷追蹤白楊足跡時,便已然洞悉了蜂巢的方位和結構。


    他握緊長刀,神色一改輕慢,語氣也嚴肅起來:“行了,我去和人皇做個了斷,你們趕緊疏散幸存者。”


    “你一個人去?”


    “當然。”


    喬野聞言神色不滿,心說你打boss竟然不帶我們?


    這不是自大與否的問題,而是寧洛這不管同伴的態度太過傲慢。


    不僅是喬野,雲秋白他們眉頭也漸漸皺起,神色有些不善。


    即便他們此前算是白嫖了寧洛的萬化血獄典真解,但寧洛如今此舉,就等同於先塞給他們一把鈔票,隨即又賞了他們兩巴掌!


    這要他們忍住不怒,反而滿臉堆笑......那未免太過卑賤。


    但未等他們開口質疑,寧洛便給出了答複。


    回答相當簡單粗暴。


    哢!


    寧洛腳步向前一踏,蛛網般的裂紋霎時蔓延開來,一路綿延至視野的盡頭!


    這是他刻意收斂力道的結果。


    緊接著,絲絲縷縷的血霧彌漫周遭,看起來輕如雲絮,但白楊他們卻頓時冷汗涔涔。


    他們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力,如同整片天穹覆壓而下!壓在他們的肩頭,讓他們幾乎喘不過氣!


    六人動彈不得,隻得咬牙極力抵禦。


    他們知道,但凡有一人沒能撐住,這本就支離破碎的坑道便會驟然崩解,讓他們盡數陷落下去。


    摔不死,但很丟人。


    然而壓在他們肩頭的力量越來越強,似乎不存在上限。


    直到唐婧率先曲腿,眼看著便要跪下......


    壓力消失。


    寧洛負手而立,看著沉沉喘息的眾人,未曾落井下石,隻是平靜道:“那隻是我氣血的力道,你們現在應該明白,這場決戰,你們參與不了。”


    “還有,你們別忘了公告的警示。”


    “黑潮,可是會死人的。”


    六人瞳孔一震,這才猛然想起,黑潮有可能引起腦死亡這一回事。


    尋常的血穢尚且如此,那身為幕後主使的人皇又該當如何?


    一旦被人皇捕獲,那後果不堪設想!


    無雙開久了,差點給了他們一種“黑潮不過如此”的錯覺。


    但直到寧洛提醒,他們才記起了初心。


    是了,他們原定的計劃其實沒那麽複雜,別說討伐人皇了,就連追獵血祖都不在計劃之內。


    白楊他們原本隻想著,隻要平安結局,最好多賺點分而已。


    不求衝榜,隻求盡力。


    但他們如今卻莫名膨脹,究其原因,貌似還是因由寧洛傳授的萬化血獄典真解。


    沒錯,是寧洛給了他們膨脹的資本。


    但他們卻反而借此質疑寧洛的抉擇。


    白楊打破僵局:“也是,安全起見,我們就不去添亂了。而且一旦我們被黑潮捕獲,或許還會讓人皇變得更強幾分,反而可能會幫倒忙。”


    這就對了嘛。


    還是聰明人靠譜。


    寧洛收起石碑,沒有再多說什麽,立刻踏空而起。


    “一路順風。”


    “各自保重。”


    0213 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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