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一次的酒局上,趙熾兩杯黃湯下肚,就開始口水四濺吹噓起見女網友的事,呂天凡早已聽得耳膜生繭,不忍複聞,馮旭亮倒是聽得津津有味,最後忍不住自己也說了一段趣事。[.超多好看小說]


    他們派出所曾接過這樣的案子:一個小夥子在網上結識了一個女網友,對方自稱是大學生,倆人聊了一個下午就去見麵。女大學生把小夥子領到一個咖啡館,要了一堆奇形怪狀的飲料,最後以上廁所為借口一去無蹤。小夥子苦等無果,就欲結賬離開。沒曾想一算賬,竟消費近千元。小夥子身上沒帶這麽多錢,經苦苦哀求,總算以八百塊錢脫了身。回頭再打女大學生的電話,已關機。上網一看,qq也被拉黑。方醒悟是遭了暗算,羞羞答答找派出所報案去了。


    彼時呂天凡同趙熾一樣,笑得前仰後合,卻絕沒想到,這樣的事會落到自己頭上。


    一念通念念通,此前的種種疑惑豁然開朗。這個叫長袖獨舞的女孩,本就和這家一品屋有關係,甚至可能就是這裏的人,從一進來開始或許因為釣到魚的興奮,不時露出馬腳。可笑自己實在是愚不可及,被人賣了都不知道,隻顧在女孩麵前充爽裝慨,懵然不知早已鑽進了人家布置好的口袋。


    自以為聰明一時的呂天凡何曾吃過這虧,以他的異能不占別人便宜那已經是她的祖墳上冒青煙了。既然你已經出招,那自己這裏也不能無動於衷,這叫來而不往非禮也。


    女孩子說是去衛生間,呂天凡心裏明鏡似得,這一走恐怕就是有去無回了。


    “等等。”


    女孩聞言一愣,止住腳步回過頭來。卻見呂天凡拉開背包,在裏麵一陣翻騰,最後掏出一個錢夾。錢夾鼓鼓囊囊,打開可以看見裏麵碼著整整齊齊兩疊百元大鈔,至少不下四五千之多。


    呂天凡隨意地抽出一張遞給女孩,說你回來路過吧台的時候,順便給我捎兩盒中華煙吧。女孩抿著嘴唇,做了短暫的思量之後,毅然有了主意,說不用這麽麻煩,我找服務生拿來,結賬就一並算了。呂天凡說你順便讓服務員把菜牌拿來,等你回來再點幾樣好的,這些菜喂雞都不夠。女孩嫣然一笑,離去了。


    片刻之後,女孩果然回來,正好看見呂天凡灌下一大口紅酒之後,“噗”地吐了出來,說這酒什麽味道騷不拉幾的不是味。


    跟著女孩一同來的還有那個略胖的服務生,他拿了兩盒軟包中華,同時把菜牌遞給了女孩。女孩打開點了幾樣菜,呂天凡均搖頭,說咱這地方靠海,怎麽地也得來幾樣硬菜。女孩給他菜牌,呂天凡擺手說我不用看直接點就是了,對服務生說來一盤生拌海參,四隻清蒸鮑魚,一條活牙片魚生吃,魚頭魚骨最後再汆燙,最後要一盤醬牛肉。服務生為難地說除了醬牛肉,前三樣這裏都沒有。呂天凡便指著窗外街道對過已經亮起彩燈的海鮮坊說那裏有,你不會買過來。服務生顯然頭一回聽到有這樣的要求,一時愣在那。呂天凡不耐地站起身說那我自己去要,讓女孩等他一會。這倆人哪能讓他離開,女孩偷偷使個眼色,這當然沒逃過呂天凡的眼睛。服務生會意,便說先生您就別麻煩了,我們給您買來就是了。呂天凡重新坐下笑著說這就對了,那時候結賬我給你們加點跑腿費,又說你拿一瓶五糧液來,這紅酒實在難喝。


    服務生退下去了,女孩好奇地問你要一瓶五糧液能喝了嗎,呂天凡說喝不了就帶走,你也喝一點,吃生海鮮喝白酒解毒。這時五糧液先一步端了上來,呂天凡親自動手,不顧女孩的反對硬給她倒了小半杯,自己斟了滿滿一杯,舉起說妹子咱們為什麽喝呢,女孩淺淺笑著說就為我們相識吧。隻抿了一小口,女孩的臉頰霎時蕩起一坨紅暈。


    呂天凡看得兩眼發直,動情地去捉女孩的手。女孩猝不及防被握個正著,隻覺手背被輕輕摩擦,激的心裏陣陣發癢,想抽手又覺不妥,正不知所措,呂天凡發話了,說妹子你太漂亮了,氣質也好,咱們都是來k市打工的,命運讓我們走在一塊,能不能交個朋友?女孩說咱們現在不就是朋友了嗎?呂天凡說我說的朋友是指有談婚論嫁希望的那種朋友。女孩說那得慢慢處一段時間再說,現在剛認識就談這個還早。呂天凡手指輕輕撓著女孩的手心,女孩“咯咯”笑出了聲。


    布簾再次被挑開,先前那位身材高大的服務生和偏胖的服務生一道,各端了一個托盤走了進來。女孩似受驚般想要縮回手,卻被呂天凡緊緊握住。高大的服務生麵現慍色。呂天凡故作不見,依舊色眯眯看著女孩說咱們吃完飯去唱歌怎麽樣,妹子你聲音這麽好聽歌一定唱得不錯。女孩低著頭頗有些不自然地說到時候再說吧。


    四盤菜依次擺到了桌子上,女孩說嚐嚐你點的硬菜怎麽樣,乘機抽回了手拿起筷子,高大者臉色稍緩,偏胖者裝模作樣地說二位慢用,兩個人退了出去。


    呂天凡也不謙讓,拿著筷子風卷殘雲一般,頃刻間掃掉近一半,邊吃邊說這些菜味道還差不多,早知道就不來這裏了。女孩說你這麽破費幹什麽,我帶你來這裏就是讓你少花點錢。呂天凡心裏一陣冷笑,表麵上卻露出興奮的表情,拍著背包說今天老板剛發的獎金,賺錢就是為了花的,再說妹子你這麽漂亮我花多少錢都值。


    眼見桌上的菜都被吃了大半,五糧液也下了半瓶,女孩的酒量不行,但架不住呂天凡左悠右勸,也喝下了不少,臉色更見紅潤。呂天凡喝到興致,起身毫不客氣地直接坐到她的身邊,腿挨腿,肩碰肩,握著她的手兒,幾乎貼著她的耳邊吹著氣問,妹子你自己住嗎?女孩耳根子發癢,慌亂地回答說跟男朋友住一起,呂天凡做驚異狀,說你不是說自己單身嗎?女孩說我沒結婚不算單身麽?


    當然呂天凡不敢真的亂來,否則女孩真的忍受不住走了,這出戲的結局就有了缺陷。然而磕磕碰碰吃點豆腐總是避免不了的。當女孩總算穩定了情緒,找了個借口站起身子,呂天凡知道這出戲也到了尾聲。


    我去趟洗手間,女孩說著拿著包就要離開,呂天凡當然知道她打的什麽主意,笑著說你的酒量還真不行,這裏有沒有解酒的飲料,你回來的時候要一份。女孩點頭答應了,轉過頭時眼裏閃出一抹厲色。


    呂天凡的話還是起了作用,女孩回來了,同時偏胖的服務生也跟了過來,端著一瓶綠色的也是外文字母包裝的飲料,擱在桌子上,臨走時不知有意無意,竟沒有放下撩起的布簾。


    女孩自己倒了一杯,綴了兩口,問呂天凡要不要,後者擺擺手問道,一會兒去不去唱歌,女孩做出疲憊的樣子,說今晚太累了,下一次吧。說話的時候,女孩驚奇地發現對麵的呂天凡目光清澈,臉色鎮定,遠沒有了剛才猥瑣的樣子。正驚疑不定,呂天凡說不去就不去吧,示意讓她找服務生結賬。女孩站起身招呼了一聲,重新坐下,兩個人就那麽互相瞅著,不再說話。


    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已經到了雅間門口,呂天凡忽然展顏詭秘地一笑,說妹子,你和這店是什麽關係?真謝謝你們的盛情款待。女孩一呆,尚未說話,眼前突然一花,對麵的沙發椅上竟再無一人。


    高大的服務生剛好走了進來,看著空空如也的沙發座,與女孩相顧駭然,一副活見鬼的表情。


    因為酒喝得不少,又隻吃了些海物,胃口空澇澇的。呂天凡走進一家拉麵館,要了碗大排麵,狼吞虎咽吃了起來。包裏的電話響了起來,拿出一看,果然是“長袖獨舞”的來電,便調小了鈴聲音量,不做理會。


    吃完了麵,沿著華燈綻放的街道慢慢溜達,其實心裏早已樂開了花。可惜這種樂事隻能爛在肚子裏頭,沒法跟趙熾馮旭亮他們吹噓,因為最後突然失蹤的一幕,根本就沒法解釋。


    電話鈴聲每隔一段時間就響一次,呂天凡仿佛沒有聽見一般。當他看見道旁有一家規模不大的練歌房,不由分說鑽了進去。


    “先生,幾位?”門前的服務生客氣地問道。


    “我等人。”呂天凡說完,昂首進了大廳,坐在了沙發上。從各個房間傳出來的歌聲音樂聲,在大廳裏震耳欲聾。


    電話又來了,呂天凡方按了接聽鍵,自然聽不清裏麵說的什麽,故意大聲“喂、喂”了兩聲,就走到了門外稍微僻靜的地方。


    “你誰呀?”


    “我是長袖獨舞,你在哪?”


    “哦,是你啊,這裏太吵,剛才沒聽見電話。我在和朋友唱歌呢。”


    “你……什麽時候去唱歌了?”


    “怎麽什麽時候?我都唱了兩個多小時了,怎麽啦?”


    “你唱了……兩個小時了?那我們吃飯……”


    “你還說呢,你這個妹子真有意思,約好的,我去找你找不到人,打電話又沒人接,你這不放我鴿子嗎?沒辦法,隻好約朋友了。”


    “什……什麽?我不明白。”


    “什麽不明白?”


    “剛才不是咱倆在一塊吃飯的嗎?”


    “咱倆?開什麽國際玩笑?見鬼了吧?”


    “這……你是不是風花雪月?”


    “當然是我。”


    “那……這是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你沒事吧?怎麽說話莫名其妙的。唉,好勒,馬上過去!抱歉,哥們叫我了,以後再聊,再見。”


    “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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