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年】


    一轉眼已經是第十一個年頭了。


    也是秦昊堅持每天揮刀一萬次的第十一個年頭。


    剛剛開始時,秦昊逼著自己去練,將這個當成一個強製任務去完成。


    剛開始的幾天的一萬刀,那是一刀一刀的劈,每一刀力求做到完美,每一刀劈完都會調整呼吸,體會心得再劈下一刀。


    但如此揮刀,想完成一萬次揮刀顯然不容易。


    沒幾天,秦昊揮刀就開始變形走樣了,開始不走心了,隻管數量不管質量的機械揮刀。


    再後來,或許是形成習慣了,心裏不那麽浮躁了,各種騷動作出來了,這段時間可以稱為花式揮刀。


    時間久了,慢慢揮刀近乎本能了。


    漸漸的,揮刀劈坎變成了一種刻到骨子裏的習慣。秦昊不在刻意的去記揮了多少刀。一萬變成了個概數,或許每天數萬都不止。


    秦昊雖然沒能體會到什麽刀意,也沒有研究出刀氣。但秦昊的刀確實變的不一樣了。


    五年前,秦昊就感覺刀變的不一樣了,好像能夠割裂空間一般。


    當時偶然的一次,秦昊一刀劈出,刀運行的軌跡似乎是契合了某種奇特的軌道,特別的絲滑。


    以前每次揮刀都是速度越快阻力越大,而那次似乎阻力消失了,刀越來越快,刀鋒前一道銀絲一閃而逝。


    相比較而言,以前的每一刀好像都是在水中劈刀一般。而那一刀才是脫離了水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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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種感覺沒法形容,如果說真的有刀道的話,秦昊覺得自己那一刀應該是摸到刀道了。


    秦昊之前如果說是將揮刀養成了習慣的話,那一刀的出現,讓秦昊開始真的愛上了揮刀,甚至是癡迷了。


    那一刀的感覺,讓秦昊覺得那就是頂級的享受。


    可惜那一刀如同曇花一現一般,再難複現。


    那種求而不得的感覺讓秦昊焦躁,時間一長,慢慢又歸於寧靜。


    一刀一刀的劈坎,一刀一刀的揮擊。


    從求而不得,慢慢的每天都能有那麽幾次進入狀態,再到如今,平均每10刀就能有一刀進入狀態。


    秦昊相信隻要自己繼續堅持練下去,早晚有一天自己會完全掌握。


    轉眼第十一個年頭已經過去一大半了,現在秦昊已經不關心林雷他們會什麽時候來了。


    一心隻練刀。


    雖然說深淵刀魔,刀都是自身長出來了。但直到現在,秦昊才有點人刀合一的感覺,刀成了觸覺的延伸。


    每一刀劈出,秦昊都能感受到劃開空氣的感覺。


    一刀一刀的揮擊,感受著刀鋒上的阻力。


    一次次的調整著角度和力度。


    一刀揮出,刀沒有按照既定的路線而是如同一個玻璃片落入水中一般,沒有筆直的掉落,而是在水中劃過一道優美的曲線。


    就是這種感覺,這些年已經無數次的出現。


    而秦昊也不會像剛開始那樣,每一次觸發都激動不已,而是波瀾不驚的繼續揮刀。


    一刀揮出,秦昊本能的震動了一下手腕,調整了一下出刀的角度。


    就是這種感覺。


    一刀又一刀,觸發的次數越來越多。


    一道道銀色細縫不斷閃現。


    這一刻除了手中的刀,秦昊忘了一切。


    此刻的秦昊陷入了一種悟道的狀態。


    天地變得不同。


    秦昊感覺自己可以感知到空間的褶皺。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可兩點之間真的未必是走直線最快。


    就比如現在,一刀劈出,想從A點劈向B點,但刀沒有沿著AB連線直接劈過去。而是畫了孤、走了個圈、甚至是一個七拐八繞的詭異路線。但偏偏速度奇快無比,比之前竭盡全力還要快許多。


    此時看上去隻見秦昊刀出詭異,沒有一刀的路線相同,但每一刀都以一種詭異的路線快速的劈擊在同一個點。


    秦昊這一刻身心放空,無思無想。靈魂似乎得到了釋放,一種輕鬆如意的舒適感流遍全身。


    秦昊完全沉醉其中。


    這是一種享受,真正的享受。


    一刀劈出,似乎是進入了神奇的軌道,沒有阻力,刀在其中無盡加速,直到最後挑破一層阻隔,回歸現實,帶起一道空間裂縫。


    一刀一刀的不斷劈出。


    秦昊的感知也越來越敏銳。


    天地在感知中越來越清晰。


    初時僅有一些模糊的感受,現在也越來越清晰了。


    秦昊清晰的感受到了空間的褶皺,並且萬事萬物的存在和一舉一動似乎都可以扭曲空間。


    在秦昊的感知中,空間中無數的褶皺每時每刻都在不斷的產生和消失,一直變換不定。


    秦昊這一刻找到庖丁解牛的感覺。


    每一刀都在解構空間。


    隻能說沒有踏足這一境界的人,永遠體會不到這種快樂。


    隻見秦昊輾轉騰挪,一刀接一刀,劈、砍、削、刺、截、按,猶如羚羊掛角。


    這是在外的表現,此刻在看不見的地方,秦昊的精神力海,此刻如同真正的大海一樣波濤洶湧。


    而秦昊完全沉浸在揮刀中,渾然忘我。


    直到哢嚓一聲。


    秦昊一刀劈出,刀直接崩成了碎片。


    這種突兀的感覺,讓秦昊瞬間驚醒。


    在茫然了片刻後。


    看著手中的刀柄,秦昊內心既有欣喜也有遺憾。


    欣喜的是自己終於在刀法上有所突破了,自己終於掌握了那一刀,而不再是碰運氣才能出現。


    這一刻,秦昊終於有了點底氣了,自己不再是聖域中的螻蟻了。就憑這一刀,秦昊相信,自己就算敵不過林雷應該也能在其手下逃生了。


    這一刻秦昊才有了一絲的安全感。


    天知道,穿越到這樣一個沒有法紀,偉力歸於自身的高武世界。那種無處不在的危機感,時刻刺激著秦昊。


    雖然自己穿越就是聖域,但沒有修煉方法,沒有變強的路徑,也不知道自己天賦如何。


    這種茫然無措的感覺,讓秦昊感到焦慮。這也是秦昊隨便抓著點東西就當成救命稻草一般的原因。


    現在回想起來,秦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可以每天堅持訓練,甚至不知道有沒有用,就拚命的練,並且堅持了這麽多年。


    直到這一刻,自己終於有了答案。心真正的安了下來。


    說遺憾是因為秦昊知道這種類似於頓悟的狀態有多可貴。


    這種狀態下,每延長一秒,對自己來說,都是巨大的收貨。


    刀法的提升不提,這種悟道的狀態下,精神力也是每時每刻都在飆升。


    重生之初,或許是因為重生,靈魂融合,或者穿越過程中的其他因素,秦昊的精神力比普通深淵刀魔要強出好幾倍。


    普通深淵刀魔精神力覆蓋也就十一二米的樣子,而秦昊有接近二十米。這個水平應該不比聖域魔導師的精神力差了。


    這些年堅持修煉觀想法,精神力有了明顯的提升,精神力的覆蓋範圍從接近二十米到二十五米左右。


    而此次頓悟精神力更是翻了幾翻,從之前的二十五米的覆蓋範圍直接達到了五十多米。


    要知道精神力覆蓋範圍翻了一翻,需要的精神力最少是四倍。要知道精神力離體越遠越難控製。


    半徑翻倍,麵積翻四倍,但距離越遠越難控製,所以需要的精神力基礎也越多。


    可惜刀碎了……


    不過這點遺憾很快就被興奮、開心驅散了。


    秦昊把崩成碎片的刀片,一片片撿了回來。


    在撿碎片時秦昊驚奇的發展,自己對刀片居然有一些微弱的感應。剛剛開始時沒在意,等找到後麵,一些細小的碎片,很難找,甚至有些碎片深入地下,有的崩飛的很遠,都超出了精神力探查的範圍。


    但秦昊冥冥之中就是能知道碎片在哪裏,輕易的找全了碎片。


    這是秦昊第一次發現自己和刀之間的奇特感應。


    將刀片找齊了,秦昊將刀拚了出來,並將拚湊起來的刀重新放回了背部。


    這也算深淵刀魔的種族天賦了,將破碎的刀放回去重新孕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回複如初。


    這比從無到有重新孕養一把要簡單得多。


    等收拾好這一切,一刀削出一個光滑的石麵,往上一躺。


    好好休息一下,這些年還真沒有好好休息過,心中始終有一股緊迫感。


    思想完全放空的去休息,直到自然回神。


    回過神來的秦昊開始回顧。


    自己這算是感悟的空間法則嗎?


    應該不算。


    如果沒記錯的話,盤龍世界也應該是個次宇宙世界。世界中存在空間和時間,但空間和時間法則不可被掌握。


    但不能被掌握,不表示不能被利用。“龍吟”神通就可以讓時間停滯。還有一些吞噬神通,是不是也涉及了空間法則?再說這個世界主神可以開辟世界,空間戒指可以被製作。


    這說明,時間和空間是客觀存在的,是可以被觀察,被撬動的。


    之前自己練刀,每天就是一些基本的劈砍刺削,自己也不會什麽刀法。


    雖然現在自己還是這幾個基本動作,但畢竟現在自己的刀和之前不一樣了,秦昊覺得應該有個牛逼點的名字。


    秦昊覺得自己現在的刀配的上刀法了。


    隻是叫什麽好呢?


    想了半天,秦昊這個起名廢,也沒能想到一個好名字。


    最後想到這刀法可以破碎虛空,那就叫《碎空刀》吧。


    刀法有了,可這個刀法應該怎麽修煉呢?


    秦昊自己也表示很茫然。


    這刀法牛是牛了,可沒有係統的修煉方法,怎麽傳承呢?


    對此秦昊也是頭疼不已。


    最後秦昊一拍腦袋,這是神功絕學,好修煉那還叫神功絕學嗎?


    這《碎空刀》關鍵在練和悟,就這麽定了。


    再說自己也沒有徒弟,著急這個幹嘛。等收了徒弟,一天先劈他和個十萬刀再說,基礎照著一百年打。


    還學不會,那隻能逐出師門了。悟性太低,師徒緣分淺了。


    除了一刀碎空外,秦昊發現自己之前的一個設想可以實現了。


    之前秦昊就曾設想過疊勁,但沒有傳說中的內力配合,秦昊僅憑肉身的力量,秦昊最多隻能做到三次疊勁。


    但這三次疊勁,其實每一次都比全力發揮弱,三次疊加,連全力一次的兩倍都沒能達到,大概也就1.9倍的樣子。


    而這次的意外發現,讓秦昊發現了體外疊勁的可能性。


    利用空間褶皺,秦昊的刀雖然運動的軌跡拉長了,但卻能如同瞬移一般。速度足夠快,讓疊勁成為了可能。


    最重要的,一刀揮出,形成一道空間裂縫,這就讓疊勁有了載體。


    前一刀劈出的空間裂縫還沒有消失,後一刀又到了,一刀刀的疊加在之前的空間裂縫上。


    形成了一浪疊一浪的感覺。


    並且理論上,隻要秦昊還揮的動刀,就可以一直疊加。


    其威力或許將大的驚人。


    當然這可能會比較廢刀,所以隻能留待未來驗證了。


    誰讓自己的刀壞了呢。


    要知道深淵刀魔的背上的主武器,其鋒利和堅硬程度是可以比擬下等神器的。


    秦昊此時想著要不要把眾神墓地的前十一層掃蕩了,把神器都敲碎了吃了,應該可以讓背上這柄刀更強一些。


    但一想到巴蛇,秦昊覺得還是低調點。鎮守在自己的關卡可能沒啥事,自己要是膽敢四處浪,攪亂眾神墓地的秩序,巴蛇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多謀奪點其他刀魔背上的刀,吞噬應該也可以增強一點。但提升應該也是相當有限,付出和收獲不成正比,不劃算。


    想想還是算了。


    但如此一來自己的刀,就很難強化了。看來隻能省著點用了。


    說起來自己來到盤龍世界的眾神墓地之中已經十年半了。


    之前自己一直苟著練刀,連這眾神墓地的第十一層都沒有轉轉。


    現在靜極思動,秦昊想轉轉,看看這個第十一層的小世界到底是個什麽樣。


    其實秦昊最想去的是前麵幾層世界,好些個世界的守關者,都是感悟了法則的存在。


    而且有不少都是有身份的,應該都會點修煉功法。


    這些都是自己需要的東西。


    特別是那個雪地貓熊一族族長,應該是感悟了風係中聲波或者聲樂玄奧。


    而且那家夥性格相對溫和,如果自己可以和他交流一翻,沒準自己的虎豹雷音就可以入門了。


    可惜自己不敢去。


    不知道巴蛇在哪,秦昊不敢亂動。


    如此一來,就隻有深淵刀魔這邊三大族長了。每一個硬實力都比林雷強,最後林雷是動用了紫血軟劍,這才強殺了一個。


    要知道林雷可是聖域極限強者這個級別的,三個族長比林雷強,一定也是領悟了法則的。


    之前秦昊不敢,但現在秦昊覺得自己可以去取取經了。


    能和平交流最好,不能,秦昊覺得也可以掰掰手腕了。


    不過處於謹慎的角度考慮,秦昊決定還是等刀修複了再去。


    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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