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十豔手段幹脆利落,按說是宮主的好人選,隻是她幹脆利落中卻帶著自私與暴力,人人都怕得罪她女兒,害怕她偏聽偏信,開罪自己頭上可不是玩的。


    此時柳十豔臉上十分難看,眼露失望加上一絲恨意,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竟然舉下丟上,資格便是她與殷八股,隻聽那人說道:“我們一班丈頭一致看好大浪兄弟,因此上我們商議推舉他。”這人叫章路,是狼旗營中的一個丈頭,是迷霧山脈山北一帶的玄功好手,隻是他開資並不高,隻做到七級靈士就再也上不去,為人卻是非常仗義豪爽。此時的他說完回頭看看餘下一十七個丈頭,滿以為他們會齊齊出列與自己同一個聲音說話,可是這些丈頭卻沒一個人出來,不禁大吃一驚,獨有自己一人站在廣場中央,單獨無助。兩營共二十個丈頭,每一個丈頭管轄二百個靈士,除了章路、鐵杆和大浪,還有一十七位,聽章路話音中是這一十七位同時舉薦大浪做宮主,卻不知為什麽,鐵杆與大浪並未到場,章路一時不察,就冒冒然越眾向前舉薦,不想其餘一十七人看到場上情形不對,竟沒人與他一道出聲。


    章路左右顧盼,悲從中來,說道:“你們……你們,是怎麽了?大浪兄弟在戰鬥中每每照顧到我們,每每都是衝鋒在前,他是真正心中掛念著咱每一個兄弟的人。”


    一人說道:“章兄弟。我手下來報,大浪昨晚與鐵杆不知怎麽,暴死朱雀宮後山。已經……已經不能來了。”說罷垂淚不語。


    章路大叫道:“是誰下的死手,在朱雀宮誰這麽大膽敢殺我狼旗丈頭?要是查出來,我章路第一人與他拚了,就算不敵,那也要讓他知道我們這些丈頭用血結成的友誼的兄弟是不能隨意碰觸的。是誰?有種的就站出來。”他明知在這族中總部除了兩位千總,再沒人能殺得了大浪,這時一股氣上湧。已經拚著一死,要查出真凶。


    餘下一十七個丈頭心下哪有不明白之理。隻是這時章路已經拚著得罪兩個千總舉薦了大浪,知道不成功就是非死即傷,他早已沒把死這個字放在心裏。


    殷八股突然跳起,指著柳十豔道:“臭婆娘。你幹的好事,快說,你把我手下兩個丈頭的屍體藏去哪了?”


    柳十豔冷笑道:“你自己幹的好事,怎麽來問我?”


    殷八股道:“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今天我要把你的罪行昭示於眾,讓娜娜族人知道你柳十豔是什麽人?”


    昌亞昨晚明明聽得清楚,殷八股因為鐵杆與大浪厭惡這種族中的爭權奪利,不想多殺族人兄弟,要退隱山中。不想因為他知道殷八股的秘密而被殷八股以重手法震死於朱雀宮後山,今天卻將這個罪行歸到柳十豔頭上。他再也忍不住,走前一步要將昨晚情形說出來揭穿殷八股。修鶴輕輕道:“別動!勿躁!”又見寧我柔用眼睛看著自己,微微搖頭,便隱忍不發,且看這一出戲怎麽演下去,隻是打定一個主意,這章路真是一條好漢。比大浪還更令人敬佩,要是他有什麽不測。自己一定要出手救災他。


    殷八股手一揮,人眾後押出一人,正是楮叔班,楮叔班一見柳十豔,便叫:“豔豔,豔豔,你沒事就好!小迷離呢?”


    柳十豔轉頭不理。


    昌亞心想:“我楮大哥也真是憨直得可以,這時候居然還沒想到自己已經被殷八股當成證據謀害柳十豔,但凡他稍稍動腦想一下,這時候應該就給他來個死不相認。沒想到他一見柳十豔第一句話就暴露了他與柳十豔的關係。”一麵想一麵運功,準備隨時營救。


    殷八股指著柳十豔問楮叔班道:“這個臭婆娘你認識嗎?”


    楮叔班向他臉上吐一口口水道:“去你媽的,什麽臭婆娘,豔豔是我失散多年的妻子,你叫她臭婆娘?”說罷飛起一腳,踢向楮叔班,他與殷八股武功修為相差太遠,被輕輕避過,隻是殷八股雖然避過了那一腳,那口口水卻著著實實地吐在臉上。


    殷八也不生氣,抹了抹臉上,笑道:“很好,她是你失散多年的妻子是不是,你叫她豔豔是不是?”


    楮叔班大罵:“是又怎麽樣?你抓了老子,要老子脫離我與她的關係,這種關係能改變的了麽?我與豔豔生有一子一女,又豈是一句話能脫離的去的麽?況且豔豔在我心裏一生一世,這世上沒人能在我心裏取代於她。”


    昌亞見柳十豔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聽到後麵又著急地跺腳,知道楮大哥上了殷八股的當,殷八股原是要楮大哥承認與柳十豔的關係,見楮大哥這人憨直不已,便反其道而行,假意逼他脫離與柳十豔的關係,不想楮大哥當真上當,承認得更加爽快徹底。


    昌亞心想:“我楮大哥雖然憨直,卻是個一心一意之人,不管柳十豔變得如何,他總是把錯誤歸於自身,心無旁騖地愛著這個女人。”


    殷八命人放了楮叔班,向手下布置去以狼旗軍包圍了整個廣場,以防柳十豔逃跑。昌亞看在眼裏,直待一旦動手,第一個要救的便是楮叔班。


    楮叔班慢慢走向柳十豔,說道:“豔豔,我有一件事沒告訴你,就是……就是咱們的兒子,他是個才能出眾的孩子,在箭術上當今世上再無人能與他相比,你知道麽?”


    柳十豔本欲走開,聽如此說,眼裏泛起一絲希望,頓時眼神清亮起來,說道:“你是說……咱們的羊兒,他……他真的還在?”


    楮叔班“哎呀”一聲跪倒,想是昨晚受了不少酷刑,此時牽動傷口,他複又站起身,走近了柳十豔,聲音輕到隻有他二人才能聽見:“是的,伯羊這孩子,天生是箭手,他已經練成‘龍回首’,好……好厲害,好厲害!”


    柳十豔嘴唇囁嚅,一時說不出話,隻是一臉驚訝,說道:“真……真的麽?這是真的麽?”


    楮叔班笑道:“是真的,豔豔,今日與你重逢,是我楮叔班今生最大的喜事,我們這就回家。你放心,那個姓殷的老鬼逼我與你脫離關係,我是死也不願意,更不會上了他的當,他叫我脫離我就脫離麽,我偏不聽他的。”


    柳十豔見丈夫愚蠢,掉下淚來,當年也是因他的愚蠢,導致一個家族,分做幾處。忽然她硬下心來,舉手打了楮叔班一個耳光,大聲道:“你滾回你的人族去,我再也不會見你。”


    楮叔班滿眼驚疑地望著柳十豔,直不懂這是為什麽?此時他毫無大丈夫的神色,跪地上求道:“小迷離也是咱們的孩子,我們一家四口回家過普通日子,你說可好?”


    柳十豔淚水滾落,向後退回一步,道:“你……為什麽要如此逼我,我原是再也不想見你,你……你……”一麵哭一麵後退。


    楮叔班也是雙眼噙著眼淚,聽柳十豔說“我原是再也不想見你”,似乎已經改變主意,立時充滿希望,聲音顫動,略帶沙啞,說道:“我們回……”


    殷八股一陣大笑:“哈哈哈哈!我娜娜族的兄弟父老們,你們剛才都聽到了,這個人族與柳十豔的關係非同一般。”


    楮叔班忽然明白,指著殷八股罵道:“原來你……你教我上當,是要害我的豔豔,當真是卑鄙無恥!”


    殷八股道:“要怪就怪你的老婆,她害死我的手下兩員大將,至今不知下落,我現在就找她算賬。”


    殷八股聲音提高八度,叫道:“我狼旗的兄弟們,柳十豔這個婆娘,不是我娜娜人族,欺騙了我們這些年,到如今不但不感謝我們收留她,還變本加厲,於昨晚害死我們兩位丈頭,現在大夥兒都看到了,她人族的丈夫已經找上門來,這種女人我們應該怎麽辦?”他說話極具煽動,意思非常明白,就是要把柳十豔趕出娜娜族,甚至連迷霧山脈也不讓她落腳。


    章路上前對柳十豔道:“我向來佩服你的‘無路可逃’,今日就來領教。”他直呼“你”,顯是已經不把當作千總,並且一上來就要領教她的絕學“無路可逃”,似是要自尋死路。當然就算他現在不死,日後也必死於殷八股的手裏,因為他今天做下了胳膊肘往處拐的事,得罪了殷八股。


    柳十豔怒道:“憑你也配?你算什麽?”


    章路笑道:“你是人族,與我們道不同,我娜娜人每一個都有資格與你動手,有什麽配不配的。”


    狼旗營的人都道聲“好”、“說得好”。


    柳十豔右手一翻,白虹一閃,說道:“看清楚了。”聲到劍到,章路早有防備,將刀一砍,要砍個兩敗俱傷,柳十豔不得不撤劍回防。章路早存了個必死之心,因此招招都是自殺式的攻擊,柳十豔一時三刻也沒耐何。打著打著,漸漸到了殷八股這邊,柳十豔仙力膨脹,震斷了章路的大刀,左手推出一股大力,章路像一隻折了翅的鷂子,飄飄搖搖在空中劃了一條弧線飛了出去。


    殷八股瞅準時機,雙掌齊出,一股魂火狂力風暴般向柳十豔卷去。此時柳十豔完全不防,正是千鈞一發之際,另一人也像章路一樣飄飄搖搖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飛了出去。這第二個飛出去的人卻是楮叔班。(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末法時代之第七重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七天之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七天之樹並收藏末法時代之第七重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