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聽得一陣,大是奇怪,這吆喝並不像人類,而是有點像秋容冬的人獸相雜的吼聲,這一下大出他的意外,原來自己猜測的不對,這一個圍獵編隊不是朱雀宮新宮主章路領導,卻是魔人的小隊人馬。驚疑間已經走不出魔人陣線之外,因為他此時正處在陣線的中間,要想從左或是從右竄出到魔兵編隊的兩頭之外,已經來不及了。心下隻有一個念頭:不可與魔人正麵相遇,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衝突,耽誤了自己去“西海上癢”為小迷離求醫治病的初衷。急切間身子冉冉上升,原來“浮雲千飄”技能已經深入他的腦海,隻要用到它時,自然而然就使用起來,不再需要運氣提力,而是身體有了隨機反應的靈敏力,這令他又驚又喜。


    他飄上大樹樹頂,在特別茂密的樹葉之中藏匿起來,從下往上看,無論如何是看不到樹葉中竟藏得有人,何況這些魔人吆喝後早已經先入為主地以為小魔獸都逃得無影無蹤,怎會想到這種險地還會有人。他輕輕撥開樹葉往下看去,果見一排魔人並轡緩緩向前推進。他們總共有兩種裝束,紫衣的手持閃亮的秋穗刀,是魔族的武士,黑衣的是弓箭手,使的全是勁弓強弩,箭已經搭在弓弩上隨時準備發射,都是麵目猙獰得不成人形。兩種殺手互相間隔著編排,臨敵時互相配合,遠擊近攻兩者皆有,實是個厲害的隊形。


    更令他驚奇的是隊中有一騎。馬上一人麵貌木然,神色暗淡,鶴目長須。正是修鶴修大士。他左右各跟著一名魔人,這兩名魔人各背著一個大簍。隻見他走在隊中左觀右瞧,在地麵上仔細掃過,似乎地麵上有什麽寶貝在等待他去拾起。想了一下明白:他到了林中,定是在尋找林中的藥材。這麽大的林子中必是處處寶藏,他以一個醫者的眼光瞧來,豈肯放過采藥的良機。果然修鶴往地上一指。左邊那名魔人立刻上前摘下一株晶瑩剔透的小草,拍去泥土。向後麵放入簍中。這一隊魔人橫向掃過昌亞所藏身的樹底下,向著大靈峰腳下方向行去。


    昌亞心想:“難怪秋容冬在朱雀宮被我死了兩名貼身衛士並不多少著急,原來他早已經在山下埋伏了許多的魔兵。隻要他發出訊息,山下魔兵就會大舉進攻朱雀宮。這一層自己怎麽也想不到。寧我柔應該是早已經想到,隻好聽從秋容冬的擺布。看來自己錯怪了她。現在看來,那秋容冬已經帶走一部分部下回到魔都,留下這幾十人的小隊保護修鶴進山采藥尋寶,與其說是保護,不如說是監督來得準確。嗯,無怪乎這些人來得如此迅速,應該是修大士根本就沒回到朱雀宮,從鬆風嶺去後就直接到這兒來。與我隻相差半日的行程。”


    忽然感覺前頭有東西大放異彩,抬頭見前頭二十裏路處有一處山包,那山包雖並不甚高。卻是那裏顯現異光。當下不以為意,隻覺得此地處處靈異,當要小心在意為是。等得魔兵小隊走得遠了,便下樹來折而向南,心想:“我向南走個五裏,再往回向西。多走半個時辰的路,盡量不與這些魔人相遇。”心意一定。往南便走。走了五裏,魔人的聲音漸漸聽不見了。就折回往西。幸好大靈峰隨處可見,無論怎麽走,都不至於迷失方向。


    再往前走,忽然一座山峰擋在眼前,要是繞過這座山峰,必須多走半日,雖然自己腳程很快,可是多走半日,懷中的小迷離便多一份危險。不用多想,當然是越峰而過,峰也不高,但是怪石嶙峋,奇樹異木,與別處大不一樣。隻一會便登頂,但是光亮刺得他眼痛,心中疑惑:“我走的這裏是不是到了‘西海上癢’?怎麽這裏這樣神奇?”忽地想到,這裏定是剛才自己在二十裏外看到的山包,正是這山包大放異彩,原來自己不知不覺走到了這裏。


    過了一會,他適應了光亮,睜眼看去,見到了一幕奇異的景象:一條十丈長蛇,身如水桶粗細,渾身金光,身子卷起了十幾個圈,中間一株花草,葉片中間的花朵並沒有開放,形狀就像一豆燈火,正發出金色的光,任是誰也不敢相信,這麽小的一朵並未開放的花朵,卻能發出如此強勁的光彩。那大蛇見了昌亞張開大口,露出手腕粗的尖牙,尖牙微微向內彎曲,像魔人的彎刀,同時發出“絲絲”聲。他嚇了一跳,如果這時轉身逃走,身後不能防備,就正好做了大蛇的腹中餐。便凝神不動,表示自己無心闖入它的禁地。僵持了一分鍾,他抬腳後退一步,見那金蛇不動,就又退了一步,然後又再退一步,如此退了十幾步,到了山包邊緣。就在這時,金蛇中間的豆火金花金光大盛,又從花中間冒出一股金煙,金蛇回頭將那金煙緩緩吸入口中。


    昌亞瞧著奇怪,轉念一想也不奇怪:在朱雀宮聽柳十豔說這裏的魔獸也能修練,想來這些魔獸的修練之法與人族完全相異,是因為魔獸還是沒有人的大腦聰明,不似人類能夠發掘出自身的潛力,而是在自然界中尋找異物,吸收精華充盈自身能量。


    忽聽包下一陣喧嘩,原來是那個魔人編隊到了,這些魔人都騎著高頭大馬,有些高級別的武士還騎著青牛野象之類的坐騎,速度極快,眨眼就分散在山包四圍,包抄上來。這一下自己就無處躲藏了。耳聽得魔人的叫嚷聲越來越響,他想如果向上走,有金蛇擋道,如果向下走勢必遇著魔兵武士,說不定一言不通就會打起來,要是向空中飄起,一定會引來魔人箭手利箭的攻擊。他踩在一塊大石上無計可施,忽見大石後麵有一小洞,正好可以容身,且綽綽有餘,待進去後發現這個小洞很深,但也不必再進去了,隻要躲過魔兵就行。心想:“這些魔兵雖說兵強馬壯,箭利刀鋒,要想製住那條大蛇隻怕不易,勢必損失慘重。”正胡思亂想,隻見一個魔人的一隻皮靴踏在他剛才站立的大石上,原來山包上遍布石頭,坐騎已經放在包下,這些魔兵是徒步上得山包來,這大石上的魔人忽地嘴裏發出一聲怪嘯,幾秒鍾後山包四周齊整整同時發出怪嘯,聽來這大石上的魔人是這一隊兵的首領,他這一聲怪嘯是命令其餘魔兵整理隊形,同時從四麵八方向中間發起攻擊。嘯聲過後,那著皮靴的兩隻腳便離開了,再走兩三步到了包頂。


    忽聽得山包上“絲絲”聲大作,“當當當”拉弓放箭聲不斷,接著是“啊”、“呀”之聲不停,第一個是金蛇發怒的聲音,第三個便是這班魔人失魂落魄的怪叫,更有那心膽俱裂的慘叫聲,想是山包上相鬥慘烈,已經有魔兵傷亡了。“撲”一聲響,一具魔兵屍體重重地甩在昌亞藏身的洞口的大石上,濺起一片灰塵,待灰塵散去,見這具屍體哪裏還有形狀,似乎全身沒有骨頭,軟軟地從石上垂了下來,手中還緊緊地握著弓。又聽得有魔兵大叫一聲,聲音淒慘恐怖,遠遠地甩了出去,越來越小,直向山包底下去了。


    昌亞忽然擔心起修鶴,不知他有沒有慘遭金蛇的毒手?想到這裏也不管這許多,就要衝出去救他。忽聽大蛇怪叫一聲,聽得大蛇的身子在地上橫掃,眾魔兵嗚哩哇啦一片亂喊,也不知死傷了多少,金蛇的聲音也是越來越慘,似乎也受了傷,怪叫聲連連,“絲絲”聲也更短促了。他再也忍耐不住,衝向洞口,隻見洞口一暗,接著什麽也看不見,又被什麽東西一撞,這一撞之力極大,並不停止,簡直不可抗拒,直將他往裏推,他不由自主地向洞內而去,他生怕撞著什麽尖尖的石頭,雙手向前以防萬一,就算有尖石也是雙手先碰著。


    突然身子往旁邊一滾,到了一個大空間,頂著他的那個東西仍然呼呼地從身旁滑過,到了此時,他也知道了,就是那條金色大蛇把自己推到了內洞。內洞深處便是那條大蛇的“絲絲”聲,聽來離自己並不遠。這個洞天然生成的巧妙,外洞細長,剛好容得下蛇身進出,內洞卻寬大,仿佛個大禮堂,這條大蛇可以在裏麵自由活動。便在這時,他發覺身上少了一件東西——藤簍不見了,這讓他魂飛天外。他本就一動也不敢動,要在這黑漆漆的洞中找到小迷離,談何容易。


    他伸出手在周圍摸了摸,什麽也沒有。便在這時,洞中燈火大盛。他往那燈光處看去,這一眼讓他萬念俱灰。金蛇從嘴裏吐出那株金色花朵,那朵花立即放射出萬道金光,把個諾大的內洞照得爛若白晝。大蛇把花朵輕輕放在地上,從花朵中冒出絲絲金色的煙氣,大蛇湊近了把那些煙氣一滴不剩地全吸入口中。那個藤簍便在大蛇身上,被蛇身盤曲卷著,昏迷中的小迷離全然不知此時自己命懸一線。昌亞緊張得大氣也不敢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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