癢主“嗯”了一聲,便不作理睬,臉上滿是不悅。右邊那個仙士卻知是癢主溫和仁慈之人,對門人極是愛護,對於寶林犯下大錯,雖不能讓他逃出懲罰,卻不願以淩厲言語加以責罵。是以跨出一步,指著寶林道:“碧絲小姐如今身在何處?”


    寶林顫聲道:“她……她就在前邊,與神獸們共同作戰,要我……回來稟報形勢。”


    這左右兩仙士是癢主身邊的護衛,仙力自是一等一的強,也是最了解癢主心思的人,一般的問話都由他二人代替,右護衛道:“糊塗,該由你去作戰,由她來稟報,你枉為我‘西海上癢’的仙力學士,當我‘西海上癢’有難,男人們需當衝鋒在前,保護婦幼,這個道理你不懂得嗎?”


    寶林額頭汗水涔涔而下,他百口莫辯,右護衛的話句句是理,但是碧絲剛才不容他爭辯就已經衝下山,實是自己失職,沒有保護好她。


    剛想分辯必句,隊伍中一名銀須老者越眾向前,人未到得前邊,手臂一抖,暴長至兩丈,又是柔軟之極,就像一條繩索悄無息地卷纏住寶林,勒得死死的。寶林一見這人,兩眼發直,就像見到絕命鬼般。這老者便是仙律堂的堂主楊無圖,一向以秉公執法、鐵麵無私而令人膽顫,此時他銀須飄飄,聲如棒殺,道:“這小子破壞癢規,私自拐帶我‘西海上癢’的女學士出逃。我仙律堂不能以你稟報軍情之功而徇私枉法,先押下,等此間大事一了。再行處理。”說話雷厲風行,不容抗辯。手臂一揚鬆開,寶林在空中轉得十幾轉落在地上,立即有人將他捆綁起來。楊無圖見癢主左右護衛行事像個腐儒,不知哪頭重哪頭輕,隻知諂媚,不顧下方戰況。再問下去,不知問到何時。白白耽誤戰機。


    此時寶林渾渾噩噩,心中隻記掛著碧絲,她最後一句話仍是字字清晰:“我去殺魔獸,你死了。我也不想獨自一人活著。我死前多殺得一隻魔獸也好。”原來她知道我回來也是必死,她也立誌去死,要不是西海坡發生大變,我與她早已經得脫自由,她讓我回來稟報,我尚有一線生機,一來兩人都有功,將來處罰之時,可將功勞考慮在內。從輕發落,二來癢主隻見到我沒見到她的女兒,就不敢立即殺我。她女兒的下落還要著落在我身上。


    昌亞心想:“這仙律堂主極是當機果敢,癢主倒有點優柔寡斷,至今未有一句話。碧絲似乎身份極貴,不知是什麽人。”


    那仙律堂主瞧了昌亞一眼,心有疑竇,正欲發問。寶林道:“山下萬獸攻到,西海坡上半神獸數量太少。這時雙方對峙,真要打起來,半神獸必敗,請癢主速調集山上的神獸助陣,不然西海坡失利,必危及‘西海上癢’。”


    左護衛“啐”了一口,道:“戴罪之人胡言亂語,憑什麽信你?癢主在此,能出什麽大事?”於這一條重要信息完全不聽。


    那右護衛更不答話,揮手照著寶林的臉麵就是一掌,他是一等仙士,而寶林隻不過是一學士,功力相差不是一個級別,這一掌肯定會打得他落牙扁嘴,鼻歪骨裂。就在手掌離臉還有一尺處,楊無圖將寶林往後一推,喝令手下:“押下去!”右護衛這一掌便扇了個空。楊無圖瞪了一眼右護衛,轉頭向癢主躬身道:“我主大人,軍情緊迫,時機稍縱即逝,無圖無禮,要越權請求您下令神獸司,調集神獸下山助陣,護我‘西海上癢’的萬年威名。”


    癢主雙目發神,直似充耳不聞,隻嘴唇動了動,沒有言語。


    神獸司掌管大靈峰神獸戰時出擊令,大靈峰神獸雖平時與“西海上癢”並無幹係,但兩下命運相連,一旦遇敵,便一損俱損,神獸司負責與大靈峰神獸交流,個個是神獸的好友,說是神獸出擊令,實則是神獸的司員以獸語請來神獸參戰。司守鮑百歲是個粗壯虯髯的中年仙士,身經百戰,他瞧出其中古怪,何以今天癢主全無精力,雙目無神,她雖一直以來寵信左右護衛,也不至對當前緊急狀況視而不見,再說女兒的安危總是母親的心頭大事,卻怎地在她眼中就渾沒這回事。想到這裏,也走前與楊無圖一道力諫:“癢主,寶林親見險情,楊堂主所言純係為了我大癢前途,請癢主發令,我立即派人去請神獸。”


    癢主仍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臉上的肉抽動了一下,便又木無表情了。


    鮑百歲道:“癢主大人,您平日裏可不是這樣的,如果您病了,就點一點頭,屬下們立即為您診治,如果您同意我去召集神獸,也點一點頭,百歲立馬發令,給山下敵人秋風掃落葉,立我上癢之威。”


    左右護衛同聲喝道:“大膽鮑百歲,癢主不開口說話,自有她的主見,你敢擅自調集神獸,動用神獸需兩司一堂同會同批,你一人豈可說了算,是誰來給你這個權力?你快說。”


    不知怎地,這鮑百歲卻不敢反駁兩護衛的話,隻是望望楊無圖,盼望他與自己一樣同意,楊無圖卻不敢有任何表示,以免被左右護衛捏造一個罪名安在自己頭上。


    這鮑百歲雖然不服,卻不敢有絲毫表示,他望向學士部,叫道:“刀兄,你意下如何?”學士部司撫刀萬千正當壯年,人稱“仙力第二”,他統領著“西海上癢”一班異能之士學習仙力,有大事發生,自是他統領著學士與神獸一同參戰,與神獸司同屬戰鬥係列。


    他大步走上前來,正要開口。左護衛道:“刀司撫,你也無視癢主大人麽?上個月尚不到酒日。你卻喝得酩酊大醉,這還不算,你鬼蒙了頭豬油蒙了心。竟闖入癢主的暖房之中,幸虧癢主不在,當時念你初犯,也就算了,沒想到你越來越大膽,當此危急之時,你不堅守崗位。跑到癢主麵前做什麽?”


    刀萬千為人正直不阿,又是所有學士的教頭。隻這一次犯錯,便被抓了把柄,從此要為左右護衛所挾,心下岔氣。可也不敢說什麽,隻是出汗,一雙虎目圓睜。


    右護衛道:“鮑司守,你也好大膽子,竟敢威逼癢主,你一個小小的司守,也敢做那以權謀私之事,嘿嘿!可大膽之極呀!”


    鮑百歲聽了一驚,道:“我哪敢。這可是沒有的事,你要為今天的事做主,那也由得你便是。可不要給我安上個罪名,我鮑某人官職雖小,可不是膽小怕事之人,你說的罪名有則有,沒有的話我倒要當眾評理。”


    右護衛道:“這話可當真?說一不二麽?”


    鮑百歲道:“果真是有,我姓鮑的伏法就是。果真沒有,隻怕你躲不過一個‘理’字吧?”言下之意。是指他以權壓人。


    右護衛冷笑道:“很好,你的寶貝孫子,愛那神獸水綠鳳凰,近日不避嫌疑,竟把它帶上街來了,想我‘西海上癢’人人愛護神獸,對神獸敬若神明,癢規中明明規定凡我癢中的人不可養神獸作寵物,你寶貝孫兒仗著誰的勢,捉來神獸,招搖過市,公然踐踏癢規,如是不信,你可回去問明後回答我。”


    鮑百歲道:“好,如真有這事,我立刻將勤兒拿了送到仙律堂。”


    右護衛嘿嘿笑道:“如此最好。”手一揮,衛士便押著一個小孩兒過來,正是鮑百歲孫子鮑勤。鮑百歲見左右護衛有備而來,控製了自己親人的性命,當即軟了下來,但也是要強硬到底,問道:“勤兒,你果真捉了神獸麽?”


    鮑勤掙紮了幾下,道:“爺爺,那隻水綠鳳凰自己飛到咱們家不走,它受了很重的傷,我便養了它,想等它傷好了,就送它走。”


    右護衛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啊,這小小孩童也學會說謊,凡百姓有看到受傷神獸,當送到神獸司救助房,絕不能私自喂養,鮑百歲,這一條法規你沒教自己的孫子麽?”


    鮑百歲道:“是啊!勤兒怎麽不送……”


    鮑勤道:“爺爺,你教給我的我都記著的,隻是這水綠鳳凰怎麽也不走,它的一雙爪子隻要抓住什麽東西,再也別想拉走它。那天我趁它不注意,便抱了它要送去救助房,走到大街上就被它飛走了。到現在也沒有回來,想是它傷好了,很快樂。”


    右護衛道:“哈哈!可真是笑話奇談。明擺著那隻水綠鳳凰已經被你藏了起來,居為己有。你這小小毛孩說謊的本領跟誰學來?可高明的緊啊!”


    鮑勤急道:“我所說句句是真,你要逼迫我爺爺,何患無辭?癢主大人,您一直是慈愛有加,你趕快替我爺爺作主。”


    話剛說完,“叭”的一聲,身上已經著了一鞭,但他強忍著不叫出聲,背上的衣服已經裂開。右護衛拿著一條鞭又抽了下去,道:“快說,那隻水綠鳳凰去哪了?快交了出來。”邊說邊連抽了五鞭。(未完待續)


    ps:古軍銜一覽表(不全)


    尹史卿宰尉令丞


    卿士太史左史右史司徒司馬司空司寇職方


    太師太傅太保少師少傅少保太宰少宰


    丞相宰相禦史太尉九卿太仆廷尉宗正少府


    將軍冼馬大夫博士郎中侍郎中郎議郎令史


    尚書六曹合閣仆射侍中內史刺史州牧別駕


    亭長列侯主事三省行台都督錄事護軍可汗


    六部三館學士總管元帥留守判官巡檢提刑


    提轄通判孔目押司大人內閣廠衛太監都司


    知府親王總督巡撫監司州判知縣提督總兵


    參將散官流內流外


    大良造左丞相右丞相大司徒大司空禦史台


    大司馬郎中令大司農大將軍執金吾中郎將


    關內侯中書省中書令門下省秘書省樞密使


    員外郎著作郎國子監節度使招討使


    軍機處翰林院欽天監內務府布政使


    稅務司資政院谘議局國務院樞密院


    三閭大夫禦史大夫司隸校尉將作大匠諫議大夫


    翰林學士中書舍人都指揮使欽差大臣牛錄額真


    文中“司守”、“司撫”是個杜撰職名,貽笑大方之處,尚請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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