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絲含淚叫道:“寶林,寶林,你怎麽啦?”可他聽了更加煩躁,見賁虎就在自己對麵,再也禁不住,對著他橫掃一掌。這一掌勢大無比,賁虎不備他突然向自己擊來,不能躲閃隻好硬生生去擋,一擋之下整個人被掃出五十丈遠,他真氣裹身,絲毫不會受傷,他受這一擊,激發起原始的獸性,立起身虎嘯兩聲,緊捏雙拳躍上半空向寶林砸下來,寶林正眼也不瞧他,隻兩眼緊緊盯著碧絲,他要從碧絲眼中是否能找到厭惡自己的神色,這個自己一心愛著的少女此時隻有驚懼,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情緒,待到賁虎雙拳擊到麵門,這才伸臂一掃,力大迅猛,又將他掃出五十丈遠。


    在賁虎心中一直就認為自己勇猛無敵,寶林成了巨人他也是不驚不懼,決戰到底。他的黃金大爪一揚,還是躍身高高在上,從上往下抓來,寶林也伸爪子搭在他的爪子上一扣一拉,硬生生將他一隻金爪拉下。


    這一下雙方大出意外,所有人都以為賁虎一隻手臂廢了。最驚訝的是賁虎自己,他竟沒想到自己的黃金爪子能卸下來,他一直以為自己和其他獠人沒什麽兩樣,可是爪子沒了,露出來的左手卻和這些人族無異。他看看自己的左手,又看看身邊這些人族的左手,忽然發瘋似的跑上主席台獠人之中,拿起他們的爪子看了一個又看一個。見他們的爪子似肉似甲,竟是天生長在身上,原來他一直以自己的黃金爪而自傲。人稱“獠人王”,能做上獠主,全是自己的爪子威猛剛強,是獠人中的特異強者。因為獠人都把爪子用大袖遮住藏得牢牢的,他一直以為別人和自己一樣是一隻套子套在手上就成了爪子。這時他如正在泄氣的皮球,感覺以往的一切榮耀都漸行漸遠。他不是獠人,又怎能是他們的“王”。


    寶林獸吼一聲。將爪子向他伸來,他這時瞧得清楚了。寶林的那隻爪子也是天然生成。此時他由獠族變成了人族,而寶林卻由人族變成了獠族,他拔下寶刀,氣貫長刀。氣由刀生,刀由氣動,劈向寶林的那隻巨爪。碧絲見賁虎那一刀氣貫長虹,刀影重重,寶林再也閃避不開,急切中尖利地大叫,就此暈去。賁虎此時迷迷糊糊,受這一聲尖叫之擾,心裏一驚。刀鋒一偏,在寶林肩上劃了一下,也不管寶林死不死。心智大亂,衝向人叢,撞飛幾個武士,又是幾個縱躍,虎嘯之聲漸漸遠去,直到聽不見。


    寶林受這一刀之劃。身子漸漸縮小,又變回原來的形狀。衣服一條條下翻垂到腰下,變成了圍裙,他跑過去要抱起碧絲,不想眾學士將他推開,對他怒目而視。皮裏指著他有氣無力道:“原來內奸是……是你。”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囁嚅道:“你……你說什麽?”


    皮裏怒道:“你還裝,你出賣整個西海,在我們的飯裏下毒。還想騙走碧絲小姐,你這人麵獸心的獠人。”


    寶林腳步一個踉蹌,道:“不……我不……不會這麽做的,你們……你們誤會我了。”


    另一個學士道:“你不要狡辯了,你前腳走我們何以就中毒,今日我‘西海上癢’受此大辱,你罪責難逃。”


    碧絲幽幽醒轉,聽了這話,問寶林道:“真是你麽?”


    寶林一時沒回過神來,喃喃道:“我什麽?你也這麽說我?”


    碧絲道:“你……”便流出淚來,過了好一會,咬牙道:“好讓我失望,我再也不要見你。”說罷轉身不理,再也不看他一眼。


    寶林見碧絲如此絕決,萬念俱灰,在地上拾起一柄劍,垂著淚慢慢舉起手中的劍,道:“我便死了,反正活著再也沒有趣味。”見碧絲毫無反應,便仰著脖子抬手抹去。


    昌亞正想喝止,卻先有人叫道:“等一下。”回頭望去,卻是賁仲父,他走向前望著寶林,伸出手道:“你是,你是我的……寶林,是我的兒子。”


    寶林退後一步道:“你是誰?我是你的?你這個強盜。”


    仲父聲音顫抖,激動不已,道:“可憐的孩子,你竟還在人世。我的兒子寶林,我的兒子寶林。我是你爹爹,你可知道麽?”


    寶林這一驚簡直是如晴天霹靂,要是這個獠族的仲父是自己的父親,自己今天的冤屈便永遠也洗不清了,可是,他隱隱覺得他如真是自己父親,卻又不能不認。“你別亂說,你怎麽可能是我的……父親?我怎會有爹爹?”


    仲父道:“當年你失蹤是在一歲上,失蹤時穿了一件紅肚兜,上麵繡著神鹿獻桃,還繡著‘長命百歲’四個字。孩子,你的胎記與人不同,是在左耳後麵。剛才我見你左耳有胎記,你便是我兒子了,再也別想失蹤。”


    他句句是實,說一句,寶林便心跳一下,自己確實保存了當年的紅肚兜,上麵繡了神鹿獻桃和“長命百歲”四個字,而且自己的胎記真的便是在左耳後麵。癢主要他好好保存,以便將來尋著親生父母有個印證。


    仲父流淚道:“孩子,你已經二十二歲了,二十一年了,我和你媽媽都以為你不在了,你媽媽一想起你就哭,這就隨我回家看你媽媽去。”他說寶林媽媽一想起他就哭,其實他自己又何嚐不是在哭呢?


    寶林不由得不信,心裏叫著“爹爹媽媽”這個心底千萬次地叫過的稱呼,可是望著仲父退了一步,卻又叫不出來,最終讓仲父握著自己的手,喃喃地叫著“爹爹”。仲父叫道:“好兒子。”父子相認。


    仲父心中歡喜,豪爽一笑,轉而高叫道:“是哪個野獸吃了良心的偷了我的孩兒,給我站出來,我與你了卻這二十一年的帳。”


    寶林道:“爹爹你莫錯怪了人,是癢主大人當年在路上揀到我的,不是她老人家,我早已餓死在野外了,就算不是餓死,也成了獸中之食了。”


    仲父疑道:“你說的是真的麽?是癢主揀得我孩兒麽?”


    寶林喜道:“是啊爹爹!在孩兒心中,癢主她就像我媽媽一樣,你快放了她,要不孩兒是萬死也莫贖這罪惡的。”


    仲父拉了寶林到了癢主宏跟前,單膝跪下,拿出解藥給寶林道:“快去!癢主宏大人,感謝你照顧我孩兒二十一年,我……冒犯你,再辯也不能輕了我的罪業,道歉也不足以平你心中憤恨。”


    寶林給癢主解了毒,又幫楊無圖等一幹人解了毒,又跑去為場上的一幹師兄弟姐妹解毒,直忙得大汗淋漓,待回來時,李敗壞已經帶人走了。留下仲父一夥訕訕地待在一旁。這時隻見一個獠人勇士提了兩個人走到場中將手中人一扔,正是那個給碧絲解藥的獠人,再看地上兩個卻是左右護衛。


    那獠人勇士正是昌亞,他扔下兩人對寶林道:“要知下毒人是誰也不難,叫他兩個與你父親對一對質就明白了。”


    仲父道:“都怪我鬼迷了心竅,我不該。”


    左右護衛道:“都怪我鬼迷了心竅,我該死。”


    三人都說一樣的話,眾人一時摸不著邊際。


    原來李敗壞有一日不知從哪交到了左右護衛這兩人,與他二人稱兄道弟,日日醉生夢死。這兩人不能世務,於世上奸險之徒無防範之心,漸漸被李敗壞套出了實情。李敗壞知道世上確有“西海上癢”這個地方,尤其對這裏的神獸和靈藥這“二寶”是垂涎欲滴。但這是一個異能者匯聚之地,又是個險要之地,卻哪裏是輕易能取下的?於是要借獠人的毒藥厲害,要一舉奪得“西海上癢”的三寶為己所用,好在將來在戰場上大行其道,於他“東廂聖閣”陰謀起事又多了一份勝算。因此勾結仲父,要他一起參與起事,許他事成後將獠族遷出暗無天日溝陰暗之地,住到陽光之地來,這正是他多年來夢寐以求之事,兩人一拍即合,所以做下這樁醜事。便找到左右護衛要假其手下毒,不想這二人雖然利令智昏,卻一時沒有忘本,死活不答應做這事。李敗壞假意留下兩人盤桓,極力討好,百般引誘,最終知道二人喜好女色,又品味高雅,專愛處子,便四處找尋,以投其好並留下證據,一日示以證據,這在上癢可是重罪,兩人無奈,便帶了毒藥回來伺機下毒。終於挑了今日檢武大會之期,全上癢之人都聚集在檢武場,便放出訊息讓山下的李敗壞引魔獸拜山,正巧不見了寶林與碧絲,癢主一幹人出去一邊著人尋女兒愛徒,一邊犯險前去察看兩方獸類對峙情形,二護衛在走前趁機便放出毒藥,立時藥倒了數千學士。


    癢主待出得山來遇見寶林,卻不見了愛女碧絲,心神大亂,一不留神又著了計謀中了毒。


    聽完這些,楊無圖雖剛經曆生死,也是一如既往的秉公執法,叫人推下去押後再定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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