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剛道:“不得而知,刀劍本無罪,有罪的是擁有它的人。大哥要真走上那一步,可教你我兄弟難處之極了。”


    慕蓮理笑道:“烏小子果然厲害,你想勸我,卻繞了個大彎。”


    烏剛恍然驚醒,笑道:“哎喲!沒有沒有,隻是說著就扯偏了,反正是閑聊,婆婆可還有故事?”


    慕蓮理的臉蛋被火光一照,紅撲撲地,她想了一想道:“有一年我在欲界,忘了哪個天界,見證了這樣一樁奇事:有一個將軍膝下有個可愛的女兒,已經成年,與另一少年兩心相愛。這將軍看不慣另一座大城的人,早已惡心在喉,他有一把刀,舉刀一揮,便可將這座大城的百姓盡皆屠殺。偏生他深愛的妻子是個最最善良之人,每次見他惡從心起,便力勸他打消這個念頭。這一年他妻子死了,臨死前交代女兒這個任務,女兒也是個善良之人,代替母親勸止父親打消這個念頭不止一回,有一次將軍又惡從心起,他想:‘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也不聽女兒的了,那座城的人早已讓我不爽,屠了他們我心中才得以舒服。’他將屠城的日期選在女兒結婚那一天,不想這個消息還是被女兒知道,女兒與將來的丈夫商議道:‘結婚那一天我會把父親的刀偷出來,丟入神廟山的神火之中融化,我一口氣跑不到神火池,你在半山等我,我到半山時已經沒有力氣。你要接力跑上山去毀刀。’那小夥子也是個善良之人,又有親戚在那座城中,便決定與將來的妻子一起做下這件善事。可是這裏有個風俗。要是結婚之人趕不上時間結婚,便會被認為傷風敗俗,要被沉塘。兩人都準備在丟刀之後跳崖自盡。這一天新郎在半山腰等他的新娘,果見他妻子抱了那把刀背了一個包袱一步步爬上來,他接過那把刀,又背了妻子往山上爬去,到了山上。拜了神廟中的神仙,便將刀丟入神火中融化了。然後走到最高崖處,穿上新娘帶來的婚服雙雙跳下,聽得絲竹鼓樂鞭炮聲聲,睜眼看原來到了婚禮的現場。兩人如在夢中,原來廟中的神仙為他們所感動,在他們跳下時將他們送到了婚禮現場。而那個將軍此時正在為找那把刀而惱怒異常,怎麽也沒想到是自己女兒毀了他作惡的刀。”


    三人聽到最後都鼓掌起來,好女最是喜歡,問道:“慕婆婆,你說的這個故事可好聽了,那個小夥子願意為了將來的妻子而死,真正是感人。”


    四人又說了一會故事。天已大亮,烏剛站起朝石後看去,“嗚”的一聲破空響起。一箭射到,他探手抓住,折為兩斷。見那四個魔兵仍守在那兒。


    烏剛一躍出了大石,昌亞也躍起而出,兩人向那四個魔兵走去。那四個魔人有一個是箭手,兩個是刀手。一個長鉤手。那箭手手法伶俐,一口氣將箭射完。都被烏昌兩人接住,昌亞於暗器一道也極熟悉,到最後一枝箭接了,反手甩出,隻聽一個刀手悶哼一聲,胸口的血噴湧而出,那刀手看也不看自己的傷勢,提刀躍上三丈,劈了下來。昌亞在他胸口一劍穿過,一閃而開,那刀手仍然恍若不覺,橫刀又劈了過來,昌亞大怒,正待提劍刺他,見他終因失血過多,那一刀還未劈到就軟倒在地。他見了打一個寒噤,這個魔兵果真是沒有感覺的,要不是烏剛提醒在前以及自己武功比他高出十倍不止,隻怕早已與他同歸於盡。


    那邊聽烏剛大喝吼叫,已將那鉤手和另一名刀手攔腰斬為兩段。烏剛見那名箭手仍站立在原地,見了同伴戰死,嚎叫幾聲,昂首而立,不禁大起敬意,揮手叫那那名箭手逃跑,意欲饒他一命,轉身走向大石。那箭手搖搖頭,拾起地上一柄彎刀,照著烏剛摟頂劈下,烏剛聽得風響回身伸手在他胸前一抓,將他的鐵甲捏得變形,手臂震處,真力吐出,那箭手身子倒飛出十幾丈遠,掉在地上一動不動,想是在離開烏剛手掌時已為掌力擊斃。


    昌亞看了心裏直發悚:這些魔兵明知不敵,卻一個也不膽怯逃跑,就算戰至最後一人也不會投降退卻。不知秋容冬是如何訓練出這般強悍的兵來。


    兩人回來見買來的兩匹馬已經射死,烏剛順手牽來的那匹馬還在,可以拉“王木風箱”。


    慕蓮理與好女同乘金聰絕影,慕蓮理看看好女這個假少年郎,笑道:“美少年,咱們終於同騎而乘。”


    好女道:“慕婆婆,要我叫你婆婆,真叫不出口,好想叫你姊妹。”


    慕蓮理道:“我怕被你這麽一叫,我會樂得滾下馬去。”


    好女低頭笑了起來,覺得這個婆婆真是個開心的仙子,與她在一起,從此不怕沉悶。


    烏剛對金聰絕影讚不絕口,問昌亞從何得了這天下第一品的好物,昌亞告訴了他,烏剛道:“金聰是個匹神物,它感激你的救命大恩,從此對你不離不棄。”


    昌亞道:“隻是機緣湊巧,讓我碰上了而已,我和金聰兩個有緣。”


    少了兩馬,速度便慢了許多,烏剛指著東邊的層層山巒道:“那裏便是五倫山,我們要去的便是那兒。”他行在前邊,一行人便折而向東行,昌亞斷後。


    一路無事,看見一些城鎮都荒廢了,有些城鎮屋子寬大,街道縱橫,想見原來是有多繁華。


    烏剛道:“再往前便是吾乃濕地,小時候我和我奶奶我娘過濕地,遠遠望見‘東廂聖閣’的武士追來,眼見得再也逃不了,便躲入草中,不想是一片泥淖,一腳踩空就直往下沉,我背上的七天踏雁劍又沉又重,把我一直往下拉,就沉得更快了。我娘拉著我的手,想哭又不敢哭,但凡有一點點哭出聲來,便被草叢外的那幫武士聽見。幸虧李敗壞那廝以為我們隻是普通百姓,見了他們嚇得躲了起來,隻叫武士射了幾箭就走了。他們走後半個時辰,確定已經離開了,這才敢放聲求救,可是哪裏有人來,我奶奶和我娘兩個一起拉,可是我的身子已經被泥淖緊緊吸住,哪裏拉得動我,越拉越往下沉,我已經快透不氣來,我吸一口氣就隻能呼出半口氣,再過得一會我便不能呼吸了,我說:‘奶奶,媽媽,你們自己逃命去吧,別管我了。’我奶奶說:‘傻孩子,你死了,奶奶豈能獨活?’說著便也跳了下來,和我一起都陷在了泥淖中,她,她老人家抱住我說:‘乖孫子,你不要怕,奶奶和你一起死。’”他說到此處聲音微微有點哽咽。


    昌亞道:“二哥,你天生神力,怎地爬不上來?”


    烏剛道:“三弟,四處無著力點,如何能用力上爬?隻能任自己下沉。那時見我娘哭得更傷心,聽了不忍,把奶奶托住往上一拋,奶奶就已經出了泥淖,奶奶往上我自然就往下,這一來泥土就淹到我的胸口了。我又把七天踏雁劍拋上硬地,那時候我知道再也不能生還,又見奶奶媽媽哭得厲害,我硬忍著不讓淚水流出來,如果我哭了,我奶奶我娘就更傷心啦。”


    眾人雖然知道烏剛最後都沒死,卻聽得一陣陣心酸難過。


    慕蓮理道:“烏剛,你從此再也不哭了,是麽?”


    烏剛道:“是啊,你卻怎地知道?”


    慕蓮理道:“但凡一個人經曆了磨難,便心裏像塊鐵般堅定,再大的困苦也不在眼中,自然哭不出來了。”


    好女道:“烏二哥,哭不哭又打什麽緊,最重要的是你福大命大,最後還是不死。”


    烏剛道:“百裏妹子,你說得對,我烏剛沒別的好,就是命大。那時候我十分之中已經死了九分,偏生這草地之中闖來一隻狼,從草中出來就直撲我奶奶我娘,我奶奶被我拋出泥淖後正爬向我,她倆就在我眼前不到兩尺遠,大狼撲來的時候我隻一個頭和兩隻手露在外邊。我感到狼嘴裏噴出腥臭的味道從我的臉邊上晃過,咬向我娘,我也來不及看仔細,抓住狼腿就往泥淖裏拽,狼張開的這一口就咬了個空,那狼拚命地掙紮,我拚命地拉,心裏隻想把它拉得離她兩個遠點,沒想到的是這隻狼竟把我拉出了泥淖,我一離開泥淖就把它扔出幾丈遠,我拿出寶劍要剁了它,奶奶說:‘孩子,是它救了你,你要感激它。’我這才醒悟過來,它還真的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放開狼追過去看時,原來是隻母狼,還養育著五隻狼崽,我拿著劍護住自己,那隻狼蹲在窩前護著五個孩子。幸虧奶奶不讓我殺了它,要不然那五隻狼崽也會餓死,我打了幾隻山雞扔到窩邊,這才離開。”


    慕蓮理感歎道:“人生真是奇妙,你認為是惡的,在某一時某一刻會變成善的,你認為是善的,在某一時某一刻卻成了惡的。”


    眾人一致說這話有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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