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烏剛提了那名軍士一路狂奔,籍著那軍士的指引到了緬紗穀。穀中三麵絕壁,出口處築一高牆,成了一座城。到得城前,大叫開門。牆頂火藍二衛露出臉隻一閃,見了烏剛提了一名軍士,嚇得心驚肉跳,哪裏還敢開門,縮進城裏就是不理不睬。


    烏剛正要喝令火藍二衛開門,一聲如獸如鬼般的吼聲從崖壁頂上傳來,如怒如泣,久久不斷,回蕩在穀中,刺激的聲潮震蕩著人們的心髒。那名軍士開始是雙手捂耳,不久就臉上滲出大汗,雙目漸漸突出,七竅滲出血汙,眼見得已經活不成。


    崖上一塊數千斤的石頭飛下,砸在城樓上,“嘩啦”轟天巨響,連大地也震動起來,城樓坍塌,磚瓦粉碎一地。城中本有少許軍士,個個見此驚變,立時感覺死亡的氣息臨近。


    那扔石之人臂力強大,這一扔至少有半裏之遙。本來城中離崖半裏是不建房屋的,那巨石竟飛出這麽遠,打倒了一座樓。城中的軍士發出撕心的喊叫,烏剛聽得城中一片雜亂的腳步向崖底奔去,紛紛躲入凹陷處,以防再有石頭飛來。


    烏剛見此懾人心魄的一擊,初時心底發怵,就算是像山魃子也扔不出半裏之遙,再一想不禁了然:“定是有一個大力魔人拋起石頭,由幾個滿級真力的人聚力齊齊推向巨石,那數千斤的一塊石頭在真力推送下,向前飄出半裏再向下掉落,在人看來就像有一個武皇級的武士把大石隨手的扔,要把緬紗穀碾碎。這一手造勢,當真是城懾力極大。不過這幾個人功力當真不小,我烏剛今日要當英雄。能否出得這穀,也還未知。”隻是他一向膽大,隻這麽想上一想。立即便又勇猛之氣放射,巍然屹立在城前。一股氣場漸漸放大。


    不用說,“星辰八子”到了,烏剛想:“你們在我這裏已經失了先聲奪人之勢,八子之中已經失了一子,‘星辰七子’又懼他何來。”


    他張嘴狂嘯,生猛的嘯聲在穀中石壁上撞擊回蕩,“嗡啊,嗡啊……”撞得幾撞。向上傳去,聲勢不便不輸“星辰八子”,反有超越之勢。


    城中的人看不到外邊,恐懼得失了分寸,有人大喊:“妖獸來得太快,咱們死定了!”把“星辰八子”的獸吼與烏剛的嘯聲誤作一夥,以為遠吼之聲霎時間到了近處,城內頓時慌做一團。


    穀口又是一聲獸吼鬼嚎,直教人心中發毛。


    烏剛將手中軍士的屍體往上一拋,那屍體在空中直往上升。直達五丈高。不等屍體下墜到地麵,平地一躍,跳上兩丈。正好屍體落到這個高度,他在屍體上一點,身形又拔高兩丈,向城牆上撲去,立在牆頂之上,宛若天神。


    城牆上早已空無一人,他對著城中叫道:“天道來此,拜見中軍六營六位校尉,請現身一見。有緊急事相告。”


    不見回音,他又高喊一遍。


    壘中鑽出六個人。當先一人正是須起將軍,他威嚴怒目。指著烏剛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烏剛單膝拜地,抱拳道:“拜見各位將軍!”


    須起道:“為何這裏人人都怕得躲了起來?天道,是你令他們害怕麽?”


    烏剛道:“請容稍後再講,大敵當前,魔人滿級武士‘星辰八子’立馬就到,請六位將軍作好迎敵準備,天道將與各位將軍共生死。”


    須起道:“我憑什麽相信你?”


    烏剛道:“以我項上人頭作保。”


    六將軍見他與須起相識,又聽他之言似是不假,自然更不懷疑,立即人人抽劍拔刀,凝神站立。六個人都是在百戰之中殺出來的神將,個個渾身是膽,便是天塌下來也隻當是雞蛋砸頭,於生死之際眉頭也不會眨上一下。烏剛見了他們這等威勢心服誠悅,自己剛剛還有點慌張,此時見了心下即刻安定下來。


    七個魔人出現在穀口,速度極快,眨眼間便到了城下,烏剛望去,當頭一人老壯清臒,紫金色風衣披身,手持一根骨杖,杖頭一個骷髏獸頭發著森森鬼氣。他身邊一個女魔人身材如妖,紅色風衣被穀風一吹往後飄起,綠色的臉上血紅的嘴唇格外顯眼,雙目微微發紅,最後連頭發也是紅的,整個一個紅魔,手上的寶劍每隔一分鍾就閃出一團火焰,怪異之極。其餘五個奇形怪狀,兵器也是五花八門。


    那老魔人操著人族語言說道:“城上七人之中可有須起將軍?老朽聽聞他的名聲,渴盼一見!”魔氣畢現,卻也不缺禮節。


    須起往前一步,道:“區區便是須起,‘名聲’二字可擔不起,請問閣下是何人?還請恕我眼拙。”


    “魔界‘星辰八子’,將軍可否聽聞?在下天魃子,在八子之中虛長幾歲,推為老大,今日與眾兄弟尋來這裏,是聽說六位將軍各有驚人藝業在手,我們八子要挑戰一番。”


    須起道:“原來是‘星辰八子’,久仰大名,久仰!”


    天魃子道:“這裏謝過!此番挑戰,與兩國恩怨無涉,與人魔兩族無關,隻較藝業雄長,不結永世仇怨,生死各由天命!既然以死相較,便不許退出。退出者在臉上刺上‘我是敗者’四字。”最後這一句殺氣頓現,人人都感到一股陰涼之氣彌漫開來。


    天魃子已經說得很清楚,隻是來尋人較藝,生死各安天命。這樣的挑戰,已經斷了退路,特別是“我是敗者”四個字刺在臉上,便叫你一輩子抬不起頭,再也難以做人。


    須起提身一縱,人未落地,咬牙叫道:“我第一個接受。”烏剛擔心他受到襲擊,便跳在他的前麵落地。聽得身後一連串落地聲,那五位將軍也是齊齊落地,一字排開。


    緬紗穀中雙方殺氣陡然大漲,穀風吹過樹梢,“嗚嗚”作響,更增添了肅殺的氛圍。


    春意軒中,昌亞自從聽了那黃裙少女的聲音之後,便想起了伊傛,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最純真的少女。雖然他心裏愛的是好女,但是內心最初對愛的萌動卻是由她而發。


    湞妃與米遒走後,他發現春意軒增加了侍衛,增加的不在少數。到了半夜,館外馬蹄嗒嗒,兵器碰撞聲傳來,他往窗外望去,隻見盔甲刀劍弓弩在遠處的燈光下閃著光,竟來了許多的禁衛軍,整個春意軒已經被圍了個嚴嚴實實。不禁擔心起好女,不知她在外頭怎樣了?


    好女自從那日遇見風中龍,便再也不敢出門。高古不知為何也很少出門,問他為何,高古道:“這幾日不知為何,整個中洲大城突然肅殺之氣濃重,連禁衛軍也出動了,皇宮那邊更是裏三層外三層,護得鐵桶也似的,連蒼蠅也不能進出,在小亞和剛兒未有消息之前,我們不可輕舉妄動。”


    好女聽了心裏突然隱隱感覺一絲不安,這種不安一半源自自己,她下意識到是否會因為自己而惹來一場災難,使得這一次行動失敗,另一半便是極度擔憂昌亞的安危,雖然他武功卓絕,但是這京師之中,侍衛之中高手如雲,加上成師的禁衛軍,一旦有事,他便是第一個處於風口浪尖的人,她不安地在房中踱來踱去,心中隻有一句話在反反複複地問自己:“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緬紗穀城牆腳下,天魃子道:“我們雙方戰死到最後一人方才罷休,兄弟們,亮兵器吧!”他生怕須起說出七比七,一個對一個,那樣一來也許對方會有人不死,六個將軍不全殺完,就不能完成任務,還是雙方混戰更有些把握,也不算破了挑戰的規矩,因此先說了出來。


    其餘六魔一齊附和,個個摩拳擦掌,海魃子道:“兄弟們,如果戰死,來生還是好兄弟,八妹,你就不要上啦,萬一我們都戰死,你就給我們收屍回家。”


    嶺魃子是個莽牛樣的魔人,將一根大鐵棍晃了幾圈,呼呼作響,叫道:“開戰,開戰!我已經等不及了,快快讓我大鐵棍一掃,把你們全掃光。”


    烏剛心驚不已:“這些魔人對死之一事似是完全不放在心上,竟看不出有一絲絲膽怯的樣子。這一場混戰下來,六個校尉難免個個遭難,六個校尉於行軍打伏雖然在行,想來對於修煉還是不高,在混戰之中我一旦被一個魔人纏住,就不能分身施救。”他心念電轉,要尋找一個好法子。


    烏剛道:“你們七人,他們卻隻有六人,混戰起來,哪有公平可言。”


    天魃子沉吟道:“你是何人?”


    烏剛胸脯一挺,說道:“前鋒營遇山開路,遇水搭橋,我一身蠻力,推山成路、拋石堵水是我的拿手好戲,眾將士稱我天道的便是。”他大話炎炎,什麽“推山成路,拋石堵水”,把個神人的絕活統統歸為己有,另外五個個校尉也是聽得驚疑連連,除了須起都想:“這哪來的野小子,在這裏大話不休!”特別是那前鋒營校尉路舟直是大跌眼鏡,要說他前鋒營麾下五千將士,設若當中真有“推山成路、拋石堵水”者,他又哪能不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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