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心中發笑,再也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昌亞不知她怎麽忽然生氣又忽然高興,道:“好兒,你是不是越來越生氣了,我聽說生氣到了極點,反而會笑的,你千萬別嚇我,都是我不好。”


    好女道:“是啊,都是你不好,我再沒有比現在這時候更加生氣了,你要好好聽我的話,你要從此對我好,我才不會生氣。”


    昌亞求之不得,道:“當然,你不說我也會一生一世都對你好的。”


    好女回身抓住他的手開心道:“太好了,你說話算話麽?”


    昌亞不明白她為什麽還是不信,說道:“是啊,我以前就是這樣說的,現在還是這樣說,以後還是這樣說的,我永遠都對你好的。”


    好女笑顏如花,卻忽然叫道:“光顧生氣了,好冷!哎呀!好冷哦!”


    昌亞一聽伸出雙手緊緊地抱住了她。


    好女閉著眼睛輕輕說道:“那些魔人可沒有我們這麽暖和,我們去看看他們凍成什麽樣了好不好?是不是變成一根根的大冰棍了?”


    昌亞不知道為什麽,隻要好女一生氣,他就像個弱智,腦子便一片空白。好女的話驚醒了他,他道:“這些魔人看上去似乎不是普通的魔人,如此神秘,不知有什麽古怪?說不定和我們這次的任務有莫大的關聯。”


    他話聲剛落,拔腳就走,像一陣風似的,跟著雪地上的腳痕追尋。那些魔人的腳程很快,轉眼已經轉過一個山頭和兩個山彎,仍然沒見到魔人的身影。


    這時天快亮了,遠遠看見山彎裏露出一個持刀的魔人。穿著鐵甲,竟是一個全副武裝的魔兵。那個魔兵也隻是一閃便不見蹤影了。昌亞加快步子登上山頂,向前方看去。沒看見魔人隊伍,雪地上連蹤跡也沒有。不禁大為奇怪。


    好女在他耳邊道:“那些魔人現在就在我們下方的山腳,看樣子他們是晚上行走,夜裏趕路。必定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須得掩人耳目。且等到今天晚上,便會知道他們的行程安排。”


    昌亞稱妙,兩人便從山的背麵到了前方一個山頭,在一叢樹後隱藏著身子。從這裏看過去,可以看到那個山彎的右角。想是那些魔兵便在山彎裏麵,因此並沒有看見他們的身影。


    兩個人輪流睡覺,到了傍晚,下起了鵝毛大雪,將他們來的足跡完全蓋住了。這時兩人再也睡不著了,看那邊還是沒有動靜,好女懶懶地靠在昌亞身上,幽幽地說道:“看樣子是跟丟了,難道這些魔兵會隱身不成,隱身後已經去得遠了。我們竟然不知道,看來魔人的智慧並不比我們差。”


    “嗬嗬,我們總是自以為是。這就是人類的弱點。”


    “原說是在西鄉的,竟沒想到我們到了這兒,看來這一趟旅程是廢了,你以後可要補償給我,喂,你聽到沒有?”


    昌亞輕道:“沒有,沒有丟,他們出來了,咦。真是奇怪了!快看!”


    好女伸出頭看去,隻見山彎的雪地上冒出一隻長條形的獸。又生了四隻爪子,隻見那隻獸完全鑽上了地麵。後麵陸續出來三十多個魔兵,接著又抬出幾十箱東西,每人扛了一箱,在那長形獸身上又綁了五六箱,便繼續向前行走,這些人簡直是健步如飛,難怪昨晚上追了一夜也沒有追上,幸好他們留下了足跡。


    那些魔兵奔行神速,依著山勢的地形突然拐了個彎,朝他們這邊奔來,昌亞將好女的頭按下,兩人躲在樹葉下。魔兵隊伍走到林邊,有一個突然叫了一聲,所有人停下了。兩人渾身是雪,已經和交叉的樹枝分不出來。那隻獸用鼻子使勁地呼吸,仿佛嗅出了人的氣味。好女見昌亞捏著鼻子,她也低著頭捏著鼻子不敢呼吸。昌亞用拇指輕輕在劍鐔了頂了一下,將劍柄頂離了劍鞘,隻要魔人一有異動,他立即抽劍殺人。


    那隻獸將頭往回一揚,那個領隊的魔兵將手一揮,隊伍繼續前行,隻眨了幾眨眼睛,便走得遠了。


    好女深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拍了拍胸脯,剛才那個長著獠牙的魔人的臉將她嚇壞了,她看見那魔人嘴裏流著渾濁的口水,皮膚似乎像是糜爛一樣,有一層濃水,她隻看了一眼,便一陣陣惡心。


    昌亞與好女兩人緊追猛趕,卻一直是在迷霧山脈之中,這些魔兵隻要感覺自己到了山脈邊緣,便立即改變方向,將路線脫離邊緣,向山中偏去,小心翼翼地隱藏著自己的行蹤。


    到了午夜,雪下得更大了。昌亞忽然覺得地形似曾相識,卻偏偏忘記這是哪裏。他並沒有多想,隻是一味地向前追蹤。


    “當,當,當。”前頭有刀劍相撞的打鬥聲,已經聽見有人類的暴喝,似在提氣猛鬥。知道前頭魔兵遇到了人類。


    突然傳過來一聲慘叫,接著打鬥聲更加激烈。昌亞慢慢靠近,見林中的雪地上已經躺倒了三具屍體,依稀認得是朱雀宮的狼鷹旗的軍士,狼旗營與鷹旗營已經合並,是狼鷹旗。原來這些魔兵無意中闖進了娜娜族的領地。


    魔兵們個個勇武絕倫,似乎比上次在吾乃濕地邊上遇到的魔兵更厲害,從打鬥上看,身手矯健了不止兩倍,一言不發地出手就是殺著,整個速戰速決的態勢。還有七個狼鷹旗的軍士已經露出敗象,昌亞正要往上衝,那七個打手同時要害中刀倒在地上。忽然有一個突然跳起,將手上的闊劍捅進了一個最近的魔兵的胸口,那個魔兵根本沒感覺到身體中劍似的,左手抓住那個軍士的衣領,右手橫刀削去,一顆頭顱滾落在地。那個魔兵若無其事地去扛自己的箱子,昌亞看得真切,隻見他腳步一個踉蹌,接著跪倒在地,已經沒有半分力氣走路了,箱子滾在一邊,裂成兩半,裏麵閃閃的是一些箭矢。


    領頭的魔兵手一抖,用刀柄在那個魔兵頭上敲了一下,將他打暈,其他幾個在地上掘坑,把那個魔兵埋了下去。


    昌亞的心頓了一下,這些魔兵簡直是失去了人性,對待共同戰鬥的兄弟竟是沒有一絲憐憫之情,也不等他完全死亡就活埋。不過也可想像到這些魔兵的任務艱巨,堅決不能讓人類發現他們的秘密。


    魔兵收拾起地上的散箭情事離去,昌亞走過去見那死了的十個打手,最後拚命殺死一個魔兵的竟然便是原來狼旗營中的一個尺頭,昌亞記得他的麵孔,隻是不知道叫什麽。他幾腳將那個土坑踢開,反腳一勾,勾出那個魔兵屍體,輸過去真氣,那個魔兵慢慢睜開眼睛。


    昌亞問道:“你們要將那些箭送去哪裏?告訴我我會救你。”


    那個魔兵大喝一聲,舉手擊來,隻是手伸到昌亞臉前便軟軟地垂了下來,呼出最後一口氣,側頭死去。


    昌亞飛起一腳,將他踢入朱雀宮軍士的死屍之中,好女奇道:“你怎麽將他們弄在一起了?”


    “天亮後我章路大哥就會得知訊息,到這裏一看就會知道他的手下是和魔人遭遇,這樣才不至於懷疑到他人頭上,可怕的族鬥就能夠避免。”


    好女的臉凍得通紅,點頭道:“還是你考慮得周到。”她又冷又惡心,已經不想講話了。


    昌亞當日聽任我柔講故事,知道娜娜族與山下各族從互相和睦到你我殘殺的悲慘,那個故事是她親身的經曆,也是她心中永遠的痛苦,她為了與敵族的丈夫修鶴在一起,甘受秋容冬的挾製,不做宮主,去了黑暗之地的魔都。因此昌亞看到剛才的一幕,特別多了一個心眼。


    昌亞傳給好女真氣,她立時手腳靈活起來,仰臉問道:“既然已經知道這些魔人扛的是箭,我們還追不追上去?”


    昌亞沉吟了一會,道:“據我們到了北方一年以來,並沒有聽說哪裏有魔兵駐軍,既無駐軍,這些箭卻是送往哪裏?這裏麵大有問題可究。”


    “你的意思是繼續追查,直到搞清楚真相,是不是?”


    昌亞點頭道:“隻是天寒地凍的,可要苦了你了。要不你在這等朱雀宮的人來。”


    好女驚問道:“那你呢?你想拋下我麽?”


    昌亞比劃著雙手道:“我繼續追去,有了真相我再來找你,時間不會太長的,從這裏到東邊的海河也就兩天的路程。”


    好女反過來緊緊抓住他的手,急道:“管你長還是短,你想也別想,我去朱雀宮一個人也不認識,不是要活活悶死了麽?你去哪我也……啊……”


    她話未說完,昌亞已經拉著她跑了起來,跑到後來,幹脆將她背在背上,越跑越快。與其說是在雪地上踏行,不如說是滑翔,漸漸地升騰起來,穿行在無垠的蒼穹之中。好女緊摟住昌亞的脖子,放眼望去,銀裝素裹的黑夜裏,仍然能夠看到漫天雪花飄舞,白茫茫,灰蒙蒙,隻在東方的天際有一絲絲自然界的極光微微閃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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