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亞聽得這一聲“好”是舍利弗所發,讚美他反應迅速,運功抵抗日月佛魔力的侵襲。


    他抑製住激動的心情,上前先拜長者,再拜恩師。舍利弗當年指點他修行,於他而言,所受的恩惠巨大,一直對他心懷感恩。而劍盜授他劍法,算來兩人都是師父。


    當年舍利弗與劍盜飄然而去,給他留下深深的遺憾,這麽多年,他總以為與兩位師尊無緣再見,沒曾想卻在這裏相聚。


    他抑製不住,想要上前敘說心裏的思念之情,見大目犍連對他眼色示意,叫他坐下,便不敢出聲。


    拉著伊傛坐在劍盜身邊,修鶴與任我柔就坐在大目犍連身邊。


    蓮花坐台高高在上,從上而下緩緩泄下美妙的佛音。


    正是日月佛蓮眼低垂,念著天界中人人熟悉的《本照經》經文。他聲音動聽委婉,如涓涓的山泉,繚繞的天籟。


    隻不過一會,伊傛就像喝醉酒一般,既迷醉又快樂,再看修鶴也是如此。昌亞輕輕伸手握住伊傛的手,傳過去真力,她慢慢地靜了下來。


    那邊任我柔也握住修鶴的手,正在運功。


    舍利弗、大目犍連和劍盜三人麵不改色,低眉垂目,正認真地聽著從日月佛口中流泄出來的經文。


    就在這時,昌亞看見對麵坐著三男一女,也是低眉垂目地聆聽著。


    不一會,又進來一人,挨著那三男一女坐下,也盤膝席地坐著聽經,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望鄉宮主人。五倫部族的魔國國主秋容冬。


    所有的人都虔心虔意地聽日月佛講述經義,那日月佛洞悉世間一切,具有通天徹地的本領。一番經文,注釋得生動活潑。


    講到深處。對麵五人齊抬頭仰望高台上的日月佛。昌亞終於看清那三男一女的麵貌,大吃一驚,見那其中一個男子麵龐端方,一般英氣像極了一個人,神韻之間與他極熟識的一個人一般無二,他立即恍恍惚惚有如針刺心胸,便忘了輸送真力,伊傛又沉醉到興奮之中。他趕緊收斂如膠僵野馬般的心神,穩住了她。


    再看那個女子,清麗之色世間無雙,黑珍珠般的雙眸靈動,天界無匹,不是百裏好女又是誰?


    昌亞一時不覺得癡了,差點就叫出了“好兒”二字,猛然間這才意識到那不是百裏好女,隻是像極了她,她沒有百裏好女那冰霜般的冷豔。也比百裏好女年紀大些。此時這個女子伸出手,與身邊一個修長身材的中年男子的手握在一起,雖然兩人都望向日月佛。樣子卻無比恩愛。


    昌亞再也無心靜坐,一顆心騷動起來。


    便在此時,日月佛朗朗之聲漸漸行漸遠,終於了無痕跡,就如大雪融化,再也尋不出它潔白的身軀。但他那好聽的聲音卻繞梁不去,總是回想在眾人耳中,甚至震懾著每一個人的心。


    舍利弗慶惶誠恐地站起:“日月佛主肯親自為我等講經說法,是我等的無尚榮幸。佛主五力貫通。聲色俱全,環顧宇宙之中。出類拔萃。”


    原來日月佛精通聲力、色力、香力、味力和細滑力,是從幻術演化而來。這五種能力之怪異。古今難尋,能毫無征兆地侵入人體,剛剛伊傛和修鶴就在不知不覺間中了他的聲力和色力,從而像中邪般無緣無故地就迷醉起來,所以說他是魔王,一點也不為過。


    舍利弗讚美他的五魔力震爍古今無出其右,可是,於他引以為豪的《本照經》卻隻字未提。


    日月佛露出迷人的一笑:“尊者向稱釋迦牟尼座前的智能之首,請指教。”


    舍利弗道:“我佛常說:‘諸法因緣生,諸法因緣滅。’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法,也沒有永遠的道,太陽不同,法也不同,山川不同,道也不同。日月佛主的心得別具一格,恕在下不敢評價。”


    意思是世間一切道法,各有不同,卻都不是永遠的。說不敢評價,卻評得一無是處。


    日月佛不見不悅,聲色如常:“所以你家佛主說道:‘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已,寂滅為樂。’因此上,世上哪家佛法深強,哪家佛說便能文傳。”


    日月佛利用地釋迦牟尼的原話詭辯,說自家的道法更強,能永久相傳。


    舍利弗沉吟道:“哪家法柔,哪家源遠流長,哪家法執念,哪家法就先就如幹涸的河床。”


    舍利弗針鋒相對,暗指《本照經》違反人倫,必不久長。


    ……


    就在兩人論法之際,遠遠傳來一聲長嘯,這聲長嘯如虎似龍,霸氣十足,清晰地送達到木香宮中的每個人耳中,也送在佛座上的日月佛耳中。


    ※※※※※※※※※※※※※※※※※※※※※※※※※


    衛見被大隊的魔兵一衝,身下那匹馬驚了起來,向著一旁奔去,又被不斷衝過來的騎兵一嚇,立即向西逃去。


    衛見早已虛弱得神誌朦朧,連喊叫一聲也非常困難,隻好伏在馬身上任由它奔馳。


    眼見衝不破重重黑暗,視力所及,望不見一個人,內心長歎一聲,覺得一切的一切,都漸漸遠離了她。想到這裏,手足無力,被驚馬一顛,立即滾落到地上,“骨碌碌”地,又翻了幾翻身這才停下。


    那匹馬繼續發驚,幾個揚蹄,消失在黑暗之中。


    嗆人的沙塵鑽入她的鼻孔,蒙蔽了她的雙目,過了好久,才漸漸散去。


    身處無盡黑暗之地的端莊公主,後衛皇時代的掌舵人,此時虛弱得連思考之力也沒有,仰麵躺在地上,氣若遊絲。


    然而一個又一個麵龐,清晰地湧現出來:


    她最先看到的是姐姐衛紅,啊!她的慈母之心,她的美麗與她的愛,永遠離她遠去;


    她又看到梁宰相、蒼太尉、米禦史等一班老忠臣的身上,發揚著拳拳愛國之情,還有列隊齊整的戰士,她歎息一聲,她的中洲國不是她一個人的,是所有中洲國人的;


    她的子民的形象漸漸模糊,高古大叔和宋夫人出現在她眼中,他們不是中洲人,卻堅定地支持著她,這麽一份情意,她衛見何時還得清;


    那張充滿英氣的臉,那剛毅的雙目瞧著她,她最忘不了的剛哥在哪?


    “剛哥,我唯一的愛人。


    你寬闊的胸膛,是我最最溫暖的地方,沒有你的胸膛,我如何得能堅強地一路走來?


    你有力的雙臂,能擎起藍天,沒有你的雙臂,我怎能筆直地站立?


    你深情的擁抱,是我做為女人的向往,沒有你的擁抱,我已被仇恨衝昏頭腦,沒有你的擁抱,我哪裏可以眼望蒼生?


    你……”


    衛見在絕望中,一件又一件事,清晰地湧現出來:


    舊魔都,她失去了唯一的親人,但她又得到了另一個親人;


    從此她一次次遇險,又一次次被救;


    從此她入主衛清宮,從此君臨天下;


    從此她下令北上殺魔,南下結盟;


    最是西京平原上三個禮物,三個浪漫,讓她至死不忘;


    這些事都始終伴隨著的烏剛身影。


    “剛哥,我的愛人。


    你告訴我,你心懷天下,遊走四方,你的心將永遠在我身邊,我捧著你的心視若珍寶;


    你告訴我,我是你的勇氣,我是你的力量,我相信你,一直相信,就算這片天界大滅,也無法更改我對你的愛;


    你告訴我,如果有一天,你燒成灰燼,那是為我燃燒,你焚化後將是一縷煙塵,將我日日環繞;


    你告訴我……”


    她感覺眼前的黑暗越來越濃重,黑暗濃得化不開,像無數的怪獸向她撲來。想完這些,她想伸手握住他,但是她知道自己隻剩下最後的一絲生命,而這最後的一絲生命正緩緩抽離她的身體。


    衛見黛眉如畫,無力地合上她美麗的雙眸。(未完待續m.)(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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