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鄉的夜晚在暮色中姍姍來臨,平原暮靄,半遮遠山,好一幅潑墨山水。本文由  首發


    軍中無小事,軍務一天的昌亞,騎著黃金六足馬,匆匆歸來,還在門口就聞著了酒菜的香味。


    他尋著這股香找到了後院,隻見樹影婆娑,涼亭飛簷,八角玲瓏。清麗絕世的百裏好女斜倚在美人靠上,對著幾上的酒菜發呆。此時月華初上,照著伊人,朦朧似在夢中。


    他心情募地激動起來,這溫馨的家園可不是他一直的願望麽?站在院門口的他,早就癡了。何去何從,這個問題從未像現在這般,這般強烈地撞擊著他的心靈。


    何去何從?何去何從……


    那個佛界對於他而言,是如此陌生,而梨白西鄉,才是他的夢想之地。


    百裏好女那落寞有些慵懶,一副心思濃厚的樣兒,頓時惹起他心底深處的憐愛。


    “好兒!我,回來了。”他極輕地喚著她。


    “亞哥哥。”她走了過來,“今天皮裏來過了,你猜他帶什麽來了?”


    “……”


    百裏好女拉過昌亞坐下,開了一瓶玉瓷的陳釀,立即滿院生香。“西海上癢的千年玉露酒,亞哥哥,好歹無事,我陪你小酌好麽?也不負了皮裏兄弟大老遠的一番心意。”她嬌媚地望著他,那黑珍珠般的大眼裏盛著一汪清水。


    伊人在側,花前月下。昌亞立即有些坐懷神亂。


    “亞哥哥,你說。我們這第一杯酒敬什麽好?”百裏好女斟滿兩杯,她纖細的手臂柔若無骨。


    他趕緊閉上眼,定神思想,說道:“我想敬所有死去的勇士,他們的血沒有白流,打出了這一片清明的世界。他們才無愧於這第一杯酒。”


    百裏好女早知他會說出這樣不解風情的話來。不過,這正是她喜歡的的亞哥哥,一身正氣。


    她從小無兄弟姐妹,除了外婆和舅舅,第一個關心她的就是昌亞了,是他,第一次見麵就陪她在雪地裏捉水綠鳳凰,還問她冷不冷。雖然大雪紛飛,她接受到的是他帶給她的溫暖。


    在她眼裏。他不算聰明,做事一板一眼,然而,他是這世上最最善良的人。是對她最好的那個人,是第一個撥動她少女心弦的人。他是西鄉的梨樹,他的心就像這西鄉的梨花一樣潔白無瑕。


    昌亞不知道她此時的內心,已經柔情婉轉了千百次,便要將酒倒在地上以祭烈士。


    百裏好女趕忙道:“亞哥哥,我們將酒喝了,才能一盡我們的緬懷。”說著將自己的酒一飲而盡。


    昌亞不善飲。猶豫了一下,也一飲而盡。


    “來,吃菜,然後我們再想想第二杯該敬誰?”百裏好女說著,不斷地夾菜到他碗裏。


    幾口菜下肚,酒燒感頓減。“這第二杯,好兒,你說,該敬誰?”


    百裏好女歪著頭想了想。“該敬新的三雄,百姓們都在說,這第七重天從不缺少英雄,老三雄烏昌諶,新三雄穀烏昌。我們敬穀郎大哥和烏剛二哥,好不好?”


    昌亞笑道:“我何敢稱雄?對了,你是諶家之後,該也是新的一雄呀。”


    百裏好女立即嬌羞樣,道:“我一個女流,怎能叫雄啊霸啊的?來,喝酒,敬他們,還有你。”


    兩人碰杯盡酒。


    昌亞舉箸夾菜,放在口邊,忽然停箸,道:“這第三杯,我們敬所有的好朋友,像刀盟主,周遊太子,還有好多好多的好朋友,大夥兒同心協力,沒有猜疑,這真是太好了,好兒,我們敬他們。”


    他興致極高,與百裏好女碰了一下杯,一飲而盡。


    “打敗日月佛,普天同慶,幹一杯!”


    “……來,再喝一杯!”


    頭越來越沉重,但是這種感覺非常好,昌亞趴在桌子上,還舉著杯子,結結巴巴:“好……兒,我要……敬你,你真好,我隻對你……一個人好,別的……別的女子……我看也不看。”


    唰。


    百裏好女眼淚唰地流了出來,他已經醉了,她輕輕地抱了他,將他的頭枕在自己腿上,纖纖素手,舉起又放下,最終,撫摸上了昌亞的俊臉。


    月華如水,花樹靜靜地矗立,百裏好女心潮澎湃。


    牽手,走過每個角落,


    我的心,會時時回首。


    你不是朋友,


    是我生生世世的寄托。


    如果那個字曾經沒有說出口,


    我怎麽會如此難過。


    你劍光淩厲,


    刺中的是我的初心。


    我舉劍斬情,


    傷口缺少一個撫摸。


    ……


    陽光射進窗欞,又是新的一天。昌亞睜開惺忪的眼睛,看見了羅帳香衾,不是他的房間。


    這一驚非同小可,他猛地坐了起來。


    一個東西從胸口滑落,掉了下來,是那塊溫潤的玉石。他握住那塊玉,思緒一下子飄出很遠很多遠。他掉落“心海”,奇遇劍盜,學得劍法,尋到兩塊玉石,這一塊給了百裏好女,後來兩人在西鄉找人打磨成心形,她一直珍藏在身邊。


    可是,玉,怎麽會放在自己的胸口?難道……


    他汗如雨下,不敢再想下去,他馬上就要見到她。


    他要對她說:“我再也不去佛界做什麽‘佛光孩童’了,我最珍貴的人是你,我要陪伴你一生一世。好兒,你願意麽?”


    他掀開衾被,跳下床,他要馬上找到她,她在哪?在打水給黃金六足馬喝麽?在給鳳凰喂食麽?在騎著鳳凰,牽著黃金六足馬去到草地遛足麽?無論她在哪,這句話,他立刻就想告訴她,求她嫁給他。


    一轉眼,他愣住了,潔白的床單上一小片殷紅,像一朵紅玫瑰般,直直地映入他的眼簾。


    他瘋了似的衝向馬廄,黃金六足馬好好地在那兒;


    他一陣風似的去到鳥房,鳳凰,不見了;


    他轉身出屋,騎上奔出,梨坪,沒有人;


    整個西鄉,不見她;


    ……


    樹上的梨花撲筱筱地飄落,梨花的季節即將落幕。


    昌亞孤獨地牽著馬兒,穿行在樹下,穿行在下雪似的梨花中。


    鬆開手掌,那塊玉依然溫潤可人,這時,一朵梨花落在玉上,他無奈地閉上眼睛,一片惆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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