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原本還心情愉悅的天亮一臉擔憂地看了看自己對麵的蕭飛。


    剛才他們說話的時候,蕭飛一言不發。隻是低頭撥弄著自己的指甲,剛才打架的時候,完全失去了理智,至於自己是怎麽踹到那個小子身上的。蕭飛此時是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來。


    “你沒事吧,蕭飛。”天亮看了看蕭飛。


    “沒事。”蕭飛吸了吸鼻子,抬起頭來,長長地出了口氣。“還有煙嗎?”


    “有。”天亮邊說,邊從盒子裏抽出一根來扔給蕭飛。順勢又給京龍和顧斌以及小東和彭傑一人發了一根。


    蕭飛接過煙,沒有說話,自顧自地從口袋裏摸出火機。


    “啪!”


    隨著火機裏的電子與氣體的短暫碰撞,星星般閃爍之後火苗透過火機頭上的圓孔衝了出來。帶著輕微的“”聲,在蕭飛麵前燃燒起一束金黃色的火焰,火焰隨著周圍的空氣而不時地左右晃動著。


    蕭飛舉著煙,卻是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火機上的火焰。


    之前一直縈繞於自己心頭的那種異樣的煩燥感,因為剛剛的打鬥已經消失地蕩然無存。而隨之而來的是混身因為打鬥而無法控製住的顫抖和內心的一種莫名的緊張。


    天亮似乎看出了蕭飛眼裏所流露出來的擔憂,上鋪的京龍和對麵的顧斌拿著煙,卻是不約而同地探著身子看著下鋪的蕭飛。


    “怎麽了?”京龍首先開口問道。


    “對啊,沒事兒的,別緊張。我也隻是胡亂猜測罷了,諒那小子也不敢去告狀。”顧斌也隨著京龍的意思趕忙安慰著。


    “謝了,各位。”蕭飛依舊低著頭,盯著眼前的火焰直至火苗周圍的火機機身已經開始發燙的時候,方才將煙舉到火前。


    那種熟悉的感覺透過煙的過濾嘴直至進入肺部之後,剛剛還暈暈乎乎的腦子和身體方才漸漸受到了控製。


    “大爺的,都怪我。如果要不是我那時候太魯莽,也不會鬧這麽一下子。”天亮拍著自己腦門,懊悔地自責道。


    “都說了跟你們沒有關係。”蕭飛抬直頭來對天亮說道。天亮注視著蕭飛,第一次看到蕭飛的臉上布滿了嚴肅與憂慮,心裏想要說些什麽,但動了動嘴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周圍的其他人想要再勸說兩句,但看著蕭飛的表情,自知此時再去勸說無異於火上澆油。雖然心裏都有些擔心,但還是各自躺了回去。


    蕭飛慢慢地抽著煙,煙霧一出一入之間嚐試著去掏出蕭飛堵在心頭的煩惱。但似乎有些無濟於事,一根煙快要抽完,但心頭的煩惱卻沒有減少多少。


    “哎。”煩惱如雲霧一般縈繞於蕭飛的腦海裏,想要躺在床上靜一靜。但卻發覺真正靜下來的時候,心裏卻是如一團亂麻,此時的宿舍裏都知道蕭飛此時心裏的煩悶。所以大家都極力地讓自己的動淨變得更小,如此一來,本就靜得讓人不舒服的屋裏,此時更讓人感覺靜得發慌。


    翻來覆去的蕭飛越躺越覺得麻煩,長長地出了口氣,幹脆起身坐在床上。左右環顧了一番之後,穿鞋走出了宿舍。


    蕭飛前腳走,剛剛還靜得出奇的宿舍裏立馬又熱鬧了起來。


    “這小子幹嗎去啊,不會是壓力過大想不開吧。”


    “閉上你的烏鴉嘴,我看他隻是想出去走走,排解一下心頭的煩悶罷了。”京龍起身回了天亮一句,然後又躺了下來,“讓他走走也行,光這麽憋著別再憋出病來。”


    “即便是溜舒服了,難保下午那老小子不會把這事兒告訴政教處,到時候蕭飛還是得麵對。”天亮說道,無意間瞥到了蕭飛枕頭下露出來的一個信角。


    天亮從床上起來,快步走到蕭飛床前,從枕頭下拿出折疊了半邊的信。


    “我草。”


    粗略地將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之後,驚呼道。


    “你小子見鬼啦?瞎詐唬啥?”京龍從上鋪探頭對著下鋪的天亮說道。


    “這是要出事兒啊。”天亮沒有直接回京龍的話,而是拿著信一臉焦急地驚歎道。


    “這他媽要出事兒啊!”


    天亮幹脆從床上坐起來,挨個把躺在床上挺屍的都搖了起來。


    “怎麽了?這是!”


    “信!信啊!”天亮邊說,邊搖著手裏的信。


    “什麽信?”彭傑問道,“哪弄的信?”


    “我就說嘛,按著以往的脾氣,再怎麽著蕭飛今兒也應該是拉架的主兒,而不是打架的主兒啊。”天亮似乎有些語無倫次地解釋道。


    “哎,聽你解釋要累死個誰!”京龍就近一把將天亮手裏的信搶過來。快速地看了一遍信裏的內容。


    “我草,這小子不會想不開吧。”說時遲那時快,京龍踩著天亮的肩膀就從床上跳了下來。


    就勢坐到蕭飛的床鋪上一邊穿鞋,一邊招呼其他人趕緊下來。


    剛剛還不明原因的其他人,在京龍還算思路清晰的解釋中將事情的原委交待了一遍之後。都從床上跳了下來,胡亂地穿了鞋子便跑出門去,分路去找蕭飛了。


    其實,蕭飛自己都沒有想到這一出。他壓根早忘了自己把信放在哪了,而至於他出來的根本原因是在擔心下午如果那個管理員真的去告訴了政教處,那麽自己會是一種什麽樣子的命運。


    自己的身上和良子的身上都背著一個處分,如果這一次再背上一個,那麽自己真就離被開除出學校不遠了。


    雖然這個學校給蕭飛的印象並不怎麽好,但也不至於會差到實在不願意在這裏呆下去的地步。而且,自己當初進來的時候曾經信誓旦旦地跟父母保證過自己會從這裏給他們滿意的答案。但目前來看,自己的滿意的答案不但還沒給出,就連是否能夠繼續在這裏呆下去都難了。


    走在學校的路上,蕭飛刻意地讓自己去回避那個麵對著學校小路的宿管室窗戶。雖然外麵陽光明媚,但此時的蕭飛更願意是濃雲密布,此時的自己更願意身處一個不被人所知道的角落裏,讓自己安安靜靜地待會兒。


    心之所向,在這個時候潛意識裏,蕭飛的腳步完全不由自己控製。暈暈沉沉,如夢遊一般順著新教學校後麵的水泥台階拾級而上。


    而真正當自己開始覺得累的時候,自己已經站在了台階的頂端。一陣陣山頂的風合著中午的暖意撲麵吹來,卻是霎時間讓蕭飛的心情好了許多。


    午風沒有人們那麽多的想法,單純而純粹地一次又一次撲在蕭飛的懷裏。或是從其兩旁撩動著蕭飛的衣角,而使其獵獵作響。


    這才是蕭飛想要的,站在無人涉及的空曠高處。讓風來吹拂自己的心靈,像是一雙天地間的手,輕輕地撫摸自己的傷口。


    閉著眼睛許久,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陽光的強烈一時讓蕭飛無法接受。當雙眼慢慢適應這陽光的時候,眼前的這個地方再一次聯想到了孟珂的那封信。一種真實地讓自己無法去回避的痛楚。


    今天中午的陽光很好,雖然強烈但久了卻感覺並不那麽刺眼。太陽那環繞其周圍的米色陽光,恰似一種溫柔,在此時的正午給人一種如觸嬰兒肌膚一般的柔美。


    如果這一切一直都是這樣該多好,蕭飛在風中又長長地歎了口氣。放眼望去,正午十分零零散散行走於學校的學生再一次將蕭飛剛剛遺忘的焦慮再次提上心頭。


    或許自己因為這樣一走了知會是一種好的選擇。最起碼這樣不至於會讓自己以後在學校裏與孟珂見麵的時候顯得尷尬,但另一麵,自己如果真的要離開這個學校,那麽自己雖然解脫了,卻又該去如何麵對自己的父母呢。


    “我草,你跑這兒尋死啊!”大老遠地,一個聲音伴著風衝入了蕭飛的耳朵。這語氣,這聲調,不由地讓蕭飛微微皺了皺眉頭。


    “大中午地跑這兒喝西北風。”天亮三步並作兩步跨上最後兩級台階,站在蕭飛身邊大口地喘著粗氣。“不過,這年頭,這個季節應該沒有西北風讓你喝吧。你就不怕來個沙塵暴什麽的,到時候西北風沒喝上,倒讓沙子直接給埋嘍?”


    “大中午的不睡覺,跑這兒來幹啥。”蕭飛看著已經坐在自己腳邊台階上的天亮。


    “跑來幹啥?”天亮從口袋裏掏出孟珂的信。“看這字裏行間的,寫得這麽煽情,雖然不知道你和孟珂之間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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