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一旁搶先清醒過來的兩個人,在司機磚頭般大小的拳頭砸過來之前趕忙勸解,又是遞煙又是安慰地說了半天之後,司機方才不滿地揮手將三個人趕下了車。


    “我怎麽了我?”下了車,天亮依舊一頭的霧水,實在不知道自己剛才在半夢半醒的時候說了些什麽話,而使得原本就長得凶神惡煞的司機差點兒拿自己開刀。


    “你自己不清楚最好,你要清楚了,就你那性子非得找人家司機評理去。”走在前頭的彭傑懶洋洋地說,“就你小子這張嘴,早完得壞點兒事兒你才放心。”


    “不說這個了,得趕緊去找找,看看良子現在怎麽樣了。”蕭飛邊走邊說。一臉急切的表情,剛剛失戀的良子天知道會出了什麽事情而弄得驚動了局子裏的人。


    “放心吧,良子的性格我知道,這小子除了對睡覺感興趣,對其他的東西都是絕緣的。”天亮走在兩人身後,一副沒心眼的樣子。


    蕭飛沒有說話,隻顧快步走著。


    縣城的大街上,華燈初上,來來往往的車輛與行人形成的嘈雜的世界與學校裏的生活截然相反。


    一行三人穿行在這燈紅酒綠之中,在或明或暗的世界裏尋找著那一處目的地。


    “這局子開得跟個網吧似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一行人在縣城穿行尋找了大約一個小時,原本以為在大街上可以隨便找到那維護一縣治安的公安局,但三個人幾乎快要將整個縣走遍了,還是沒有找到公安局那座特色鮮明的建築。


    “我都有點兒懷疑咱縣裏有沒有公安局這麽個東西。”走了一段時間,彭傑已經累得有些走不動了。[]有些不滿地念叨著,甚至懷疑這縣裏是不是真的有公安局。


    “那電話誰打的?”


    “莫不是綁票的?”天亮的思維很容易便會跳躍到其他的地方,而對於在這個時候,找一個不大不小的樂子,也算是在百無聊賴中給自己找一處可以暫時緩解的方式。


    “實在是閑得你小子,你覺得哪個綁票的會給你打電話讓你去局子裏。”


    “說得也是。”


    被蕭飛“解決”了疑惑之後,天亮再沒有什麽話可說,隻是緊跟在蕭飛和彭傑兩人的身旁,快步走著。


    當時間指向晚上8點的時候,一行人終於在一個看上去足夠陰暗甚至說是可以被忽視的角落裏,找到了縣公安局的所在。


    一塊破舊的木牌上陳舊的字跡已經幾乎看不出上麵的內容了。大門開著,院子裏零零星星有幾間屋子亮著燈光。幾輛略顯破舊的轎車停放在院子的一角。除了幾棵已經隻剩下樹幹的樹枝之外,這便是這個所謂的“公安局”裏所有的家當了。


    “哎,我去,這地兒夠窮的。別到時候真給咱們來個交錢放人昂。”天亮一行人站在公安局的門口,探頭探腦往院子裏瞧。


    “哎!門口那兒誰啊!”似乎天亮等人的舉動有些異於常人,那個原本黑著燈的最靠近院門口的小屋裏,突然鑽出一個人來,手裏舉著手電筒衝著門口一通亂照。


    “我草!不好,讓人發現了!”天亮條件反射似地喊了一聲,撒退就要跑。


    而這一下子,原本還想著怎麽解釋的彭傑和蕭飛也一時慌了頭腦,跟在天亮身後撒退就跑。


    但跑了沒有多久,蕭飛的腦子漸漸緩了過來。


    “不對啊,咱們是來領人的。跑啥?”跑了沒多久,蕭飛停下腳步來,大喘著粗氣,衝前麵的兩人喊道。


    彭傑步子較慢,加上蕭飛大嗓門兒,雖然距離蕭飛有了一段距離但還是聽到了喊的話。恍然大悟立馬停下腳步來,回頭一看蕭飛已經與自己隔了足有200多米的距離。


    至於天亮,這小子似乎生來就是一個神行百步的料子,日行八百夜行六百說不上,但就在蕭飛喊話的這會兒,天亮已經消失在了兩個人的視線裏。


    “我草,天亮這老小子是不是職業反應啊。怎麽見了局子裏的人這跑得比見了鷹的兔子還快?”


    見彭傑停下了腳步,蕭飛方才小跑了兩步追上了彭傑。


    “這小子估計平日裏偷雞摸狗的幹慣了,見了燈光就以為是人家主人家出來了。”彭傑一邊喘一邊笑,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


    “趕緊,趕緊把這小子叫住,再跑,估計就跑出縣城了。咱們請假是去看病,這出來都快兩小時了,再不回去老班該懷疑了。”


    蕭飛和彭傑兩人小跑著,跑到路的拐角處停了下來。


    兩人站在路的盡頭,看著光禿禿的路麵上,行人寥寥無幾。一轎車停靠在一個暫時營業的發廊門口,而不遠處,一隻無家的野狗在垃圾堆裏刨找著垃圾。


    “這小子跑哪去了?這麽會兒的功夫也不可能從這條路上跑沒影了啊。”兩人探著脖子,借著路燈忽閃不定的燈光試圖尋找到哪怕天亮一丁點兒的身影。


    原本打算去局子裏領了人的蕭飛和彭傑,此時又不得不開始沿著這條並不寬敞的馬路尋找天亮的身影。


    這條路上雖然有著不少的店鋪,但穿插其中的大都是居民房,而這個時間對於常年生活在縣城裏的安逸百姓來說已經開始步入睡眠,或者吃飽了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了。


    而在這條看上去相當安靜的道路上,吼上一嗓子的話。估計被從四周扔出來的垃圾砸死的可能性會提高90%。兩個人思前想後地估摸了一下如果自己喊出這一嗓子來的後果,還是認為安靜地沿著馬路小聲地呼喚和尋找來得靠譜一些。


    這條路並不長,但兩個卻走了大約一刻鍾的時間。因為天亮喜歡沒事裝鬼出來嚇人,而對於天生膽兒就小的兩個人來說,走兩步便四下環顧是很有必要的。


    當兩個人小心翼翼地快要走到路的盡頭的時候,聽到了某個地方傳來的近乎幽怨的聲音。而兩個人一邊聽一邊找著,接近一處遺失了井蓋的井的時候,那個聲音變得清晰起來。


    “我草~快,快把我拉上去。”


    兩個人探著身子,看到天亮用四肢支撐著身體,咬著牙堅持著,而在他的身下便是臭氣熏天的。在看到兩個探著身子看著自己的兄弟之後,天亮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我去~別光在那兒看著啊,救人啊!這下麵,太他媽臭了。”天亮一邊說,一邊掙紮著,但每一次掙紮都隻能使得其在下水井裏所處的境況更為糟糕。


    “你小子不是跑了麽,怎麽現在鑽這裏麵了。”彭傑蹲在井口,樂嗬嗬地看著說。


    “誰他媽知道這他媽哪個缺心眼兒的,偷什麽不好偷井蓋。要不是我手腳麻利抓了一個邊兒,現在估計早他媽落這下麵臭水溝裏被衝到不知道什麽地方去了!”


    原本還想在那多跟天亮逗逗樂子,但看天亮此時已是筋疲力盡了,再支持下去怕真就掉進去了。


    從路邊的垃圾堆裏撿了一根白天裝卸用的繩子,兩人合力將天亮從井裏拉了出來。


    剛剛落地,天亮便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剛才在井裏呆著那段時間與其說把天亮嚇壞了,倒不如說把天亮給熏壞了。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卻有一個自己生平最大的缺點,就是怕髒。


    如果把天亮扔進這樣的臭水溝裏,那麽估計今天一晚上天亮都有可能會呆在水房裏拿著水管兒將自己從頭到腳衝洗個遍了。


    “行了,別鬧了,趕緊把良子接出來吧。再晚一會兒,估計這小子該在裏麵過夜了。”蕭飛和彭傑看著天亮蹲在地上緩了半天之後,直起身來說。


    三個人順著剛才來的路折返回去之後,再次出現在了公安局的門口。而這一次,那個門口的小屋裏亮起了燈,而那個剛才舉著手電照自己的老頭此時坐在小屋裏對著一個小電視不住地打瞌睡。


    三個人作賊一般,躡手躡腳地走進院子。四下裏尋找著可能關有良子的屋子。


    “這裏哪一間是啊?”天亮站在院子裏四下裏看著,每一間的屋子看上去都一樣,雖然每個門的門口上都掛著門牌,但總不至於每個門口都要去看一遍,找一遍才行吧。


    “上去找找又能怎麽著,他們總不會把你關起來吧。”蕭飛和天亮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


    而彭傑似乎對於這種事情的解決方式更為簡單直接一些,當兩個人還在商量著怎麽找到良子的時候,彭傑已經踹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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